等待无疑是漫长而焦虑的。从下午一点开始知道现在凌晨两点多, 熬干了精力盲目的等待着。她的眼里布满血丝,身材暴瘦,布满青筋的干枯如鸡爪的手掌熟练的打开打火机点燃香烟, 浑身弥漫在烟雾里。不知道这样坐了多久, 才听到一声汽车的鸣叫声。她哆嗦的站起身, 这才发现双脚麻木, 双手颤抖的撩开布帘子。看着男人下车, 看着他走进小洋房内。听着他的脚步声从自己的门前经过,听到他打开书房的门,听着的他的动作。她无力的坐到沙发上, 许久,突然想发疯了似的将香烟头摁到自己的手腕上, 滋滋的响着。为什么觉得这样还是不够呢, 她拿起茶几上水果刀狠狠的从手腕上划过, 很痛快,从未有过的快感传来, 促使她朝自己划更多下。血从手腕上滴落,在裙子上染成点点红梅。真美丽啊,有些着迷的看着,很快便因为失血过多头晕,视线在摇晃, 灯在摇晃, 是我在摇晃吧。
刺目的光线, 是谁在她耳边哭哭啼啼的, 扰人清闲。她费力的睁开酸涩不已的双眼, 映入眼眶的是雪白色的天花板,和天花板上绿色的吊扇。房间内异常的安静, 与之相反的却是房间外的喧闹。中年女子尖锐的哭声,和男子的打骂声,还有老太太的声音。她静静的躺在床上恍若隔世,看着瓶子里的透明液体缓缓的进入身体内,很冰冷很冰冷。猛的一下子她坐起身身,手背上一阵刺痛,她用力一拔,血和营养液一起迸溅出来。其实只要她拒绝也未尝不可,谁都渴望温暖,自己何必要贴着那块怎么也捂不暖的石头呢。自己又下贱到这地步吗?为他去死值得吗?为了一个不爱着你的男人,这么做值得吗?从来不会怨天忧人的自己整日顾影自怜,哀哀凄凄的。
她下了穿,穿起鞋子,站起身,一阵晕眩。她扶着铁床的扶手等待晕眩过去,然后抚了抚鬓角,她不是弱者没必要也不允许他看到她的任何示弱。她走到门前,打开门,外面还在争吵的人在看到她之后戛然而止。
爸爸,还有妈妈,已经老太都在。还有那个男人也在。他的脸上有着淤青,以及血。
她看着他,毫无怜悯可言,就想看一个路人,与己无关。
“曼曼……”何母颤抖着身体抖索的抓住何曼的手。
看着年老的母亲那个伤心欲绝,那么惊恐万分,自己怎么就舍得下心去死呢。
“妈,我对不起你。”说完,哽咽着流着眼泪抱住母亲。
母女两痛苦一场,许久之后,何曼摸了摸脸上的眼泪转过头去看着那个曾经很熟悉现在却很陌生的男人。用很平静的仿佛是另一个的语气说道:“我们离婚吧!”
这一刻,她感到解脱,一直禁锢着她的不就是一纸婚约吗?现在我放你自由也放我自由,从此再也不想见!
“曼曼……”老太还想说些什么,何曼摇摇头。
“老太,他的心不在我身上,我们何必要纠缠在一起呢?我很痛苦,这些年来,他娶我只是因为的我的家事对他的事业有帮助,他无疑是自私的,但是他没有打我只是我们之间就想陌路一样,我试过挽回,可是我们之间没有爱情连亲情都没有,我拿什么挽回,我又想挽回什么。现在,我不想挽回什么,也没有什么值得挽回的。我还是很爱他,只是我爱开了,爱他是的,但是我想要更爱我自己。”何曼微微一笑,仿佛只有经历过死亡才能看透人生。凤凰涅槃重生,不经历死又怎么后生呢。
“曼曼,奶奶支持你的决定,这……确实是哭了你了。”老太叹息的摇了摇头。
“没事儿的,奶。”何曼微微一笑。
眼看着何曼被她的父母接走,老太原本还慈祥的脸庞一下子变得狰狞起来。转过身严肃的看着长生。
“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不是陈嫂偶尔发现,现在何曼已经死了。陈嫂说你们已经有七年没同床了,到底是为什么!你外面有人了!”老太严厉的急声说道。
面对老太的质疑,崔长生只是低下头,不辩解也不否定。
“你不说我也还是能知道了,你不要小瞧老身了。”老太转身离去。
崔长生只是叹息着,一时心绪万千。跟何曼在一起的这些年来,他从来都是渴望能和这个女人离婚的,但是现在她终于提出了离婚,自己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隐隐的从心里浮现出针扎似的淡淡的却无法忽略的疼痛。你现在自由了,还在纠结什么还在难过着些什么?抛掉一切吧,不是爱着弥生吗?对了,弥生,老太一定会查到的,只是……
“弥生,你怎么了?”白惊涛关心的看着突然面色不对的弥生。
弥生摇摇头,表示没事。只是背颈有些发凉而已。还有些不安而已。
“爸爸,快进来,要开饭了。”小包子扒着门口对着弥生喊道,嘴巴上油光油光的,一看没少偷吃。
“知道了,小饭桶。”弥生笑笑,再看看白惊涛,一种名为幸福的满足浮上脸。
白惊涛轻轻的吻住弥生的唇,然后迅速的撤离。
弥生腾的一下子脸红了起来,这人……现在可是在外面,被看到了怎么办?因为没人看到吧!虽然担心着却有甜蜜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