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玄武岛,凌傲雪发现曾经盛极一时的玄武岛在弑神者们大肆破坏下,如今已是一片狼藉,宽阔的街道上四处可见鲜血残尸,街边的建筑在各种术法的摧残下,已是残垣断壁,看起来摇摇欲坠。
街上早没了曾经的繁华热闹,行人也很少见,即使偶尔碰到几名,都是拿着包袱行色匆匆,一看便是要赶着离开玄武岛之人。
对于街上的情况,凌傲雪没有心思去多加关注,她此刻最迫切的便是找到钟言,询问温玉丹炼制之事。
来到钟言他们所住的别院,别院一如既往的平静,但其中又透着丝丝诡异和不妥,按照钟言给的方法走过入正院前的阵法,来到里院,她发现整个院子竟然安静得诡异,而且这么近的距离即使以她的灵识都感应不到丝毫灵气波动,心中渐渐浮现出不好的预感来。
进了一个又一个的房间,竟然没有看到一个人,凌傲雪唇角紧抿,院中一切完好如初,却不见丝毫人影,是他们离开了?还是遭遇了不测?
目光落到前方的一排矮小的石砌房间,她记得钟言说过,那排房间是专门用于炼药所用,除了在内炼药的几名钟家炼药师之外,其余闲杂人等均不许进入,就连他作为钟家少家主没有允许都不许进入。
她站在石房外仅仅片刻便做出了决定,踏步朝前走去,一只脚谨慎的踏进门槛内,却惊讶的发现这里竟然没有禁制或者其他机关阵法什么的!
无暇顾及过多,既然没有阻碍,她自是迅速进入,进入之后,她才发现这一排石房竟然是打通了,在左边的石房中全是各种各样的药材,不过此刻这些药材全被打洒在地,弄得乱七八糟到处都是。
凌傲雪皱了皱眉,对于炼药师来讲,药材就好像武者手中的武器一样,都是十分心爱之物,钟家的炼药师们怎么会任这些药材四处乱洒着呢?难道……
心跳得急速了些,心中那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目光望向那通往右方的石屋,她疾步朝前走去,越走神色越严肃,直到走至最后一间,她才停下脚步,此刻,她的神情已是一片凝重,最后一间是一个大型炼丹师,但此时的炼丹师中已是一片狼藉,丹炉被毁,丹药不见一颗,在石屋周围的石壁上还残留着点点水汽。
如果她未猜错,那些水汽应该就是雪属性术法消失之后所残留下来的水汽,食指抹了点水汽放入鼻下,在闻到那点点腥味之后,她突然想起了那团团血云,她记得在那人出现时,天空也是刮起了腥风,这里水汽中所残留的腥气虽没那时候那般浓烈,但她绝不会闻错,这就是那人留下的气息!
沉着脸,凌傲雪双拳不由微微收紧,她没想到有无数高手坐镇的钟家别院竟然也遭到了袭击!
突然,她耳朵微微一动,一阵极为细微的响动从右方的墙壁内发出,她谨慎的靠着发出响动的墙壁走去,仔细一听,确实有声音,虽然声音很小,但她却实实在在存在。
灵识覆盖墙壁,却发现她灵识根本就渗透不进去,这石墙绝不是什么普通的石墙,应该是在其中设了什么。
在石墙上找了许久,她也未找到什么机关,听着那微小但依旧存在的响声,她不死心的再搜索了一次,既然有人在里面,没道理没有机关的。
找了许久还是未找到机关的她终于还是死心了,不过对于急于找到钟言的她来说,有活口她当然不会就此放弃,她至少得弄清楚这里发生了什么事,还有最重要的钟言在哪里,那几名炼药师哪里!
手心一摊,一把光芒闪烁的长弓顿时浮现在手中,对于这样经过特殊设置的石墙她知道普通攻击肯定不行,不过这弯月神弓却可以一试!
嗤!哧!哧!
三根长箭利落的插入石墙,在插入那一刻,整个石墙上顿时发出一阵刺眼的光芒,好似金光反射在镜面上一般,让人根本睁不开眼。
她闭上眼,用灵识查看着墙壁的情况,只见在墙壁光芒大炙的那一刻,三根长箭上顿时浮现出一阵莹白的光晕,那光晕虽弱,却持久不息,最终墙壁上的光芒渐渐熄灭了,三根长箭再次深入了两寸。
吱吱——,一阵破裂声缓缓响起,同时,凌傲雪睁开眼,眼前的石墙在她的目光中出现一丝丝裂痕,裂痕越来越大,越来越好深,最终只听得一阵闷响,那四分五裂的墙壁顿时碎成几块然后打在地面,飘起一阵呛人的灰尘。
“咳咳咳咳咳!”不待凌傲雪咳出声,一阵咳嗽声便从里面传出,同时,一个青色身影狼狈的从里面跑了出来。
“钟言!”凌傲雪惊喜道,之前石墙未毁,她的灵识查探不到对方的情况,还防备着对方是弑神者,但在墙壁倒下时,被灰尘笼罩的同时,她的灵识感受到了那熟悉的灵力气息,再看到那熟悉的青衣,她便知道这人是钟言。
钟言抬起头,沾染灰尘的容颜上带着几分错愕,“凌傲?”
“恩,是我,对了,你们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面?还有钟家的其他人呢?我进这里除了现在看到你之外就再也没有看到其他人。”凌傲雪出声询问道。
“我……,咳咳……”不待他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又是一阵猛咳,这里灰尘实在太重了!
“走,先出去,出去再说。”凌傲雪扶上他说道。
钟言点了点头,在她的搀扶下出了石室,呼吸过新鲜空气之后,钟言才常常的出了一口粗气,手一抚,脸上的灰尘消失,露出那张清美如莲的好看容颜。
他看着眼前的少年,脸上带着自责之色,“凌傲,对不起。”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凌傲雪沉声问道。
“是弑神者。”钟言长叹一声之后说道。
早猜到了极有可能是弑神者,所以在听到钟言说弑神者时,她并不惊讶,只是安静的听着钟言讲述事情的经过。
“本来唐叔和秦叔融合其他药材的成功率已经超过了百分之九十五,我也正准备着等你出来之后便过来取融雪花进行正式炼制温玉丹,却不想这一等就是三天,这三天为了让成功率更进一步,唐叔和秦叔两人日夜关在这丹室中,除了三餐之外,几乎都未出去过,随着他们两融合的成功率越来越高,他们也开始等着你出来进行最终的炼制,最后,你没等到却等来了一名弑神者,那名弑神者实力实在太强,院中那些大术士护卫们还未动手便被一阵猩红的狂风卷走,而我当时因为和两位叔叔在丹室商量炼制温玉丹的事情,所以才侥幸未被第一时间卷走。”说到此,钟言突然长嘘一口气,好似回忆起了当时的情况般,脸上不自主的浮现出一抹悲戚之色。
“两位叔叔在变故发生前便开启了丹室中的机关,将我藏在了里面,我本让他们和我一起,但他们却说以那人的实力早发现了他们,他们不在,反而会引起那人的怀疑,而他的实力不高的,一时不见,那人想来也不会注意那么多,要是他们三人同时消失,面对着这空丹室,万一那人气恼之际,将丹室毁掉,那三人岂不是全得丧命,而且他们两位联手那人也不一定能占得了上风,他们说完之后,便感应到那人快接近石屋了,然后便关了机关,之前机关未毁,我靠着里面精巧的设置能够看到外面的情况,我看到了一团团红云浮了进来,然后从红云中一名年轻的男子突然出现,男子张狂大笑,他说他最喜欢炼药师的灵力了,然后血红的大袖一抚,已是尊者的两位叔叔竟然顿时不能动弹,然后任由着他带走了,那人走时,还特意回头看了一眼我所在的墙,最后袖子一抚便将中央的大型丹炉毁了,控制墙壁的机关就在那丹炉之下。”
说了那么多后,钟言突然沉默了下来,抿着唇没再说话。凌傲雪也沉默着,她想钟言说的那人定然人知道钟言藏身在里面,否则他在离开之际便不会出手将那丹炉毁掉,若非她及时出现,钟言很有可能会憋死在里面,这便是那人的目的吧?
“钟言,对不起。”凌傲雪轻声说道,若非她让他帮忙炼制丹药,他们钟家便不会在没有竞拍到融雪花之后还停留在这里,他们不在这里也就不会遇到这些事情,说来说去,事情的起因还是因为她,无论是她的请求帮忙还是她出手将那些地下恶魔放出来!其实这场悲剧的罪魁祸首是她,她并非什么好人,从前世训练时,为了活命她亲手杀掉在一起待了好几年的同伴开始,她就知道,她凌傲雪绝不是一个好人,好人这个此词从来都是和她绝缘,当然她也不屑于当好人,当一个人生命都不能自主时,说什么好人坏人简直就是笑话。
但此刻,面对着在四行书院认识的唯一一个朋友,她突然生出自责之心,此刻,她在痛恨弑神者的同时,对毫不犹豫的打开封印之事生出了几分后悔,其实当时只要她再找找,也许能找到其他的出路,但当时她却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打开封印,从封印的缺口走出那即将破碎的异度空间。
如果当时她没有打开封印,那么这玄武岛上便不会有弑神者,钟家也不会遭此横祸!
可是,没有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如果,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自卑自哎,自怜自责,自痛自悔从不是她凌傲雪的风格,是她的错她自会承担,但现在她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未做,至少在承担错误之前,她必须炼制出温玉丹,保住那个清俊无暇的少年!
“凌傲,你不用自责,这件事根本就不是你的错,帮你炼制温玉丹是我心甘情愿的,而且即使你不请求我们钟家帮你炼制温玉丹,我们也不会这么快回去的,我们此次出来其实还有其他事情需做。”似是知道她在自责什么般,钟言抬眸清浅一笑,伸手拍了拍她的肩,本来伤心的人应该是他,最后却变成了他去安慰她。
她看着他,收起所有的负面情绪,她对他淡淡一笑,道:“钟言,放心吧,我一定会想办法将你的叔叔们救出来的,如果救不出来,我凌傲就加入你们钟家,成为你们钟家的一员,用我的炼药实力来弥补你们钟家的损失,我以后一定会成为一名顶尖炼药师,一定不会让你们钟家吃亏的。”
钟言温柔的笑着,在她的头上宠溺的揉了揉,“要进入钟家,要么拥有钟家血脉,要么嫁入钟家,难道你想嫁进我们钟家么?”
凌傲雪脸上不自在的一红,虽然她早知道钟言知道她的真实性别,不过此刻听他如此说,她还是有些微微的尴尬,“总还有其他方法的嘛。”
钟言看着她,但笑不语,最后见她眉宇间颇为懊恼的样子,他微微一笑,温声道:“放心吧,我们钟家一向相信天命,即使两位叔叔遭遇不测,也是天命所归,你也不要有思想包袱,不该你东西就不要去背负,你不是神,也不是救世主,你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许多东西不管起因如何,你都别去管那么多,继续去做你该做的事情便可。”
钟言的一番话让她心中升起一股股热流,她望着他,眼中有着说不清的复杂,四行书院的有求必应,无怨无悔的相伴,再到现在的温柔体贴,善解人意,这样风姿秀雅的人儿若是早些遇到,在她心中之人是不是就会换了对象?
摇了摇头,将乱七八糟的想法摇开,她觉得这会儿的她越来越不像她了。
“怎么了?”见她懊恼的摇头,他忍不住关心的问道。
“没什么,钟言,你现在是不是要回钟家了?”她出声问道。
他摇头,眼中带着柔柔的温暖,好似秋日的阳光,温暖人心,“我答应过你帮你炼制出温玉丹,事情还未做完,我怎么能回去呢?”
她动了动唇,还未说出什么,便听钟言开口道:“好了,先别想其他的事情了,我们先将温玉丹炼制出来吧,经过这些时间和两位叔叔的探讨和摸索,我们找到了一个十分保险的炼制方法,不过现在首要之急还是寻找炼制温玉丹的其他药材,我们钟家这边的药材几乎全被那人毁了,你那里应该也不多了吧?”
对着钟言那温柔似水的目光,凌傲雪哑然了片刻,继而点了点头,“我这里只有当初留下的四份。”
“这远远不够,虽然我们有了炼制的最佳方法,但我们两的炼药实力明显不够,趁着混乱,我们我去玄武岛的药材铺子顺便搜刮打劫一番吧,看看能不能找到足够多的药材。”
闻言,凌傲雪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她一直以为钟言是恭而有礼,敬而有节之人,如今看来她还是不够了解他,怎么想,他都不可能说出趁乱去打劫一番这类话的人,可是这样的话却端端从他口中吐了出来,而且还说的那么自然,好似家常便饭一般,难道钟钟言经常如此去打劫其他药铺?这个想法让她额头浮现三根黑线,很难想象钟言这样清雅的人去打劫的样子。
“怎么了?”钟言低首看着她,询问道。
“没,没什么,那我们走吧。”凌傲雪胡乱摇了摇头说道,说罢,当先朝前走去。
两人出了别院,进入玄武岛的商业中心,朝牌子最响亮的几个药铺走去,这些药铺因为弑神者的大举犯进,店中早没人人,偶尔遇到一两名,看到他们也是一脸惊恐的模样,然后抱着包袱急冲冲的跑了。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极有默契的开始在药柜中搜寻着所需药材,两人一人一边,当凌傲雪才搜查了十多个柜子时,却见钟言已经搜完了。
“这么快?”见他空闲的站在她身侧,她惊讶的问出声。
“你这速度太慢了,还是换我来吧。”钟言笑容柔和的说道。
凌傲雪怔了一下,然后退居后方,她正准备询问他找到了哪些药材,却在看到他接下来的动作后而生生的咽了下去,看了看前方忙得不开支的某人,再看了看另一边全都空着的抽屉,她终于明白了他的速度为什么会这么快了,敢情他根本就没搜查,直接将药店的药材全都一股脑的装走了!
就算是打劫和趁乱哄抢,这也抢得太光了吧?果真是扫荡啊,彻彻底底的大扫荡!
“愣着干嘛?走吧,下一家!”钟言收了储存戒指,拍了拍她的肩说道。
凌傲雪这才回过神,来到下一家,看着钟言大刀阔斧的扫荡,她突然觉得其实她在抢劫这事上真的没什么天赋,至少和钟言相比,她确实没什么天赋。
短短不到一个时辰,两人便将玄武岛上几个大药铺扫荡一空,药材累积了足足一大半的储存戒指,这些药铺的老板和伙计在弑神者们的凶悍屠杀下,吓得只顾逃命,还存着点理智的,会再拿走一些金银细软,这些药材他们根本就没多少心思去拿,在这乱世,药材即使拿到手也不一定卖的出去,毕竟把药材实实在在当宝贝的也就只有炼药师了。
看着空荡荡的街道,凌傲雪斜眼看着身旁长身玉立的少年,沉声询问道:“接下来去哪里扫荡?”
“扫荡?”钟言看了她一眼,继而翘着嘴角柔柔的笑了,“扫荡这个词倒是挺贴切的,不过我们现在已经扫荡了这么多,暂时先找个地方找一下看看还差哪些药材,如果不差了,我们就开始炼制吧,毕竟时间不等人。”
凌傲雪点了点头,想起水轻寒被水家带走时的样子,她恨不得现在就已经将温玉丹炼制好了。
两人离开了空荡的大街,在一安全之所查看药材情况,所需的药草竟然都有不少,这下他们便不用想尽办法去找要药草了,看着这些药材,凌傲雪忍不住感叹着玄武岛上这些商人进货速度之快,在四神会开始前她便在玄武岛的各大街逛过一次,将炼制温玉丹所需的药材以及一些练手的药材买空了,没想到这么快这些药材竟然又补齐了,不过也幸好他们补齐了,否则他们今日就要大费周章了。
药材齐了,现在他们只需要找块安全并且安静之所进行炼制,两人出了玄武岛,在汜水域中的一处崖壁下找到了一处合适的地方,那悬崖和海水连在一起,从上方看根本很难想象那悬崖和海水中间内部竟然是别有洞天。
他们两也是在和一名突然相撞到的弑神者交手时,偶然发现的这个地方,不得不说,这地方简直就是一个炼药圣地,倒不是因为其过于安静的炼药环境,而是因为这里的药材,进了内部之后,他们才发现里面竟然长满了药材,首先最外层的是普通药材,越往内药材的珍贵度越高,虽然没有类似融雪花这般稀世珍品,但其稀有程度也还是会让不少炼药师眼红。
看着这满眼的药材,凌傲雪和钟言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吃惊和惊喜,两人都是当世不可多得的炼药奇才,遇到如此圣地,岂有不欢喜之理?
“早知道这里有这么一块天然药园,何须我们花那么多时间一家一家的扫荡。”钟言走在药草中,边走边感叹道。
对于钟言的话,凌傲雪只是笑着摇摇头,然后开始需找着需要的药材打算采一些进行炼制。
采了足够的药材之后,两人找到了一山洞,这山洞外面有些潮湿,但内部却极为干燥,好似经过特殊处理一般。
“凌傲,这里好像有人居住过。”钟言一边走一边查探着情况说道。
凌傲雪点了点头,以她毒辣的眼光,在看到这满地的药材时,她便猜测到了这里应该有人居住过,因为那些药材长得太有规律,不仅各种品质的分的很开,而且就连每棵药草所处的行和列斗十分的整齐有致,这般情形如说天然而长,她可不相信。
而进了这石洞,她更加的相信之前的猜测了,看来在很多年前,便有炼药师住在这石洞中,并在这里种下了这么多的药材。
两人一路朝石洞内走去,越到里面,人居住过的痕迹越明显,在最里面是一石床,石床上还有一个石枕,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在另一间房中有一些炊具,这些东西都是石制的,许多都有不同程度的风化,看得出来,这些东西已经经历了不少岁月。
在另一个石洞的方向,有一间完全密闭的石室,两人合力找到了机关,石室打开,一阵残留的淡淡药香当先飘了出来,香味十分奇特,带着微微的潮气。
“龙眼香!”闻到这气味,钟言惊讶出声道。
龙眼香,凌傲雪眼底也浮现出惊讶之色,龙眼香她听说过,但却从未闻过,原来这味道便是龙眼香么?
据闻只有八级炼药师才能将龙眼炼化,催发出其内部的香味,在炼制丹药时,若注入这龙眼香,无论丹药质量都会比起巅峰上品都要高上一两个品阶,也就是说本来是四品低阶的丹药,若在炼制过程中注入了龙眼香,那么炼制出来的丹药药效堪比同等效果的五品中阶甚至五品高阶的丹药!这就是龙眼香的珍贵之处,当然一般炼制出龙眼香的炼药师也不会去炼制四品或者五品这类低品丹药。
在惊讶的同时,两人怀着敬畏的心情走进石室,一名不低于八级的炼药师确实值得其他炼药师敬畏,即使作为药典世家的钟家,八级炼药师一只手都数的过来,而八级以上的炼药师更是凤毛麟角,几乎没有!而这里曾居住的炼药师很有可能便是八级甚至九级炼药师,这让他们如何不心生敬畏?
进了石室,两人惊愕的发现这里竟然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凌傲雪在周围看了一圈,微微有些失望,电视中主角进入这这类山洞都会有一番奇遇,不是学的惊世武功,便是得到了一批惊天地泣鬼神的宝贝,为什么轮到他们时,却什么都没有呢?
不对,也不能算作什么都没有,至少外面还有一块大得有点离谱的药园,虽然药园的药材也是十分珍贵,但她还是有些失望,对方怎么说也是八级甚至九级的炼药师啊,如此炼药师世上能有几个?不能怪她贪心,只怪她把这寥寥无几的高级炼药师的家底想象得太丰厚了点。
“凌傲,这里在我们来之前应该有人来过了。”钟言在四处捣鼓一番之后说道。
“什么?有人来过了?”凌傲雪显得颇为诧异,她还以为他们将是第一个吃羹之人,没想到有人早先他们一步已经吃过了,他们现在看到的不过是残羹剩汤而已!
钟言点头,“我查看过,里面的石床石枕还有这里的机关打磨程度至少也经历了万年以上了,而那外面的药材我之前进来时便看过,年份最早远的也就五千多年的样子,所以我推测,在我们来之前这里应该已经有人来过了。”
“竟然有人在五千年前便来过这里了,看来那位前辈留下的宝贝都被人拿走了。”凌傲雪轻叹一声,失望的感慨道。
“这也不一定,古往今来,得到宝物都讲究一个缘字,随缘而定,若缘分不够,来得再早也无用。”钟言的温柔的笑着道。
凌傲雪想了想,点了点头,好像确实是这样,即使她这个不信命的人,也不得不信缘字,有时候缘分真的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
将石洞逛完之后,两人便在这空无一物的石洞中开始准备炼制,两人各选了一个方位,然后各自设置一个禁制,互不相扰的开始炼制丹药,因为两人的实力距离能炼制出温玉丹的实力还有好远一截距离,所以两人在炼制途中都显得十分小心翼翼,毕竟这可是跨阶炼制丹药!
当凌傲雪第一颗丹药在炼制到少半便毁掉时,一旁的钟言震惊的看着那团黑糊糊的废品,抿了抿唇,才询问道:“凌傲,你现在是几级炼药师?”
“我没有去炼药工会测试,不过现在应该是四级中阶的样子,怎么了?”见钟言似是不敢置信的摸样,凌傲雪诧异的询问道。
“第一次炼制便能炼制到这个地步,这哪里是四级中阶炼药师能炼制出来的?你确定你真的只是四级中阶炼药师的实力?”钟言看着她,显然不相信。
“对啊,前几天才突破四级炼药师中阶水平的呢,这是我前几天练出来的宦玉丹,你看吧。”凌傲雪从怀中掏出一瓷瓶递给他。
钟言接过瓷瓶,郑重其事的倒出一颗,然后仔细闻着,最后还咬了一点点试吃。
“艾,这宦玉丹是毒品,你怎么拿来吃了呀?!”见他试用,凌傲雪疾呼道,然后迅速倒出另一种丹药,“快将它吃下去。”
钟言温和的笑着,眼中噙满温柔,“凌傲,放心吧,我从小便是吃丹药长的,比这更毒的丹药的我都试吃过,这点毒对我根本造不成丝毫威胁。”虽然口中这么说,但他还是乖巧听话的接过她手中的丹药,放入口中,丹药很苦,但他却吃出了甜的滋味。
“就算没危险,但也不能将毒丹当糖吃啊。”凌傲雪轻声责备道。
钟言笑意满满的点着头,承诺道:“下次不会了。”
几日后,钟言在感慨着她的炼药天赋的同时,便不再自行炼制温玉丹了,他的炼药实力和天赋他很清楚,如想靠他炼制出温玉丹,没有个两三年根本就不可能,而凌傲不一样,从她这几日的进步,他有预感,她只需要潜心炼制几个月或者一年,绝对可以炼制出来!
自从他不自行炼制丹药之后,他便用他丰富的理论和实践基础在旁对她手把手进行教导,虽然他的炼药天赋不如她,也许以后的炼药实力也不如她,但他终究是药典世家的少主,从小浸淫在药材药典之中,而且还观摩过许多的高品丹药的炼制,这些宝贵的经验和丰富的知识并不是靠天赋就可以的。
时间不住流逝,凌傲雪也不知道她在这丹室中待了多久,也许三个月,也许五个月,也许一年……
炼药的日子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即使她没日没夜的进行炼制,但她依旧觉得过得太快,她现在只希望时间能过的慢一点,同样也希望水轻寒能支撑得久一点,至少得等到她炼制出温玉丹,现在只要一想起水轻寒她的心便会轻轻抽痛,每到此时,正炼制的火热的丹药便会发生爆炸。
钟言已经告诫过她很多次了,丹药炼制过程中必须摒除杂念,否则她是炼制不出温玉丹的,她虽心急,但为了炼制出温玉丹,她只得强制性的让自己从杂念中挣脱出来,用过人的意志完完全全的沉浸在炼丹之中。
这段时间就连已经见识过她变天的炼药天赋的钟言都忍不住惊诧,这般成长速度,恐怕已是空前绝后了吧?
当温玉丹的丹香溢满整个丹室的那一刻,钟言在惊喜的同时,急忙拿过准备多日的瓷瓶,小心翼翼的将丹药放入其中,凌傲雪收回斗气之后,满头大汉的看着如青莲般的男子,带着倦意的脸上满是惊喜。
“钟言。”她舔了舔唇角,嗓子因为过久未开口说话而有些微微的干涩。
“我们炼制成功了是吧?”她双眼亮晶晶的望着他,眼中喜悦之色更甚。
他笑着点头,眼中同样难掩喜悦之色,他们的辛苦终于没有白费,尤其是看着她在自己的帮助下迅速成长起来,他除了感慨她过人的天赋之外,更多的还是高兴。在书院时,他便知道她不会就此平凡,不过他还是没想到,她成长起来竟然这么快,当初遭人排挤被人看不起的小女孩不知不觉中已经长到了即使他都难以和她并驾齐驱的高度。
“耶!我们终于炼制成功了!”她突然跳了起来,脸上的灿烂的笑容带着她这个年纪才该有的青春靓丽,以前的她,太过成熟稳重,让人不知不觉中总是很容易忽略她的年纪,其实她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女而已,天才的光芒,绝世的天赋让人往往忽视掉她的年纪,想想自己十五岁在做什么,那时候好像还在四行书院吧,安安静静与人无尤的看书、种药、炼药,过着单调而规律的生活,直到在那一排一排的书架中遇到她……
突然身体被人抱住,钟言重重的一怔,身体有着前所未有的僵硬,只听得少女的声音冉冉响起,“钟言,谢谢你,谢谢你!”少女的声音有着前所未有的激动。
他僵硬的抬起手,想要搂住她,却又怕唐突到她,手在半空中尴尬的僵持着,不过也仅仅只是僵持了瞬间,因为少女的身体已经离开了,他略带颓废的垂下手,十指张开又收紧,心中忍不住有些后悔,刚刚为什么不搂住她呢?他在心底悄悄的责怪……
“钟言,对不起啊,刚刚太激动了。”她并未发现他的异样,带着歉意说道,她一向都是极为理智的,不过满腔希望的在这石室中没日没夜的炼制丹药,当希望达成的那一刻,她失态了,想着刚才竟然激动的抱了钟言,她便觉得有些尴尬。
僵硬的身体逐渐回复如初,不过被她抱过的地方残留着淡淡的药香,这一刻,看着眼前如此美好的她,他脑中突然闪过不放手的念头,但这个念头也仅仅只是刹那,便消失了,他有何资格不放手?而且,对于从未得到过的人来说,从何而谈放手?
“没事,我明白。”他温柔的笑着回道,一如当初。
“钟言,我看看丹药。”
他将丹药递给她,她接过,仔细看着,打量了一番之后,她突然转过身,两人本靠的极近,她突然转身,他怕撞到她,条件反射的后退去,动作大了点,身体频频后退,最后抵在石室的墙壁上,同时她脚步往前,脚刚好踩到一凸起的石块。
哐当!
只听得一阵响声从石室正中央响起,两人诧异看去,只见正中央的石板突然落空,呈现出四四方方的一个大黑洞,随着一阵兹兹的声音,一个全身漆黑的药鼎突然从那洞中冒了出来!
“这……”两人对视一眼,从各自眼中看到了惊讶,凌傲雪半张着嘴,“没这么好运吧?”
“我们这就是所谓的走狗屎运吧。”惊讶至极的钟言也冒出了一句不文雅的话。
看着那方药鼎,凌傲雪脸上突然勾起一抹笑来,那笑越来越大,越来越深,最终笑出声,她突然转身,巧笑倩兮的说道:“钟言,你简直就是我的福星啊,有你在身旁的日子我总是福星高照!”说着喜滋滋的跑上前去,仔细查看着这突然冒出的药鼎。
她对药鼎的了解并不多,只知道药鼎分为三个等级,其中排名前十的天极药鼎,她也仅仅是在童天为老师的手札上看到过,因为童天为老师知道的也不多,所以记载的并不是很清楚,她照着那为数不多的手札记载对比了半天,也没看出这药鼎是属于哪一个。
“钟言,你来看看这药鼎是什么级别的药鼎。”她回首,对钟言招手道。
钟言上前,仔仔细细打量过后,眼中难掩吃惊,继而便是浓浓的惊喜!
“到底是什么药鼎啊?看你这副样子,该不会是排名第一的天机药鼎通天鼎吧?通天鼎鼎身白亮,和这可是一点都不搭呢。”凌傲雪感兴趣的问道。
钟言再三确认之后,才感叹着道:“没想到我钟言有生之年竟然能看到传说中的极天鼎!”
“极天鼎?”她皱了皱眉,并不明白,这极天鼎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但她却从未见哪本书或者哪个地方记载过。
“极天鼎并非这鼎的名字,而是一个类别,极天鼎是指超过天鼎的药鼎,这类药鼎最次的一个也比通天鼎强,不过这类鼎极少,我们家族中有不少前辈穷极一生都未见过这样的鼎,这让家族中不少人认为这极天鼎其实根本是不存在的,没想到今日在这里竟然被我们遇到了。”钟言显得颇为激动,眼睛不住的在眼前的药鼎上穿梭。
从他的口中凌傲雪终于知道了眼前这鼎是多么的珍贵了,看来这就是那位炼药师前辈留给后人的宝物了。
“看来这位炼药师前辈也是一位十分心胸宽广之人,往往越是厉害的炼药师在辞世时,都会将自己最心爱最宝贵的东西销毁,以免再被他人得到,而这位前辈竟然将极天鼎这般宝物都留了下来,当真是值得钦佩之人。”钟言感慨着道。
凌傲雪点头,她确实听童天为老师说过,一般高级炼药师都不会收徒,也不会将自己的衣钵传与他人,一般的高级炼药师都是高傲且自私之人,他们容不得他人比他们强,即使后人都不行!
不过也有例外,比如这位不知名的前辈……
“你这是做什么?”见钟言将药鼎取出递给她,她皱眉问道。
“给你。”钟言说的理所当然。
“给我做什么?我有药鼎。”她撇嘴说道。
“我知道你有药鼎,但你那药鼎有这极天鼎好么?赶快换一个吧,不是我打击你,你手中那天玑鼎确实不怎么样,没有天火的天玑鼎就只能算作一般的天极药鼎。”
钟言的话虽然难听了点,但却也是事实,她手中的天玑鼎本来就是为了天火而炼制的,没有天火的天玑鼎根本就不能发挥出它的全部力量,这也是为什么当初赤血帝国的炼药工会愿意拿它出来拍卖的根本原因。
“即使是这样,我也不会要这极天鼎的,这鼎对我来说也没多大用处,你拿去吧。”
钟言突然轻笑出声,道:“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婆妈了?我可是记得在书院时,你可是雷厉风行说做什么就做什么,可不像现在这般一件小事一个不值什么钱的东西竟然还要推三攘四的。”
凌傲雪暗地里翻了个白眼,一件小事?一个不值什么钱的东西?这话他也好意思说出口!
“不值钱的东西我才不要呢。”她不屑的撇了撇嘴,接着道:“你拿着这鼎吧,就当我给你这段时间帮我炼药的辛苦费。”
“你……”
钟言刚说出一个字,便被她打断,“你拿就拿,不拿就放在这儿给下一批来这儿的人。”说着转身就往外走去。
钟言无奈勾唇笑了笑,眼中突然浮现出一抹神采,就当做他们分别她送他的礼物吧,知道她今天无论如何是不会要这鼎的,就以后再找个时间还给她,她这般天赋,不用这极天鼎太可惜了。
见他拿走了极天鼎,凌傲雪脸上才重新焕发出灿烂的笑容来,“这就对了嘛,这么大的便宜不捡,才是真正的大白痴!”
“可是有个人却甘愿做白痴。”钟言睨了她一眼,无奈笑道。
“呵呵。”摸了摸鼻子,她尴尬的笑了笑。
出了居住了好几个月的山洞,望着洞外满目的药草,凌傲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忍不住感慨道:“山顶洞人的滋味肯定不好受。”
“山顶洞人?”钟言眨了眨眼,带着几分疑惑。
凌傲雪神秘一笑,就让这个博学多才的钟小当家也纳闷上一回吧,“秘密。”
钟言一怔,继而摇头轻笑。
走在药园中,凌傲雪叹息着可惜没有时间不能将这些药材带走。
钟言闻言笑道:“要不,你去送药,我在这里帮你采,到时候你再过来拿?”
“方法倒是好方法,不过我们做人不能贪心。”她一本正经的说道,说罢,脚下一动,跑到最内部区域,使用风刃将一大片药园的药材一采而尽。
“这就是你所谓的不贪心?”见她如此迅速的收集药材,钟言失笑道。
“我不是还留了那么大几片药园给后人么?”她说的一本正经,丝毫没有尴尬脸红。
钟言看着她,只觉得她此时一本正经的样子相当可爱。
“好了,我们走吧,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怎么样了。”她望着峡谷中仅露出一点点的天空,这么看着天,让她突然想起了那坐井观天的故事。
刚刚走了几步,她听到钟言的带着诧异的声音在后方响起,“凌傲,那儿有方墓碑。”
她停下脚步,转身看去,只见明暗笼罩间,一方青石打造的墓碑孤零零的立在荒草之间,若非方位恰当,还真难让人发现,他们来时,走的方向不一样,所以未曾察觉到这方墓碑,故而,此刻才看到。
“应该是这里的主人吧,我们上前去看看吧,怎么说我们也拿走了别人的宝贝,帮人理理杂草也是应该的。”她说着当先往前走去,他跟在其后。
伸手侧开墓碑前方的杂草,在看到那墓碑上的字时,凌傲雪惊得瞪大了眼,半天都没眨一下,没这么巧吧?
“怎么了?是谁的墓碑啊?”后方的钟言见她惊讶的停下脚步,忍不住上前看去,“五域最伟大的炼药师之墓,立碑人:清风。”他在旁轻声喃呢道,喃呢罢,侧首询问道:“凌傲,难道你认识他们?”
凌傲雪终于从惊诧中回过神,继而轻叹道:“缘分这东西果真奇妙啊。”叹罢,便对钟言讲了在魔兽森里中遇到清风所遗留的幻境之事。
钟言听后,不由啧啧称奇,“看来你和他们的缘分是上天注定的,你想逃都逃不了。”
“谁说不是呢?”凌傲雪苦笑,“没想到古前辈的尸骨竟被埋藏在这里,我这个作为领了他们衣钵的后人怎么也应该为他清理一下墓,钟言,你走开一点,这点事由我一个人做即可。”
钟言点了点头,朝后退去,在看到直接催发斗气之火,将整个墓碑周围的荒草一烧而空时,他愣了片刻,额上掉下几根黑线,出声道:“凌傲,你这样子也太没诚意了吧?”
“我一向只注重结果,不在乎过程,过程不重要,结果最重要,你看,现在这墓碑周围干净了吧?不比拔的差。”凌傲雪不以为意的说道。
“可,你没听过么?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你这样还不如任草长着。”钟言摇头说道。
“我压根就没想过不让它们再长,我这次清理只是代表我的心意而已,心意到了即可,古前辈孤零零的一个人葬在此处,怪孤独的,有这些野草作伴,也算是死后一幸事吧。”
钟言看着他,脸上神色莫测,本来的歪理从她的口中说出来,却让人找不到反驳的理由,死后寂寥,有这些野花野草相伴,就如她所说,其实也算是一幸事吧?
看着那墓碑上印迹深刻的字,钟言沉思道:“我通读家族以及大陆上各种正史野史,奇文杂记,医药典故等,却从未听过清风这人,不过五域最伟大的炼药师我倒是曾听上上一辈的提起过,听说是姓古,至于具体名字我有些记不清了,那时候人太小,记忆力不是太好。”
“当时你几岁?”凌傲雪突然问道。
“刚刚三岁吧。”
凌傲雪顿时巨汗,刚刚三岁还记得老人们说过的那么多事情,竟然还说‘那时候人太小,记忆力不是太好’,这还叫记忆力不是太好?
“那位前辈叫古风。”她轻声说道。
“古风?”钟言眉头死死的打着结,似是在努力回忆着三岁时候所听到的有关五域最伟大炼药师的事情。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出去吧。”她淡淡说道,说着提步朝前走去。
他紧跟在身后,虽然没说什么,但一双紧打着结的眉头却依旧看得出来他此刻在努力的思考着。
终于在快走到出口时,他突然出声说道:“我记起来了,那人不叫古风,叫古名!史上最伟大的一名炼药师!听说已经达到了巅峰炼药师的地步,被人称为炼药宗师!”突然记起记忆深处的伟大人物,钟言显现的较为激动,俊脸散发着明亮的光芒。
凌傲雪挑眉,竟然不是古风前辈?不过这些事情她并不想多去了解,毕竟那些人离她太遥远,都是作古好几千年甚至上万年的人了,知道那么多有什么用?还是实际一点,早点去水家,将这温玉丹送个水轻寒才是正事!
“你要去水家?”看着近在咫尺的出口,他心中突然生出不舍。
她点头,她看着他,极为真诚的说道:“钟言,谢谢你。”
“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再说,这丹药可是你自己炼制出来的,要感谢你就感谢老天爷吧,是它给了你这么惊人的天赋。”钟言笑着说道。
“不管怎么说,还是很感谢你,只有你们钟家的那两位叔叔,只要有机会我一定会将他们救出来的。”她神色沉静,一脸认真的说道。
“凌傲,凡事不必强求,万事皆有定数,你也别太计较,我都放开了,你又何必放不开呢。”钟言目光落在前方迎风摇摆的野草上,轻轻说道。
她勾唇自嘲一笑,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她这个人见不得对她好的人受伤害吧,钟言对她好,但她却让他的家族承受这么大的损失。
“凌傲,我要回家了。”他看着她,眼底有暗涌涌动。
她轻轻的嗯了一声。
“我回去之后恐怕很久都不会出来了。”他再次开口说道。
“恩。”她轻声说道。
见她神色依旧如常,他心底苦笑,在期盼什么呢?其实做朋友就已经很好了。
出了入口,上了悬崖,站在海水潮涌的崖上,两人相视笑了笑,分开势在必行,两人心中都很清楚,在钟言的再三催促下,凌傲雪先转身离去,走了大概十多丈的距离,她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他道:“钟言,对不起。”她不是木讷的没有丝毫感情的人,他的情意他自是感受得到,他也知道他在期待什么,但他想要的那些,她终究还是给不了。
他看着她,然后突然笑了,那笑好似满池初绽的青莲,让人有着片刻的恍惚。
“凌傲,如果换做是我,你会如此执着而努力的为我炼药么?”他问,带着丝丝执着和点点期盼。
她笑容绚烂的点头,“会的。”他是她的朋友,为了朋友她自是愿意付出的。
“这样,我就没什么遗憾的了。”他扬眉而笑,不似以前那般青涩而羞赧,他的笑,坦坦荡荡,落落大方,却格外的让人心动。
在她的目光中,他率先走了,带着那清淡的药香味消失在她的视野中。
她长吁一口气,该去找水轻寒了,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出了汜水域,再次进入玄武岛,她发现曾经混乱无比的玄武岛此刻竟然再次变得井井有条起来,街上的行人虽然不像当初那般密集,但却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
此时的行人们没了几月前的惊慌失措,也没有当初的悠然自若,每个人在行走间都充满了目的性,很少有人是在街上无事闲游荡。
一路上,她的容貌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其中有认识她的人,脸上带着惊诧之色,不过仅仅刹那,那些人便收回了目光,各做各的事情。
面对如此诡异的情形,她并未一开始就去水家,而是先去了一趟悦来客栈,之前她便住在悦来客栈,不知道经历了一场灾难,客栈还在不。
来到悦来客栈所在的位置,没想到这客栈不仅在,而且还好端端的,不过掌柜和伙计都是换了一批。
看到她,笑容可掬的掌柜眼中划过一抹惊艳的色彩,不过转瞬便恢复如常,“这位公子,请问是用膳还是住店?”
“我之前便住在这里,不过没想到几月没来,客栈里竟然都换人了。”凌傲雪轻描淡写的说道。
“您就是凌傲公子吧?”
“你怎么知道?”凌傲雪挑眉,眼中带上了几分谨慎之色。
“凌傲公子放心吧,我们是圣女大人新安排的掌柜和小二,您的房间还是在原来那一间,不过周围的房间已经住了人,希望凌傲公子您多担待一点,他们都是极安静之人,不会打扰到您的。”掌柜笑意融融的说道。
“这客栈生意看起来很不错的样子。”凌傲雪扫了一眼大厅中静静用膳的人们,状似无意的说道。
“是啊,自从一月前,执法队的人出动之后,那些所谓的弑神者便被全部驱逐了,现在城里有大批执法队的人守护,要安全许多,所以原来逃离的人都纷纷回来了,甚至还有不少其他地方的人逃了过来,也因此这段时间生意才好了许多。”掌柜的十分和蔼的解释道。
执法队么?赤曾对她说过,执法队是整个大陆上所有尊者以上的强者所成立的一个组织,专门用于维护大陆的秩序,同时也是为了阻止大陆上发生的一些灭绝性的大型事件,显然,此次的弑神者显示便是对玄武岛以及血域大陆的直接威胁。
弑神者嗜杀,所到之处,鲜红染地,没有一丝活人气息,就连所有房屋,城墙等都被毁为一旦,用蝗虫来形容这弑神者简直就是最恰当不过。
想起在岛中岛时看到的那红云,她心中突然有种很怪异的感觉,仅凭执法队能驱逐走那些疯狂的弑神者么?
“凌傲公子,您的房间小的又去打扫了一遍,您可以入住了。”机灵的小二拿着抹布,下楼笑眯眯的说道。
从怀中拿出几个金币,她给了小二,小二看到那金灿灿光芒,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谢凌傲公子赏赐,凌傲公子这边请。”说着恭恭敬敬的将她带上了楼。
她一边走一边扫视四周,客栈中无论是用膳还是走动的人脚步都非常轻,即使没有用灵识去探测,她都知道这些人实力绝对不低!
进了房间,她简单的吃了些东西,正想着叫小二上来问些事情,却听到一阵敲门声响起。
打开房门,迎来了一个在预料之中又在预料之外的人,“随便坐。”她走回房间,拿了一个水杯倒上茶水,递给来人。
来人并未接,她也没有丝毫不悦,毕竟当初在岛中岛对方曾出手救过他们。
“我师傅呢?”圣女夕一言不发的进了房间,看着眼前的少年,闷声问道。
凌傲雪拿着茶杯的手微微顿了一下,继而放下茶杯,沉吟着没有说话。
“小黄他,他是不是出事了?”见她这副样子,圣女急切的询问道,眼中带着毫不眼神的担忧和焦急。
她看了面前依旧轻纱蒙面的女子一眼,轻轻皱了皱眉,“你的师傅不是和那说的很清楚了么?你和他已经没关系了,他的事情你以后还是少管吧。”
“凌傲,你!”她愤怒站起身,最后长袖一甩,冷哼一声再次坐下。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他既然当了我的师傅,我自是没有不管他之理。”圣女沉着脸说道,见面前少年神色沉静丝毫没有松口的迹象,她忍不住软下声来,“凌傲,我现在所求不多,我只想知道他好还是不好。”
黄好么?答案很明显,当然是不好,现在的七色两个的精魄在那血色戒指中,还有五人化作了长箭,除了那淡淡的灵力波动之外,她甚至感受不到他们的生命气息。
“难道他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圣女面露担忧询问道。
“你放心吧,我是他的主人,我是不会让他有事的。”凌傲雪沉声说道,眼中满是坚定,她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七色他们有事的!
“难道……”听出她的弦外之音,夕的身子一轻,连连后退几步。
“你不要胡思乱想。”她冷冷说道。
“凌傲!你老实告诉我,小黄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是不是?”她突然紧紧攥住面前少年的袖子,死死的,丝毫不放开,指骨微微的泛着白,带着难以撼动的坚定,好似今日她凌傲不给出个说法,她便誓不罢休般。
凌傲雪将袖子从她的手心硬扯了出来,“是,是发生了一些事情,但你放心,他们都不会有事的。”她沉声说道,这句话在说给圣女听的同时,也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圣女弯着腰,靠着桌子不住的喘着粗气。
见此,凌傲雪轻轻皱眉,“你没事吧?”见她似乎喘得很厉害的样子,她忍不住伸出手,打算帮帮她,怎么说对方也帮过她的。
“不用你帮忙!”夕突然尖声吼道,刚刚吼完,突然看到对方惊讶的神情,手指抚上脸颊,发现她刚才动过太大,竟然将面纱给弄掉了。
迅速的侧过脸,重新将面纱戴好,她恼怒的瞪着面前神仙一般的绝色少年,“如果不是因为你,小黄他怎么会发生事情?都是你!都是你!”
女子声声指责让凌傲雪不悦的蹙起眉心,她承认,她对小黄他们有愧,小黄或者七色中任何一个人都有资格来指责她,但除了他们之外的其他任何人都没有资格!
“小黄和你情意早断,你没有资格来指责我!”她冷冷的看着面前的女子,声音冷漠的说道,本来看到对方那灵力虚脱的脸,她还有着几丝不忍,但面对着她的指责,她的不忍早消失了,她凌傲雪从来就不是任人欺负的人,要想欺负她,就要看她允不允许了!
“你!”她看着面前的少年,牙齿咬得紧紧的,从来没有人这么凶的对她,即使是小黄!而,最可笑的是,她的说辞她竟然找不到丝毫反驳的话,小黄确实已经和她说的很清楚了,他对她说,他们情意已尽,他对她说,以后他们再见就是陌生认了,他还郑重其事的警告她,不许对凌傲动坏心思,更加可恶的是他还请求她,如果凌傲遭遇什么危险,希望她看着以前他帮过她的份上,出手相救!
她咬着牙半天,终于嘤嘤凄凄的哭了起来,哭声不大,但却让闻者伤心,犹若受伤被丢弃的小兽,带着说不出的可怜。
看着她突然哭泣,凌傲雪皱了皱眉,只觉得烦躁难安,此刻,她终于了解,为什么男人会讨厌哭哭啼啼的女生,这些年,她认识的女人里还真少有爱哭之人,最后却没想到这个最不可能哭泣之人竟然在她面前哭泣的像个被丢弃的小孩,这让她在感慨不可思议的同时,又觉得十分厌烦。
“要哭出去哭!”她皱着眉,冷冷的下着逐客令。
“你,你欺负我,呜呜……”她嘤嘤哭泣,带着哭音指责她。
她一个头被她哭得两个大,起身,不再理会她,朝门外走去,留她一人在房间中暗自哭泣。
在外面她了解到了这几月新发生的事情,不过说来说去主题还是执法队和弑神者的数次战斗,听说这些战斗全是以执法队的人大获全胜,弑神者则被全部驱逐在外,听说现在玄武岛外还有不少人在四处追杀那些逃走的弑神者!
她听着这些传言,眉宇间却是一片凝重,她总觉得弑神者没那么容易被赶走,更没那么容易被杀掉,尤其是那走哪儿都带来一脸红云的弑神者!不过事实确实如此,到底中间有哪里不对?
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来到了水家大宅之外,望着一如既往雄伟挺立的建筑群,凌傲雪将心中的各种疑惑扔开,手指覆上放置着温玉丹的瓷瓶,她轻快的勾了勾唇角,脸上带着开心的笑,水轻寒的身体至少可以暂时无忧了。
这是她第一次来水府,水府大门威严雄伟,几名护卫威风凛凛的站在门口,一脸傲然的守卫着这千古流传下来的四大家族之一的水家。
守卫们并不认识她,所以她刚一出现时,便被阻拦了,询问了来意,她说要见水轻寒,守卫们却说水三公子不见客,不得已,她只得说了见水螚,她来送药,他们总不能将她扫地出门吧?
守卫问了她的姓名后,然后其中一人进去通报去了,不一会儿,守卫出来了,跟着出来的还有一身蓝衣的中年人。
“葛大人,就是她要见家主。”
看到这位叫葛尤的中年人,凌傲雪便知道今日要见到水轻寒恐怕有点悬,她可没忘记几月前他看自己的眼光中的不悦以及淡淡的敌意,虽然他隐藏的很深,但她还是扑捉到了。
葛尤看着眼前的男装少女,额头的的纹路不由加深,见少女一脸冷傲的站在门口,一脸当他不存在的样子,他微微迟疑之后,走上前去,“凌傲,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吧。”
凌傲雪闻言,挑了挑眉,她不知道和这人有什么可谈的,虽然这么想,但她却并未拒绝,点了点头。
两人来到距离水府大院不远的一个水榭亭台处,两人坐定,无茶无酒,互相对望着。
凌傲雪悠哉悠哉的打量着对方,她知道对方同时也在打量她,不过这样的打量目光自从她的容貌改变之后,经常遇到,比这更甚的都有,所以她没有丝毫的不自在,倒是将对方从头到尾彻底深刻的打量了一番,最后得出两个结论,‘很平常的一老头’!当然,这老并不是说葛尤真的很老,其实各有也才四十多岁而已,正值不惑之年,哪有表现出老态?但她对对方心存芥蒂,所以直接将其归为了老人一列。
葛尤看着面前的男装少女,不可否认,对面的少女小小年纪,无论是容貌、天赋、实力、气度和小寒都是难得的相配,只可惜,小寒并非普通人,如是小寒不喜欢她,他还能让她留在小寒身边,毕竟对方可是天赋无敌的炼药师,跟在小寒身边对小寒百利而无一害,可惜,小寒对她有感情,而且感情还颇深,这便注定了她和小寒不能走到一起去,在小寒身体痊愈之前,决不能动情!
而小寒既已动情,他们抽不了他的情根,那就避免着因动情而出现的负面影响,两人在一起,无论是情到深处的悸动还是因为各种事情而产生的矛盾都会让小寒激动,这样的激动是小寒现在所不能承受的,所以趁着现在这个机会,他必须阻止两人在一起,也许,时间再久一点,小寒就能忘记她。
“有什么事情说吧?不过在你说之前,有一点我得申明,要让我放弃水轻寒,那是不可能的。”她好似将他看穿般,一开口便堵住了他即将出口的话。
见对面之人深深的皱起眉,凌傲雪心中冷笑,她就知道对方叫她出来谈话想要说的就是这事,不过他们也太小看她凌傲雪了,她也许比较薄情了点,但对于她中意之人,她却有着异样的执着,她的感情不多,既然产生了,她就不会任她因为外力原因而消失。
“你很聪明。”想了半响,葛尤才吐出这么一句话。
“谢谢夸奖。”凌傲雪十分坦然的接受了他的赞扬。
“你这么聪明,便不可能不明白我叫你离开小寒的原因,小寒确实对你有感情,有时候对感情执着确实是一件好事,但当那感情会害死他的时候,你觉得那感情还应该坚持下去么?”他看着她,打算用水轻寒的身体来打动她。
凌傲雪幽幽一笑,抚着下巴,状似随意的说道:“我以为这番话会是水家主亲自给我说,没想到却是你来说,对了,水轻寒现在的身体怎么样了?”
“小寒他,情况不容乐观,我已经想尽了办法为他延命,但效果都不理想,如果不能尽快的进入五域,恐怕……”
不待他说完,凌傲雪将手中的瓷瓶递给他,道:“这瓶中的丹药至少压制她体内的寒毒一年。”
“这是……”葛尤接过瓷瓶,闻了一次之后,吃惊的看向她。
“温玉丹。”她说的不急不缓。
温玉丹!竟然是温玉丹!葛尤神色复杂的看着面前的少女,当初她的属下天价拍买融雪花便是为了这温玉丹?
“葛前辈,你是寒的葛叔,我就恭称你一声前辈,我想说,其实你预期在我这里与我讲大道理,还不如去做寒的思想工作,还有,寒和我在一起,并不是自取灭亡。”说着她淡然一笑,优雅起身,对他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葛尤拿着手中的瓷瓶,眼底光芒复杂,底叹道:“小寒若肯听,我又何必来找你呢。”叹罢,看着手中的瓷瓶,他突然不知道自己硬要他们分开是正确还是错误了,也许这名看似瘦弱的少女真的有扭转乾坤的能力……
------题外话------
昨天逛街没更新,今天将昨天和今天的一起更上来,一共一万八千多字,写的我快虚脱了,终于写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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