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你很少来看电影吗?”我问。

她揉了揉眼睛,适应影院外的光线,然后伸个懒腰说道:“不啊,我经常来,只不过每次都是一个人。”

我的心为之一怔,不由得心生几分怜悯。

其实我的单调生活孤寂更甚于她,只是怜香惜玉乃男人天性,自己落魄可以忍受,看见女人受苦就不行。如果Josie缺的是一份陪伴,我应该还能给得起。

也许这应该也算一份送得出手的资产,尽管它几乎没有变现能力。

我正想询问是否需要再次“送”她回家,Josie伸完懒腰转过来一张笑脸,问我:“接下来去哪?”看起来她还没有回家的念头,对这个夜晚意犹未尽。

“你想去哪儿?”

“随便啦,这附近还有什么好玩的?”

我微微一笑,立即就想到了一处地方。那里可能算不上什么积极场所,但绝对健康。

深圳是个夜生活天堂,但不代表每个人都喜欢灯红酒绿。虽然有不少同事沉迷其间,也经常在我面前对其猎艳经历夸夸其谈,而我也会听得怦然心动,心猿意马,但绝没有胆量去跟风。

都市的夜色里藏匿着太多太多浮躁的男男女女,迷惘地追求着如催化激素一般的情感宣泄,潮来风卷残云,潮去无声无息。

尽管这种激情诱惑得令人窒息,但我清楚那不是我要的生活。

所有的男人都好色,并不表示所有的男人都喜欢放荡,起码我就是一个愿意追逐着小小梦想的男人。

在今晚这个时候,我的小梦想就是Josie陪我去钻石广场地下一楼的游戏厅打电子游戏。

有本杂志上曾说过,每个人在不同的人生阶段都有着不同的习惯或嗜好,当进入下一个阶段后,之前的习惯或嗜好并不会消除,而是被不同程度的淡化或遗忘。

如果一个人在某个时刻突然又重复前几个人生阶段的习惯或嗜好,他将会有加倍的如从前一般的感受,这种理论在我身上解释就是“童心未泯”。

相信每一个与我同时代的男孩子都能写出一本《我与游戏机的故事》。从一定意义上来说,站在立柜式街机前兴奋得又拍又叫的场景就是我们童年的全部回忆,甚至全部追求。

小时候进游戏室是需要勇气的,进去之前要偷偷摸摸,避人耳目;玩的时候提心吊胆,左顾右盼;出来之后还得绞尽脑汁,编造晚回家的理由。

我小时候的最大愿望,就是有一天能堂堂正正走进游戏室,买好多好多游戏币,想玩哪台就包哪台没人干扰。与我同样抱负的伙伴大有人在,他们有的甚至在作文里写道:“……我长大了一定要像后街的刘叔叔一样,开好大好大的游戏厅。如果开不了那么大,我就只买两台机,一台《三国志》,一台《恐龙岛》……”

而当我们一路憋到长大,拥有能实现儿时梦想的全部条件时,却早已失去了对游戏机的热情。如今我也仅仅是在下班后实在无处可去,而口袋里刚好又有多余硬币的时候,才去公司附近的游戏厅打发时间。

看来人们对于热衷的事物,的确在不同阶段表现出巨大的态度差异。

小时候看得比什么都重的游戏机,到了长大后会觉得可有可无;却不知道当男人们老了以后,是不是也会对青春美女不屑一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