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战况变的更为焦灼。仗着自己腰刀的锋利,两人才战成了一个平手。
方才,两人皆是空手相搏,也是柴任突然在衣襟中抽出了腰刀,才出其不意的将曹统领逼退。而今,腰刀已经现与人前,威力自然也就是大打折扣了!
久战不下,曹统领也也完全收起了轻视之心。论起武功来,他足以傲视天下英雄。但今日,却是让其见识到了,什么叫“人上有人”!况且,对方还是一个年轻人!
柴任虽然以黑纱罩住了面庞,并且声音也做了些许的改变,但曹统领却依旧能够判断出对方的年纪。如此,便是“老江湖”与这些年轻人之间的阅历差距了!
“取枪来!”久战不下,曹统领终于要用上自己趁手的兵刃了!
枪者,其身狭长,前段尖锐其上的红缨,用以防止鲜血流淌至枪杆之上。因为枪身沉重,所以即可用作江湖厮杀,也可用作与战场之上!
曹统领的这杆枪,属于军中统一制式的长枪,枪长约有三丈,重十余斤。长枪在手,曹统领先是舞动了一个枪花,而后便向着柴任刺去。
柴任自是不惧,刀锋挥动间,正斩在枪头之上。两相兵刃相撞,发出清脆的金铁交击之声。随后,他二人各自将兵器抡起半圈,卸掉其上碰撞所产生的力道,而后在进行下一轮的攻击。
“哎!”远处,段艾整个人缩成一团,蹲在墙头之上,打量着场中的形势。见柴任非但没有吃亏,反而是稍稍占到了一丝便宜,段艾悬着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但是,他现在却没有选择出手相助。一来,对方人多,自己即便是出手,也只会是让对方群起而攻之,根本就得不偿失。其次,他还在等老刁!
段艾的心中,已经有可大致的计划!“等掌柜的找到傅平,而后我们一起出手,先解决掉这个黑衣人,而后在趁乱撤退!”
心中想到这,段艾便安心的做起了“旁观者”!
“这么久了,楚桐怎么还没有回来?”安先生心中纳闷。“可别是遇见了什么危险!”他的心中,隐隐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报!”正值此时,庄上的一名护院来报。
安先生急急的问道:“可是楚桐有消息了?”
“禀报安先生,楚桐被人伏击,当我们找到他的时候,已经断气了!”
“啊!”安先生只觉的眼前一黑,便要昏倒,幸得身旁这人手疾眼快将之扶住。“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吗?”舒缓了许久,安先生才算缓过气来。
“与之同去的兄弟,并没有看清那人的长相。不过...”来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有话便说!”对方越是这般的吞吞吐吐,安先生便越是有一种杀人的冲动。
“是!虽然没看清凶手的脸,但巡夜的兄弟们却发现了一个想要趁夜潜出庄外的人!”
“这人是谁?你们抓到了吗?”
“抓到了!是、是...”
“快说!”
“是傅公子!”
“傅平?”
“正是。”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安先生自觉,傅平绝没有可能做出这种“吃里扒外”的事情。他既没有理由,又没有动机。
“这...”来人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我们将傅公子带来了,还是有安先生亲自询问吧!”
傅平,现已被五花大绑,押解到了安先生的面前。
“抬起头来!”安先生喊了一声。在见到傅平始终羞愧的低着头,安先生对方才之人所说的一切,已经相信了大半。“傅平,你为什么要逃走?我让你去将刁四海带来,他人呢?”
傅平依旧是低着头。“安先生,刁四海是我放走的!”傅平倒也“光棍”,干脆的便承认了这一切。
“好、好、好!”连说了三声“好”字,也不足以表达出心中的那份悲凉之情。生平最为器重的人背叛了自己,这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感觉,何其之难受。
“呵呵...”一阵的苦笑过后,安先生收拾情绪,说道:“傅平,扪心自问,我安某人对你如何?可你,却为何要这么做呢?你知不知道,今日你所毁掉的,是我一生的心血啊!”
“安先生,您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我执迷不悟?你是在说我执迷不悟?哈、哈、哈哈...”安先生仿佛是听到了天下间最大的一个笑话一般,整个人都为其捧腹大笑。“傅平,我不过是做了我想做的而已,你凭什么这样评价我!”别人的眼光,安先生可以不在意。但是他在对待傅平时,却处处都显得与对待旁人是不同。
傅平抬起头,坦然的面对着安先生的目光。“安先生,你已经沦为旁人的工具了!您想一想,这是您最初想要的吗?”
“我心甘情愿!只要能让我继续研究下去,我情愿这样!”安先生是一个执拗的人。否则,他也就不会再这条路上坚持这么多年了!
对此,傅平劝说道:“可是,王爷已经抛弃你了,他不会再支持你的研究了!”
“你胡说...”
“我没有胡说!这次,他的边关之行没有用你的这些傀儡,便是他抛弃你最好的证明!”傅平所说的,正是这段时间所困扰安先生的事情。为了这件事,安先生甚至消瘦了许多。
“哎!我又何尝不知呢?”霎时间,安先生的情绪没落了许多。“可是,我如今已经势成骑虎,根本就没有退路了!”
“你有退路的!”
“不!这些被我炼成傀儡的江湖人,原本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可是,如今这些傀儡也失去了作用,但这一笔笔的血债,终究是要算在我头上的。”原来,安先生是在顾虑这些。
傅平劝说道:“安先生放心,我傅平就算是拼死,也会护着你安全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这普天之下,也就只有刁前辈和您,对我向亲人一样了!而您和刁前辈却又不同,您待我更像是一位母亲一样,而刁前辈却更像是一位严厉的父亲!”比喻虽不见得恰当,但却是傅平的真情流露。这一个自幼家破,终日生活在仇恨中的孩子,却是在一个杀手与一个医痴的身上找到了一种温暖的感觉!
“哈哈哈...”傅平这略带孩子气的话,却是将安先生逗笑了。这是笑中带泪。“想不到,我安某人漂泊一生,竟也是晚年得子!”
傅平立时心领神会。“义父在上,受孩儿一拜!”说着话的功夫,傅平已经跪伏于地,行起了父子大礼。
“快起来!”安先生以手搀扶,满脸上都是欣慰之色。“来人,快给我这孩子松绑!”
“不能松绑!”突然间,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出现。“安老头,你莫非是疯了不成?”
说话的是曹统领!而今,他那多年修炼的深厚功力显出了优势,以渐渐的将柴任压制住,也正因如此,他才能够得空掺和安先生与傅平之间的这档子事。
一边与柴任纠缠,曹统领一边的说道:“安老头,这小子私自放走刁四海,影响了王爷的大计,理应就地处决!”
“曹统领,我安某人的家事,就不老您费心了!你还是想一想,如何应付眼前的局面吧!”安先生说道。
“好你个安来头!当初杜先生在的时候,便觉得你不是一个安分的主,所以才派我来负责这处庄院的护卫。如今看来,你的确是想要背叛王爷呀!”曹统领说的煞有其事。
实际上,这一切安先生早就有察觉。曹统领最为主要的任务,便是监视这里的一举一动!
安先生说道:“我从未想过要背叛王爷!只不过,我现在王爷已经不需要我了,我继续留下来,岂不是碍了旁人的事!”
“安老头,别怪我说话不好听!既然上了这条船,你可也就没那么容易下去了!来人,将安老头一并给我绑了!”
“我看你们谁敢!”
见状,曹统领的阴森一笑。“安老头,这可是由不得你了!杜先生当初派我来,为的就是不让你一家独大。现在看来,杜先生还真是未雨绸缪啊!”
就如曹统领所说,周围的这些护卫们,齐刷刷的选择站在了曹统领这边。他们一个个刀枪前指,怒目盯视着安先生。
却见安先生,在面对如此的情况时,依旧是往日那副云淡风轻的姿态。“姓曹的,你别以为我这把老骨头好欺负!”
曹统领说道:“出了依靠你的那些傀儡,你还有什么本事?实话跟你说,你的那些傀儡们,我也早就派人日夜的看守了!”
“我终于明白了!”安先生的心中,一副了然之色。“恐怕你敢于作这一切,都是受了鲁王的指使吧!”
“嘿嘿!安老头,你倒还算是聪明!”
“渴望也为什么要这么做?当初,他可是极力支持我的!”
曹统领回答道:“因为王爷马上就要做皇帝了!皇帝,是不能够有污点的!而你的这些东西,都是见不得光的!当初王爷支持你,是因为他的势力尚弱,实际还不成熟。可如今,王爷的大事将成,难道还要留着这些不人不鬼的傀儡,为王爷在史书上抹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