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青浅的眼里,都充满血丝,尖牙从嘴角冒出。
我知道他恨。
“天下乌鸦一样黑,没有哪一片的云都是光彩的,我不是圣母,但是我很负责的告诉你,他们这一世没有害人,为了生活肯能迫于无奈,时代在变化,时代在进步,现在已经出现动物保护法,蛇类已经被列入其中的不少。”
青浅,千年以来,一直都没有变,他的心里只有仇恨,忘却了现在的衍变。
就算是报应,都不应该取走他们的七窍,留下三魄,无法转世,我不懂冥界的规矩,可是我看过判官手里的生死薄,也畜生道、各种转世。
“天道就是天道,你也不例外,我本想让那黑蛇直接咬死你的,没想到它居然留有你一口,没下狠嘴,我们可是蛇,蛇是没有心的。”
什么!
我往后退了一步,黑蛇是他派来的?
我以为他的出现,是来救我,没想到只是借刀杀人。
他守护了我十八年,从未有过杀我的念头,白起复活也没有想过杀我,可是现在他变了!
我一步步看着他的样子,往后退,而他却一步步向前,两眼绿的渗人。
宝石吧唧,按压在我的头上,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皱起眉头,再次吧唧,一掌拍在我的头上,我啥反应也没有,只觉得皮疼,因为他拍的太重了。
青浅摇摇头,双目无神,嘴里念叨着,“不可啊……不可能。”
不可能什么?
我溜!
我开始头也不回往大马路方向逃跑,可是由于时间冻结的关系,我跑到码头,来往的车辆,都始终停滞在马路上,就连我手表的时针与分针,都不会动。
天上的云,永远固定停留在一个地方,不会动。
唯独只有我,可以行走,于是我一路小跑,顺着树洞屋方向跑。
跑到顶端的时候,发现青浅一身青衣浣纱的拂袖偏偏站在那里,侧着身看着我,于是我又折返,继续跑。
他又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我,而且嘴角始终都是上扬的,“你还想跑?”
不跑才怪,我都知道你要杀我了,不跑是傻子吗?
反反复复好几圈,他都阴魂不散出现在我面前,呼呼呼。
我累了。
趴在地上,头仰望天空,手肘杵着地,心膛上下起伏,只见他一点一点向我走来,原本怒气冲冲的样子,越向我靠近的时候,双颊越来越绯红,眼神一直盯着我的心膛。
他喉咙滚动了一下,咳咳咳嗽两声,将头撇朝一方,动作一闪而逝,但是还是被我捕捉到了。
他对我有那啥感觉,是不是心里有我?
“不跑了,你就不杀我是吗?”
“呃……嗯。”
脸红了!
这是我见他第一次脸红,模样看起来怪怪的不自然,总觉他在隐忍着什么,五官如雕刻得脸上,又有一种说不出得了可爱。
他说我不跑,就不会杀我,那我就放心了,缓缓起身拍了拍屁股。
“因为你也快死了,没必要亲自动手,你看看你的腿,这蛇珠和蛇牙我一同找到,那时候白起,你才是真正的回来。”
兴许是我捕捉到他的不自然,他觉得露出了马脚,化身成一缕青烟,飞上了云端,车水马龙再次恢复希望,而我在高架桥上,吓个半死。
过往的车辆,最少都是在个八十码左右,假如我一分钟跑五百米的速度,也跟不上车速,司机与我擦身而过的时候,都骂我疯子,不要命了。
我是吓的两腿发软,一点点挪移位置,额头冒汗。
嘟嘟嘟
嘟嘟嘟
大卡车远处见了我,更是狂按喇叭,我以最快速度,拔腿就跑到应急车道上,雨水把我衣服打湿,紧紧贴着我的肌肤,我是冷的瑟瑟发抖,东张西望看着过往的车辆。
时不时抬头看一眼,躲在云端里他,青浅没有下一步动作,风一吹随云散去。
我才在坐在地上,脱鞋一看,小腿都长上蛇鳞,看来我是真的要变成蛇了,跟死没有什么区别。
等等!
他刚刚说什么?
等他找到蛇珠和蛇牙,一同找到,那时候的白起才算真正的回家?
他还想复活白起!不可能,祖先如果还在也不会让他滥杀无辜,我今晚必须回去超度那七小孩的头七。
我冒着生命危险,冲在车辆面前,终于拦下一辆车,给人一笔钱后,司机一路带我狂奔树洞屋。
抵达的时候恰好六点,有模有样的根据葛三叔提供的客户档案,参照同样案例超度小孩鬼魂的方式起坦做法。
外面用鸡血绕着树洞大门口,撒一周全,然后还泼洒了一撮箕的糯米,在外面烧了两支一米高的香。
天色渐渐变晚,我紧紧的锁着大门,却依然可以听见鬼的脚步声,刚开始只有一个,后面渐渐好几个,而我借着窗户,看到很多鬼影子。
我拿起木鱼就开始敲,阿弥陀佛啊弥陀寺,内心祈祷着。
时间一点点过去,刚开始我有点紧张,注意力不是特别专注,可是念叨好一会,顺溜了我慢慢放松警惕。
我听见门外有稚嫩的童音,开口喊到,“我数一二三开始转圈圈,瞎子抓到的人,就代表出局。”
代入感太强了!有那么一瞬间,我还真以为,有几个小孩在我家院子里打闹。
住这附近的,加上我这户,就只有一共有九户人家。
我看着钟表上的时针与分针,几乎每分每秒,都在正常运作,没有时光倒流,那么就是……。
回光返照
人在临终之际,各种知觉全都丧失,什么都感觉不到。
但不管是哪一种,弥留之际,和亲人道别,说说话也是一种最后的爱了。
啊啊啊
而鬼的回光返照,就是重复着死前,所看到所感知到的一切。
我没有推开门去查看,就呆在屋里,听着外面的厮杀。
最后一枚烧给鬼的钱袋扔下去时,一团黑烟,飘在天花板上,出现了两个字“谢谢”。
外面安静了,再也听不到杀戮之声,只剩呜呜呜怨鬼在门外低鸣。
我太累爬上火炕上,迷迷糊糊睡着了,梦里再次梦见青浅,他红着眼对我说‘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