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门口热闹非凡,好几排士兵整齐站立守着宫门口维持着秩序。
士兵前头人潮汹涌,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或拿菜刀大吼大叫,或拿锄头来势汹汹,或拿剑吓唬士兵。
“叫咱们女皇滚出来!”一群人吼道。
“什么叫咱们女皇?是这些走狗们的女皇才对!这窝囊昏庸还草包的女子也配当咱们凤天的女皇?我呸!”另一群人纠正道,只是这些人脸上表情都带着愤愤不平。
“对,叫你们女皇滚出来!”
“叫你们女皇滚出来!”
尖吼声,抗议声,愤愤不平声,还有百姓们急促的喘息声,此起彼伏。
炎热骄阳下,一群衣着各异,脸被晒得通红的老百姓们一手拿着武器,一手擦着脸上汗迹,看着皇宫内投,目光灼灼如烈火燃烧。
由于夜景上朝之前吩咐门口的宫女太监侍卫们都去休息,所以她高大上的撵轿被搁置在了金銮殿门口吹凉风,加上做撵轿来的高傲姿态只会黑化加深百姓们心中的愤怒,所以曼曼提议召集侍卫们抬撵轿时被她一口拒绝了。
被慢慢搀扶着,还有前头带路实际保护的崇凛一出来见到的便是这幅情景。
大街上人山人海,人声鼎沸,百姓们嘴上念念有词,士兵们一副招架无力之态。
瞧见这大阵势,即便在来之前做好了各种思想准备的夜景心里头也忍不住捏了一把汗,身子莫名一抖。
想着,若是胆子较为小的,估计早就被吓得当场昏过去,而她则不同,她自母亲离去便独来独往,十几岁便出来混迹于社会,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否则怎么能长达近八年时间保持着总管的位置,不被动摇。
不知是有意,或无意,崇凛那跨一步顶她两步的脚似乎放慢了速度,期间还倾过头假装看着其他地方,视线有意无意地朝她瞟来。
潜意识里,她可不认为这面瘫将军是担心她,估计是怕她出糗当场吓得昏厥尿裤子等事例有损凤天威名,才时不时的回过头吧!
夜景想,待会他要是再转过头看,索性就直接告诉他,她不会出糗更不会让凤天的颜面扫地让他难堪,让他不必一直回头盯着自己,扭来扭曲脖子怪酸的。
可让夜景失望了,等了好半晌,没有等到再次回过头的某面瘫将军,反倒是,人群中不知谁大喊了一句,“看,草包女皇出来了!”
顿时人群熙熙攘攘,你推我搡,后面的人两手趴着身前的人,无不想站在前面一点,再前面一点。
这种情况,最容易发生踩踏事件,一发动全身,一个摔倒百千人都会殃及。
“大家都别激动,别推,别挤,排好,站好,人与人之间保持一拳头距离。”一女子清脆有力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那声音似一阵风拂过,使他们灼热的身躯,躁动的心神顿时平静下来。
也不由自主地排整齐,站笔直,昂首挺胸,不吵也不闹。
而做完一系列动作后,众百姓面面相觑,隐隐觉得不对劲。
人群中突然举起了一只手,那人抗议愤愤:“我们凭什么听你的?就凭你是女皇吗?可你除了会强取豪夺,纸醉金迷,吃着百姓们的缴税银子,你还会干什么。你有哪些丰功伟绩?有什么能拿的出来让咱们心服口服的?”
话语字字玑珠,话语咄咄逼夜景。
其他百姓被这声音一吼,顿时惊醒,反应过来,想到刚刚自己不由自主的失态,脸上带着不自然,心里顿时有一腔怨愤。
一个个开嗓子附和,怒骂:“是啊你有什么资格当我们凤天的女皇?”
“你不配!你不配!你就是一个祸害人的眼睛,没准哪一天连凤天都要给你败掉了!”
“废女皇!废女皇!强烈要求摄政王殿下登基!”
“废女皇!废女皇!死了又复活过来肯定有古怪!肯定是她施展了妖法!为了凤天黎民百姓着想,强烈要求废除女皇!”
唰的一声,白光在半空中散发出刺眼光芒,崇凛抽出腰间长剑,浑身气息冷冽冻人,只见他面无表情的走上前,朝吵闹人群走去。
由于前头挡着几排高大士兵,哄闹声掩盖了那咻的拔剑声,只全心全意顾着细数女皇陛下昏庸事件的百姓们自然是没有听见,也瞧不见这吓人一幕的。
夜景直觉不好,想伸手扯住他盔甲,拽住他手臂制止住他的脚步,可崇凛距离她有一米多远,她又有伤在身跑不了,想让曼曼上去揪住某将军的盔甲,可这解释加上说的功夫,那些老百姓早就遭殃了。
眼珠子骨碌一转动,夜景左手扶住曼曼的肩膀,一边弯身,伸手扯下某物,手朝前方人影一挥。
“咻一一”一道黄色影子在半空划出半弯弧度。
常年奔波于战场上的敏捷与敏感器官,崇凛顿住身子冷眸一撇,下意识抬手,剑起便要划去…
却猛地顿住…
只因那偷袭的物体,明黄色,细细长长,尖头一朵小小的白色梨花闪着熠熠光泽一一一一双鞋!女子的!
崇凛转过身,抬眸,看着一脸焦急的半弯着身子的夜景女皇和侍女曼曼一一一谁敢明目张胆扔鞋偷袭他,答案不言而喻!
手竟然抬起,候在半空,随后,那飞来的鞋稳稳落在了掌心。
看着掌心的鞋,崇凛眸色浮现诧异之色,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僵硬在地。
看着那呆若木鸡的人,夜景一脸莫名其妙,只得扶着曼曼的肩头,单脚跳去找回自己的鞋,顺带阻止某人的把刀杀人见血行动。
“朕自有处理方法,你无需担心,莫躁动。”夜景穿好鞋,伸手指了指闪着森冷白光的长剑,示意他收回去。
而待崇凛回过神时,感受着掌心的余温渐渐散去,垂头一看,掌心早已空荡荡,他看着掌心那一抹略突兀的黄色灰尘,又抬头看着那渐渐离去的人。
想起刚刚她说的那句话,冷眸略睁得几分大,随后,嘴角浮现一抹苦涩笑意,把剑插回了腰间。
她定是误以为自己拔剑是想杀人的了。
他虽然躁动,可却不是一个不明事理之人,且,也不会随随意意为人拔剑,出手。
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