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这么认为的?嗯?”夜景挑眉,脸上带着不容察觉出的淡淡笑意。
曼曼忙不迭跪下身,头磕得砰砰作响,满是慌张惊恐,“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摄政王殿下是主子,又怎么是奴婢这等愚昧下贱之人能议论的。求女皇陛下责罚!”
夜景看着那跪地磕头颤抖之人,那神情仓惶、脸上带着懊悔之色、眼睛带着惊慌,逼真得不似作假。
两个假设:要么,是真的,要么就是她太会演戏了。
“这是作甚?你只是实话实说又没做错什么,朕也没说要责罚你。”夜景淡淡的话语,轻柔似春风拂过水面,听不出一丝情绪。
“是。”唯唯诺诺的回应。曼曼起身,垂头望地面,那白皙的额头上带着通红印记。
“你瞧你,下次可别这样做了,毁了容貌多不好,在古代,女人这张脸可是命。”话语颇带怜香惜玉。
额头被陌生物体一点,一股暖意在额间慢慢扩散开,耳边响起那轻柔带着关怀的话语,曼曼只觉那如暖阳气体侵入体内,照了心底最凉处。
“来,这个拿去,早晚各一次,不出半个月,就能去痕无迹。女孩子,还是好好爱惜容貌,才能寻得好娘家。”夜景晃了晃手心小宝盒。
这盒梅花小药膏还是陈老御医出宫给陈达侄子诊脉时硬塞给她的,据说有美容护肤功效,她也用银针测过了,无毒,还有淡淡梅花香气。
若说,曼曼是摄政王殿下身边的人,她信。这等明事理懂礼仪进退有分寸谈吐优雅堪比大家闺秀的宫女,确实是万里挑一的,她原本就甚是奇怪,原主这等窝囊无能的昏君,怎么会有如此聪慧的宫女肯跟随。
而,若曼曼真的是摄政王那边的人,那么,摄政王安插曼曼到她身边是想做什么?单纯的保护她?她可不信!
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对于曼曼这等忠心聪慧之人,逼问招供这等招数可没用。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不急不急,她会让曼曼上钩自己说出来的。
......
繁华京城街上人山人海一个个踮起脚尖趴着前方的人群往前面探头,有的甚至从自己家里搬出板凳,踩在板凳上。
仙居客两位高位者的斗争持续。
“炎天皇日子过得悠闲舒散,让孤好生向往。”原本悬浮窗口外半空的摄政王殿下手负背,站在窗口边。
凉凉清风撩起摄政王黑色绣着金色波浪纹的衣袍角,衬托出他高大笔直修长身躯,一头黑色柔顺的发丝如瀑布般倾泻而下,被风吹得些许凌乱飞舞。
“摄政王的日子才是最令人向往的,权倾朝野只手遮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有危险事情还有小景儿这个草包傀儡顶着。”炎寂离坐在木圆桌上静静品茶,话语却难掩讥讽带刺意味。
“孤自幼便天资聪明这种手段,也不是一般人想学就能学来的。”摄政王的话语也毫不留情地自夸自卖和打击。
炎寂离闭目,轻薄唇角微勾,浅浅抿下一口茶,似乎罔若未闻,一脸从容不迫姿态:“朕为人光明磊落,不屑学那些歪歪道道,朕对得起天地、父母、良心。”
“哦,是吗。”摄政王饱满唇角勾起一抹讥笑,“那,外头那些关于炎天兄心机狡诈诡计多端为人阴险的传言,都是讹传了。”
炎寂离眼眸倏地睁开,金色冷眸底一抹淡淡杀气划过,他略一沉思片刻,才放下手中茶杯。
起身,朝摄政王走去,那步伐有些不稳,“局,才刚刚开始。以往,朕自认为底你一等,可,现在开始,朕一定不会败的!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他亦然手负背,在窗棂边迎风而立,金色华贵衣袍被风吹得滚滚翻飞。
“孤,拭目以待。”淡红凤眸挑睨远方辽阔天际,摄政王倏然转过头,看着与自己一般高的炎寂离,绝美轮廓洋溢一抹转瞬即逝的惑人笑容。
……
慕天国
“皇上,据凤天国的探子来报,此刻摄政王殿下和炎天皇正在对决。”一暗卫从门口进来,拱手答。
“咳咳…”着一袭红艳衣袍坐在龙椅上看书的慕容卿,捂唇咳嗽,冰雪般的脸上带着一种近乎透明的白,咳出一抹淡淡红晕。
宛若九天冰雪之中,突然盛开的一朵彼岸花,妖艳带着凄美。
“因为…什么事?”好半晌,慕容卿把书放在桌案上,抬起头开口。
那侍卫拱手,又道:“炎天皇偷偷寻访凤天国,并逗留在了咱们酒楼,却被摄政王借着巧遇,一语挑破踪迹。于是,炎天皇就和摄政王开始了口语上的针锋相对,甚至也动了手。”
“结果?”慕容卿那双清明的眼中闪烁着奇异光芒。
“自然是摄政王殿下胜了,据探子来报,炎天皇似乎受了内伤,却隐忍着,没有表现出来。”
“炎寂离争强好胜,自然隐忍。凤今这人,神秘莫测,结局在朕意料之中。”语毕,慕容卿又低头,轻轻咳嗽起。
那颀长身子被风吹得显瘦弱。
“皇上,那咱们,可要做什么?可要趁机去夜景女皇寝宫寻找玄冰玉魂丹的下落?”侍卫看着那瘦弱的人,眼底浮现担忧焦急之色。
慕容卿轻轻抬手,“不急。听天由命,朕不强求。隔山观虎斗。渔翁得利。”
那侍卫启唇,想说什么,看着那态度坚决不可商量的人,终是合上了嘴。
……
马车骨碌骨碌从拥挤大街上行驶而过。
“咳咳…”马车内传出一声压低了声线的咳嗽声,随即,一股浓郁血腥味儿传出,在空中蔓延开来。
“皇上,您受伤了?是什么时候的事?”赶车的绝嗅到那不对劲的气味,忙的拉住缰绳,停下马车,转身朝马车内钻去。
“咳咳…别,别停。”马车内,炎寂离的声音如日薄西山,带着最后一缕气息,“这里不安全,别停,朕只需要调息片刻,便好了。”
“可…”绝甚至顿住,脸上略带犹豫。
“赶车!”一声虚弱却依旧铿然有力的声音从马车内响喝而出,“我们的踪迹暴露了,在没到炎天国都身处于危险地带,你放个信号弹,让影卫来接应我们,尽量往人多的地方走。”
“是,皇上!”绝拱手,硬着头皮,用缰绳狠狠抽打马背,似乎在发泄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