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实不了解他,而他想必已调出她在公司中的档案仔细翻看过,这是他的权利。她和他的对战,无论哪方面来说,她都处于劣势,他如果想掐死她,真如同掐死一只蚂蚁般容易。
原本下午从公司出来想坐华昀的车去鹤鸣镇探望外婆,她实在好想念外婆亲手裹的汤圆、好想吃沾着黄色松花的糯米团还有甜甜的桂花酒酿圆子,每次回去,这是必定会做给她吃的点心,而菜呢?出身名门的外婆能够根据家传的菜谱,用普通的原料精心烹饪出一道道美味,她每隔一两个月回去的那几天就成为祖孙俩的节日,有时连同隔壁的叔公、姨婆等邻居都叫来一起吃饭,其乐融融地仿如一家人。在她看来如果难以在杭城再次找到工作,回到鹤鸣镇其实也不错,开一家花店办个绘画、钢琴的小培训班,过一种很安详平静的生活,比在城市里打拼更贴近她淡泊名利的内心。
但此时,夜色已浓,心神不宁的她和华昀坐在广场中的长椅上,手中捧着一杯她平常最喜欢喝的香芋奶茶。
当日的《海城晚报》放在她的身侧,那则寻物启事仍登在广告版,但是内容却已变化,上面不见联系电话,换成一个地址,一旁注明只有携带紫金挂坠实物的人过来才会接待,并且给予不低于百万的酬谢。
雪燃猜想对方有可能接到的都是虚无飘渺的下落信息或者干脆就是骚扰电话,为此改掉了“如有人能告知挂坠的下落,必有重谢”这句。想必她打电话过去时,就是因为说话吞吞吐吐,让身陷在各种虚假信息中不胜其烦的事主认为又来了个骚扰电话而挂断。
“我陪你过去,就说我是你男友,看他还敢不敢欺负你。”
华昀听到雪燃说公司调她去做新任副总的私人助理,就知道这事不简单,在高官父母身旁耳濡目染,知道没有后台、没有关系的新人无论是官场还是商场都不可能一步登天。在他的追问下,雪燃告诉他总公司的副总和她曾经有过节,安棣言调她去做他的私人助理明显是打算报复她,她已向他提出辞职,打算回到杭城,就写辞职书递交给陈经理,只是自己的紫金挂坠被安棣言抢走,所以她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去追回。华昀因此提出陪她去北渡大桥,毕竟一个女孩子晚上十一点独自去见一个原本就对她心怀不轨的男人过于冒险。
“他说……要是我敢带你去,他会把挂坠扔进江中。”雪燃可怜兮兮地抬起头。
“这个人渣!”华昀气愤地紧握拳头砸在长椅扶手上,“雪燃,你千万别独自一个人去找他。”
“可是……挂坠……”雪燃吸了口气,只觉得这个安棣言仿佛已掌握她的软肋,当然他也有可能看到过《海城晚报》上的寻物启事,毕竟这份本地晚报在海城的发行量极大,不少公司单位家庭里都有订阅。
此时华昀已隐约猜测到紫金挂坠对雪燃的身世有着较重要的关系,想了想说:
“这样吧,现在时间还早,我让我朋友们赶来海城,十一点前肯定能够抵达北渡大桥,他既然扬言你无法准时出现在大桥上,就把挂坠丢入江中,那么他肯定随身带着挂坠……”
“你想强抢?”雪燃睁大一双明眸。
“这本来就是你的东西。”
她知道华昀虽说父母是高官,但平常却不是那种仗势欺人的纨绔子弟,否则她也不会和他做朋友,只是现在他要指使自己的朋友去抢安棣言,虽说是自己的东西,但这行为却让她不安。
“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伤人,只是把你的挂坠抢回来。雪燃,我是怎样的人,这几年来,你还不清楚吗?”华昀轻轻地叹道,一语双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