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宣王,道:“看来,只有留你在让王爷与我一起去偷船……”
我奇道:“小福子,你武功那么高,何须王爷帮手?”
小福子淡淡的道:“把他与你摆在一起,我可不大放心……”
我心想,我和他摆在一起时间可长了,你现在才来不放心,迟不迟了点?
一直未出声的宣王道:“你让她一个人在这里,不怕黑雾之岛的野兽袭击?”
我问道:“这个岛上有什么野兽?”
宣王笑了笑答:“这个岛,虽地处偏远,可一样有野狼出没,王后一点武功都不会,你就放心她在这里?”
小福子道:“那么,你去偷船,我留在这里……”
宣王叹了一口气:“我的武功如果像福爷一样的高,我倒很愿意去,只可惜,只怕到时,船没偷到,自己反而被人捉了,可就不可好了,我还想回岛,带你们重启那移形换影之术,用黑晶石定住王后的魂魄,让她两个月之后不至于魂魄无依呢……”
宣王这话话语藏刀,虽说他已经把自己手上的信物玉斑指给了小福子,可当时是紧急情况之下做出的决定,谁也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如果稍有差错,不知道这移形换影之术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么,我的性命可能不保……宣王看来把小福子的心思摸得很清楚……
我道:“小福子,你放心去吧。那黑晶石在你身上,他不会轻举妄动的……”
宣王听了,咧开嘴笑了笑道:“看来,我地王后倒挺了解我的……”
小福子摸了摸腰间,这才朝我点了点头,倏地一声,向远处飞奔……
晚上的月光如水一般铺照下来,照在沙滩之上。也照在宣王的脸上。他面容如玉。面部像刀雕出来一般,我想,他原本就是一个极出色的男子,既使在人生地不熟的海外,也能建立自己的王国,也难怪罗成的女儿会如此地爱他,爱得赔上了自己地性命。她到底是怎么死地?
我心中有疑问,却不想问他,他对我,是好,好得不得了,可惜,我却不能承受这种好。我的心中,只装得下一个人。而且塞得满满的了。再也没有其它的地方可装下另一个人。
他迎着月光而站,既使身上衣裳破裂,也儒雅而优闲。这个时候的他,绝对让人猜不到,他冷酷起来,可以如此的冷酷,我想起那一船人的生命,瞬息之间,由于他地一声令下,就飞灰烟灭,心中一阵发寒。
我独坐一隅,表明了不愿意答理他,最好是小福子去偷船之时,什么事都不会发生,那么,我也就懒得望这人一眼了。
他也没过来烦我,却掏出了他随身携带的那一只玉笛,吹奏起来,我见了,不禁皱眉,想起他吹奏笛之时,正是海上的那艘船沉之时,看来,这玉笛是一种信号,能让人按玉笛发出的声音来办事,难道说,在这黑雾之岛,也有听这玉笛号令的人?
那么,他把小福子支开,摆明了是不想让小福子知道他有这样的后手。
他吹起玉笛,也不怕人发现,显然早就知道这个地方与黑雾岛上的主建筑相距遥远,他对这黑雾之岛,倒真熟悉得很。
可我怎么也想不到,来的人居然是这么一群人……
岩石之中,三三两两出现了人影,向笛声之处围聚过来,他们越走越近,越走越快,我看见了他们地面容,他们地双眼……
忽然之间浮现在我脑海之中的,是那艘沉船上的船舱里地儿童们,那些被失去了意识的儿童,而这些一步步往宣王面前聚集的人,人材矫小,面容稚嫩,却正是那些儿童,他们如此之多,不一会儿,就聚集了上百人。
宣王曲调忽变,忽上忽下,忽急忽利,缓处如和风细雨,急处如玉落银盘,我忽然间明白,他这是在以音律来指挥这群神志已失的孩童。
只见那些孩童身躯左右摇摆,同时转身,向远方奔去……
我看得心中既厌恶,又好奇,见他停止的吹奏,走过去问他:“你到底在干什么?”
他微微而笑,道:“你终于肯与我说话了?”
我哼了一声道:“如今我们坐在同一条船上,我希望你不要搞什么鬼……”
他道:“你以为,就凭小福子,能偷出一条船来?”
我道:“为何不能?”
他冷冷的道:“这黑雾之岛的船与别处不同,全是药人划浆,只听药夫指挥,他既然偷来了一艘船,不管他有多大的武功,也划不动……”
我急道:“那你为何不说出来?你既然有如此的神通,却为何不直接指挥药人,反而要小福子去偷船?”
他淡然的抚着玉笛:“如果没有小福子引开岛上之人,我怎么能成功的让这么多药人汇聚一处,都听我的指挥……”
我冷笑:“小福子如果身陷险境,身上的黑晶石重落入罗成的手中,那么,我只有两个月的性命,倒真是衬了你的心了……”
宣王回眼望着我,神色奇怪之极:“你为什么总是以为我会做伤害你的事?你到底明不明白……”他深吸一口气,向我这边走来,我急忙后退几步,他道,“我既使伤害我自己,也不愿意伤害你的……”
我心中一动,却一声长笑:“如果不是你搞出这一切,我好好的呆在大齐皇宫,与我的两个儿女呆在一起,你这样还不算伤害我?”
宣王听了,停住脚步,脸上的神情忧伤之极,道:“我为的,只不过是想与你在一起而已……”
我想告诉他,可是我却一点也不想与他在一起,可看见他脸上的神色,却还是一句话都没说出口。
他把玉笛收入怀中,淡淡的道:“你放心,除了偷不到船以外,凭小福子的武功,这岛上,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他一定能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