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见责,李大人的脸色不由一红,讪讪的说道:“此一时,彼一时也。王大人不要忘了,朱元璋虽然救下了君上,却未将君上奉迎至应天安居,反而接到了如此偏僻的滁州城来居住,其用心实难知之。”
王大人说道:“李大人,如今说这些都是没用的,陈友谅攻伐在即,若是应天不保,你我和君上都不得安宁,存亡齿寒,唇齿相依的道理你总该明白。”
李大人依旧不依不饶的反驳道:“唇亡齿寒自是正理,可是就算我们当人家是唇,可是人家却未必当我等是齿。若是朱元璋顺势吞并了滁州之军,以后还有何人会奉君上的诏令。”
“我等又不是傻子,怎会轻易的将军队交出去。”王大人回应道。
“那么王大人请说,此事究竟如何办理方才妥当。”李大人有开口反诘道。
“照我之见,不如乘此机会,君上修书一封给朱元璋,就说大战在即,君上自当亲临应天,指挥诸将作战,这样君上就可以堂而皇之的进入应天,令朱元璋俯首称臣了。”
“东北方位,果然是陈友谅这个贼子。”小明王突然骂出一句令摸不着头脑的话来,听的王大人和李大人都愣了愣。
原来小明王韩林儿忽然想起了方才相士对自己所说的话来,果然祸患是起于东北方位,陈友谅这个贼子果然不想放过自己。这般想来相士所说的贵人必然是朱元璋了,对了一定是他,朱元璋之前已然于陈友谅部下的重围中救过自己一次,本来就是自己的贵人,如今看来,此番的贵人还是非朱元璋莫属,想到这里,小明王韩林儿的忽然暖和了起来,相士说了,只要自己能够挨过这年,必然是一统天下有望了,想到此处,小明王韩林儿更是西部自胜。
“两位爱卿不必争论了,孤王心意已决,此次定然出兵从旁援助朱元璋。只要应天不被陈友谅攻打下来,那么日后必可安宁,长享富贵荣华。若是应天一失,朱元璋一败,就算我等逃到天涯海角,也会被陈友谅那个狗贼给追杀。”小明王韩林儿目光炯炯的盯着王大人和李大人,斩钉截铁的说道。
王大人和李大人平素都是将政事玩弄与股掌之上,心知小明王韩林儿暗弱无能,所以从来没有见到主上居然有这般的威严,所以一时之间心神都有些被小明王韩林儿给震慑住了。
“既然君上心意已决,那么出不出兵的事情就毋庸再议了,我等接下就好好议一议如何出兵?”王大人从震慑中醒转了过来,为了掩饰自己方才的失态,快速说道。
“王大人先头就是支持出兵的,还是先听听王大人的高见。”李大人不疾不徐的说道。
小明王也开口征求意见道:“出兵是一定要出的,本王眼下拿不定主意的是一次出完,还是分批进行。你等好好议一议。”
“君上,以微臣的意思,是分批出兵来得好一些。我等可是先向应天派出部分军队,以作试探和策应。若是朱元璋毫无歹意,那么我等方才倾巢而出滁州奔赴应天,若是朱元璋心有歹意,依仗军力,不肯向君上交出兵权,那么我主也不必去应天自讨其辱了。”
小明王韩林儿一听大为赞叹的说道:“王大人的这一席话,实在是老成谋国之言,很好,本王觉得甚是妥当。”
李大人一见风头都被王大人给抢去了,很不不甘的说道:“君上,我有一言。为了试探朱元璋的本心,君上在修书给朱元璋的时候不妨提议为了使得两军不存畛域之间,统编混杂,另成一军。这般行事,若是朱元璋不拒绝,则说明朱元璋是诚心求救与君上,若是朱元璋不肯依肯,则其心可诛。”
“诚哉斯言。”小明王韩林儿很是夸赞了一句:“如此一来,朱元璋就没法子跟本王打马虎眼了,更不可能吞并了滁州的兵马,此计甚妙。”
听的小明王的夸赞,李大人也是沾沾自喜,随后就对着小明王韩林儿说道:“既已定策,事不宜迟,还请君上迅速修书一封致意朱元璋。”
“好,真是此理。”小明王喊了一声说:“来人呀,笔墨伺候。”
总管带着几个仆役闻声就跑了进来。
李大人朝着小明王韩林儿献着殷勤说道:“君上,此信非同小可,说不定能够成就君上不世的功业,这些仆役粗手粗脚的,不如让微臣为你磨墨好了。”
小明王看了他一眼,说道:“也好,那就有劳了。”
王大人一见李大人抢了功劳,也上前躬身说道:“微臣就为君上铺纸好了。”
说着就抢过仆役手中的纸张,平整的铺在了案子上头,随后拿过两个精致的玉狮子镇纸镇住两头的边上。
小明王提起朱笔,饱蘸浓墨,略略思忖了一会,奋笔疾书。
应天城内,朱元璋正召集诸将共同商议如何对敌之策。
这个时候,一个小卒急匆匆的闯了进来,跪在阶下说道:“启禀吴国公,滁州小明王发来急件。”
朱元璋一招手说道:“取来我看。”
小卒将信件交给了伺立一旁的侍从。4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朱元璋拍案大怒道:“小杂种,敬重你父而已,居然如此不知廉耻,登鼻子上脸来了。”
李善长见状,就对着朱元璋问道:“吴国公,究竟出了何事。”
朱元璋极为气愤的说道:“滁州来信,小明王居然要我向他交出军权,由他执掌应天的所有部队。真是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