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军师实在是过谦了,哄的这群兔崽子都有些得意忘形了。本国公属下的侍卫岂会是庸手,不过说起来能够胜过军师的武功倒是不大可能。就算本国公属下武功最高的侍卫,能够也楚军师打个平手,不分胜负的话,本国公也就知足了。”朱元璋满脸笑容的对着楚流烟说道。
看着吴国公这般情形,楚流烟已然知道朱元璋对于自己身后的这些心腹侍卫是极为看重的,如此看来这些侍卫真的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势力。
楚流烟不由有些惊心,没有想到吴国公朱元璋的府邸之中居然藏着这么多武功好手,而且最令人震惊的这些人平素都是不为人知的。
吴国公居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建立起来了如此隐秘的势力,楚流烟忽然觉得眼前的吴国公朱元璋实在是有些看不透了。
莫非吴国公想要借机组建一股只是效忠于朱元璋一人的力量,如果是这样子的话,今日眼前的这群看护着徐达的侍卫是不是全部。
若不是全部的力量,那么吴国公隐藏在深处的力量还有多少人。
楚流烟实在是不明白吴国公朱元璋究竟还有多少这样子的隐密的力量。
不过即便如此,楚流烟也是知道这些势力实在是太可怕了。
若是眼下的这些侍卫一起出动,就算是大败一个大营都有可能。
这些侍卫个个身手不凡,若是采取暗中作战的方式,恐怕敌军还没能找到他们,敌军主帅的脑袋早就被这些高手给轻而易举的取去了。
深入想一想,楚流烟更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对于楚流烟而言,吴国公朱元璋如此大方的带她来到此处,根本就没有任何避讳的想她展示了这股潜在的隐秘的势力是否另有真意。
是不是吴国公想要借着自己的口,将这些事情转告给其他人。
吴国公是不是畏惧军中的一些将领。
这些年来吴国公率领麾下的将领征战四方,军中也出了颇多的劳苦功高的战将。
比如常胜将军常遇春,敌军一听常遇春所部的名号就要退避三舍,吓破了胆子,真所谓望风披靡,无人能挡。而和常遇春一起被誉为军中双雄之一徐达更是了得,非当人望极高,隐隐然有功高盖主的迹象。
楚流烟明白徐达生性谨慎,唯恐位高谤重,举凡有所施设,无不以持盈保泰,谦让退避为宗旨,宁愿“求阙”,不愿全美。
而眼下看来,吴国公朱元璋终究还是没有放过他,非但派他前去应天去行那非常之事,暗算了小明王韩林儿,可是即便徐达为朱元璋立下大功,吴国公朱元璋依然是不愿意就此放过他。
朱元璋变本加厉的利用滁州将领的欲要为小明王韩林儿讨回公道的所放的那一把野火,祸水东引,将徐达扣押了下来,继而软禁了起来。
以徐达将军的谨密深沉,深具戒心,依然未能逃过此劫。
徐达将军回天乏术,身陷囹圄。
幸而有自己和一帮将士相助,恰逢其会的借着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攻击应天的绝好时机,向吴国公动以危辞,责以大义。
有得到常遇春将军通力协作,始能片语回天,最终方能侥幸令吴国公朱元璋从新下令来释放徐达出来,令他重掌兵权,率领旧部前去抗击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
说起了这件事还真是极为侥幸,倘或其间出了一丝的差错,可能徐达将军的脑袋早就让吴国公朱元璋给割下来,送到滁州的连城诀那边去祭奠小明王韩林儿的在天之灵去了,哪里还有命在。
吴国公朱元璋能够让徐达出兵抗御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还不是为了自己的安危,虽然表面上口口声声的说是为了应天城的百姓,这自然是不无道理,可是若是撇开这一层不谈,从情理上讲实则朱元璋能够听从自己和徐达麾下的将领的劝谏,很有可能是因为眼下也只要徐达能够替他挡过这次的大劫难,迫不得已之下,吴国公朱元璋方才重新启用而来便软禁了起来的徐达将军,以此论之,朱元璋看重的还是个人的祸福权势。
想到此处,楚流烟的心头一寒。心中觉得若是帮着吴国公朱元璋到底是值还是不值呢。
不过容不得楚流烟心头细想,朱元璋有问了一句道:“楚军师,徐达将军就在屋子里头,我等一起进去好了。”
楚流烟无暇细想,慌忙回了一句道:“如此也好,就请吴国公带着属下一同入内,探视徐达将军。”
吴国公朱元璋应了一句道:“如此,就请楚军师同我一处移步入内。”
方才那个乖巧的侍卫极为见机,马上就越过了众人,跑到了竹屋门口,殷勤的帮着揭开了门帘。
朱元璋微微一让,躬身先请楚流烟入内,看到楚流烟入内之后,对着属下的一干侍卫打了一个眼色,示意一众侍卫注意警戒四方,不能让人随意出入。
吩咐妥当之后,朱元璋方才跟在楚流烟的身后,步入了徐达栖身的屋子。
徐达将军被吴国公朱元璋软禁了这些时日,实在是无事可做,只得以诗书自娱,不过清静无为之际倒也可以养静深思,也算是优游岁月。
这时徐达早就已然洗过了脸,一个人在坐在竹楼子里头的书房内展玩碑帖,正欣稍得出神之际,听得帘钩叮冬,抬眼看时,一见一人打起门帘,随即一个玉人摇曳生姿的步入房子,映衬着满室生辉。
不过时近黄昏,房中灯火如豆,一时之间不能看清楚来人的面目,不过一阵幽香扑鼻而来,令人通体舒爽。
徐达心中讶异,此地地处偏僻,屋外又有人守护,没有任何人可以到访。
在此呆了数日之久,别无他人到访,只有吴国公朱元璋来过一次,力促自己出来帮他对付对付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
不过徐达不知道外头的情是如何,不肯轻易就应承了吴国公朱元璋,是以上次令的吴国公无功而返,不过自那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来探视过自己了。
徐达也不知道吴国公究竟心意何如,不敢贸然行事。
不过吴国公朱元璋走后别无音讯,徐达心中倒是焦虑不堪,本来已然安定犹如古井之心,不由得荡其了丝丝的涟漪。
心中忧心部下的生死,而大半却在担忧眼下在外头的楚流烟不知如何了,前次楚流烟深入应天的牢狱之中,给他带来了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
楚流烟说要带着麾下的将领前来应天的牢狱之中,劫狱救人,救助自己脱险而出。
此事凶险万分,徐达自知这次不同往此,若是滁州的将领因为他的缘故而激成兵变的话,自己势必会成为罪人。
是以徐达规劝冒险潜入应天监牢的楚流烟不可妄动,希望她非但不要如此行事,还要楚流烟回去之后劝谏那些蠢蠢欲动的麾下将领,不可贸然行事,徒自枉送了性命。
可是楚流烟走后不久,自己就被吴国公朱元璋的属下带到了这里,软禁了起来。
平素虽然说是衣食无缺,仆从侍卫们伺奉也是极为殷勤小心,不过就是不能走出房门一步。
徐达深知这批侍卫个个武功不凡,就算是自己出了全力,勉强也就能和其中的一人对抗而已,还是输多赢少的局面,根本没有多少的胜算。
徐达先时还是极为诧异,朱元璋如何派来了如此高手,后来又来了一些侍卫卫护。
徐达就更是诧异了,不过后来徐达也推断出了一些情势来,外头势必是出了什么大事,而自己却正是解决这件事情的关键人物,是以吴国公朱元璋方才如此的重视自己,派出了如许多的高手将自己卫护了起来。
一见此等的情形,徐达自知逃出无望,也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此处之外,心中念念不忘的只是楚流烟之事了,不知道楚流烟是否听从了自己嘱咐,说服了自己麾下的将领不来应天的牢狱中劫狱救人。
其实就算是要劫狱救人,也只能是扑个空,自己眼下被吴国公朱元璋软禁在此处,虽然是衣食无忧,不过想起楚流烟在外营救自己的事情,徐达心中就是一阵子的揪心,可是此地被吴国公严密的封锁了起来,自己也没有法子随意出入,消息断绝,对于外面的情形实在是隔膜的很。
那些送饭的仆役似乎还是一些哑巴,有一次自己故意留下一个奴仆问话,其人却指着自己的嘴巴,只是发出了毫无意义的呐呐之声,自此之后徐达也就死了那份心思。
不过不管如何,徐达心中始终放不下的就是楚流烟了,对于徐达而言,普天之下,自己最为关切的人也就是楚流烟了。
可是音讯全无,实在是令人灰心丧气。
门外的侍卫平素也不闲聊,只是严守门户,徐达虽然不清楚究竟有多少人围着这个屋子,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就算一只苍蝇也休想轻易地飞到自己的屋子里头。
在此被软禁的数日之后,徐达已然对于外界的一切生息都失去联系,不过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吴国公朱元璋居然意外造访。
不过上次的恳谈之中,吴国公朱元璋并没有谈及楚流烟之事情,而在于自己也不好贸然出口询问楚流烟的事情。
打探楚流烟的音信的绝好的机会,就如此和自己失之交臂了。
吴国公朱元璋离开之后,徐达也曾深自悔恨自己不能对着吴国公询问楚流烟的消息,不过也是为时已晚。
这几日徐达闷闷不乐,幸而还有诗书碑帖可以娱情,心念被此所系,相望楚流烟的心意也淡了几分。
可是没有想到今日居然有女子相访,此处如此之偏僻,若非是什么老树成精,抑或是妖媚狐仙之类的精灵。
徐达虽然是血气方刚,不过想到这种情事,心中不由的打了一个咯噔。
直到对面的女子快速的扑到了自己的怀中,徐达更是不知所措。
以前也曾在营房之中和诸位将领议论女鬼狐仙之类的艳遇,可是徐达万万没有想到今日居然被自己给碰上了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过于离奇古怪了,恍如梦中一般。
徐达好像是被人施用了什么定身法一般的动也不会动。
不过软玉温香抱满怀的温热感觉通过肌肤唤醒了徐达心中的男女之防,这种意识根深蒂固,徐达马上就惊觉了过来。
顺手轻巧的一推,将方才扑到自己怀中的女子推离了几步。
手脚慌乱,心中失惊,却又顾不得其余的事情,慌忙对着不知道是狐是仙的女子兜头一拜说道:“姑娘请自重,我等人鬼殊途,幽冥永隔,可不能祸害与我。再说本将军也不是喜好美色之人,请姑娘自便。”
楚流烟方才心中念着徐达,一见徐达,就扑到了徐达的怀中,却被徐达轻轻的推了开去。
楚流烟面色一红,心中暗自悔恨,为何会如此情不自禁的做出这般逾于常情的事情来。
正在悔恨无极的时候,忽然听得徐达说出这么一番令人啼笑皆非的话来,心中微微一怔,已然明白徐达定然是误会了。
徐达定然是将自己误会成一个狐仙之类的妖精,方才会说出这番话语来。
想通了这一点,楚流烟不由的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抬起头,曼声对着徐达说道:“徐大哥,我是楚流烟,你是不是忘了我了。”
徐达闻得女子的声音极为清脆熟悉,似乎是自己日思夜想的楚流烟,不觉一怔。
徐达马上就举目定神一看,只见满面羞红的楚流烟正娉娉婷婷,袅袅娜娜,齐齐整整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流烟妹子,你如何到了此处。这些日子,我心中极为挂念你,没有想到今日居然能够一解渴慕之意,上天实在是对我不薄。”徐达激动的指着屋顶,又惊又喜的对着楚流烟说道。
楚流烟见到了徐达,心中也是极为欣喜,眨着眼睛对着徐达问道:“此地又不是龙潭虎穴,莫非流烟就不能来了么?”
“能来,能来,哪都能来。”徐达满自不迭的应道。
“若是我能来,你又何必如此失惊。莫非是心中并不情愿我过来么。”楚流烟故作埋怨的对着徐达说道。
徐达赶忙否认道:“流烟妹子,你可千万不可如此说,这些日子以来,我时时刻刻都盼望着能够与你早日相见,只是此地音讯全无,故而徐达根本就不知流烟妹子那边到底情形若何。”
正当楚流烟和徐达说话之际,吴国公朱元璋也已然悄然入内了,听闻了楚流烟和徐达这番言辞,心中觉得极为不是滋味。
是以吴国公朱元璋就横跨到了徐达的面前,安闲的取过徐达案头的碑帖,随即的翻了翻,便故作轻松地笑道:“徐达将军是军中的儒将,于此良宵美景,也是清兴不浅呐!”
“属下戎马倥偬之际,想要读书也不成。如今能够如此悠闲的‘偷得浮生半日闲’,全是拜受吴国公之赐。说起来还真的要感激吴国公才是。”徐达也笑着回答道。
吴国公朱元璋面色一红,徐达话中有话,语含机锋,近年来折节向学的他自然也是听出了弦外之音,徐达分明是埋怨自己不该将他软禁在此地。
“呵呵,本国公也是情非得已,心中自有说不出的苦衷,不过徐达将军请放心,今日我和楚军师来此,可是要一同请你出去,让你统领三军,和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一决雌雄。”吴国公朱元璋不无尴尬的解释道。
一听吴国公朱元璋这么说,徐达连忙将眼神投到了楚流烟的身上,询问楚流烟此事是否当真。
楚流烟一见徐达望着自己,一时眼波流转,脉脉的点了点头,算是替吴国公朱元璋方才的言语做个见证的回复。
徐达实在没有想到情势居然会发展成这样子,最初在应天监狱里头,楚流烟和白愁生潜入进来,说是吴国公迫于滁州将领方面的压力,要将自己斩首示众,送给滁州的将领那边去以慰小明王韩林儿的在天之灵。故而楚流烟和白愁生方才如此焦急的潜入应天监牢,特意将自己麾下的将领们欲要劫狱营救自己,可是却被自己拒绝了。
楚流烟和白愁生方才离开,吴国公朱元璋接着脚跟就过来了。
不过吴国公朱元璋确实劝诫自己,为了应天的安危,到了不得已的情况之下,他不得不将自己牺牲了。
徐达虽然是知道吴国公朱元璋如此安排,不过是舍车保帅的法子,不过抵不住朱元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再加上徐达不愿应天兵马和滁州兵马为了自己而大动干戈,如此兵连祸结,则祸亡无日。到头来,自己非成了应天城的罪人不可。
有此体认之后,徐达便答应了吴国公朱元璋的请求,愿意献出一己之性命,换的应天城百姓不会因为兵变而横遭劫难。
不过徐达万万没有想到今日居然碰上了这种事情,应为吴国公朱元璋和楚流烟一同来到这里,开门见山的说要让自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