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要去百花苑了?”他立在原地不动,但是声音却已温润的飘到浸月的耳边。她柳眉微提,一脸不满的环起胸,尽量让自己显得很有气势,然后吐言道:“关你什么事!”
花瑟闻言垂了下眼帘,千万不要以为他这个动作是说明他败下阵来了,实际上,他只是习惯性的压了压自己的眼神,不让自己显得有些咄咄逼人,“我是你未婚夫婿。”他温文尔雅的轻笑道。
“唷,花大公子你未免也太客气了,也为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怎么说这夫婿前面还冠着两个未婚呢。”她扬着下巴,乖张而挑衅的盯着花瑟,虽然心里很想骂人,但是忽然又像想起什么事似的,眉毛一挑,眼梢微微弯起,对着他又是一脸哂笑:“瞧我这记性,上次说了回来再收拾你,这话可不是白说的,而你也自己找上门来了。”
“哦?”花瑟挑起眉,摆出一副饶有兴致的表情盯着江浸月,但是其实那饶有兴致的背后明明写着‘你敢?!’的威胁字样。江浸月二话没说,对着江凝勾了勾小指头,让他过来,然后侧耳低语了一句:“凝,去百花苑把灵儿姑娘叫来,对她说,这里有一场好戏要演。”凝会意的点了点头,转身就离开了。
就剩下他们两个人,江浸月一抹奸诈的笑挂在嘴角,然后歪着头,推着扇子走到花瑟面前,又看了一眼身侧的那家茶楼。“未婚的,咋们不如楼上叙叙?”她仰着脸,下巴的角度勾勒出一股傲气凌人的气息。
花瑟颔首,同样挂起了一抹笑,只是那笑已经不能用奸邪来形容了,配上他那张万年好人脸,简直就是素颜邪神下凡捉妖的凛然气势。“好。未婚的。”
江浸月顿然觉得自己气势又弱了几分,只好拿扇子来挡一下。然后两
人一前一后,走进了茶楼。
上了两楼,两个人坐定之后。开始了无尽的沉默。
江浸月无聊的摇晃着手中的茶杯,花瑟只是看着栏杆外的景色,两个人就像是陌路人一般,却似乎又没那么生疏。
“你说你知道我失忆。你知道的是哪一次?”浸月也是没话题讲,就随便扯了一个。但是偏偏扯了个不该问的。
花瑟闻言,收回向外看的眼神,然后细细的斟酌了浸月一眼,继而慢慢的啄了口茶,最后很淡漠的说道:“两次都知道。”
浸月手中茶杯一顿,“你不止十年前认识我,这十年间你也认识我是不是?”
“没错。”他瞭了她一眼,眼里幽幽的看不清神色。
“既然我们都快成婚了,有些事情总是要说明白的。既然你知道我失忆之事,那你也一定认识三年前让我差点疯掉的人。”浸月琢磨了片刻,这么说道。
花瑟端着的茶杯‘嘚’的一声搁在了桌上。浸月闻声抬头瞧向了他,他神色淡淡的,却有股说不清的压迫感,目光幽深而难测,流淌着一丝不定的气息,这样的眼神,在浸月看来,却有些幽凉的暧昧感,奇怪而熟悉。
“我知道,但你也不必脸红。”花瑟转眼便浅浅一笑,说的极为正经。
脸红?江浸月一囧,怎么可能,她忙推开扇子对着自己来回狠扇了几把,然后故作轻松道:“不,是这茶太烫了些,你喝着也要当心点,别烫断了舌头。”
花瑟眯起眼,禁不住叹了口气,春风微醺的面容对着浸月,喉咙中翻滚着凉薄的低笑:“确实,这茶不仅能烫断舌头,还能烫的人变成红烧猪头。”
浸月刚一口闷进的茶就这么突地一呛,“咳咳!咳咳咳!”不禁腹诽——呸,你个混蛋!敢说老娘脸红!”
“有镜子一照便知,怎样?”花瑟平静的望着江浸月,眼里三分正经,七分戏谑。浸月狐疑的瞥了他一眼,“在
哪?”
说是迟那时快,她话音刚落,花瑟就起身凑了过去,扑面而来一股清淡的禅香,钻入浸月的鼻中,这味道怎的似曾相识。“你,你凑过来干什么!”她咽了口唾沫,身子向后倾了倾。
“不是给你镜子么,不凑近如何给你?”他说话的鼻息都若有若无的喷洒在浸月的脸上,浸月当真是有些支架不住了,抬眼望进他黝黑无底的眼里,两人眼神皆是一凝固,交错着异样的目光,他幽暗却透彻的温情泛滥在眼底,她能从他眼里望见一个满脸莫名迷茫的自己,心里突地流淌出了异样的情愫,过了须臾片刻,浸月才反应过来,怒目而视:“哪来的镜子?!”
花瑟安稳的坐回自己的位子,然后举起茶杯对着江浸月摇了摇,那笑竟甚是乖张狡诈,“你刚才不是照过了么,有没有觉得很清楚?”
浸月一愣,脑中转得飞快,自己刚才……什么!她一口气憋在嘴里气得半死,你个混蛋,竟然不要脸到说自己眼睛像镜子般清澈!
这时,另一边,江凝正带着灵儿姑娘赶到这茶楼,灵儿姑娘是百花楼最会演戏的姑娘,同浸月的关系也是不错的。他们俩刚上楼,灵儿就瞧见窝在角落里的那两位。
“灵儿姐姐,你知道该怎么做的。”江凝眯起眼,一丝淡漠的笑挂上了嘴角。灵儿凤眼微提,捂嘴笑得甚妩媚,“那是自然。”
浸月郁闷的抿了口茶,无意间瞥见了正款款而来的灵儿,眼角一勾,笑盈盈的瞅着对面的花瑟,道:“你既然都是我未婚夫婿了,我的规矩你也应该要知道些。”
“你且说说看。”花瑟没抬眼,口吻却有一丝玩味。“第一,我可以去青楼,你不可以去,更不能招惹姑娘。”浸月说罢细细的看了一眼花瑟,嘴角的笑诡异的令人毛骨悚然。
“不妥。”花瑟眼皮页眉翻一个,但却一口拒绝了。“没有人敢对我说不妥两个字。”浸月轻笑一声,气氛不对劲了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