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我们三个人都弯下了腰,全神戒备,一开始还以为会不会从哪里蹦出一把飞刀,或者是流沙把我们几个给活埋了,但是这些可怕的猜测都没有发生。
轰鸣声大约持续了十几秒钟,最后一切都悄然安静了下来。
“我操,这是什么机关,这么敏感么,两个石像各摸一下就触发了呀?”吴洋啧啧称奇地说道。
“声音好像是从十字路口那边传来的。”大伟说道。
我站直了身子,说道:“走,过去看看。”
回到十字路口的时候,我们惊讶地发现从我们右侧的甬道中,竟然散发出了微暗的光亮。那是一种淡淡的黄色光晕,是柔和的烛光,在黑暗的墓道中没有比那种光线刚让人感到舒服的了。
这种情况下,我们三个人商量都不用商量,互相点了点头,直接就走向了那侧的墓道。
开始的一段墓道很平常,跟我们先前走过的没什么两样,但走到墓道的尽头才发现,这里有一处旋转石梯蜿蜒向下。石梯一侧摆放着一串油灯,每隔五六步就出现一盏,把石梯照的通明,也不知道到底通向哪里。
令人啧啧称奇的是那墙壁上亮着的油灯,那是一种十分巧妙的类似于打火机的机关。每一盏油灯的上方都有一条手指宽的黑色石条,那是打火石,这些石条紧贴着油灯壁上的灯芯。
这样的话,当我们触动了机关,整条石梯在缓慢降落下来的时候,油灯也会跟着降落下来与墙壁上的打火石发生激烈的摩擦产生出火花,而灯内的油想必也是由古人特制,经历了这么长的时间和东北严寒的考验,竟然没有丝毫变质,一下子就燃烧起来。
吴洋惊叹道:“太妙了,原来世界上真的有这么神奇的机关密道!”
我和大伟自然也很惊讶于眼前的景象,只不过不像吴洋表现的那么夸张罢了。
我更注意的是那些油灯,走近一看,那些油灯竟然全部都是由拳头大小的头骨所做成的,这个大小,估计应该是婴儿的头骨。一想到这里的每一盏油灯都屈死了一个婴孩,我就有些发毛。
吴洋和大伟自然也注意到了这种情况,大伟说道:“这会不会是什么邪教呀?”
我摇摇头,说道:“也不一定就非得是邪教,我以前看过电视上一档节目,专门说的就是中国古时候方士的一些秘术,手段都极其残忍甚至荒诞。”
“哎,对对对,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大伟说道:“我记得明朝有一位皇帝,找了一个方士给他炼长生不老药,结果那方士所需要的药引子竟然是女人的姨妈血!”
我皱着眉头,一脸恶心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小子上学的时候不好好学历史,这些东西你倒是记得比谁都牢。”
没想到,大伟竟然还以为我在夸他,不要脸地挠挠头,对我说道:“一般一般吧。”
突然出现的机关让我开始觉得越来越有趣了,几个人沿着石梯开始向下走去。
我们绕着石梯走了差不多七八弯的样子,忽然发现沿着石梯下面吹来一股劲道的冷风。先前我们几个人一直都在地下,空气停滞导致这里十分闷热,突然刮来的一阵寒风让我们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再往前走,又是一片黑暗,似乎是这座地下宫殿的第二层。
我第一个缓步走出旋转石梯,十分小心和谨慎,后来的事实也证明我的这种小心谨慎是很有必要的。
就在我从石梯走廊向外一露头的那一刹那间,我眼角的余光突然撇到了一团黑乎乎的影子,紧接着看见强光一起,耳边就想起了“噼里啪啦”的一阵乱响,我知道大事不妙,急忙把整个身子向后一仰,总算是没有受到攻击,但后背却重重地摔在了石阶上,疼的我呲牙咧嘴。
但我哪里还有工夫顾得上疼,急忙站起身来告诉大伟和吴洋往后退去,三个人用后背顶着墙壁。用墙角掩护自己。
大伟气喘吁吁,神色紧张地骂道:“我操他奶奶,刚才那是不是枪声啊?”
我沉默着点了点头,我这人从小就酷爱玩弄刀枪棍棒之类的东西,离开警队对我而言最可惜的一件事情就是不能在拥有枪支。
我仅凭着刚才那一阵急促的枪响就已经能够断定出,对方使的一定是一杆大口径的冲锋枪。
“我尼玛!这年头都什么情况?农民工盗墓都他妈的带枪来呀?”大伟说道。
“你别说话!”我知道,林群那一伙人是不可能有枪的,就算有,也八成就是一些废弃的军工厂里面的那种自制的老式手枪,不可能有刚才那么大的火力。
我努力去回忆在警校学过的谈判技巧,但是这个时候却一点东西都想不出来。说白了,在中国很少有情况需要用到什么谈判的技巧,那是政客们的必修课。
我正想着到底应该怎么应答,可就在这个时候,隐藏在墙角另一边的黑暗中的人却突然先开了口。
那是一个膛音很重,说起话来来字正腔圆的一个年轻声音:“无有元良,看山望岭,敢问路出樵人?”
这话一出,我们三个人顿时都懵了。
大伟轻声道:“他们说的是什么玩意儿,我他妈怎么听不懂呢?”
我皱着眉想了想,对方这问话有点前言不搭后语,“看山望岭”、“路出樵人”?听上去像是上山砍柴的阿公阿婆,但这个节骨眼上谁都能明白,对方说的,绝不是字面上的意思。这应该是一种暗语,就好像很多贼喜欢管警察叫“条子”,只不过,对方的这种暗语听起来还挺文雅,应该可以算的上是唇典了。
“这应该是盗墓贼行内的暗话吧?”吴洋看着我说道,“不然还能有什么人没事往这古墓里钻。”
我点点头,“你说的这些我都懂,现在想的,应该是怎么去应对。”
我话音刚落,对面又说了一声:“莫不是一江春水景两岸,浪淘沙?”
“呃……不是。”我知道如果再这个时候再不搭话就会有麻烦,但是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说什么,就顺口来了这么一句。
这个时候,就听见对方传来了一个天津口音的声音说道:“宫二,你别再那臭显摆那一一套老规矩了,现在这年头,还有几个人懂这一套呀?干脆问他不就完了嘛!”
我一听这个声音,感动的差点连尿都甩出来几滴,心说终于碰见了一个说人话的了。而且,对方那个天津人说了一个叫“宫二”的名字,在我所查到的资料中,林群那一伙人并没有姓宫的人,所以就排除了对方是林群那一伙人的可能性。急忙开口道:“对面的朋友,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不过我们之间肯定有点误会,我们不是盗墓贼。”
天津人又说话了,道:“守陵人?”
我一皱眉,说道:“也不是。”
“那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我们来这里找人,我们有一伙朋友在这里失踪了。”
“那这么说,你的朋友们是盗墓贼喽?”
“呃……撑死也就算是一个业余的,机缘巧合发现了这里,我们是他们的亲人派来找他们的。”我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你放心,我们不会耽误你们发财。”
天津人问了一下刚才那个叫宫二的人,道:“怎么办?”
就听他回答道:“让他们出来。”
天津人咳了两声,说道:“那个,你们出来吧,双手举在头顶啊,别轻举妄动,否则,你知道老子手里有什么。别耍花样,我们听到你们刚才的谈话声音了,你们是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