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牵着手脚步一前一后的走在夜色里,看着那紧绷的侧脸,云挽卿轻轻挑眉,“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
十三一怔缓缓开口,“没什么,只是在想下山后去哪儿。”
幸而他无牵无挂,所以能随她左右不用分离,不像雪名凰他们,因为身上所背负的责任不得不做出一些牺牲,一直他厌恶的身份如今却成了优势,更可悲的人是赵泠沧罢?若他的身份不是太子,大概她也会喜欢他的罢?
云挽卿闻言愕然,表情有些僵住,“啊?你居然在想这种事儿?我还以为……以为你在想什么大事儿,竟是这种芝麻蒜皮的小事。嗯,既然出来了,那便好好地玩玩罢,完成我之前的梦想!十三,你带我闯荡江湖罢?”
“闯荡江湖?你以为闯荡江湖真的像说书的口中那般威风有趣么?你不适合江湖,还是说你的武功已经可以独步江湖了?若是如此,我便不阻拦,只跟着你身后便好。”十三无奈的敛眉,握紧了掌心的小手,寻着指间十指相扣,温软的触感一直传入心里。
云挽卿气恼的转头,没好气的瞪过去一眼,“十三你是故意的是不是?我今日才开始学武,怎么可能独步江湖?你分明是在挖苦我!再说了谁说闯荡江湖就要打打杀杀了,我看戏不成么?不管看到什么我都不动手这样也不行么?”
“不能。”薄唇轻轻吐出两个字,却是否决的彻底,对上黑暗中那双气恼的月眸,十三叹息,“我是为你好,现在这样很好,不要惹祸上身好么?”
“惹祸上身?怎么会惹祸上身呢?”云挽卿拧眉,顿了顿蓦地反应过来,“啊!难道是你……你怕被人认出来?对哦,你是弥宫的人,若是被人看到就麻烦了,毕竟当年所有人都以为你死了,不然,下山之后你还是戴上面具罢!那个弥宫宫主该不是个爱记仇的人罢?”
“记仇?”十三眸色微微一暗,唇角勾起一抹冷冽,“不是记仇,是弥宫容不得背叛者,我当年的行径便完全被弥宫定为背叛,当年那一剑加上坠崖他们以为我必死无疑了,却没想到我却遇见了你。远离杀戮这几年我已经慢慢地习惯了如今的生活,江湖不是你想的那样,所以我不希望你染指,更不希望因为什么事情打乱了现在平静的生活。”
云挽卿闻言心中微沉,眸色也暗了下去,“照你这么说,若是弥宫的人知道你还没死还会继续追杀你了?那怎么行!下山之后你立即找个面具戴上,我虽然对江湖生活很感兴趣,但绝不能让你暴露身份!这么一说心里怎么觉着怪怪的,我们还是快下山罢。”
十三并没有加快脚步,反而停了下来,望着云挽卿的眸中带着淡淡的笑意,“很担心我么?”
手臂一震被拉了回去,云挽卿转身,对着黑暗中那张俊脸翻了个白眼,“什么叫很担心你?这不是废话么?我不担心你还担心谁啊?快点跟我下山啦!你抱着还是背我自己选择,还是快点学会轻功的好,这样我就可以自己走了,正好趁着下山这段日子你就负责将我的轻功先教好!走罢!”
“嗯。”十三低低的应了一声,伸手打横抱起了云挽卿,足下一点施展轻功朝山下飞跃而去,身影若鬼魅般几个闪烁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两人离去之后,两抹黑影从一旁的树林中闪身站出来,脸上戴着黑巾看不清容貌,眼神麻木而冰冷,更多的是掩不住的震惊。
“你看到了么?真的是寐血,他居然没死!”
“自然看到了,虽然夜色太暗,无法看清那张脸,但是他的声音我不会认错,当年摔下悬崖他竟活了下来,这么多年来还隐姓埋名没被任何人发现,是我们弥宫太失败了么?”
“不是弥宫太失败了,而是他的命太大了,若非今次意外的救了那个女人回去,宫主也不会知道这件事。可笑的是,那个女人竟想用寐血的消息换取自由,真是天真!弥宫是她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地方么?”
“不提那个女人了,倒是寐血身边的那个人是谁?看起来似乎很亲密的样子?没想到几年不见,他的变化这么大,不再是以前的冷漠如冰,真如魔鬼一般!好了,我们也回去复命了。”
“等等!我们……真的要将这个消息带回去么?一旦带回去,宫主是不会放过寐血的,只怕……”
“这不是我们所能担心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别忘了你我的命还握在宫主手上。走!”
一声低喝,两人的身影消失渐渐远去。
弥宫
流音走到门口,透过纱窗看到了外面来回巡视的守卫,眸中掠过一抹阴暗,“该死,难道我要一直被困在这里么?不行,我一定要想办法出去,我还有很多事没做,我还有仇没报,不能一直待在这里!”
那个该死的弥宫宫主,她说了寐血的消息之后他竟出尔反尔,不仅不放她走反而还讲她囚禁了起来,卑鄙无耻!还以为他这一宫之主会与教主一样,结果……这世上果然没有人能比得上教主,只可惜他不懂欣赏居然去喜欢一个男人,她流音在幽冥教忠心耿耿这么多年都是为了谁?为了一个不过相识几个月的男人就对她下了杀手,是她的可悲,是他的无情!她早该看清楚的,他的冷漠无情,到了如今伤的体无完肤已经迟了。
她说过她不会让他们那么幸福下去的,她无法得到的东西谁也别想得到!
门外,上锁的房门被人打开,两名女子站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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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音姑娘,宫主有请。”
流音见状眸色一暗,“什么事?”
她才告诉了他们寐血的事,难道他们已经调查完了?这么快?
“宫主吩咐之事我们不知,流音姑娘请。”
嘴巴还真严哪!流音冷哼一声,举步朝外走去。
溶洞内一如既往的空旷诡秘,唯一不同的是这次没有了那么多的守卫,一眼望去只看到座椅上那抹身影,流音压下心头的懊恼缓步走了过去,“不知宫主叫流音前来所为何事?能说的我都已经说了,我想我应该没有什么价值了罢?”
男子闻言轻轻勾唇,“没有价值?在弥宫我们可从来不养没有价值的东西,难道流音姑娘已经自认为自己没有价值了么?”
这个人!流音气恼的咬唇,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我从不否决自己,只是对于弥宫没有价值而已,宫主承诺的事情是不是应该兑现了,我毕竟不是弥宫的人,总留在这里恐怕不太妥当罢?”
“的确是不太妥当,所以原本打算等流音姑娘的伤养好了就让流音姑娘离开的,可谁知流音姑娘却说出了寐血的下落,知道了我们弥宫的秘密,不是弥宫的人却知道了弥宫的秘密,这种事若是传了出去,说我弥宫连一个叛徒都惩罚不了,我弥宫在江湖上还怎么立足?流音姑娘也是大祭司,对身在宫主位置上的我应该很能体会罢?”
所以,她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么!哼,鬼才会相信他的鬼话!一进了这弥宫想出去便难了,他会那么好心的带她回来养伤?他们可是杀手组织,难道还以为他们是慈善组织不成?这番话只不过是他不想放人的理由而已,而且还是站不住脚的理由!他今日找她来一定是有别的事,就看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思及此,流音缓缓开口,“流音很理解宫主的苦衷,这是对弥宫的保护,流音知道到了弥宫知道了弥宫的秘密想离开是不可能了,事到如今流音也不瞒宫主,其实流音这次坠崖受伤是以为教主的追杀,教主下了如此狠心,幽冥教我已经回不去了。若能留在弥宫为宫主效力也算是给了流音一个栖身之所,只是不知宫主可能收留?”
面具后的眸子闪过一抹幽光,带着丝丝诧异,“哦?流音姑娘此次受伤竟是因为殇也星刻的追杀?流音姑娘乃是幽冥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祭司,你们教主怎会对你这个左右手下此狠心呢?”
为殇也星刻所伤,此话是真是假?这个女人心机颇深,莫不是为了拖住他想的说辞?堂堂大祭司掌管着整个幽冥教的命脉,殇也星刻再笨也不会笨到自掘坟墓罢?若是真的,这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事,这么一看……似乎还挺有趣的。
流音知道不解释清楚这个人是不会相信的,但要剖开她的伤口曝露人前,她还是有些无法接受,一说出来便会全盘托出,之后不管她与教主再如何她永远都回不去了。到了此刻,她居然还在留恋?难道还对他抱有希望么?她真是命贱,已经杀过她一次了,难道非得他杀她第二次她才真正死心么!真是傻子!二十多年的付出都换不来他一个注视,现在她还能奢望什么?
魔流音你简直无药可救了!
“是,流音知道宫主很难相信这样的事情,但这是事实,发生在流音身上的事实!就算要编理由流音也不会编这样的理由,自小便在幽冥教长大,这种感情我怎会舍弃?这种事说起来不怕宫主笑话,落得如此下落只因为一个情字,只怪流音识人不清,痴心错付。流音与教主青梅竹马这个宫主应该知道罢,可是这样的感情在教主眼里什么也不是,二十多来的辛劳与付出也抵不上一个男人,原本这也是幽冥教的秘密,可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了,殇也星刻其实在六年前便离开了幽冥教,独自到了雪山雪名书院成了一名先生,世人可能不知,堂堂幽冥教教主喜欢的不是权势地位而是为了一名先生。也是因此他认识了另一个人,他爱上了自己的学生,而且还是一个男人,我无法接受便追了来,之前因为我派人追杀过那个男人,被他知道了,为了那个男人他要置我于死定,于是他派了人来杀我,那个人便是寐血。说起来也巧,若非我去了雪名书院也不会遇上寐血,此刻更不会出现在这里,我想,这也许就是缘分罢?是流音与弥宫的缘分,殇也星刻的个性我很清楚,冷酷无情,他既对我下手便不会活在这世上成为威胁,不管是那个男人还是对幽冥教,我如今都成了一个忧患,不得不出的忧患。”
“若是流音姑娘不说这些事外人还真的很难相信,本宫主也从来不相信人,但是这一次本宫主相信流音姑娘,就像流音说的,这是缘分,与我弥宫的缘分,与本宫主的缘分。从今日流音姑娘便是我弥宫的一员,我弥宫从未收过外人,所有人都是自小在弥宫长大的,所以要让众弟子信服,流音姑娘进驻弥宫的第一件事便是杀了寐血,替弥宫清理门户,将这一个在六年前便该消失的污点就此抹去,不知流音姑娘可有信心?对了,本宫主自会派人协助,这点还请放心。”
堂堂幽冥教教主不爱权势爱读书,不爱红颜爱男色,若非今日所闻谁能想得到?六年前便离开了幽冥教么?这么多年居然一点儿风声都没有,保护的可真严哪!为了一个男人居然要诛杀大祭司,这种事情他殇也星刻还真能做得出来?难道就不怕别人趁虚而入么?那个男人又是什么人,能让武林中人忌惮的魔教教主如此倾心,想必必是个绝色美人罢?事情真是越来越有趣了,这么多年了,也许真的该他弥宫统一江湖了,银子什么的这么多年早已堆积如山,这般活着不找点儿乐趣怎么行呢?不然,这人生岂不是太无趣了么?他可不像那个死老头子一生就为了钱,说起来,六年前诛杀寐血的时候他还没当上宫主呢?
一直以来其实那死老头还挺青睐寐血的,只可惜那家伙没有夺权的意思,如此正好,倒是省得他费事了。
杀了寐血?还真是一个艰难的任务啊,派人协助她么?分明是在监视她罢。流音敛眸,眸中一片冷冽,再抬头时已消失不见,恢复如常,“之前我便是不敌寐血才会坠崖,虽然只是几招但他的功夫这几年一点儿也没有退步,当年的第一杀手果然名不虚传。我并不是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这是事实,既然我想加入弥宫便会接下这个任务,不过为了赢得胜利,还希望宫主可以爬个实力相当的人,寐血的确不容小觑。”
“这点本宫主早就想到了,放心,本宫主派的人可也不是凡人,碧血。而且本宫主方才得到的消息,寐血已经带着人下山了,那个人似乎不会武功,有这样一个负累在身边,你与碧血出马绝对没有问题。”
下山了?还带着一个不会武功的人?难道是云挽卿?很有可能!若是真的那就太好了,单独行事便容易多了,说不定这次她都能一尝心愿也未可知。思及此,流音拱手叩礼,“是,流音领命,一定完成任务不辜负宫主期望!”
“很好。”男子见状满意的点头,唇角勾出一抹笑意。
雪城
西來客栈
街道上喧闹的人声透过打开的窗户传来,云挽卿微微蹙眉张开了眼睛,刺目的光想让她立即伸手挡在了眼前,“唔……好刺眼……”
话音方落,腰间微微一紧身子便被转了过去,头顶传来熟悉的清冷嗓音,“醒了么?”
“十三?”云挽卿闻言勾唇,伸手抱住了身前的人将脸埋进了那片胸膛内,“什么时辰了?你怎么也没起啊?”
她还以为他早就起床了,昨晚下山之后他们便就近找了个客栈住了下来。
“你抱着我的手臂我要怎么起?”想到早上的画面,十三的眸中不禁蔓上了笑意,她的睡姿似乎越来越差了,昨晚好几次踢到他了,他本就浅眠,被她那么一折腾几乎就没睡几个时辰,清晨也早早的便醒了。
“啊?”云挽卿愕然,蓦地抬头,“我?我抱着你的手臂?不会罢?我睡觉挺安静啊?”
“安静?”十三人禁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对上那双清澈的月眸心中一动,不禁伸手抚了上去,“是谁告诉你的?”
“呃……”对上那双含笑的眸,云挽卿的表情僵住了,“我……我的睡姿真有那么差?好罢,我知道了,再要一间房我们还是分开睡罢。”
这下换成十三愣住了,云挽卿见状笑了起来,“开玩笑的啦!你还真相信啊?”
“你啊。”十三无奈的摇首,轻轻捏了捏那张小脸,“今天是要练功还是要出去玩?”
“出去玩!”云挽卿反射性的开口,话一出口便僵住了,看到十三忍笑的表情更是懊恼,“我……我随口说的,我要练功!真的是要练功!别笑了,你别笑了……真是!再笑我不客气了!”
不客气?十三闻言轻挑眉梢,她想怎么不客气?
对上那双挑衅的冷眸,云挽卿眸色一暗,突然伸手朝十三腰间探去,“让你笑!让你笑!”挠了几下却发现某人半点儿不受影响,顿时满头黑线,“你居然不怕痒……”
“我身上没有弱点。”十三淡淡的笑。
不会有,也不允许有,就算有也会想尽办法克服。
云挽卿泄气了,呐呐的将手收了回来,“我全身都是弱点,跟你比起来我还真是危险啊!好了,我们起床罢,外面好像很热闹的样子,在雪城逛一天我们还是去邻城罢,总觉得在这儿随时都会碰到书院的人。虽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可这样也太提心吊胆了点儿,还是走远一点点来的好,你觉得呢?”说着,坐起身来拿过一旁的衣衫披在肩上,慢吞吞的系上衣带。
“你是觉得在这里玩的不自在罢。”十三随之起身,自然的替云挽卿拉好衣衫,动作轻柔。
一言戳破,云挽卿满头黑线,“心里知道就好了,干嘛要说出来啊?再说,我出来时本来的打算也是要玩的嘛?别告诉我你不想玩儿啊?”
“不想。”十三起身下床,披上外衫系好衣带,蹲了下来。
看着脚被抬起来,云挽卿的不禁愕然,反射性的将脚缩回来,脚踝却被紧紧握住,“十三,不用做到这样啊!以前你侍候我的时候也没见你服务的这么周到过,现在是怎么了?这样下午会惯坏我的,以后我变任性变得越来越懒了怎么办?”
居然连鞋袜都要帮着穿,还有这样的姿势,她会受不了的!明明该感动的,可是看着他一脸正经的捧着一只鞋子蹲在面前又忍不住想笑。
“惯坏又如何,我负责就行了。”十三不以为意的扬眉,检查了一遍云挽卿的脚心,见已经恢复过来松了口气,动作轻柔的将鞋袜船上才站起身来,“好了。”
梳洗之后,两人手挽手准备下去吃早膳,正准备出门,云挽卿却突然拉住了十三的手,“等等!”
突如其来的一声让十三愣了一下,“怎么了?”
云挽卿可还惦记着昨晚说过的那件事,指了指十三的脸,“你这个样子不能出去,自从你说过之后我便觉得不安心,你在房间里等等,我出去买个面具回来给你。”
“我们可以一起去买。”十三轻笑,心中却被温暖一点点的溢满,她真的放进心里了,这么在乎他么?怎么办,很开心。
“不行!”云挽卿义正言辞的拒绝,将十三拉到桌案旁坐了下来,“来,坐这儿,等一刻钟我就回来了,很快!”
“可是……”十三还想说什么却被云挽卿打断,“放心啦!我是大人又不是小孩子,只不过出去买个面具而已,听我的话乖乖在这里等我就好!不许偷偷跟来,不然我会生气的!”
叮嘱了两句,云挽卿这才离去。
看着紧闭的房门,十三勾唇笑了起来。
傻瓜。
云挽卿出了客栈便朝附近的店铺走去,走了一段尽是些绸缎庄杂货店,完全见不到有哪儿是买面具的样子,找了一会儿不觉有些丧气,“一个面具就这么难买么?难不成我还要跑到观音庙那边去,那边就算有也不能寻常戴啊,太招眼了点儿……”
十三等她等久了一定会出来找她的,说不定现在就已经跟下来了。
正踌躇间看到了斜对面的首饰店,顿时眸色一亮,“对啊!那种金银类的面具这种首饰店里应该有啊!”
清晨店铺方开,老板小厮都在忙着打扫摆放,一见有客上门立即笑容满面的迎了出去,“公子要买首饰么?来,里面请,里面请!我们店里的首饰可是整个雪城最别致种类最多的了!”
说着,便滔滔不绝的介绍了起来。
云挽卿满头黑线,扬手打断了老板的介绍,“我不要首饰,这里有面具吗?金银玉石的都可以,半张脸整张脸的也可以。”
“面具啊!”老板听了前半句已经变脸了,听到后半句又笑了起来,“当然有了!我们店可是最齐全的,正好前几日打了两只面具,因为价钱太高一直无人问津真发愁呢!没想到公子这么好的眼光,来,里面请!阿全上茶!”
“是,老板!”小厮吆喝一声去了。
老板将人带到柜台边走了进去,从身后的柜子里抽出了一方小抽屉,放到桌面上一看里面静静的躺着两只面具,一只是黄金的全脸面具,一只是银色的半脸面具,做工都很精致。
云挽卿伸手将银面具拿了起来,左右端详了一下满意的点头,“这银色的不错,不会太招眼,喝水吃饭都很方便,不错不错……”
那老板原本还想推荐金面具,听到此话只好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笑道,“公子好眼光!这只银面具不禁做工精细,而且实用方便!”
“嗯,我也觉得。”云挽卿赞同的点头,将面具放到脸上比划了一下,视线开阔,向外望了一眼也很自然,没有什么独挡,正欲脱下面具时却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带人朝店铺内走来,顿时不可置信的瞠大双眸,急忙转过身来。
流音?!怎么会是她?她怎么在这儿!她不是被十三……难道她一直都没离开,兰狐狸十三他们担心的就是这女人来找她报复么?人倒霉了真是喝凉水都塞牙缝,什么时候不碰上这女人现在单独一个人的时候碰上了!幸好脸上有这个面具,应该不会认出她罢?
思及此,连忙取出另一只金面具,压低声音道,“老板这两只面具我都要了,多少钱!”
那老板一听顿时乐开了花,“公子真是好眼力,两个一共两百六十两,这样罢,算公子便宜点,就给两百五十两罢!”
两百五十两?云挽卿面具下的脸有些扭曲,唇角抽了抽,只是此刻也顾不得这些了先安全离开再说!将脸上的面具直接戴上,伸手取了三百两银票放在柜台上,拿着金面具转身便走。
一看柜台上的银票,那老板立即嚷嚷了起来,“公子!哎,公子你等等,还没找你银子呢?公子……”
云挽卿不理身后的叫嚣,疾步朝外走去,迎面走过的一瞬间却被叫住了,“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