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敢当本打算等甄虎的情绪稳定后,让他带上几名侍卫去济南查访行凶之人,若能查出行凶之人,也许就能牵出这一系列的凶案的幕后黑手。甄虎的回答出乎意料,只好放弃。石敢当并没有为此失望,因为有神仙哥哥在,吴义君对泰安的事情了如指掌,问问他也许就能找出问题的答案。同为神仙,吴义君与老奶奶和吕上仙大有不同。老奶奶似乎生前身后事均已知晓,但是她乐意说的很少,吕上仙则是既不知也不说,有时说话还讲求策略,声东击西,让人觉得高深莫测。
这日,石敢当邀吴义君去徂徕山游玩,吴义君高兴地答应了,石敢当吩咐侍卫备马,吴义君阻止道:“大可不必。”旋即,抓住石敢当的手,腾空而起,石敢当尚未反应过来,两人已经落在了徂徕山之巅。
石敢当大吃一惊,问道:“义君哥,你这功夫可真了得,老奶奶和吕上仙也没有你快!”吴义君道:“我这是筋斗云,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石敢当道:“可否传授于我?”吴义君道:“当然可以!”石敢当道:“连您那变化之术也一并传授与我吧!”吴义君道:“没问题!你若学会了筋斗云和七十二变,我就不用陪你去除魔了。”
石敢当高兴地抓住吴义君的手,道:“义君哥,现在就教我吧?”吴义君道:“若学筋斗云与七十二变,至少须先修习道家真功二三年。”石敢当摇头道:“等不及啦!明年的四月十九,你我准时起程除魔,一刻也耽搁不得!”
吴义君道:“以你现在的功夫,铲除妖魔没有问题。不是还有我吗?”石敢当笑道:“其实我也应该知足了,盘古、太上老君亲自传我武功,又有镇天剑、金盔甲、轩辕弓这三件至尊宝贝,再要除不掉魑魅魍魉,有何脸面立足于天地之间啊?”
石敢当提起三件至尊宝贝,陡然想起吴义君窃取剪纸一事,如芒在背,灵机一动,道:“近来,我非常担心这三件至尊宝贝被魔头夺走。”吴义君道:“你多虑了吧?你的功夫已经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怕什么?”石敢当道:“我的担心并不多余。九头狐你知道吧?”吴义君道:“知道。”石敢当道:“就是她,把吕上仙的斩云剑放在我的枕边,我竟然毫无察觉。她惹想偷这三件宝贝不就像探囊取物一样简单吗?”
吴义君隐约明白了石敢当的心意,道:“你多心了。九头狐聪明诡谲,她是不会做这种傻事的。这三件至尊宝贝曾经的主人是谁?玉皇大帝、如来佛祖、太上老君、盘古,因此抢它们不是找死吗?除非生死攸关之际,那也是玉石俱焚的路子。”石敢当听了这话,心中略感宽慰。
石敢当拉着吴义君的手向西来到悬崖边,认真地说道:“义君哥,我今天请你到这儿来是给你讲故事的。”伸手指了指山下的桥沟村,“水库北面的那座宅院就是我们原来的家。”吴义君只看了一眼,便由衷地赞叹道:“绝佳的风水宝地!世间少有的祥瑞之地!”
Www ttκǎ n C○
石敢当吃惊地问道:“何以见得?”吴义君道:“宅院上空,瑞霭升腾,莫非你家的宅院建在龙脉之上?”
石敢当心中感佩不已,道:“什么也瞒不过神仙哥哥,我家宅院之中,有一眼泉水,相传是天尊、女娲、伏羲分别之际流泪所成。”吴义君一脸的神驰向往,喃喃自语道:“不是龙脉又是什么?”石敢当点头道:“也许我家所有的悲喜剧都是由她而起啊!”
石敢当便把自已五岁被人扔进水库里、爷爷的坟墓被盗、了凡道长之死、老宅院的大火、永生堂奸情案,甄侍祟舍生崖殒命,霍道一盗宝案,详细地讲了出来
吴义君听完后,平静地说道:“你是想让我帮你解开这些谜团?”石敢当点头道:“是!我之所以同意婚期定在明年的四月十八就是为了在这段时间内,把这些问题处理完。”吴义君道:“兄弟,解决这个问题,比你平魔还难。”石敢当一脸不解,道:“为何?”
吴义君道:“好人不可能对你好,坏人不可能对你坏!好人也做坏事,坏人也做好事!一个人做一件好事没什么,难的是一辈子做好事!一个人一辈子做坏事容易,难得是一辈子一件好事也不做!”石敢当笑了,道:“义君哥,您把我说糊涂了。”吴义君道:“还是石知县说得好啊,除魔易,除心魔难!”
石敢当心里惊恐无比,道:“这话石叔叔只对我说过两次,你也知道?”吴义君道:“我是神仙嘛。”石敢当大喜,道:“那您一定知道那位黑衣道士是谁啦?”吴义君道:“不知道!我也一直想查出他是谁?”石敢当盯着吴义君,大惑不解。吴义君道:“我仰慕泰山,常来游玩,你的名气越来越大,我自然就会关注于你。”
石敢当十分沮丧。吴义君道:“你认为所有的黑衣道士都是一个人吗?”石敢当道:“不是,至少黄家大院出现的那个道士与前面几个案子中的道士不会是一个人。”吴义君道:“你能确定武伟勇真的在舍身崖看到过黑衣道士吗?”石敢当气愤地说道:“我始终不相信!”吴义君道:“所以啊,黑衣道士在泰安已经成了一个恐怖的象征,有人打着他的旗号或者是为了蒙蔽对手,或许仅仅是任性而已。”
石敢当道:“黄家大院里那个会变脸的黑衣道士是人还是神?”吴义君道:“是人。神仙是不屑于这般雕虫小技的。变脸常见于四川成都的川剧表演,这个人即便是个戏子也是武功高强。唉!黄家大院的事,真应那句话,戏如人生,人生如戏啊!黄万山、牛黄氏、牛保钰、黄大力,哪一个不是变脸高手?一朵假水莲花就让一对恩爱夫妻反目成仇,让一个四邻称道的和善之家,乱成了一锅粥。”
石敢当道:“您怎么知道那朵水莲花是假的?”吴义君道:“黑龙潭的水莲花只有一朵,说什么也轮不到黄家大院。即便是真的,经了冰雪聪明的钟碧霞之手,不给换掉才怪呢?我没有说错吧?兄弟。”石敢当道:“你说对了。”石敢当想起自已吃下了那朵水莲花,心中隐隐作痛。
吴义君道:“穷变富,富变穷;贵变贱,贱变贵。脸由心生,为之变,再正常不过了。说起来也不能算是变脸。若论变脸高手,泰安就有一高人,可谓无出其右啊!妙就妙在他时常变来变去,大家竟浑然不觉。你想知道他是谁吗?”石敢当低声道:“我不想知道。”
吴义君哈哈大笑,道:“还是那句话说得好,除恶魔易,去心魔难啊!”石敢当大窘,道:“义君哥,请不要取笑于我,我现在只想抓住那个黑衣道士,查明案件真相,找出幕后黑手,不论他是谁,我石敢当一定要还冤屈者一个公道!”
吴义君正色道:“这好办,要想抓住那个黑衣道士,首先得知道他是谁?要想知道他是谁,我们只需去一个地方就可以了。”石敢当大喜,道:“哪儿?”吴义君道:“地狱。”
石敢当面露难色,道:“我能去得?”吴义君道:“是神仙就能去得,你怎么去不得?”石敢当沉默不语。吴义君道:“看你的功夫已是神仙无异,想来那朵水莲花是你吃下了。”石敢当凄惨一笑道:“我不想让碧霞知道,怕她伤心。”吴义君笑道:“想不到敢当兄弟如此深情。”石敢当伤感地说道:“碧霞当时把奇石偷偷地放进我的鞋里,而我却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将水莲花吃掉,当时我若清醒丝毫一定不会这样做的。”
吴义君慨叹道:“缘分啊缘分!昔日,天庭诸仙,无时无刻不想得到镇天剑、金盔甲、轩辕弓,呵呵,谁能想到多少年后竟会落到泰山脚下一个十六岁的少年郞手中。天意啊天意!”旋即抓住石敢当的手,“兄弟,随我去耶!”
两人飞起,眨眼之间便落在了蒿里山神祠前。蒿里山神祠人流如织,石敢当正担心被人发现之际,吴义君念动咒语,朗朗乾坤顿消,两人立即隐没在一片黑暗之中。
抬头再看那蒿里山神祠的山门,已与方才迥然天别。阴风阵阵,浓雾缭绕之中,坊额所镌“蒿里山神祠”五个黑漆大字,在幽暗中森然放亮,让人不寒而栗。看到吴义君和石敢当来到山门前,山门左侧的狴犴抽出了宝剑,山门右侧睚眦挺起了画戟,齐声怒吼:“来者何人?通名报姓!”
吴义君朗声道:“西牛贺洲灵台方寸山菩提祖师弟子吴义君。”石敢当随后朗声道:“泰山石敢当。”狴犴、睚眦听后收回宝剑、画戟,齐声道:“至尊傲天高将军已在门内迎候,二位请进!”
吴义君颇感意外,道:“谢谢两位将军。”石敢当亦道:“谢谢两位将军。”狴犴怀抱宝剑,睚眦手执画,复如磐石一般僵硬。
吴义君和石敢当大踏步进了山门,只见不远处,一位身材魁梧,身着盔甲的将军,手持长枪端坐在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之上,身后列有两队阴兵护卫。看到吴义君和石敢当进了山门,那位马上将军翻身下马,朗声道:“在下至尊傲天高将军奉赵相公之命在此迎候二位。”
吴义君和石敢当匆忙致谢,这时两名阴兵牵来两匹白色的高头大马,请吴义君和石敢当分别骑上。高将军打马前行,跑了一段路,再折向东南方向,又跑了一段路,来到一座破败的小庙停下,庙门上方挂着书有“徂徕山土地庙”的匾额。
高将军、吴义君、石敢当刚下马,一位精神矍铄的老年人,走出庙来,石敢当顿时惊呆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扑通跪了下来。
那位老人慌忙跪在高将军面前,朗声道:“徂徕山土地石介山,参见至尊傲天高将军。”旋即磕起响头来,高将军忙将石介山扶起,道:“石敢当来了,赵相公令我带他先来拜见你。”
石介山听闻此话浑身一颤,忙起身抬头观看,只见眼前跪着一个英俊少年,大额头、高鼻梁、宽肩膀,这面庞是何等的熟悉啊!石敢当泪流满面,哽咽道:“爷爷……”石介山扶起石敢当,祖孙二人抱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