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回 天虎急智拜肥遗

观音菩萨带着惠岸、天虎出了南天门便奔泰山而来,落在泰山之巅,阴森黑暗之中,泰山雄奇壮美依然。惠岸慨叹道:“如果金乌肯巡游地狱,这泰山定然宛如仙境!”来到地狱,天虎一身轻松,神清气爽,听了惠岸的话便附和道:“啊哦……”仰头看到观音菩萨面色凝重,一脸悲戚,便住了嘴。观音菩萨向南远望,只见汶河两岸哀鸿遍野,心中甚是悲伤,观音菩萨将净柳瓶交于惠岸之手,双手合十,悲声道:“我佛慈悲,南无阿弥陀佛。”观音菩萨端坐泰山之巅为地狱生灵默念了一篇祈福经文。

观音菩萨念毕经文,问天虎:“天虎,你看得清四周的景像吗?”天虎道:“看得清。”观音菩萨道:“你的修为已然不浅,好好努力吧!”天虎灵机一动,慌忙跪下叩头道:“泰山作证,天虎只有一个心愿,希望能够成为观音菩萨的弟子,像惠岸行者那样服侍菩萨,追随菩萨救苦救难!”观音菩萨道:“做我的徒弟首先是研习经文、诵读经文,其次才是练习武功。据我观察,这绝非你的心愿,对不?”天虎道:“啊哦……”观音菩萨又道:“你虽能言善语,但识字却不多,经文更是不通,对不?”天虎惭愧地垂下头去。观音菩萨道:“你现在大概就不会再想着做我的徒弟了吧?”

天虎被观音菩萨说中心事,惊得目瞪口呆,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观音菩萨从净瓶中拔出杨柳枝冲跪在地上的天虎一甩,天虎即刻便恢复了本像,变得高大起来。

天虎惊喜万分,便又插烛般地磕起来头来,大声喝道:“多谢救苦救难大慈大悲观音菩萨!多谢救苦救难大慈大悲观音菩萨!”观音菩萨道:“天虎,你心中也是有宏图大愿的,奋发努力吧!念你常怀向上之心,临别之际我就赠你一句话吧!”

天虎诚惶诚恐,道:“天虎一定牢记于心,永志不忘!”观音菩萨道:“向上提升与向下沉沦,为善与做恶,只在一念之间。”

观音菩萨冲惠岸道:“惠岸,我们救苦救难去吧。”说完这话,观音菩萨起祥云飘然而去,惠岸亦起祥云紧随其后。

天虎目睹观音菩萨远逝的背影,泪流满面。此时此刻,他的脑海里浮现出天庭里屡屡蒙受屈辱画面,他声嘶力竭地长吼了一声,响遏行云,回荡在泰山之巅。

当太阳携金乌巡游地狱时,金乌的光辉普照地狱,地狱里的阴霾顿时荡然无存,观音菩萨抬头看见了太阳,便什么都明白了,欣慰地赞叹道:“太阳果然不负众望!”惠岸忧虑地说道:“会不会是昙花一现啊?”观音菩萨伤感地说道:“不会的,太阳和金乌已经连成一体了。”

观音菩萨环顾四周,只见他们立足处向东不远是浩瀚无际的大海,距海岸不远处,有一座狭长小山笼罩在一片五彩缤纷的薄雾中,若隐若现。观音菩萨冲惠岸道:“惠岸,我们到那山上一看。”说罢便起祥云飘至海中小山上方,惠岸尾随而至。

观音菩萨低头观望,只见下方小山呈菱形,连绵起伏,仿佛是一条昂首腾飞的巨龙。观音菩萨与惠岸欣喜地对望了一眼,一起按落云头, 落在小山之巅。

此山四面环海,树木丰茂,古樟遍野,鸟语花香,风光旖旎,幽幻独特,置身其中,心旷神怡。观音菩萨不由自主地赞叹道:“真乃清净之地啊!”冲惠岸道:“惠岸,这等妙景比西天普陀落伽山如何啊?”惠岸回道:“不差毫厘!”观音菩萨道:“此山就叫普陀山吧,我们就将道场置于此地吧。”惠岸笑道:“菩萨圣明。”观音菩萨道:“我本意欲将道场建于徂徕山下盘古与女娲别离处,那是地狱之中少有的风水宝地,只是泰山周围将来群仙聚集,不胜其烦,我素喜清净,一直踌躇未决,今日得见此山,心中此惑方解。”惠岸称颂道:“菩萨圣明!”

肥遗看到了久违的金乌之后,哈哈大笑,青鹤高兴地说道:“终于又见到金乌了,但愿金乌能够持之以恒才好!”肥遗弯腰举起青鹤,把青鹤搁在自己的肩膀之上,道:“放心吧,金乌想不持之以恒也不行了,你仔细看,太阳的一只手和金乌的一只脚已经牢牢地连在一起了。”青鹤看了之后似乎明白了。

肥遗高兴地说道:“青鹤,我的理想就要实现了。”青鹤浑身一颤,问道:“什么理想?”肥遗冷冷地说道:“这些下贱的生灵,金乌巡游地狱之后,他们依然会相互猎杀,只不过不是为了果腹,而是为了权欲!”青鹤听了,一脸迷茫,自言自语道:“权欲?权欲是什么?”肥遗道:“权力和欲望。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玉帝老儿朝堂一坐,貌似勤勉中正,其实骨子里还不是为了自己的权欲吗?维护天庭、保卫天庭、团结天庭、和谐天庭,何其堂皇正大?说穿了还不是为了把持自己的既得利益吗?”青鹤似乎听懂了。

肥遗望了望四周浩瀚无际的沙漠,抬头看了看金乌,踌躇满志,道:“青鹤,我的理想一直没有变,我要做地狱里的主宰者!我要去逐鹿,我要去猎杀那个最后的胜利者。”说罢此言,肥遗负着青鹤绝尘而去。

地狱骤然又亮了起来,大汶河两岸的生灵顿时陷于恐慌之中,四下里逃窜,不一会儿他们便全部隐匿于两岸的树林之中。有几个生灵在一树林深处看到了仍在酣睡的天虎,吓得魂飞魄散,立即逃离而去。天虎被惊醒了,睁开眼睛,看了看身边小山一样的白骨,感觉分外刺眼,他这才意识到地狱变得和天庭一样了。他懒洋洋地来到了河边,当他看到自己于河水中的倒影时,着实吃了一惊,他的脸上结满了黑褐色的血痂,他的心里顿时充满了罪恶感。“向上提升与向下沉沦,为善与做恶,只是一念之间。”观音菩萨的谆谆教诲又回荡在耳畔。天虎发疯似地跳入河中,畅快淋漓地洗了个澡,他奋力洗澡仿佛是在努力洗掉心中的罪恶感。

天虎就要上岸时突然发现一个像仙女一般的生灵从他身旁的河水中浮出来,她长发披肩,胴体洁白如玉,缀满了晶莹的水珠。天虎惊得目瞪口呆:她的眼睛像女娲,肤色像牡丹,脸颊像青鹤,身材像嫦娥。

天虎胆怯地问道:“你是……是……碧……”出水的生灵这才发现了天虎,吓得花容失色,立即俯身向深水中游去。天虎便断定这是一个生灵,他迅猛地扑了过去把她捉住,带进树林之中。那生灵吓得闭上了眼睛,浑身颤栗,这一切在天虎眼里呈现出的则是一番别样的风情,让他更加爱怜这个生灵。天虎不能自已,**了她。这一刻,他的灵魂出了壳,神游在瑶池的上空,与仙乐共舞。

天虎心中想道:“我再也离不开她了。”他抱起那个俊美的生灵,发现她已经气绝身亡。天虎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喃喃自语道:“对不起!我是真心喜欢你的。”天虎的耳畔又响起了观音菩萨的临别赠言,此刻他幡然醒悟:“向上是提升,向下是沉沦,为善是提升,做恶是沉沦,我要想得道成仙只有为善这一条道可走啊!这也是观音菩萨给我指明的道路啊!”

“路在何方?路就在脚下!”天虎打定了主意,将那生灵好生掩埋之后,抖擞精神走出树林。天虎刚走出树林,就听到生灵们一片恐慌的惊呼声,只见大汶河里滔滔河水流到这儿竟然像变魔术一般地消失了,成了一条涓涓小溪。天虎大吃一惊,顺着见了底的河道向南看过去,惊得目瞪口呆,只见一条独头双身的黑色大蛇躺在河底,张着山洞一般的大嘴,滚滚而来的河水竟全部吸入他的嘴里。

天虎胆怯地走上前,这时他看到了青鹤。青鹤还是那么漂亮,天虎的心里涌起了一股说不出的亲切感。他正欲同青鹤搭话,却发现青鹤的眼里噙着泪地盯着河中那条大蛇。天虎便也顺着青鹤的目光再去看那条大蛇,那蛇突然跃了起来,扭动着粗壮的身躯变成了肥遗,此肥遗已非彼肥遗,他比天庭的那个肥遗至少要高大三五倍,天虎惊得目瞪口呆。

肥遗跨了几步便来到天虎面前,青鹤的脸上现出一抹欣慰的笑意,肥遗并未向往常那样高兴地抱起青鹤,而是目光冷峻地盯着她的身旁,青鹤颇感诧异,顺着肥遗的目光便发现了天虎,她惊喜地叫道:“天虎!”天虎没有应答,而是无助地看着青鹤,一脸恐惧。

青鹤仰起头看到了肥遗脸上浮起一层阴森的杀气,拳头紧握,她霎时便明白了肥遗的意图,欠起脚抓住肥遗的手哀求道:“肥遗,不要啊!”

天虎顿时明白过来:“肥遗是想杀我!他不想我看到他是那个变的。逃吗?那真是笨死啦!这难道不是一个机会吗?”想到这儿,天虎立即跪下磕起响头来,装出一副兴奋的样子,极度夸张地吼道:“天虎拜见巡天左将军!天虎终于找到大将军啦!天虎幸福地要死啦!”

肥遗见到天虎,瞬间便起了杀心,这完全是自尊心在作崇,他不希望任何旧相识看到他作为一条蛇的存在。青鹤的劝阻并没有打消他心中的杀机,但见天虎顶礼膜拜,山呼称颂,心里便有了一丝松动,问道:“你找我做什么?”天虎昂起头,脸上流露着真诚的热望,道:“拜您为师啊!”肥遗颇感诧异,问道:“为什么要拜我为师?”天虎道:“不管在天庭还是在地狱,将军您都是首屈一指的高手。”肥遗道:“你想学什么?”天虎道:“武功,得道成仙!”肥遗笑道:“你想位列仙班?”天虎道:“将军圣明!在下的确想位列仙班!”肥遗皱眉道:“做个神仙就那么好吗?”天虎道:“在我的心里,日日夜夜都想着能成为一个仙人,虽不敢奢望像将军您那样英武,但只要能云里来,雾里去,变化多端也就心满意足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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