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结束,一行人依计离开驿馆,陆尚书在四位大内高手的护卫下,乘轿去了东岳庙,石世宇急令一衙役立即通知县丞武伟勇,令其火速赶到东岳庙,随时听候陆尚书调遣。随后,知县石世宇乘轿,霍道一和石敢当骑马离开驿馆,向县衙赶去。
石世宇的轿子到了县衙,霍都头和石敢当已经到了,霍都头命令所有衙役、捕快立即去驿馆集结待命,旋即,衙役捕快一阵风地蜂拥着离开了县衙。石敢当关闭县衙大门后,在石知县、霍都头的注视下将装有祭天文告和温凉玉圭的两个锦匣从石知县的轿子上抱下来,放到大堂的几案之上,三个人神情肃穆地注视着锦匣,霍都头闭目颤声道:“石大人……我心里……不踏实啊……”石世宇道:“我也不踏实……可是……我们应该相信陆尚书啊……没有陆尚书力挽狂澜……我等还在水深火热之中……哪里有这出峰回路转的好戏啊?”
三个人出了大堂,石敢当掩住大堂厚重的门,霍道一道:“石大人……我们把门锁上吧?”石世宇迟疑了一瞬,笑道:“画蛇添足,何苦多此一举?”
石世宇送走霍道一和石敢当,关闭县衙大门,心事重重地回家去了。
霍道一和石敢当骑马赶到驿馆,集合起所有的衙役和捕快,布置了任务,做好了分工,将驿馆内陆尚书的客房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密不透风。霍道一传下命令,一旦盗贼闯入驿馆,务必戮力擒贼,绝不能放过他,若不能活捉,可射杀之。尔后,霍道一和石敢当骑马各自回家歇息。
石敢当回到家,把黄骠马拴好,尔后又悄悄地出了家门,石敢当掩好门,刚一转身,天虎倏然落在他的肩膀上,石敢当把天虎抱在怀中,拍着他的头,笑道:“大黄猫,真聪明啊,什么也瞒不住你!”旋即,石敢当消失在夜幕之中。
更打三遍,夜深人静,星光灿烂,清辉映照下的县衙,寂静中隐隐透着一股肃杀。
一个矫健的黑衣蒙面大汉悄无声息地翻墙进入县衙,黑衣大汉背着一个长方形的包裹,手持一把雪亮的腰刀,立定之后,左顾右盼一番,确信大院内无人,便蹑手蹑脚来到大堂门前,尔后,攀着大堂门前廊柱,迅疾地爬上了大堂屋顶,到了屋顶之上,黑衣大汉猫着腰从南到北,警觉地四下里探望着,再折回南边,跳到大堂门前。
黑衣大汉刀横胸前,悄然拾级而上,走近大堂,驻足了一瞬,向前探出腰刀,缓缓地顶开大堂右门,黑衣大汉进了县衙大堂。旋即大堂内骤然响起了密集的刀剑撞击声。
突然,一声响箭在县衙大院上空响起。与此同时,约近百名军士翻墙跃入县衙大院,旋风一般地便将大堂门前围住,里面的军士张弓搭箭,外围的军士手持刀枪,严阵以待。与此同时,县衙大院的大门洞开,一群道士打着火把,在武伟勇的带领下,簇拥着陆博望、石敢当来到大堂前。
大堂前被火把照得亮堂起来,刀剑撞击声戛然而止,黑衣大汉箭一般窜出来,跳下台级,看到月光下一排排锃亮的箭镞森然地对着他,黑衣大汉慌忙收住脚步,回头一看,两名大内高手,一人持剑,一人持刀走出大堂。
黑衣大汉抬头向上仰望,只见另两位大内高手手持刀剑立在屋顶之上,他们的两侧各站有数名弓箭手,正张弓搭箭对着他。黑衣大汉的胸前一片血渍,左肩胛处淌着血,他猛地一跺脚,仰首向天,挥刀便绝然地砍向自己的脖颈,刀即将触及脖颈的一刹那,一支袖箭倏然钉在了黑衣大汉的手腕之上。黑衣大汉的腰刀坠落在地上。屋顶之上的两名大内高手跳落在黑衣大汉的南边,手持刀剑对准黑衣大汉,台阶之上的两名大内高手也来到近前,手持刀剑对准了黑衣大汉。
石敢当看到了掉在地上的腰刀,浑身急剧地颤栗起来,一面紧张地盯着那黑衣大汉看着,一分开军士向圈内挤去。
黑衣大汉就地迅疾倒下,着地的一刹那左手抓起腰刀,侧身之际,腰刀划过脖颈,一道鲜血喷涌而出,在清冷地月光中闪着红色的光。
此时,石敢当已到了近前,地上的黑衣大汉和那把腰刀熟悉得刺眼,陆博望和武伟勇也来到近前,一位大内高手挥剑挑去了蒙面大汉脸上的黑纱,众人惊得目瞪口呆。原来黑衣大汉是霍道一!
石敢当声嘶力竭地吼道:“师傅!”推开众人,跪在霍都头身旁,泪如雨下。石敢当颤抖地伸出双手,抱起师傅拥在胸前,哭泣道:“师傅,是我害了你……”
石世宇终于被惊醒了,这是近来惟一睡得着的一个晚上,支起耳朵细听,县衙大院里似乎聚集了许多人,头“嗡”得一下就涨大了,向窗外看去,亮堂堂的,似是火把照着,石世宇的心里便什么都明白了,国家无疑是又丢啦!
石世宇艰难地穿上衣服,下了床,便瘫坐在地上,眼泪喷涌而出,哽咽道:“唉!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旋即,小声啜泣起来。这时,柳金玲醒来了,吃惊地问道:“世宇,你哭什么?”石世宇道:“国宝丢啦!”柳金玲道:“丢的不是假的吗?”石世宇丧气地说道:“真的昨晚放在大堂里了,你听外面,肯定又没啦!”
柳金玲一头雾水,下了床,携起石世宇,道:“躲着不是办法啊,你不去,谁主事啊?”说着便把石世宇推出屋门。
石世宇出了家门,一眼便看到大堂门前围满了人,更加断定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跌跌撞撞地向前奔去。迎面碰到了匆匆忙忙赶来的县丞武伟勇,武伟勇一面扶着石世宇向大堂走去,一面简短地把事情的经过向石世宇讲了。石世宇惊得一塌糊涂,案情的急遽变化,让他的脑袋乱成了一团麻,及至赶到霍道一近前,百感交集的情绪瞬间便化作一团怒火,喷薄而出。抬腿便气呼呼地踢了霍道一一脚,狂吼道:“来人啊!枭首示众!枭首示众!”
武伟勇也跟着拼命地踢了一脚,吼道:“枭首示众!枭首示众!”两个衙役持刀走上前来,石敢当双眼圆睁,怒目而视。两个衙役胆怯地收住了脚步,武伟勇咆哮道:“听到了没有?枭首示众!枭首示众!”
两个衙役又向前走了一步,惧怕石敢当,还是停了下来,一个头脑还算灵活的衙役蹲下身去,伸手抓住霍道一的脚腕便往外拖,石敢当嚯地站起身来,一个飞脚便把那衙役踢倒在地,一个踏步到了另一个衙役身前,劈手攥住衙役握刀的手腕,一用力刀便脱手,左手接刀,右臂弯曲,顺势肘击衙役的前胸,衙役倒地哀嚎。
石敢当刀交右手,横在胸前,厉声喝道:“谁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