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守护

天空渐渐泛白, 青衣离开后,一切恢复原状,龙湛□□袖轻挥间, 所有打斗的痕迹都消于无形, 阳光照射下来, 一片温暖, 冬日的光线比其他时候都要绚丽, 龙湛天眯起凤目,迎着阳光望去,心中的阴郁去了不少, 抿唇微微一笑,心道:这条路是他自己选择的, 即便前面满布荆棘也要坚持下去, 若不如此, 思瑶危矣,惦念她的人太多, 那种失去的痛苦,一次他已无法承受,再来一次的话,他真不知该如何面对。

他轻轻走回房间,思瑶睡得正香甜, 望着她甜美的睡颜, 他忽然觉得一切都很值得。他退到门口, 双手合十, 高举于胸前, 运起灵力,一抹皎洁如月光般的淡色光晕随着他手掌的动作慢慢伸展, 比之刚才和青衣打斗时的炫目白光要柔和许多,不同的是,这光晕缓慢且连绵不断的向外扩张,似是要织出一张网来。

直到思瑶的寝室被薄如蝉翼的光晕全部包裹,龙湛天才缓缓收手,额头已结了层细密的汗珠,他深深呼出口气,顾不得擦去汗水,双手盘成个圆圈,白色烟雾自周身慢慢凝聚,形成一个指甲大小的桃心,晶莹剔透,落于指尖,他轻晃手掌,一枚毫无杂质的纯色晶石现于掌心,光华浮动,华彩熠熠,他端详了掌中的晶石片刻,方露出满意的笑容。

经过一夜的折腾,龙湛天已感身心俱疲,看着包围寝室的光晕慢慢淡去,再看不出任何异样,心中安慰。结界是龙族特有的灵法,只要本尊在,结界的威力便势不可挡,任何外来人或物,未得到本尊允许,不能侵入,龙湛天用自身的一半灵法,结了这个阵,避免昨夜之事再度上演。而那枚白色晶石,则是他自身精元所化,佩戴晶石之人,无论何时遇到危难,他都会第一时间得知,甚至他会同佩戴晶石之人同生同死,感同身受。

龙湛天见一切妥当,才倚在沙发上,闭眼调息,时光一寸寸过去,他只觉得内息渐渐趋于平稳,以他的功力,打跑青衣,布下结界,本不该如此疲累,但今时不同往日,自嫣然跳下断情台后,他万般悲恸,亦追随她跳下。那次的事件,轰动了整个龙族,仙族跳下断情台的后果是永生无法超度成仙,那对仙族来说是莫大的耻辱,很多仙人宁死,都不肯受此羞辱,更况且是龙族未来的继承人,高贵的血统,让他们高高在上,被众仙仰视。龙君珍视这个儿子,以逆天之力,救起龙湛天,却无法保全他的一身修为,万般无奈之际,动用了龙族至宝——紫晶石,过渡自身一半修为给他,只是他接受这份功力的时间尚短,自然在运用之时,有所滞怠。

阳光照亮整个房间,时间已指向十点,房间内传来一阵衣衫簌簌之声,龙湛天猛然睁开眼,换上一副欢快的笑容,推开卧室的门,柔声道:“你醒了啊。”

思瑶有些迷茫的转头,在见到他时侧首微笑,“是啊,昨晚谢谢你。”

她整个人看起来精神饱满,心情愉悦,笑容里带着淡淡的暖意,目光中似有水色柔光荡漾,触及那样柔软的目光,龙湛天浑身一震。曾几何时,她也曾对他如此微笑,动人心弦,和她分离的那段时光,他心头的阴暗痛苦记忆如新,如今却在她温柔的笑意中化散了几分。

“已经十点了。”龙湛天话语中几分戏谬之意,看到思瑶惊讶的神情,他轻笑道:“不用担心,我帮你请了假,最近休息时间不够,才会产生错觉,看你睡得沉,不忍心吵醒你,半天的课程而已,我会帮你补上的。”

思瑶从来都是循规蹈矩的学生,到求实后,还未请过假,她虽心中不愿,但他毕竟出于好意,她微微一笑,不忍苛责,轻声道:“到是你想得周到,谢谢啦,湛天!”

“这是什么?”思瑶碰触到书桌上被龙湛天偷偷关掉的闹钟时,旁边一条晶石项链展现在眼前,红色线绳串起的心性晶石吊坠,精巧细致,小小的纯色晶石透出水润光华,思瑶脑海中飞快闪过一丝熟悉的感觉,她下意识的拿起项链,放在手心细细打量,晶石中的纹理似水光流动,触感更是说不出的温润美好。

龙湛天见她爱不释手的模样,柔声道:“喜欢么?”

“好精致的项链。”思瑶由衷赞叹道,“难怪会出现在房间里,是你的吧。”她边说,边不断尝试着从不同角度欣赏它的美丽色泽。

“它现在属于你了。”龙湛天见她欢喜爱惜的模样,心下感叹,就算她已忘记过往,但晶石项链的感应,对她还是有所影响。当初他也曾送她这样一个项链,却不想在那次无可挽回的误会后,她对他失望至极,两人言语不投机,她用话语激他,除去机关,至此再不肯佩戴。”

“啊?”思瑶从他的话语中回过神来,面露疑惑之色,龙湛天上前一步自她掌中拿起项链,轻柔的捋起她的秀发,利落的帮她带上。

随着项链上机关闭合的轻巧响声,思瑶只觉得胸口一片融融暖意,低首望去,晶石在胸前散出淡淡光华,她轻轻伸手抚上晶石,感受它的温润如玉,启口道:“这怎么可以,无功不受禄,你已送过我一套运动服了。”她边说边伸手到颈项后,意图解开机关,可反复多次都徒劳无功。

龙湛天伸手按住她的手臂,缓声道:“别费劲了,这是我龙族之物,只要认了主人,便摘不下了,你不是很喜欢么,就带着吧。”

思瑶有些泄气的顿住手中动作,望着龙湛天眼中似有似无的笑意,无奈的道:“那我还能如何?恭敬不如从命。”

龙湛天看她一副无辜无奈的样子,嘴角牵起清浅的笑意。

自从龙湛天布好结界,思瑶的房间恢复了往日的宁静,每夜她不再挑灯夜读,但依旧刻苦勤奋。这段时间,龙湛天几乎每日都难以安寝,阎君和魔教的探子不断尝试突破结界,一次又一次,对思瑶大有势在必得之意。

每当夜深人静,龙湛天不断动用灵力阻挡不速之客,时日久了,他整个人陷入一种恶性循环中,疲于应付。这些人,无论来自魔教或是阎君手下,均灵法一般,并非他的对手,但他心里清楚,暴风雨愈来愈近,如此下去,仅凭一己之力,不但保不住思瑶,连他最后的精力都会被耗光。为今之计,若不赶紧想出应对之策,不知还能维持多久。

当年他功力尽废,生死悬于一线之时,龙君曾提起过,紫晶石加以时日,必能保他平稳过渡这些本不属于自己的修为,并将龙族至宝——紫晶石,放在他那里保管。如今看来,只有动用紫晶石,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殿下,有何吩咐?”暗夜中,靳余单膝跪地,应召而来。

龙湛天伸手扶起靳余道:“我们平日里是同学关系,不用如此客套。”

靳余垂首,恭敬道:“那是为了掩人耳目,靳余如此僭越,常感心中不安,殿下心怀宽广,靳余却不敢妄自托大,不知殿下召唤有何吩咐?”

“我有事要回趟龙族,如今思瑶这里并非表面看来的平静,在我的严密监护下,她一无所觉,我希望这段时间,靳家能够不遗余力的保她平安。”龙湛天见他坚持,显然靳家家训极严,便不再勉强,淡声吩咐道。

“靳余代表靳家接令,定会全力以赴,只是我们功力有限,怕有负殿下所托。”靳余犹豫了半响低声道,他并非推托,靳家世代为龙族死士,更是龙族在人类范畴内权力的延伸,对于龙湛天的命令,无不遵从,只是魔教和阎君绝非善类,他深感诚惶诚恐,怕思瑶有所闪失。

龙湛天点头,对他的担忧表示理解,自怀中掏出一颗冰蓝晶,放到靳余手中,“这个给你,关键时刻用上,应该可保无虞。”

靳余恭敬接过,默默行礼,见龙湛天没有其它吩咐,迅速消失在夜幕之中。

龙湛天转首,仰望星空,无声叹息:思瑶你一定要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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