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席位靠后的位置,于文尧剥了一盘瓜子,放到严裴手边,想了想,压低了声音问:“那个孩子,还真当不认识你了。(飨)$(cun)$(小)$(说)$(網)免费提供阅读”
严裴抓了一颗瓜子,慢条斯理的放进嘴里,淡淡道:“我们本来就不熟。”
“那你把那红血丸给我。”
“不给。”严裴眉毛都没抬。
“固执。”于文尧很不满的嘟哝:“既然你们不熟,那红血丸我拿去查验查验又怎么了?你这么替他掩护,是何必。”
严裴不说话了,默默的吃着瓜子。
于文尧看言裴那沉默不语的摸样就闹心,叹了口气,又看看他的脸色:“你确定今天不会犯病?”
严裴挑起眼皮:“吃了那药后,现在发作的时辰已经长了许多。”
以前一日要发病好几回,若是遇到变天的季节,发作十来回都有,从早上到晚上,都是煎熬。
但自从吃了那个红血丸,发病的次数,就大大减短了,刚开始是一天只发三四次了,后来一天就只发一次了,再后来,两天才发一次。
严裴昨天发作过,今天,应该是不会发了。
所以于文尧邀严裴来参加选妃宴看热闹时,严裴才没有推拒,若是以前,严裴定不会出院子门,他这身子,就是多走两步恐怕也要命。
关于严裴的发病次数越来越少一事,于文尧也知道,这让于文尧更加好奇,那个红血丸里头到底放了什么,怎么就能有这样大的奇效?
严裴以前是个什么样子,作为好兄弟,于文尧一清二楚。
而现在的好转发生的这样快,吃了才几天药,就好了这么多,那是药还是仙丹,或者,有什么副作用?比如以前的五石散?
于文尧对那红血丸始终不能信任,他眼睛一撇,瞥到严裴腰间的小袋子,眼神又深了些。
却不想,严裴似有所感,抬头对上于文尧的视线。
于文尧哼了一声:“看看也不行!”
严裴将那袋子取下来,塞进自己的怀里,再把衣领拉好,才说:“现在看吧。”
藏得两个边角都瞧不见,还看什么?
有这么一个吃里扒外的兄弟,于文尧一阵憋闷,却还是说:“那孩子不是容棱的儿子,虽说外头都这样说,但他亲爹我认得,是上次艺雅阁那个,虽不知容棱为何愿意让这对父子借他的名头。但无论如何,这对父子都算是来历不明。”
“如今这孩子的父亲还不见了,眼下他天天跟着容棱,也不知是什么意思,上次我寻上门去求见,想要探听一二,结果被撵了出来,至今也没琢磨透什么,我与你知己一场,这群人行为诡谲,又是镇格门里头的,我尚且看不出个一二,你这个十几年不出门的,更是不懂人心险恶,反正,谁为你着想,你自己清楚,那红血丸,你不给我,往后真出了什么事,我看到时候你怎么哭。”
严裴慢慢吃着瓜子,一口菜没沾,就这么左耳进,右耳出,摸样悠然极了。
于文尧看严裴这油盐不进的,狠狠瞪他一眼,最后却只好闭嘴。
严裴这固执的性格,他是彻底见识了。
男人间的宴席,没有女人那么多花招。
女人聚集多了,个个争妍斗艳,手段层出不穷,博皇后娘娘欢喜的,当众献艺的,就怕自己平凡了,让人轻看了去,男人却更懂得审时度势,加上大部分都是同朝为官的同僚,相交起来,自有一套准则。
因此,倒是没生什么趣事。
这么静静的吃了一顿,看下头的舞姬跳的腰都要断了,终于,在未时二刻,内宫传来消息,说是女子们都用完膳,正往御花园走。
那边既然结束了,这边自然也就结束了。
太子终于来了点精神,谴退了舞姬们,对下头道:“膳食将毕,御花园中准备了赏花宴,大伙儿,一道去看看吧。”
这话便是暗示,那边女眷们已经准备好了。
男子们开始交头接耳,好几个世家子弟,也开始整理衣冠,意图在佳人面前,挣得一个好面子。
五王爷容飞已经吃酒吃得有些多了,这会儿太子正叫了人来给他拿帕子醒酒。
但容飞却不乐意,还撒酒疯:“我压根就不想选什么妃,选了有什么好?像皇兄这样,成日在太子宫里困着,一回去,就对着皇嫂那张脸?”
太子听着他念叨,微微皱了皱眉:“胡言乱语!”
“我胡言乱语?”容飞怪笑:“皇兄敢说,你是喜欢皇嫂的?皇嫂是长得好看,人也贤惠,可那是皇兄喜欢的吗?皇兄喜欢什么样的,我还不知道?母后挑了一个母后中意的,皇兄这太子妃,是给母后选的,还是给自己选的?”
意识到容飞真的喝醉了,太子愁了一下,差人去取冰水来。
下人很快凿了冰块过来,太子亲手将锦布沾了冰水,再一面子盖在容飞脸上。
容飞被冷气一激,身子一抖,人懵了一些,但到底是不说话了。
太子将锦布掀开,看容飞眼神空洞,浑浑噩噩的瞧着自己,叹了口气,对人道:“将五王爷送到太子宫去歇息片刻,申时过半前,必须让他醒酒来!”
宫人们急忙应下,一个个这就伸手,去扶着人高马大的五王爷起身。
等五王爷被送走,太子理了理被冰水沾湿的袖子,才道:“走吧,去御花园!”
立刻有太监在前头带路,太子走在最前头,太子的身边,一左一右,左边是容溯,右边是容棱。
三人说是兄弟,但平日除了政事,却嫌少说话,此时要走许久,后面一些权贵子弟,都是三三两两,边议论边走。
前头三位王爷,却冷着三张脸,谁也不搭理谁。
太子夹在中间,多少有些不舒服,心想这个时候容飞若是在,肯定不会这样尴尬。
但容飞不在,太子咳了一下,也不想这样憋着,便开口:“阿溯喜欢什么样的?”
容溯挑了挑眉,目视前方的道:“贤良的。”
“那容貌呢?”
容溯瞧了太子一眼,分不清太子是故意问这一句让人联想到毁了容的柳蔚,还是无意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