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跟太爷爷出国去玩了,可能这段时间都不会回来。”安晚努力平伏着自己的心情对女儿说这句话。
一想到自己也不能见到一一,心也钝钝的疼。
瑶瑶发现了妈妈的异样,却没有多问,视线往浴室那里看到,那里面哪里有洗衣粉?家里用的都是肥皂跟洗衣液,觉察到出了什么事,但她没有过问。
“那好吧,那我们等一一回来再去接他,一一真好,太爷爷都可以带着他出去玩呢。”瑶瑶有些可惜的说,“我现在要学习,没有放假,哪里都不能去。”
“等瑶瑶你长大了,你想去哪里都可以去。”
“嗯,妈妈我先去刷牙了。”瑶瑶抱紧一下安晚后便松开,自己又上了楼。
瑶瑶去上学后,安晚都不知道该要干什么,家里的地板擦干净了,她又打了一桶水去擦楼梯,王姨看着都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太太,先生不会有事的,你不用这么担心啊。”
安晚拼命的擦着,没有停下,王姨最后也说服不了,只能在旁边看着干着急……
两人的画风完全是相反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不知道擦了多少遍,谁都没有去数,每一个角落都不曾遗漏,手被水泡得特别的白……
直到沈嵘来到家里。
看着跪在楼梯那里,双手握着毛巾试擦着扶手的女人,那模样那么虔诚,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爱上了这楼梯的扶手呢。
“你这是在干什么?”沈嵘望着有些动怒,走过去,直接把安晚手里的毛巾扯过来,重重往地上一甩,“你擦个楼梯就能把事情解决吗?要是擦个楼梯事情就解决了,这事上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的痴男怨女?”
安晚呆呆的站在那里,垂着头,眼睛一片黯然,看不到往日的光彩。
“你说话,你现在是想怎么样?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安晚低声说了一句,下楼,要去捡毛巾,沈嵘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安晚,你到底会不会想事?发生了这么多事,你不去想办法解决,你逃避就能解决所有的事情吗?你是不是傻了?”
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他们沈家的人,每一个骨子里都特别的倔,从不甘心输,不甘心落人一等,都是努力努力的往上爬,怎么安晚就差差相反?
退着走的?
“你跟傅君的关系是怎么回事?他怎么就变成了二姨的儿子?二姨的儿子早就死了,虽然没有找到尸体,但在海里,孩子那么小,被海浪打走有什么不可能?”沈嵘提出自己的疑问,“明显有人在针对你跟她,现在他出事了,你是不是该去查明原因?”
“有什么好查的,这不本来就是事实吗?”安晚淡淡的回答着,甩开了沈嵘的手,“你走吧,我还要搞卫生。”
听着这话,沈嵘眉头皱得紧紧的,沉着声音说,“所以,你就打算放手了是不是?连儿子也不要了。”
提到一一,安晚的心蓦然一抽。
自己生的儿子,她怎么可能接受得了不见面,天隔两方,只是,如果见面,只会带给他伤害,她愿意自己受这样的苦。
“我不相信傅君是二姨的儿子,一点都不相信!”沈嵘给出结论,根本接受不了自己一直看不顺眼的人,会是自己的表弟。
自己处心积虑想要对付的人,是自己的表弟!
这个突然而来的消息,让他猝不及防的防的受到了震惊。
“那怎么……”安晚的话还没有说完,沈嵘的手机便响了起来,他就在旁边接了电话,挂了电话后,沈嵘看着安晚,声音阴冷的说,“傅氏又重新启动那个项目了。”
“那块地,傅君当初说过不会再去动手,现在又让人把项目书计划书送过去是什么意思?”沈嵘握着手机的手一紧。
“不会是他弄的,他还没有醒。”
“你换衣服,我们现在去傅氏!”沈嵘命令着安晚,“现在就去。”
“我不想参与这些事,我很累,你跟那边的事,你自己去解决吧。”安晚拒绝着,“不管是傅氏,还是沈氏,我都不会再参与,我那天跟你说了。”
“那是在地属于沈氏的情况下,现在事情有变,你觉得你的话还生效吗?”沈嵘反问道,“还有你跟傅君的关系,你去做个鉴定,如果真的有血缘关系,是能检测出来的。”
安晚愣了愣,好像……确实可以。
“还愣着干什么?换衣服,去傅氏。”
“我不去了,昨晚在医院好像看到他爷爷那边的亲戚回来了,可能里面有人在帮着打理傅氏吧,毕竟,爷爷年纪这么大了,不可能再去管理公司,所以,我去了也没有用,这件事,只能等傅君醒来再去谈,当初傅君没有立下任何字据,我们口说无凭。”安晚解释道。
沈嵘皱着眉头,安晚说的话,其实也是对的。
只要傅君不醒过来,这件事情根本无法解决……沈嵘按了按太阳穴,“小晚,你们事真多。”
安晚扯了扯唇角,“没办法,老天安排的。”
“你就那么肯定是我你表妹?就没有怀疑过吗?”在沈嵘转身的时候,安晚突然问了一句,他怀疑傅君,却不怀疑她。
“所以,你宁愿相信傅君是二姨的儿子,也不愿意相信你是你母亲的亲生女儿吗?”沈嵘沉着声音问,在安晚去M-PLUS面试的时候,他便觉得她像自己的小姨。
哪里像?
就那么第一感觉吧,所以,他查了她的资料,母亲那一栏写着是安慕珍,改了姓氏。
“不是,我只是觉得你太武断了,傅君的人那么好,他的母亲我觉得不该是诸诗澜,也许,我觉得二姨可怜吧,留下一个儿子没有什么不好的。”安晚很感性的说。
一方面,希望傅君是安慕妮的儿子,另一方面,又不希望俩人是兄妹。
“那我们去医院做个鉴定?”沈嵘挑了挑眉……
“也行啊。”安晚淡淡的说。
还真的坐上沈嵘的车去了一家医院,并没有选择傅君所在的医院,沈嵘应该在避开什么吧。
不知道为什么,抽安晚血的时候,她竟然有些紧张。
没原由的紧张。
看着沈嵘也抽好了血,安晚的心尖跟着一疼……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径一样。
“小晚,看你的样子,好像很担心我们不是兄妹。”沈嵘望着一言不发,脸色僵硬的安晚,“如果你不是我小姨的女儿,你是谁的女儿?”
安晚的心一下子像炸了似的。
想到小时候安慕珍对她说的话————晚晚,你本该是我们家的公主,却因为妈妈受了这么多的苦,以后,你不要怪妈妈好不好?
那个时候,安晚总是抱着安慕珍撒着娇————我才不会怪妈妈呢,妈妈是全世界最好的妈妈,妈妈这么疼晚晚,晚晚怎么会怪妈妈呢?
安慕珍听了她的话,只是摸摸她的头,用十分温婉的声音说,希望将来有一天,你也会是这样的话,不怪妈妈。
现在回想起这句话,不知道是不是安晚的错觉,总感觉这句话里有话。
身体都变得僵硬起来,安晚手心里竟然全是汗水。
“小晚?”沈嵘坐在安晚身边,“你怎么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些紧张。”安晚张开手,白皙红润的掌心能看到有些汗,沈嵘拿出手绢放在她手心擦了擦,“有什么好紧张的,又不是没有经过大事的人。”
“如果,我们真不是兄妹,怎么办?”
“放心,没人养你,我养你!你能吃多少?我沈嵘养个女人还是不成问题的。”沈嵘拍了拍安晚的肩,说得很直接,“我认你,一部份原因有自己的私心,另一部份原因,我是不想你跟傅君在一起。”
“我跟他真的不配是吗?”安晚笑了笑反问道。
“不是配不配的原因,而是,有时候觉得他有时候想得不够全面,就拿你出事那件事来说,他说救靳西溪这点,我就一直不爽他,就算不爱你,你也给他生了两个孩子是不是?凭这点,我感觉他给不了你幸福。”
“现在他因为我受伤,算不算一报还一报了?”安晚轻轻的笑了笑,想着傅君躺在病床上的样子。
当初,她昏迷不醒的时候,是他在她身边照顾着她;现在,本该论到她照顾他了,却没有这个机会了,靳西溪,应该也是很爱他吧。
“事情怎么可以这样定论?”沈嵘皱着眉头反驳道,“男子汉,大丈夫,救自己的女人,天经地义,总之,我觉得他心里没有你,即使后来为你做这么多,一想到他当初怎么对你,就会替你不值得。”沈嵘想了想,又说,“你该值得更好的男人。”
“要是不爱,再好的男人也没有用。”
“即使你忘记了他,你却还是爱着他!”从安晚的话里,沈嵘似乎得到了一个这样的答案,微微叹了口气,“爱情到底是什么?”
“沈先生。”一位医生走了过来,安晚感觉就像大刑要执行了似的一样紧张,沈嵘把检测报告拿到手里,眸光微微一紧。
“结果怎么样?”安晚走过去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