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野镇定地反问道:“勾阳真人,你觉得有这样的可能吗?”
勾阳真人咬了咬牙,翻着怪眼,指着地上的药材哼哼道:“小哥,你只要真能让我这些药材的生长速度凭空增长十倍,别说让我听你的话,就算叫我和你结拜为兄弟也可以!”
萧野淡然一笑,心道:阴天十界那边的仙界至尊,他也得跪在我面前称我一声老大,和你结拜为兄弟?那是我吃亏!
勾阳真人哪里知道萧野前世的身份,还以为自己把这个条件喊高了,一不小心就把眼前这个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小和尚给吓住了。于是,他赶紧改口道:“小哥,听说你喜欢依雪,不如这样,你要是帮了我这个忙,我就想法把我这个漂亮的师侄女下嫁给你!”
萧野愣了下,忙说:“方姑娘不喜欢我,你别去操这个闲心!”
勾阳真人嘿嘿地笑道:“小哥,你还真有自知之明啊,依雪虽然是鼎阳的徒弟,但她是当朝宰相的掌上明珠,并非跳出红尘潜心修行,所以,她不可能嫁给你这种籍籍无名之辈!你还是趁早打消这种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心思!”
萧野沉下脸,冷道:“勾阳真人!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只须回答我一句,听我的话不?”
“你这小哥,脾气还真够倔强的!只要你能够达成我的心愿,我自然会听你的,不过,要是你胆敢骗我,哼哼,我可饶不了你!”
勾阳真人说着这话时,冲着萧野,用力扬了扬拳头。
萧野点了点头道:“那就一言为定!勾阳真人,我如果不能帮你把这些药材的生长速度提高十倍,我就任你处置!”
勾阳真人大声道:“小哥,那你就动手吧!”
萧野转头扫了眼那堆下品晶石,心下暗道:如果用这堆晶石围着这片药地摆一个阵法,用以收集天地灵气,效果一定非常明显,到得那时,只怕会引来铺天盖地的灵力,但是,这样做只怕太过招摇。
萧野的眉头渐渐地拧了起来,勾阳真人以为萧野刚才在吹牛,忍不住发狠道:“臭小子,你最好别骗我!我勾阳真人睚眦必报,少不得会加倍折磨你!”
“我没那个闲功夫来骗你!”萧野冷峻地瞪了勾阳真人一眼,走到药地边上,抬头环顾了下四周,继续思考这个问题:这里四面环山,本身就是个聚集灵气的好地方,唯一的缺陷便是药地边上有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天上的灵气下来之后,自然就从这边上流走了,我如果用那堆灵石作适当地布置,想来应该留得住这些灵气!
萧野打定主意,就回过身,指着那堆晶石,以那种不容争辩的口吻地对勾阳真人命令道:“你先帮我把这堆晶石搬到药地边上来!”
勾阳真人一脸惊愕地望着萧野,只觉得他一身浩然正气,凛然不可侵犯!勾阳真人一时之间更加不能理解,眼前这个没有半点功力的小和尚,为何会有如此磅礴的气势?他竟然敢命令自己!
勾阳真人哭笑不得地望着萧野,讪笑道:“好久都没有人这样对我说话了,鼎阳真人也不敢这样命令我……”
萧野不客气道:“勾阳真人,用晶石把这片药地围起来,尤其是对面靠悬崖那边,必须围实在一点!靠我们屋子这边,地势更高,可以放散一点!”
勾阳真人气鼓鼓地瞪着萧野,不悦道:“为什么你不自己去放?”
萧野指着悬崖边说:“那地方又湿又滑,我现在还不会飞行法术,如果不慎掉下去了,谁帮你提高这片药地的生长速度?”
勾阳真人顿时愣住,伸手摸了下脑门儿,然后又点了点头,似乎认为萧野这话句句在理。于是,他伸手抓起墙脚边上的晶石,按着萧野的意思,一块块地垒到了药地边上。
勾阳真人长年种药,且他种出的药材,多数供应镇元派。镇元派自然对他不薄,所需晶石,几乎是有求必应,不过,上品晶石非常难找,且价格昂贵,即便是镇元派这样的名门大派,贮量也不多。中品晶石虽然价格不高,但这些晶石对于普通弟子练功,同样十分重要,就像拿鱼肉喂给长身体的娃娃,所须甚巨,因此,也不能大量提供给勾阳真人种药,并且,中品晶石如若摆在露天,就显得太过招摇了。
围着这片药地摆好了下品晶石,勾阳真人手上并无泥土,但他还是习惯性拍了拍手掌,问萧野:“小哥,现在又怎么做?”
萧野走到墙脚那堆晶石边上,捡起一块扔给勾阳真人,再次命令道:“把这些晶石打成粉沫……”
萧野话还没有说完,勾阳真人就气呼呼地叫了起来:“小哥,你这不是折磨人吗?好端端的晶石,打碎了做什么?”
萧野指着那片药地说:“把这些晶石打成粉沫之后,撒在土里面,这样更容易吸住天上飘洒下来的灵气!”
勾阳真人恍然大悟道:“有道理,有道理!”
萧野继续交待道:“勾阳真人,你最后用点心思,把这块菜地盯紧一点,一旦这些晶石粉沫变成了土灰色,就说明晶石中的灵力已经散尽了,无法再吸附天上飘散的灵气!那时,你必须重新打碎晶石,把粉沫再次撒到土里!只有这样做,药材吸收到了足够多的灵气,才会加速生长!”
勾阳真人喜出望外地连连点头:“好主意,小哥,你真是个种药的天材啊!真不知你在哪里学到的!”
“不告诉你。”萧野微微一笑,暗道:我在五阳古神的绝对空间中种植天材地宝时,你可能还未出世吧!
勾阳真人哼了声,却又不满道:“小哥,为什么打碎晶石这样简单的事情你不亲自动手?哼,什么事都让我做!到底我们俩谁是药僮啊?”
“当然是你!”萧野指着勾阳真人,振振有词道,“勾阳真人,你也不动脑子想想,我现在手无缚鸡之力,如何打得碎这么坚固的晶石?”
勾阳真人顿时呆住,萧野这话真是把问题说到点子上了!他再没理由辩驳萧野,只好不甘心地问道:“小哥,你说我这片药材的生长速度真能提高十倍吗?”
萧野心里也没底,如果用阵法来收集天地灵气,自然能轻易达到,但用这种粗浅的法子,却很难达到那样的效果。
想了想,萧野便说:“勾阳真人,你先把晶石打成粉沫撒到地里,我先看下效果如何!”
勾阳真人非常兴奋,右手抡起巴掌,马上拍到了左手掌上托着那块拳头大小的晶石,微一运功,只听得“嚓嚓嚓”的脆响声,整块晶石立刻化成了一堆粉沫!勾阳真人用法力一上一下地裹着晶石粉,不敢大意,小心翼翼地飞到药地上,然后倒转身子,头下脚上,凝固在药地正上方,双手随之像搓着一个太极球似的,缓慢地往两边拉开,那堆晶石粉立刻摊薄成了一个圆盘状!
这还没完,他的双掌继续两边拉,那堆晶石粉很快就变成了一片悬浮在空中的粉尘!
看情形,勾阳真人想把这团晶石粉均匀地铺到整块药地上,萧野暗自点了下头,勾阳真人做事果然细致入微,伺候这块药地,只怕比伺候他老娘还更加细心。
果然,勾阳真人把这片晶石粉一比一地摊薄成药地的形状后,双掌随之压下,整片晶石粉便轻盈地撒落进药地中……
萧野止不住拍起了手掌,连声赞道:“勾阳真人,你做得不错!”
勾阳真人翻转身子,掠回到萧野旁边,同样很满意地笑了笑,得意道:“小哥,我这手虽不同于仙女散花那样的法术,但也秉承了雨露均施的法则!我这样做是有道理的,因为我这里的药材,它们全是些天材地宝,极有灵性,如果我厚此薄彼,它们肯定不高兴。小哥,你想想,它们如果带着情绪生长,当中结出的果子,难免就有怨气,纯度不够,炼丹制药,自然就会大打折扣!”
萧野忍不住哈哈大笑。
勾阳真人诧异道:“小哥,你笑什么?”
萧野指着地里的药材说:“在你眼里,它们很珍贵,但在我眼中,它们却什么也不是!”
勾阳真人顿时就沉下了脸,好像萧野打骂了他宝贝儿子似的,嘴里还很不高兴地质问道:“小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萧野蹲下身子,点着一株结了个浅红色刺球的药材说:“我虽然不知道你这株药材叫什么名字,但我清楚它的习性!”
勾阳真人好奇地凑过后,小声问:“小哥,你快说说看,它有什么习性?”
萧野点点头,认真道:“这个刺球显然属于南方丙丁火,味极苦,明心清肺!如果要提高它苦味的纯度,必须种到苦寒贫脊之地!而你倒好,把它种在了北方壬癸水之地,恰好种反了!”
勾阳真人先是一惊,跟着就气急败坏地叫道:“小哥,你为何不早说?你这不是白白浪费我的晶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