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启将有些不稳的心神收回,嘴角微微一笑,正欲说些什么,却突然耳唇一动,好似感应到什么,让他不由发出一声轻咦。
“怎么?”
一直观察袁启举动的陶嫣儿有些奇怪的问。
“你们这些弟子居住之所,莫非也有拘神锁灵阵这样的禁制?”
袁启并未直接回答对方提问,而是提出另一个问题。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的。你也知道我如今已不是雨墨尘的心腹,至于以前也没听说过在这里布置过阵法。但既然他们有所图谋,为了安全起见,多少还是会留下一些后手的。你这么问,难道发现什么奇怪之处?”
见袁启这么郑重其事的样子,陶嫣儿未有任何迟疑的作了答复,最后还不忘寻问心中的疑惑。
“的确是有些蹊跷,我发现这片所在的上空竟出现几许异样黑云,而山间竟有隐隐寒气和嘶鸣掺杂,据我了解,这种异象应该是某种大阵开启的征兆。”
袁启在三阳门翻阅过许多记载奇闻异事的书籍,所以才这么有信心的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他心底更是觉得,这大阵的出现,或许是跟雨墨尘和宾士杰有关系也说不定的。
“大阵开启?竟会有此事?莫非是雨墨尘他们——”
陶嫣儿先是疑惑,紧接着大惊失色起来。
“不错,我之前并未阻止这两人的体内印记,想必前不久,雨墨尘或者宾士杰应该会有所感应了。这大阵开启的异象,应该就是他们搞的鬼了。只不过,这阵法极其隐秘,普通筑基期修士是根本察觉不到分毫的。我只是奇怪,他们既然发现了监视我们的两人已死,为何没有立即到此兴师问罪,而是开启了这样一座神秘的阵法?莫不是以为单凭这样的阵法就可以压制我不成?”
袁启说着说着,双臂不由揽在一起,一副无所谓的神情。
陶嫣儿上下打量眼前人一番,眼角露出些许惊讶之色,她怎么也想不到当年一起来到修真界的凡人,如今见识竟然这么强悍,而且才刚刚筑基的人,也能有这样睥睨天下的气势,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的。莫非对方拥有的神血之气真的有如此大的好处,竟能让一个刚刚筑基的人,拥有筑基中期甚至后期的修士都畏惧的本领?否则那千灵万灭二人如何死的这么惨?而雨墨尘还要开启阵法来对付他?再或者,他真的像千灵万灭所说有异宝在身也说不定。
陶嫣儿也只是在心底表现出这样的疑惑,表面上却并无多大异样。只是对刚才对方这番言论,她却多少有些疑问的。她刚要问些什么,却只见袁启转了转脖子,盯着她继续说道:
“陶师妹,你以后既有打算回,那么此处的所有事就不要在掺合了吧。你收拾一下东西,我这就送你离开千叶宗。”
“现在就走?可是从我洞府出去,至少要好久才能走出千叶宗范围的。至于想要飞出此地也是不可能的,千叶宗内布置的禁空禁制非常厉害,除了少数几人,鲜少有人能在宗内凌空飞行的。而且,就算你能够凌空飞行,从此处到山门也要一段时间才可。”
她明显没有多少信心,即使知道如今袁启非同一般,但现实摆在眼前,还是一副很认命的样子。说实话,她很想脱离千叶宗的控制,如今好不容易在袁启的救助下将离心咒除去,离去之心更甚从前,只是想法固然很好,但实际去做却还需另当别论了。
见女子一脸复杂的神情,袁启哈哈一笑,道:
“这些我自然知道,但若是施展遁术的话,可就不一样了。事不宜迟,师妹还是赶快收拾一下吧。”
“什么?师兄你会遁术?!那不是结丹期——”
陶嫣儿吃惊不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是真的,但见对方微笑的点了点头,心中的惊喜无以复加,也不再寻问什么,对周围一番扫视后,郑重其事地言道:
“我自己的东西都已经随身携带,这里的一切都是千叶宗的,没什么值得收拾的。”
袁启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但并未追问什么,而是微微点了点头,便随手打出一道黄光,很快将二人笼罩成一个蛋型,接下来,袁启手指向地下随意一点,嗖的一声,蛋形黄光包围下的二人,竟瞬间消失无踪。空荡的洞府中,就只剩下四处的摆设,以及接近洞府大门处那千灵万灭二人的尸体。
下一刻,在千叶宗山门数十里外的一处小谷所在,猛地黄光一闪,噗的一声,凭空出现一团物事。
黄光瞬间褪去,显现出袁启和陶嫣儿的身形。袁启一脸祥和,自从进入结丹期以来,所有关于结丹期才能施展的法术,他都在上一次的梦境试练场中训练了无数次,当然已经神乎其神、熟练至极了。
而陶嫣儿虽然被袁启施展土遁术逃离宗门,但毕竟是第一次经历遁法熏陶,依然有些新奇神秘的感觉。她急忙四处观察一番。见这里明显已经不是千叶宗的管辖范围,离那一片千叶林也已经很远,当下欢喜之意喜上眉梢,再也无法掩饰心中那份喜悦了。
多年来的压抑情感如同飞灰一般,一吹而散。深吸了一口谷中清新的空气,她觉得现在的自己才是最真实的自己,以后自己一定不能再重蹈覆辙才是。想到此,她一扭头看向袁启,却发现对方正在打量四周。那一脸刚毅而平和的神情,是那么的让人着迷,她不由看的痴了。
这真的是之前自己认识的那个袁师兄吗?
“师妹,你现在可以放心了吧。虽然我的土遁术遁出距离有限,但离开千叶宗范围还是不成问题的,你以后只要小心行事,想来也不会遇到多少问题。”
陶嫣儿只感到一连串带着温度的言语在耳边响起,蓦然惊醒,见袁启正语重心长的注视自己,面带一丝笑意,显然是发现自己刚才一动不动观察对方的举动。一念及此,很快就将头移开,望向地面,略显羞涩的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