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回 沙咒之 鄱阳湖美色

谣是话中有话。

張半瞎告诉我,江西蜡尸馆按照尸体贵贱程度将尸体分为金银铜三种级别,不过有能力送尸体来蜡尸的都是财大气粗的富商大官地主,所以级别最低的铜尸也比平常百姓家的木棺土葬“高贵”。他的意思是找到传谣的地方,顺藤摸瓜找到蜡尸馆。

我说:“你人缘广得很,找人打听打听,比这样不快?”

張半瞎说:“我以前在天津混,后来搬到安徽,在这结识的朋友不多,有好多都下海捞钱去了。”

我笑着说:“你看你看,一到关键时候就不行了。在广东你能遇到做书贩的朋友,江西,离这么近,你会没些社会上的朋友?”

張半瞎说:“长江边上有个捞沙的,我认识,不过,好长时间不联系了。”

长江边上摆渡载人的,漕帮拖沙的,他们每天接触的是来自天南地北的客人,见识广,我说:“或许这些人还真晓得蜡尸馆在哪。”

張半瞎又说蜡尸馆本就是一个隐蔽的地方,这种敏感忌讳的话题,很容易引起别人不好的看法。他是要面子的!我倒无所谓,我认为面子不过是人脸一张皮,别人还能撕破脸?

清末民初的蜡尸馆是坐落在景德镇的,我们打算先向些船家打听蜡尸馆和金银棺材的民谣,如果得不到结果,再去景德镇打听也不迟。我们约定了时间,等四月半出发。

这期间,蒋刚和小强来找过我。

上次蒋刚走私银棺材被警察查扣后被神龙公司开除,我当时在南京住院,他就去找过我,商量要跟我后面干。后来我和張半瞎去了广东,他没跟成我,在全椒街心花园附近给一家赌场看场子,这回来找我“哭死哭活”一定要我带他做事。我把去江西的事和他说了,他以为我找借口,一直缠着我,找他妈来说情。

我说我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怎么带蒋刚混?他妈撂话说:“反正他交给你了,天天看场子,总有天要出事。”

我没办法只好答应,不过跟他提前打了招呼:“你小子胆子要是不够大,现在赶紧趁早歇!”

蒋刚头直摇,手直摆,拍着胸口跟我保证说:“大哥!你放心!去年,白酒拿刀砍我,我眼可眨的?蹿上去,抓着打!只要你一句话,搞哪个,我上去就干!”蒋刚人不错,讲到干架,一身劲!

我按捺按捺他激动的情绪道:“哎哎!我讲的不是这个。我要你胆子大,是不要怕鬼。”

蒋刚没想到我说的是鬼,犯了下愣,戏言笑道:“大哥,你真是迷信,哪有鬼?!瞎讲!”

我说:“没见过不代表没有。”

……

小强来我家是特地看我的,带了四样礼,得知我和張半瞎要下江西,一定要跟我们一起。我说他吃了没事做,他却说他是想趁年轻多跑跑路。我从脑后搓下一把僵皮,说:“你现在要是还长这个,那你保证没心情到处跑了。”

小强嘿嘿直笑,说了实话:“其实我想和九哥后面长点见识,怕他不带我。”

我说:“你讲得好玩!他不带你是他的事,你,你找我干嘛?”

小强说:“九哥不好沟通,你答应带我一起去江西,我自然也能跟着他学些东西。”

我觉得他真是无趣,好好一个公务员,不坐在办公室安安分分地干自己该做的事,净没事找事。

下桃集离我这不远,小强要去張半瞎家里拜访拜访他,我只好领着他去了次下桃。下桃地处小集南边,沿着公路后面一条路照直走,过了蛇庄,小烟就到了。由于村子离柏油路远,空气清新,环境好,下桃村前面的大沟,是从小高集前面小集后面一直蜿蜒下来的,最终流入县里南屏河,再北上进襄河,平日里大沟溪水慢流,站在石桥居高临下,人整个身心都能得到放松。

等到四月中,天气开始转热。

十六号那天上午,張半瞎坐车经过我家门口。他戴着黑色的墨镜,手上提着一个大包,穿着蓝色的运动鞋,牛仔裤,休闲卫衣,搞得像出去旅游一样。

我笑着问他:“怎么想起来带墨镜了?挺时尚的啊!”

他摘下墨镜,露出左边的重瞳眼,和我说:“其实我以前一直戴墨镜的,后来搬到全椒,一个人呆的时间久了,慢慢不在意这只眼了。”

他凝视人的时候,你能感受到仿佛有两个人在盯着你看,我慌忙转移视线,对他说:“哎哎!你还是戴上眼镜吧!”自那以后,他除了必要时刻,再没拿下过眼镜,性格也……

我告别他们老两时,我妈和我说:“别戳三捣四的,早点回来。”这话听着耳熟,念书的时候,外婆喜欢说这句话。

90年代和80年代有个很大的区别,就是人口流动的自由。80年代,在吃粮票(当然90年代初期还是一样),人外出要开证明,不然被视为盲流会被遣送回家,住旅馆接待所要介绍信,不然冻死小龟孙子也没你地方睡的;90年代,不一样,从93年开始,粮票制度取消,随之人的世界观和思维方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自由经济越发活跃,出去打工的人逐渐在社会上崭露头角。我们当时赶上国家政策改变的好时光,出省的次数没有限制。

那时候,马厂车站在全柴对面的一个巷子里(现在改到花园桥旁边,不叫马厂车站,叫花园桥车站)。我们下车后,看到小强一个人在上面加油站旁站着伸头张望。張半瞎不知道小强要和我们一起,看到我朝小强招手,他质问我:“怎么?他也去?”

小强兴奋地抓起两只大包,冲我们跑过来,一边跑一边笑,说:“我早到了,你们这么迟呀!”

張半瞎冷冷地问他:“谁让你跟来的?”

小强很不好意思,憋了半天说不出来话。我只好打圆场,说:“赵小强是想跟着你学点东西,长长见识,像他这种书呆子,一定要多出去走走,正好他喜欢搞鬼呀怪的,说不定以后能借鉴平时累积的素材写篇志怪小说赶超《聊斋志异》呢!”

張半瞎依然不高兴,可能他觉得蒋刚已经是一个累赘了,还另外拖个鼻涕虫。

和上次行程一样。汽车到长江边时,天已经黑了一会。我们吸取上次的经验教训,当晚在附近找家宾馆住下。第二天,我们把东西全撂在宾馆,空身去江边打听蜡尸馆,结果问了大半船家,没人知道,而且那些人果然是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我,用河南话说就是:“他们好像不太待见我!”

长江边漕帮有四种人,一种是渔家,专门从事渔业养殖捞捕活动,在江里有暖流的地方,划块地,丈几丈长网,开春后放鱼放虾,夏至冬至一年能起两回收成;一种是摆渡人,他们主要负责接送过江客人,附带载运货物;第三种是货船船商,那种绿色的铁皮船,体积大,耗油大,常常载着高过船房的货物穿行在江面上;第四种是捞沙人,常常靠在码头江边,将从江底抽出的泥沙往岸上卸。

我们沿着岸走,捞沙人光着膀子,在江边盛装一包包浊黄色的沙土。这碗饭估计从各拉丹东雪山融化冲刷泥沙带到长江中下游时就开始有人吃了,经过漫长的岁月,应该已经定格成为一种文化的指印了吧!

我好奇張半瞎怎么从老板娘的嘴里听到的金银棺材传说,觉得这种过于玄虚的传说,十有八九是大家讹传出来的。我问張半瞎这事,他和我说:“老板娘为了证明她父亲是灵医赶尸匠,特地拿出73年政府颁的除魔英雄奖状给我们看。”

我吃惊道:“那时候国家严重反对牛鬼蛇神吧?!还颁奖状?”

張半瞎说:“事实摆在面前,上头不信,亲眼所见的下头你要相信吧!73年,湖南湘潭闹僵尸,是那女人父亲一手解决的,政府私下里为了表扬她父亲,发了奖状和奖金。”

我暗暗惊讶,问他:“后来呢?”

“当时,几个警察不相信,那女人一着急,说了好多闹僵尸的事情,就有金银棺材的事。”張半瞎说。

我说:“那不直接问她吗?”

張半瞎说:“问了,不知道,她父亲又去世多年,当时警察案子查得紧,急着要她协警调查,哪有功夫考究?”

在水上活动的多是以船为家,一天24小时位置不定,吃喝撒拉皆在船上,看到他们在船上起煤炉升一席白茫茫的浓烟我特别羡慕,幻想着要是自己在船上站着多好,于是,我提议坐船在江上跑一圈玩。張半瞎很无语,说:“就我们两个人,玩什么玩?”

我四周瞟瞟,看到几个女学生围坐在草地上谈笑风生,看模样不比我小多少,大都穿着牛仔裤,屁股翘翘的。我坏笑一下,过去挑逗她们说:“同学们,今天不上课吗?”我相信我有着24K纯男人的成熟味道以及不凡的外貌和健全的审美,一定会深深迷住这些小姑娘。

她们朝着我笑,我看到有人指着我身后的張半瞎偷笑,張半瞎赶紧转过脸看着南边的江面。

“今天是星期六,不上课!”看着六个小姑娘笑得可爱,我靠过去和她们胡侃。張半瞎几次往我们这边看,却一直站在那里不动。

六个姑娘是景德镇陶瓷学院的,我凭着我对陶瓷的一点了解和她们聊开。景德镇陶瓷是有名,但在现代中国,要恢复明清时的那种辉煌是很难的,毕竟一个是在封建社会,一个在民主主义国家。不过,再“粗制滥造”的陶瓷外形和色泽都是赏心悦目的,所以景德镇人喜欢逮不识货的外国人,我记得一尊瓷佛像给国人是20块,交到外国人手里价格立马翻上十倍。

我邀请几个姑娘一起游长江,她们很乐意。張半瞎见我和女学生打成一片,竟然变得十分腼腆,说话结结巴巴的,步子很快,在前面领路。有姑娘悄悄问我:“他是干什么的?看起来好神秘啊!”我怎么说,说他是风水师?说他是祝由师?

我随便编了话说:“他是名警察。”

一个叫李燕的姑娘,个子高挑性感,说:“我看他像个军人。”

另一个就说:“这样的人背后都有好多不为人知的往事,教我历史的老师和他特别像。”

我怔怔地看着張半瞎的背影,双肩似乎抹了两团无形的白雾,渐渐雾气将他覆盖完全,模糊中,我看见前面站着两个人,皆背对着我,直到一个女学生推我,我才清醒过来。張半瞎已经走到江边,在和一个船家谈价钱。我尾随着女学生们一起上了船,站在甲板上,吹着江风,感觉妙极了。

張半瞎不忘正事,向船老板打听金银棺材的传说,船家竟然知道,而且还能说出名堂。老板跟我们说,金银棺材的传闻他小时候就听过了,不懂事的小孩淘气,大人喜欢拿棺材里的老妖怪吓人,听说妖怪长着十六只手,头上布满鸡蛋大的疙瘩,常常在雨天出现。老板模样有四十多岁,照他说的推算,金银棺材传闻的流传最迟也是出现在50年代,不过实际应该是比这个时间要早很多。

天明晃晃的,太阳刺在头顶。有两个女学生认可老板说的话,因为她们也听父母老人说过。她们俩是本地的,一个家住浮梁县,一个家在湖口县,都靠近景德镇。張半瞎继续追问老板知不知传闻的出处以及景德镇古老的蜡尸馆,老板摊牌说不清楚。同样,两个女学生也不知道更多的讯息。

我和張半瞎感到焦急。我说:“干脆再找那个老板娘问问情况。”

張半瞎说:“江西和安徽沿江有上万艘船,都没固定的停船点,上次和派出所来,要不是走巧碰到,一个星期都找不到。”

我看看茫茫的大江,在众多的船家中找到老板娘无异于大海捞针,除非走狗屎运。不过,在我看来,張半瞎他们能走狗屎运,主要是因为王力的时候到了,上天在暗中撮合,显然我这是唯心论,可是不脱离实际的唯心可以最大程度上演化成比较被人心理接受的一种暗示。所以我想碰碰狗屎运,打算在江边住上一个星期,不信找不到。这些话我准备回去再和張半瞎说的。

当下,最重要的事是几位女学生邀请我们去鄱阳湖一日游。我看时间还早,问老板跑个来回要多久,老板说很快的!張半瞎没想到我玩心这么重,有些犹豫,我不管那么多,一口答应她们女大学生。家在湖口县的李萌萌,为人热情大方,等到了湖口,一定要我们去她家做客,喝鄱阳湖大鱼汤。

说到鄱阳湖的鱼,李萌萌很有话资。从鄱阳湖鱼的种类(比如草鱼、鲳鱼、鳜鱼、鲤鱼、鲶鱼、鲭鱼、鲥鱼,以及号称亚洲第一帅鱼的银鱼)到鄱阳湖鱼的特点(比如,体型大,肉质紧松适中)到烹饪方法(如,熏(一定程度上受到湖南烟熏肉的影响)、烤、闷、酱、煮)到味道。味道是最后的结果,也是评价一种食物最直接的一步,李萌萌说鄱阳湖的鱼吃的是河底的泥沙水草,所以闻起来不太腥,吃得爽口。

大学生说话就是不一样,懂得引经据典。“张爱玲说过,‘一恨海棠无香, 二恨鲥鱼多刺, 三恨红楼梦未完、’,鲥鱼味道固好但是刺多,吃起来最烦,但是没有刺吃起来又如同嚼面包,无滋无味;所以,要想吃鱼没刺,那银鱼是最好的选择……”听她说完,我确实涨了不少知识,心想等到了“你”家,一定要你这个伶牙俐齿的小鬼亲自做出银鱼、鳗鲡、凤尾三鲜。

贴着江面腾飞的雾忽浓忽薄,飘飘然很有江南水乡的味道,不禁想起戴望舒的《雨巷》,那个撑着油纸伞的女子慢慢朝我走过来……可惜,可惜,天没下雨,反而出太阳,上下如此不协调。

船老板说得一点不假,彭泽县湖口县相距不远,路程在我们的谈话中进入尾声,我看到前面好大一片水区,是一处三角区域,西边过来的船,分成两拨,一拨照直东行,一拨往南进入鄱阳湖,浩浩荡荡,其况如:“鄱湖接近长江处,二水相交奇景生;澈液浑流互排斥,浊清界线见分明。”如果我能站在高楼之上,俯视下水,一定会抑制不住道:“山苍苍,水茫茫,大孤小孤江中央。”

我情绪高涨,不禁高声赞叹湖水之美,却被李萌萌一口说淡。她告诉我,春季的鄱阳湖水面积是最小的,只有几百平方公里,其余大部分湖区是不能种田种稻的湖滩地,里面广生螺蛳,不过,鄱阳湖干炒螺蛳绝对美味。

进入鄱阳湖,老板忽然说了一事,这让我和張半瞎激动不已,張半瞎甚至直接放弃去女大学生家“骗吃”的机会。

他说鄱阳湖水监局有个老头,在鄱阳湖呆了几十年。老板还是帅小伙时,自己特别喜欢结伴去爬水监局的机台,老头经常烧鱼汤带他们吃喝。这一讲起来,老板自己倒感慨道:“唉~~每天忙忙碌碌的,歇有上好几年没去曲伯那了!曲伯最喜欢讲鬼故事,我和你们这些过江客一样,都爱听人说些怪谈野史。”老板口中说的可能是一些写作的作家或者是编写民俗文化的学者或者是些走南闯北说相声小品的口技者,他们喜爱搜集素材,然后去编去胡扯。

我惦记着鄱阳湖的干炒螺蛳,不知道是否和全椒的味道一样呢!在我的味觉中,辣椒大奎花椒水煮干炒再加辣汁浸泡出来的螺蛳给人一种泥土臭混杂佐料香的特殊嗅觉冲击;螺蛳事先清水养一两天等螺蛳吐净身体里的脏物再用剪刀剪去尾巴去掉螺蛳屎,吃的时候不会有沙子杠牙;小螺蛳吃起来比大号螺蛳香,但是小螺蛳肉少,所以吃炒螺蛳时,我们更多品尝的是螺蛳的壳内外残留的汤汁,那种舌尖碰之滴涎的美味,独属于我们地球人。

我劝張半瞎说:“老头又不是过江客,还能今天在明天走了?好不容易有机会在鄱阳湖上玩,事情就撂一撂吧!”从張半瞎墨镜下的双眼中,我看到了他的焦急,仿佛找到景德蜡尸馆比什么都重要!但是他态度再硬,终究没表现出来,因为六位貌美如花的大学生一起强留我们。李萌萌更是俏皮地说:“江西和安徽离得虽近但听你们的口音应该住得离长江边比较远吧,其实我们之间的交流可以促进赣皖文化的融合发展的。”

我忍不住笑道:“李同学是新闻系的吗?”

李萌萌说:“不是,我是文学系的。”

我说:“也难怪,这么会形容呀!”

船老板故意放慢船速,加上鄱阳湖面雾小,两岸的青山高地尽显眼中,突然感觉自己好渺小,脑海中不知不觉浮现出一幅画面:在飞机上,往下面俯视,看到一个蓑笠翁正摇曳一叶扁舟在江面上荡呀荡,然后我自己化身成这位蓑笠翁……

正在我们沉浸于鄱阳湖的美丽景色中时,前面忽然传来人群的哄闹声,许多只船成“一”字形排开,把中间一块湖面围得水泄不通,好像出什么事了。船老板站到甲板上来,看着前面,皱着眉头说:“不会又出人命了吧!”

几个女学生脸忽地变得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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