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回 水木伤的觉醒

“赶尸匠?”

大家还记得吗,在“马家灭门案”那一节中,我提到过赶尸,当时是張半瞎说的,把灵医和赶尸匠相提并论。

那时候,就觉得赶尸匠有些神秘,像罩了层纱布的水晶球,只让你有个大概的涉猎,却又不能很清楚地了解。張半瞎给我们揭开了这层纱,赶尸匠在他口中不过是能使尸体发生移动的一类人,和捕蛟,盗墓,神棍一样,皆是混迹于江湖中的老艺人,吃口饭也是不容易。

赶尸匠在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属性分类,他们好像是一个学校里出来的老师一样,有教语文的,有教数学的,有教地理的,有教生物的,但是其职责都是相同的,老师的职责是教会学生成才,赶尸匠的职责就是驱赶尸体,送回东家。

现在比较流行说的是湖南湘西一带的赶尸匠,其实九州五湖,世界如此之大,赶尸匠并不是局限于某个地方的,这道理和明清时期的徽商晋商是一样的,说是徽商晋商,其实他们的经商范围远不止古徽州山西。赶尸技术因族因门而异,方法各不相同,湘西赶尸是最原始的赶尸一族,黄符招魂幡,摇铃避路人。这里说的避路人可不是赶尸人避开路人,而是路人要避开赶尸人。

引路的赶尸匠于天黑之际,一边摇铃洒冥币,一边警告路人:“阴人上路,阳人让路,凡某某年某时,某某年某时,某某年某时……出生之辈,皆需避凶呈道。”于是,赶尸匠在充满诡异的气氛中完成一次次顺当的过路,绝不担心有人挡道。

但是,湘西的赶尸匠是如此,饶西的可不同。之前張半瞎说到的不阴山,就是饶西赶尸匠的发家之地。这里的赶尸匠和湘西的最大不同之处有两点,一是他们的赶尸技术是代代相传,保证了血缘上的正统性质,所以才会有一族人聚集于不阴山;二是这里的赶尸匠不会像湘西赶尸匠那样给东家赶回客死他乡的亲友以此来获得报酬。

既然和一般的赶尸匠干着不一样的活,那饶西的赶尸匠赶尸是为了什么?我好奇地问張半瞎。结果,他意下遮遮掩掩不好说。

“客栈伙计和老板娘说他们是吹灯客,经过的地方,家家户户都不能点灯,不然就会招惹杀身之祸,九哥,你不觉得当地人是过分惧怕他们了吗?”我问張半瞎。

張半瞎分析得很对,他说:“你是抓到了刚才那家伙的弱点,不然他提的两难抉择,我俩必须要死一个,说不定都会死。”

我饶有兴趣地问他:“你为什么会认为我是个优秀的小伙?”

蒋刚插话说:“大哥,我好困,能回去睡觉吗?”

我在心里打着算盘是想今晚就在老板娘的闺房里睡的,被蒋刚这么一说,我的期望泡汤了,因为小强也附和着蒋刚说要回去睡觉。我拽袖口看手表,时间已经一点过半,可是我精神依然很亢奋,像只游走于深夜中的夜猫子。

他俩急着回房睡觉,張半瞎在门口站了半会,我问他干嘛。他说:“赶尸匠通常是三人一组,五人一队,你把一个人说伤了,其他人应该会报复你的。”我听到报复,顿时懵了,因为我害怕别人报复,那种站在光明下被躲在暗地中偷袭的滋味很不好受,如果是汉子要打就站出来光明磊落地打!

客栈大堂无人,曲伯和老板娘不知道到哪去了,不过照现在这情况来看,曲伯和老板娘一定是老相好,想到这,我突然嫉妒曲伯,美人胚子竟然落在他手中!我们正准备回客房,老板娘和曲伯一前一后出现在大厅,看他们来的方向是客栈的厨房。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悄悄话。

曲伯照直朝我们走过来,老板娘回她的房间点亮了灯。

我问曲伯:“干什么去了?”

曲伯说:“帮她找回失去的东西。”

我问:“是什么?”

曲伯说:“勇气。”

老板娘房间的灯光,透过红色窗户纸,印出里面波动的影子。

回到房间后,曲伯要点灯,整理下床铺,我说:“吹灯客的规矩不是不能点灯吗?不怕他们继续为难我们?”

我还对張半瞎说的“报复”念念不忘,害怕再和他们起事端,毕竟他们在暗处我们在明处。

張半瞎靠到北边的窗户,后面是个院子,院子后面这片葱郁的树林中有客栈右边那条河穿过。赶尸匠就这样跑得无影无踪了?張半瞎自己也怀疑,但是他左眼确实没在下面发现赶尸匠赶的茅草人。

“曲伯,是不是你们太虚,才把赶尸匠衬托得比****还厉害,现在看来,完全是虚张声势嘛!”我的口气带着一丝不屑。

曲伯擦擦眼睛,双目黑洞洞地看着我说:“早些年,这一片地带,敢和赶尸匠较量的只有水木伤,我虽然在这片林子逮蛟逮了不少年,但是遇到吹灯客还是要让三分。”

“水木伤?”听样子,是人名,不过好生奇怪。

曲伯沉默片刻,叹口气,慢慢向我们说来:“水木伤就是老板娘。”听到曲伯说这话,我突然想到客栈大门上挂的红花金字招牌,上面有“水木客栈”四个大字,原来老板娘叫水木伤呀!

“这名字好!和老板娘的气质很搭。”人说一白遮三丑,其实名好衬三俊,我是真心诚意这么夸老板娘的。

曲伯不知何时摸出一包烟,夹出一支,点着烟后,他靠着窗户吸了三口,向外吐出一团烟雾,说道:“我记得我第一次问过她名字后也是这么说的,水本无情,木本无伤;人若有情,何弃何离?”

曲伯的突然感伤,引得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我仔细理解他后面的话,理解到原来当年他和老板娘分开了。究其原因,曲伯给我们说道:“因为一件小事,我和她分道扬镳,后来我和师父逮蛟摊上大事,我便离开饶西,躲到景德镇,再没回来过。”

曲伯口中的“摊上大事”就是当年他们逮金银棺材中的黑蛟差点丧命一事。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私事,男女之间的情缘有时候就是这么脆弱,一件小事,在他们互相看来可能就是一颗巨型炸弹,我可惜地说道:“我女朋友要是这么漂亮,说什么我都不会和她分手。”

曲伯弹飞烟头,又夹出一根香烟,吹了几口,空空默叹。

我们相继睡下,但是四点钟时,外面忽然紧锣密鼓“轰轰”响起一阵。我们都被吵醒,曲伯却不让我们出去看,说是到了吹灯客的早行路时间。

又是吹灯客,不就是那个赶尸匠吗,要不是我被他要挟,張半瞎早一手解决了他,我不屑一顾地说:“那小孩长得怪模怪样,早看他不爽,这天还黑着呢!到底让不让人睡觉?”

我话音刚落,房门口便发出“轰隆”一声巨响,吓得我打个激灵,小强睡在床边,直接打个滚跌到地上,样子狼狈不堪。我眼忙手乱,摸黑找手电,却一时找不到,只听張半瞎把我们拦在身后说:“你想干嘛?”

显然他不是和我们说话,当时乌七八黑的,什么都看不见,不过我估摸着应该是两道疤或者是他的同伙。照刚才的声音,门板好像都被面前这人撞坏了,不管是谁,我还是小心为妙,一声不吭躲在張半瞎后面。小强和蒋刚静悄悄地溜到我后面,我们几个便挤在了一起。

随后,小强把手电递给我,我接到后,立马开灯,照到周围围满了茅草人。这大大出乎我们意料,張半瞎抢过手电,关掉,对我说:“别开,这些东西见光就兴奋。”

黑暗中传来两道疤的声音,阵阵坏笑道:“黄毛小儿,欺人太甚,爱揭人短处玩弄于口角之间,不可饶恕!”两道疤话语还是一句句文言涩词。他话音刚落,周围的茅草人即刻浑身露出埋在茅草中的刀,向我们发起攻击。張半瞎和曲伯可以抵御制敌,我们仨就不行了,一没武器二没功夫,随便和茅草人接触下都会被刀子划伤。

張半瞎手持银匕首,曲伯掌握蛟蛇锁,一次次击退围上来的茅草人,把我们三个保护得毫发无伤。两道疤见他操作的茅草人对我们不起作用,遂拼血本,命令所有的茅草人自取项上人头,放出体内的红伥,几十只红伥纠缠在一起,便形成一只巨型的红伥,双眼成深蓝色,和普通的红伥明显不同。

巨型红伥头抵房顶,手足皆过两丈长,分别握住曲伯的蛟蛇锁和張半瞎的银匕首,用力一挣,竟然从他们手中夺走武器。我记得張半瞎的银匕首上面有一条银龙,在面儿山和僵尸大战时发挥过决定性作用,想到这,我立马提醒張半瞎:“九哥!把匕首上的龙召唤出来!”

張半瞎往前走一步,手指着上方,说:“你我本无仇,如果非要在这里一决雌雄斗开的话,我劝你提前收手。”張半瞎不是喜欢夸大的人,他既然说,那他就能做到。我听到張半瞎这话后,反正是挺激动,因为我终于要看到一场视觉盛宴了,看他如何一招秒杀两道疤。

張半瞎的话从容不迫,却字字透着股狠劲。两道疤是没见识过張半瞎的厉害,洋洋得意地说:“先过了我的百鬼阵再说。”

刹那间,所有倒地的茅草人起身,手脚崩开束缚,皆可以自由活动,但是它们没有围起来攻击我们,而是散成里外各十八具,见到这我突然想起来长江底下的十八遗宫阵,难道都用到了北斗九星的原理。两道疤说的百鬼阵不会就是这里外共三十六具茅草人吧?!

等茅草人摆好阵,巨型红伥忽然散成无数块小片,朝我们蜂拥而至。我们急着旁边避让,却被周围的茅草人身上的尖刀逼回中间。凌乱的红色小片,在侵入我们身边后没有立马展开攻击,而是再次聚合成没有一个整体,这次它变得没有形状,如变形虫一样,随着空气的流动而飘动,却瞄准了我,一下把我从头到尾缠住。

红伥缠人的感觉特别像被一层薄膜裹住,透不过气。張半瞎被迫无奈,拉开架势,银匕首在空中走了几下姿势,便见一条白龙从匕首中呼啸而出,一爪撕裂我身上的红伥,红伥负伤逃脱,白龙撞开茅草人围的阵法追踪红伥出去,我们尾随白龙来到楼下大厅。白龙直蹿大梁,我们顺势看去,见两道疤骑在梁档上。

红伥帮两道疤挡住白龙的一次攻击,姿势换成倒挂金钩,手里忽然洒下来一把黄符,落到我们身上立马自动贴到我们嘴上,封住口与鼻。虽说是符纸,却撕不下来,戳不通。張半瞎一手忙着用银匕首割我们的封口符,一手掏出火符,就手指姿势使出“火遁”,大火一冒三丈,却又被红伥挡下,此时,只见两道疤鼓起胸膛,一口气将红伥吸进身体里。

随后,他浑身由黄变红,看起来力量惊人,估计两道疤拿出绝招了。張半瞎的白龙匕首组合并不是我在面儿山看他用的那招,因为当时是白泽衔着银匕首,而且匕首比平常要大出数十倍。两道疤出了绝招,張半瞎依然是纹丝不动,我见识过的还有一招雷遁术,但是他来不及扣电池为自己的雷遁创造条件,他要怎么办呢?

我们几个帮不上忙,全站回楼梯上静候他俩的开战。两道疤赤额赤脸,怒气勃发地朝張半瞎撞来。張半瞎忽然拽掉眼镜,正准备要做什么时,我们身后突然传来老板娘的吼声:“都给我站着别动!”老板娘的声音低沉,语调中透着股煞气,随后,我耳边响起恐怖的乐章,声音无起无终,仿佛是死神弹奏的曲子,骇人听闻,几声过后,一切又恢复现状,我感到无比奇怪。

两道疤吐出红伥,張半瞎戴回眼镜。

老板娘从上面一步一步,“笃……笃……笃”地走下来,径直走向两道疤。

小强呆萌着眼睛,我比他还感到吃惊,老板娘明明是害怕两道疤他们这些所谓的吹灯客,怎么现在变得如此暴躁,连張半瞎都往旁边站,给她让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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