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楼惜若的提议,他们两人已经没有任何反对的,因为,这个节骨眼里,容不得他们反对。
“楼惜若你肚子大也就罢了,没有想到你这个胆子也是越发的大了,连你肚子里的儿子也不顾了。”楼惜蝶冷哼一声,手中的剑一偏开,在黑夜里闪过一道光芒。
看着楼惜蝶的动作,楼惜若的嘴角一翻,手中的剑一抬起。
瞅着楼惜若的两人瞧见她这一举动,挑眉,未动。
楼惜若也不指望他们两人先对自己出手,这三人就在这血染碧连城下站立对峙着,周边的气氛已经僵到了极点。
“顾,怎能不顾呢,可比我的命还要重呢。怎么,还是你二人对我这个怀孕的女人有所顾及了?”
楼惜若眼神一变,眼光大放寒芒。
“既然要了结,就不要分人数了,一起来吧。”
根本就不容他二人拒绝她的攻势,调了内息护住肚子,楼惜若错剑而来,直刺向两人娄空的地方,陡然一个翻转剑身,锵锵剑气挥虹盛放。
“叮叮……”
三剑相撞,凌空中擦出一道明亮的火花,声音传得极为远。
抿着唇,楼惜若游走于两大高手之间,现在无论,楼惜蝶用什么巫术来念什么咒语之类的东西已经没有用了。
而为此,楼惜蝶也大大皱起了眉头。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样自信满满的楼惜若很是令人害怕心惊,就在刚刚的那一眼,似要将什么看透了。
两人虽然未事先说好如何,但是看这两人分明是有情,这双剑合并到是耍得十分的到位独妙!
看着他们如此配合,楼惜若不禁暗中冷笑,虽然不知道刚刚这个莫桑(忠孝)的男子为何要说出那样的话来,但是如此可见,这个男子是如何爱慕楼惜蝶的。而这个楼惜蝶也并非对这个莫桑毫无半点感情,这两人也不知为何,竟如此的压制着各自的感觉。
当年,楼惜蝶故意将莫桑调离自己的身边,让他去做那样的事情,而由此可见,这个叫莫桑的男子办事能力方面,就连楼惜若身边的人都比了下去。
一手太极剑频频挥洒而出,如此的独创剑法,想必这里的人也并没有见识过此等柔性的剑法,看似无威力,但这一剑一招之间可不是人人都可以抵挡得住的,此太极剑重剑意而非剑招,运起粘字诀当可独步天下,就算是面对了两大高手,众人也没有看得出,这位大着肚子的女子有落一丝下风。
为了腹中的孩子,楼惜若反而越发的重视这一次的输赢,因为,赢了才能活命。楼惜若不想死,所以,只能赢,不能输。
手中的剑,如她的眼神,她的人,凌厉至极!
楼惜若频转锋芒,错枝盘根,招招狠辣,每每剑招一出,都是变换虚实莫测,威力无穷,更是让这两人泠涔涔之时,却没有任何的应对方式。
因为,每一次楼惜若使出的武功招式都不会与原前的有半点相似之外,一时之间也让他们无法找到一丝的破绽。
两人不得不重新看这位大着肚子的女人,这一回,她是不想自己死,所以,才会对他们两人下死手。
而今日,不是他们死,就是楼惜若死。
终是要死一个人的,怎么的,都想着对方死在自己的剑下。
这一次,楼惜若也是用尽了自己的力,大着肚子的她,不能再心慈手软。
每一次要伤及楼惜蝶的重创都会被莫桑实实地挡了去,纵然三人都带着伤势,但这般激烈的打斗依旧不是能停歇半分。
冰凉手指轻轻的一划开了自己的手指头,在两人相护的瞬间,在他们来不及察觉的份下,已经洒下了一张大大的网,就等着收了。
两人的剑直疾向楼惜若狂卷而来,阴风直吹得楼惜若浑身衣物猎猎作响。
眼看着两人的剑直扎进楼惜若肚子的肉里,外围观看的人大惊失色,正要冲上去护住他们的宫主时,楼惜若却突然如软柳般轻轻地往旁边一拂去。
现在两个人发现已经迟了,陡然大瞪又瞳,不可致信地看到楼惜若惊过他们两人瞬间的笑意。
“已经结束了……”
话音刚落,一剑分作两道寒芒冲着他们二人扎了上去。
“破!”
“糟了,快退出去。”
莫桑是见识过楼惜若阵法的厉害,这会儿,楼惜若不退后,反进攻,实在是大不妥。
但是,他们还是晚了一步,他们纵是再如何高手,他们依旧是晚了一步中了楼惜若的阵法。
莫桑第一反应就是扑向楼惜蝶,但是已经迟了,而跟着后边的人也慢了步子。
这个当初猖狂多时的大宫主,就这么被他们的二宫主刺死了,但唯独没有刺死好旁边痛不欲生的男子。
纵然他是赤红了眼,伤绝了心,身体依旧不能动分毫,楼惜若手中的剑正指中楼惜蝶的心脏处,本来想着如何斩下她的头颅,但是,也不知道是为何,楼惜若却又改了道,还是软了心……
瞬间拔剑,转背过去,血溅了她后背一片。
没有任何能够明白,眼睁睁地看着自个爱的人死在自己面前,而自己却无能为力。这,也算是楼惜若给他们两个对自己最后的惩罚吧。
翻涌的气血冲击上来,想要冲破那一层空气,却怎么也不能。
“噗……咳!”
楼惜若步伐一个踉跄,吐出血的瞬间就被人手疾眼快地扶住了。
主子死了,他们那些黑衣人哪里再有什么心思去杀敌。
死气充满了这座碧连城,这北冥的天变得太厉害了,弄得人心惶惶,这会儿又将他们的大宫主活生生的杀死,而且是在这样邪门的情况下。
纵然他们再如何不懂得巫术,但是这样子的阵法还是前的未见,而且,不必像那些巫师一样念什么大咒语就可以将两个高手生生制住步子。
虽然楼惜若受了内伤,但是能将楼惜蝶轻易的杀死在自己的手中。可见这个二宫主的武功已经大增,而且,还会使一些古古怪怪的东西。
“宫主?您怎么样……”
两拔人各归各方,护着自个的主子,对峙着。
楼惜若强行压住伤及内伤的痛楚,喉头的那一口血也忍住了没有吐出来。
“我没事……”楼惜若不需要任何人去去扶她,用自己的剑撑起了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形。
咽喉处哽着千言万语,却莫不及他紧紧地拥住这个倒下的倾国倾城女子。
“现在,我们也算是两清了,想必接下来,也不用我来动手,‘忠孝大哥’应该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做?”
楼惜若不去看这两人天人永隔的悲痛模样,幽冷冰寒的言语从身后缓缓响起,步子也走近了一些,将手染血的剑丢于莫桑与楼惜蝶的面前。
“惜蝶……”
似干嚎的声音沙哑地发出来,手臂紧紧地环住了这个血液越流越快的女子。
“莫桑,你可有怪过我?”
也许真的会在生命的最关头才能见得着真正的真情,而这两人虽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但是这还不是因为爱。
楼惜若对于这种事情不想深究下去,对于这两个人的死本就是自己多次忍让的情况下而弄成的,所以,怪不得她从未给过他们机会。
“不会,惜蝶,我爱你……”
男儿英俊的脸庞上滴落下催人情的泪水,断掉在女子的衣上,脸上,却已经来不衣再一次见到这倾国之貌展颜对自己而笑了。
“我,我也是……莫桑,我走了以前,无论如何都要好好的活下去,莫要听了那人的话,无论如何都得活着……就算是为了我,莫桑都得活着……”
女子微喘着气息,染着血的纤指轻抚上这男子的俊容。
两人早已泪落满面,本以为,像楼惜蝶这样的女子定不会是什么痴情的女子,却不想,竟是如此之状,到是让楼惜若意外了。
“惜蝶……惜蝶,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在一起,永不分开……”微颤的手抚着她掉落的泪水,而另一只侧手轻拾过楼惜若丢下来的剑。
“莫桑……我的……莫桑。”
女子到最后闭上的那一刻,嘴里喊出的名是他的。
闭上眼,看着女子永远在自己的怀里闭上眼,长剑的一头已然深深地刺入了他的心脏处,拢出,任着血流都仿若自己没有任何的感觉,甚至是痛,连同一起失去了。
男子感受到着胸膛传来的热腥感,心满意足地将女子轻轻拥在怀里,躺在血泊里,像一道永远抹不去的风景。
天空雷声阵阵,大有一场狂风暴来临的样子。
闪电的光芒,打在这两人脸上,映着两人相配的脸孔。
“惜蝶……我们,终于能够在一起了……”
生前不能在一起,或许是因为某些原因,或是因为这两人各有看法而生了硬,他们二人白白浪费了这些宝贵的时间,到最后,还是只能在死后才能在一起,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风疾,雨也下得疾。
站在两具尸首前,楼惜若淋着雨水,冷冷的一笑。
争了这么久后,他们又得到了些什么?还不是要死在一块了,而造成这样凄美惨剧的人,正是自己。
这个时候,楼惜若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自己怎么都想除掉这个女人,可是,现在将他们二人除掉了,心里边还是有些冷冷的,不是因为雨水的冷,而是心的冷。
从未有过的冷,真的很冷。
李逸,你此刻,人又在哪呢?
大宫主的人未敢动一丝一毫,除了黑衣卫外,大皇女的人都因为大宫主的死而默然着,等着这个站在大雨中的女子发话。
“你们还想杀的话,就再来吧。”而她,已经累了。
就算再如何讨厌那个曾经骗于自己的“忠孝大哥”,在楼惜若的心里边始终是将她当作是自己的大哥。
这一手下来,让她想起了前世的种种,那一日自己便是亲手杀了自个的亲妹妹,然后自己让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
本以为,可以平平安安过一世,毕竟谁也不认识谁。
怎料,这世境变迁得如此的快速,转眼前,这事情已经演变成这般了。
“宫主……”
周围除了雷雨声外,就再也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了,就连是打杀声,惨叫声也不曾再有,人人向着这边聚集而来,不管是灾民也好,黑衣人也罢,他们都同站在一条线上,静静地看着这位大着肚子的少女。
“宫主,雨大了,您不顾着自个,但是还要顾及着肚子里的孩子啊。您受了极严重的内伤,还是赶快回去处理伤口吧,让大夫替您把把平安脉。”
楚倰淋在大雨中,看着地面上流淌着的血水,还有楼惜若那张仰望天空的小脸。
唇越发的惨白了,她却像是没事人一样,愣愣地站在那儿,仰望这雨色的天空。
“再这样杀下去,也是无意义的,让他们停吧,这样牵连着太多的人,还不如找能做主的人了结这样无谓的杀戮。”
楼惜若仰着不知哭着还是未哭着的脸,闭着眼,淡淡地冲着身后的人说道。
“是。”
没有人敢允了楼惜若现在的意思,只要楼惜若回去休息便什么都是好的。
一场杀戮,一场大雨。
血污被这一场大雨冲洗干净,而他们之间的争夺因为这个大宫女的死去,而被楼惜若收去了全部的势力,将他们二人葬在一块,这也是他们的下人去办的。
只要停止这一场杀戮,又将大宫势抢过来,还怕他什么黑衣卫大军来袭吗?现在的楼惜若完全可以有向皇帝讲条件的筹码。
楼惜若的伤是有些严重了,但是她身体本就容易调养,所以,也不是碍事的。
就是在心情上,也在那两个人死后,更是差了些。
对于楼惜若来说,这人类的感情还是太过于影响了她。
碧连城所带来的杀戮,在几天后,又恢复如初,就如那一场惊心动迫的血战不曾存在般,但那也是有心人不曾提及罢了,因为知道了楼惜若就是李嫂子后,那些灾民对于二宫主的大名更是远番出去。
并没有因为楼惜若的有意欺瞒而有所改变,在他们的心中,这位二宫主就是平易近人的善良女子,起码表面上看来是。
张大婶有幸活下来,与其他的有幸者存活了下来,看到了传说中二宫主的容颜。
在第三天后,张子然就领着人到达了碧连城,而整个北冥也同时收到了楼惜蝶死去的消失,从此以后,这个北冥,这个世间就没有一个叫做楼惜蝶的人了。
“看着天气又变好了,心情却怎么也无法平复下来,想必,天下人的心,也是这样吧。”站在园子里,楼惜若看着大家又继续过着和乐平安的日子,心中不由咸慨而出。
看着自家主子如此,后头跟着的几人都不由压低了头颅。
“宫主,那些接生婆们天天都往您这里来呢,这都八个多月的身子了,想必她们比您还急着呢……”楚倰尽量说一些轻松一点的话题,孕妇不能过于操劳心神,更何况,楼惜若又受重创,不能不小心行事。
说到那些接生婆,楼惜若不禁嘴角飞扬。
这些人总算是没有因为自己是公主的身份,而自己有了生分的念想,一如从头那边,喜欢叫她李嫂子。也不知怎么的,楼惜若就是喜欢这个土里土气的大众称呼。
也许,只有呆在这样的地方,楼惜若才顿觉得自己像个人活着。
“宫主,属下已经探听到了,龙城那边……”
立在她身侧的张子然刚要开始说着公事,却被伊阑一个狠厉的眼神扫过去,张子然无辜地摸着鼻子,收住自己的嘴巴。
楼惜若看着他们之间的小动作,也没有道破什么。
“子然,从灵巫殿内出来,我没有将行踪告知于你们,让你们一顿好找,你没怪罪我吧?”楼惜若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严谨的张子然。
张子然一听,马上诚慌诚恐地伏首:“不敢,宫主这样做自有宫主这么做的理由。”
“我这里也是安全了,接下来,你也得想方设法连系到千离,想必他们在那边的消息更会令我喜欢!”
若是南宫邪真的占了北海关口,就等于控制了四分之一的北冥了,再加上李逸已经替他们连夺了几十座城池。
现在,只要楼惜若一声呼应下去,将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搬倒下来简而易举的事情,只不过,这么做只会让北冥的子民们说她楼惜若以权夺位罢了。
所以,这关建所在,那些该死的人还是该死的。
对于该死之人,楼惜若绝不会轻饶了。
看着他们慌恐目光,不禁无奈摇头,那一夜的自己定是吓住了这些人,就算以前再如何残忍,总不会一剑杀了自己的姐姐,而这一次,她却毫不犹豫地刺了过去。
楼惜若却不知道,他们是害怕在,这一个顶着大肚子竟然能将大宫主与莫桑那样的人轻易的解决,若是让她一身轻,岂非是无敌了……
当时,楼惜若也不过是仗着自己的阵法投机取巧罢了,再加上楼惜蝶对她这个孕妇的轻敌,才能轻巧地夺了对方的命。
“宫主,还是由属下守在您的身边为好,莫要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让恩王担扰了……”张子然在最后还提了一下李逸。
楼惜若一愣,冲着张子然似笑非笑上下打量着,张子然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你到是会看风转着船头,怎么,连我的话也敢违抗了?”
张子然大惊,忙大跪下来,又惹得一身的冷汗。
“宫主……属下。”
看着他被吓着这般,楼惜若也不好开他的玩笑,走上前一步,冰冷的手掌打在张子然僵硬的肩头上,举止也十分的亲昵,不像是属下,到是像朋友般的对待。
“好了,若是不将他当成是本宫来对待的人,或许,你就不会是本宫的贴身武士了,等其他人回来后,本宫便让别人去,又怎么舍得这么贴心的子然呢!”
楼惜若眉眼悦目,似有一种调戏之意。
张子然闹了一个大脸红,又见楼惜若对他如亲兄相待着的感觉,不禁喜得颤了心尖。
“宫主殿下,这样的事,您还是莫要拿属下开玩笑了,要是被恩王瞧见了,恐怕会拿剑杀了属下不可。”
张子然被她亲昵的动作,弄得哭笑不得,在心里边欣喜的同时,也在害怕着。
“哈哈哈……你是本宫的爱将,他不敢对你怎么样!”楼惜若在他的肩头拍了拍,越发的满意这个张子然了。
或许,到时候,自己身边的人恐怕也只能带上这么一个贴身武士了,再不济,再带上这两个身手非常不错的丫头。
张子然抽了抽嘴角,还是少说为妙,每一次说话,殿下就会少不得要倜傥自己几句才肯松口。
幸而那个吃醋王爷没有在场,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宫主,您还是别再拿属下开玩笑了。”
也只有这个张子然会用这样轻松的神情与语气与自己说话,其他人见了她不是拘禁得很,就是严肃得跟个木头般。
“这么久未见他,到是有些想他了……”
走回屋的路上,忍不住抬目向着远方看过去。
“宫主,听说恩王已经随着千影大人向着碧连城来了。”张子然也是刚得到消息不久,这刚来园子里报信的,看到楼惜若的脸色不好,并没有说话,现在才有机会说出自己的消息。
楼惜若听言,一惊一喜,阴霾的眼底里闪过一抹亮光:“他来了!”
微笑的嘴角,含笑的眼,都在展示着楼惜若听到这样的消息比得上打下天下这个还要来得喜悦!
“正是,巫师们在回旋的路上,虽是差点与恩王他们逮了一个正着,却不想,恩王早已想好了对策,引开了那些巫师!”
张子然见楼惜若喜上楣梢,又多说了几句话。
虽然是这么说,楼惜若少不了还是担扰着,“他们几时能到?”
“按着快马加鞭的脚程,再过三日的时间应该就能到达了!”张子然公式化地回答着。
“嗯。”
点头,转身再看向那一方天际,扬着一脸的笑容。
“楚倰,回去再替我把把脉,也好让他挑不出刺来。”
楚倰听了也是一喜,因为这几日楼惜若心情不太好,并没有让楚倰再检查腹中的孩子,这会儿能让她检查是再好不过了。
“是!殿下!”
一群人从园子里改了道回去,脸上一扫之前的阴霾。
龙城。
“寡人的女儿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不可能……”
楼赫蔺收到了楼惜蝶死去的消失后,大跌于龙椅之上,这几个月来,因为楼惜若他们的打击已经让他无以忘怀了,这会儿,又加了一个女儿死亡的消失,这简直是再替他摇摇欲坠的身体添上一层霜罢了。
“陛下,二宫主已经占领了碧连城,离龙城就一城之遥,陛下,二宫主篡位之心如此的明显,此女已经不能是我们能再控制了。”
下有官员大呼着出声,说得二宫主仿若真的占了他们整个北冥一般。
楼赫蔺握着双拳,整个人要比几个月苍老上许多。
皇后的人被夹击逃回了龙城,而最为重要的北海关口,也落入了楼惜若的手中,现在,就剩下驸马的那个大动作了。
对于这个驸马,他们还真是小看了他。
李逸占侵地盘最为广泛,一下子将手几乎是抻到了龙城来。
这一场,难道他楼赫蔺就这么输到她女儿手上了?难不成,这也是顺从了天意?
揉了揉暴跳的额角,楼赫蔺已经气得吐了好几缸子血了,这些平常能说会道的人,现在这种时候到是一个办法也想不出来了,当真是这些他看着就心生烦闷。
“太子找到了吗?”
太子虽然违逆了皇帝,但终是皇帝唯一的一个儿子,无论如何都要找回来。
这些日子,也不知道楼禹畑将自己兵马送到了边城去,竟拿着自己的兵马送到了驸马的手上,这样的事情,还是头一次见着了。
现在人人都背叛了皇帝,将皇帝身边最得力的人一个又一个的瓦解掉,为的,不过是将那些装神弄鬼的巫术罢了。
楼惜若有多么的讨厌巫术,这个北冥的人都十分的明白。
现在太子都被她说动了,想必这天下的臣民们早已经被这一件事情说动了,对他们巫术的动摇一拉开,就无法可收实了。
想到这一点,楼赫蔺不得不佩服他这个“女儿”,竟然能将他统治的北冥一一瓦解过去,可见手段是不错,按排更是不错。
但最为重要的是,楼惜若那边的能人多,每一位都有着他们的独到之处。
不得不说,楼惜若的用人,用计,比他这个当皇帝的还要老练成熟。
“回陛下,殿下有意让我等无法找到他的行踪,想必现在,也是直赶往碧连城中去了吧……”
下头的人抹着额角的冷汗,连忙回道。
楼赫蔺皱了皱眉,真不知道这个楼惜若用了什么法子,竟然将他的儿子收得服服贴贴的,甚至是这藏身的功夫也见涨了,竟然连黑衣卫都无法找到,可是长本事了!
“哼,这个逆子,竟敢如此的大胆,看来都是寡人惯坏他,竟然连这等事也敢做得出来……”
这一次更是气得不轻,桌子都砸碎了好几张了。
“陛下,碧连城来的飞件!”
接下去的话被匆错误的跑进殿内的人截断了,大殿内的人刷啦的一声都跟着那大跪下来的黑衣卫看过去。
楼惜若在碧连城,他们也是几天前才知道的消息,这个时候从那边来的飞信,不知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众人都瞅着楼赫蔺的脸色看上去,他展信的动作也不曾有丝毫的放懈。
“哼。”
皇帝龙颜圣怒,将那飞信狠狠地拍在掌下,绝震成碎屑。
“好个楼惜若,当真是大胆,竟与寡人说出这样的话来。”
“陛下,可是二宫主有何举动?”有人大着胆子试探问。
楼赫蔺失言过后,又抚着头,头痛得很。
这样的情势,也只有照着楼惜若所说的去做,这个北冥才能真正的保住,怪只怪当初他为了长生不死药,竟然不惜将所有重心都放在那不死药身上,却不想让楼惜若钻了一个大空子。
就算楼赫蔺再如何防,也无法想到,年仅几赚岁的女娃儿会有如此的心机,如此的头脑。
“啪!”
楼赫蔺揉着额头,将手中的信重重地飞出去,落在冰冷的地板上,有官员拾起展开看下去,无不惊得大瞪了双眼。
虽是如此,却没有任何人敢妄言一句,只能沉默等待着皇帝下一个命令。
不知过了多久,压抑的大殿内才响起皇帝无力的声音:“按着她的去做,停止所有的杀戮……”
此话一出,就是向着楼惜若服软了。
堂堂的皇帝向一个十几岁的少女“称臣”,这样的事情,若是传了出去,这让外边的人如何看待他们北冥国主?
“陛下?”
“此事不必再说了,就按着她的去做,都下去吧。”
楼赫蔺只觉得全身都累极了,几个月之间他就已经为了这件事情烦得苍老许多,这个时候,楼惜若又提出了这样的条件,他只能答应了。
当然,这只是权宜之计,他们不会真的服软了。
而楼惜若虽然也知道对方不会服了自己的软,却也没有在意多少,在意的,只是这一场争夺杀戮,不必牺牲这么多的人。
看着陛下如此的伤神,他们又无法拿出办法来对付楼惜若的势力,一时之间,只能按着皇帝说的去做。
“是。”
看着一群朝臣退下去,楼赫蔺自嘲的一笑,果然是前江后浪推前浪啊。
北冥有这样的传奇的女子,也不知是福是祸,而对于他这个帝王而言,是祸不是福。
最后,北冥皇帝也只能被逼着回应了楼惜若的飞信。而对于楼赫蔺那样的回信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楼惜若收到了回信也没有什么觉得出乎意料之外的。
战事只因楼惜若的一封书而停止,而那些争夺压势的人,却已经暗暗回了龙城。
不管如何,现在他们都不必再拿着什么大军来说事了,明面上是这样没错,但是楼惜若的人就摆在那里,谁也动摇不得半分,就算是到了龙城,谁也不敢对楼惜若说些什么,更不能随意的对她动手脚。
这个局仿佛又一下子回到原点,一时间也北冥的子民喘了一口气。
楼惜若看着手中皇帝的回信时已经第二天的入黑时分,当着众位接生婆的面,将那书信烧掉了。
这些接生婆来得勤快,一天不知有多少个上门盯着楼惜若这肚子。虽说,这要十月怀胎才能生下,可如今这肚子也大了,而且已经跨入了九个月。
楼惜若又是那些人的救命恩人,纵然楼惜若身边有了一个神医教授的女医,还是很不放心,所以,天天跨着这道门槛。
刚刚让人送走了一拔,楼惜若这身子刚一躺下来,就觉得全身有些不对劲,轻轻移动了一下,外边就传来了脚步声。
马蹄带着震荡传来,屋内的人不由得一惊。
“是什么人?”
楼惜若按奈住肚子传来的不适,让伊阑扶自己出去看看。
楼惜若住的地方近大道,地方又好又宽,看得到东西也多,那些人策马急来,而且来者也是极为疾快,都可以感受到对方身手的不弱。
这一点让楼惜若不由得又提起了十二万分精神来,用眼神示意潜伏在黑暗中的人注意一些时人已经站在了门外。
一道,两道,三道,四道……几道身影同时飞冲上来,而首当其冲的人已经如风而至,由远而近。
黑暗里,远远的,楼惜若还可以看得清对方的模样,脸上的笑意渐渐的扩大。
“宫主,是恩王他们!”
张子然在一旁多了一张嘴,脸上却是没有笑意。
楼惜若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男子跨下马,不惜劳累地赶到自己的身边,几个月不见,好似隔了几千未见!
因为楼惜若的大肚子挡去了李逸的身,只能微微错过身形,从另一边抱住了她的头,将人整个揉入了自己的怀里。
又能闻到了彼此的味道,两人没有说话,默默地相拥着。
“娘子!为夫想你了,娘子可有想为夫?”
李逸那英俊的面孔都沾上了些脏物,身上的衣也是许久未换了,将那一身好闻的墨香味都薰没了。
楼惜若也没有嫌弃他脏,任由着他对自己有所动作。
捧住她的额头,细细碎碎地吻着楼惜若那张精致绝伦的脸,真想一把将她纳入自己的肉里,让她永远不会离自己半步远。
楼惜若抬起清幽眼瞳,不再冷漠,不再有任何的杂质,有的,只是彼此的思念!
“惜若……”低下头,两手抚着她的发,额头额抵着对方的,呼吸如此的靠近。
因为肚子太大的原因,李逸怕她呼吸困难,也只能不舍地松开她,细细看着他多日未见的娘子。
这一看不要紧,在黑暗下,女子美丽的容颜上缓缓地滴落下名为泪的东西。
李逸愣愕,不知所措,心疼!
“惜若?是何人欺负了为夫的娘子?”一边心疼地哑着声轻呢说着,一边用手腹替这个从来不会落泪的小女子擦拭着泪水。
“李逸……”
这一开口,楼惜若这才发现,自己已是沙哑如哭调之音。
“别怕,为夫回来了,这一次真的打死为夫也不会离开娘子了。”
楼惜若真想笑这个男人又拿她当不懂事的小孩子了,但是这会儿,却是笑不出来,只能静静地看着眼前总是替自己担扰的男子。
每一次的分离重逢后,楼惜若就会越发看到一些自己平常时看不到的东西,这一次,竟然让她落泪了。
“我的手染了不该染的血,我们当初就不该……”回来这里。
后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对方给截断了。
“惜若,你说什么傻话,这一切都是他们逼着我们的,怪不得我们自己。我们若是不杀了别人,别人就会让我们死。惜若,你这也是为了活命罢了。”
李逸知道楼惜蝶死在楼惜若手中的事情,从那边匆匆赶过来,就是因为收到消息,听说这碧连城杀得比他们战场上还要残重。
所以,他们才会提前了脚程抵达这座碧连城。
“我明白,所以,那些人更不能放过。”没有狠劲与杀气,有的,只是淡漠的平静。
两人对视相望,默然点头。
这一次,他们都没有了回头路,楼惜若用飞信平息了这一场杀戮的扩大,将它拉到了龙城之中。
只要这一次,楼惜若又光明正大地回到了龙城,就不怕别人不会追着来,而楼惜若也是不想再费太大的人力与牺牲。
“只要你完好无事,我便放心了。惜若,我们……”
下体传来的异样,让楼惜若大皱了一下眉头,好像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
“惜若?怎么了?”看着楼惜若的脸都变了,大惊扶过楼惜若的人,众人都跟着涌了上来。
下马走来的会长一皱眉,冷声道:“恩王,恩王妃这是快要生了,你且松开她……”看了眼楼惜若因为有些不适而扭曲的脸,跨步上前去,更快的接过了楼惜若的人。
一下子马上有人七忙八下的前去找那群刚刚散去的接生婆,一大群男人如临大敌般奔冲出去,比生孩子的那位还要急!
场面一下子乱了起来,将楼惜若快速扶进了屋内,男人通通都拒之门外,就连暗中盯着的人也得跳出来在外头等候。
“娘子?”
最为急的,还是初为人父的恩王,急得差点没有与楼惜若的人冲进去。
“快去准备热水,干净的布……”
会长利索地吩咐下去,这个时候哪里还用得了这群只会打杀的男人啊,会都是那些匆匆而回的接生婆们亲自去准备,男人粗心,自然是不能放心他们去做。
所以,这刚见面的场景就形成了这样般模样。
李逸抱着头,窜来窜去的,听着里边传来的声音更是急得蹦跳了起来,哪里还有往日那王爷风范啊。
屋内忙上忙下,将整座碧连城都忙了翻。
而身后,形成了一个古怪诡异的画面,李逸蹦来蹦去的身后,正密密麻麻地立着一大群黑衣人,个个看着恩王的动作频频地做着擦冷汗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