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在僵硬的空气中,楼惜若轻轻的拍掌声如此的清晰,清脆。
“怎么也没想到,这飞仙楼还有这等行情,实在是令人意外!”
也不等对方动手,楼惜若已经执茶怀起身,绕过宽大的桌子来到了老鸨的面前,笑容淡淡地盯着她。
老鸨被楼惜若这么看着,心里很是没底。
要是别人见了这阵仗早就动手了,反到如此的轻松站在这里笑脸对着他们,这着实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得出来的。
李逸踱步前来,目光温柔地望了一眼这突然围上来的众人,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目光明明温柔如水,根本就不为的惧。可是,就是这么一眼,让他们禁不住后退了一步。
“老妈妈,我们也只是来探听一些小道消息,对于你们任何一人都没生命威胁,所以,你们也不必摆出这种态度来。”楼惜若抬目片刻,便缓声说了这么一句话。
对于楼惜若与李逸来说,这些人,他们都没有放在心上,全当作是不存在的人。
那个老妈子也是一个聪明人,应当听得懂楼惜若的话,当下狐疑地瞅了眼楼惜若几眼后,示意他们都屏退到一旁去。
虽是退到了一旁去,但依旧是不肯撤了这些人,唯恐有变。
楼惜若悠悠然落坐,淡笑看着老妈子。
老妈子的脸色一凝,看着这两人,口气不善地冲着楼惜若说道:“你们到底是何人?”
现在她最想知道的是,为什么楼惜若会知道这么多,为什么有些东西是暗藏起来的,而眼前的这个女子却是一眼便看了个透,在没有摸透楼惜若的底前,这个老妈子是怎么也不敢轻易的动她。
“我们只是外来客,四年前曾来过此地,我们多年不曾踏入这几国纷争之地,不想这一次回来就遇上了这等事,好奇之下才前来寻问一番,老妈子你又何必如此上心呢?”这话已分明带着威胁之意。
老鸨目露狐疑地看着楼惜若,那铺了一层粉的脸不禁大皱了起来。
见对方依旧如此的看着自己,楼惜若忍不住微笑接着说道:“太子党已除,你们的皇帝只会是纳兰萧……”
这话是说得肯定了,完全没有一丝的怀疑,而且,能直呼纳兰萧名讳的人可不多见了,这女子到底是何人?
似乎只是喃喃间,楼惜若的眉微微一挑,带着些话迷茫之意,“这天命终于还是转变了……”
因为楼惜若的出现,因为她的干扰,让那个瞎了眼的男子重新获得光明,在背后大势暗助之下,纳兰萧注定是要站在那样的位置上的。
“娘子也不必如此的恼心,既然这里探不得任何消息,你便想见一见他,何不必前去亲自寻问他呢?这终是一个小小的烟花之地,怎么地,也不会解了娘子心头忧……”李逸绕过来,当着众人的面,提议着自己的妻子前去见别的男人,引得楼惜若哑然而笑。
之所以会来这里,也是不想当着李逸的面前对见那些男人,这可是她曾应允他的。
楼惜若愕然的转过头去,歪着头颅,细细瞅着李逸微笑的模样看了许久,奇道:“你不是……”
李逸马上似受了天大的委屈般,半侧过来拥住了楼惜若的肩头,道:“也是怪娘子本事过大,识得的人也彼令为夫头疼,也罢,为夫也只能做个老好人,只要不过分,为夫便睁一眼,闭一眼便是……”
见他说得极其的委屈,楼惜若不由得失笑出声,“经过了这里,就算有意避着不见,也是不可能的。”
听着楼惜若似无奈的话语,李逸无奈地点点了她的额间,执着她的手就要出这飞仙楼,说开了,就也没有什么顾忌了。
老鸨没有想到,他们说走就走,完全不留一点点的余地就这么跳窗离去了。围住他们的人都傻了,这两个人眨眼就从这么多人的眼皮底下溜掉了?
楼惜若与李逸刚刚消失不到片刻,身后便传来一声比一声大的叫唤,追击出来的脚步也一阵跟着一阵来。
谨王府被封了,两人站在昔日辉煌的谨王府门前,这周边所散发出来的苍凉不是骗人的,纳兰萧真的下令封了谨王府。
看着这冷冷清清的谨王府,楼惜若突然记起,曾经刚刚踏入这东属国的情景,那个时候的谨王府并非如此冷清,相反的,这串门子的人大有,而如今却是这番情景,就连一向不喜伤感的楼惜若也站在那儿沉默了下来。
“娘子是否觉得这世态炎凉,恍如隔世人?”
歪过头颅,李逸的声音幽幽远远。
楼惜若不点头也不接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儿,面上无任何的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逸无声叹息一声,探手过来,将人紧紧揽在怀侧里,“想要进去,便进去吧。”
楼惜若摇头,“这里于我也没有任何特别的存在。”
当初踏入这里,也全然是因为那一场骗局,是了,这里对于她来说,除了骗局就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值得她怀念了。
李逸见她几欲摇头,微微一笑。
幸而,纳兰谨不是上官辰欢。
现在的楼惜若也得躲着上官辰欢,再来一个难缠的纳兰谨,李逸也是招架不住。
“怎么了?”
楼惜若歪过头去,很意外的便看到一行人向着这谨王府而来。
东属国的皇子也唯有这个纳兰谨十分的特别,不居住宫主,却往外边打造一座王府,可见当时的纳兰谨有多么的风光。
这个时候的谨王府完全是冷清的,这对方面匆匆而来的人便直接撞上了楼惜若与李逸相拥的一面。
看到这两人站在谨王府外有此动作,行上前来的动作也是情不自禁一愣。
两人对望一眼,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男子,有那么的一瞬间,楼惜若还真的以为自己看错了?
“你们是?”
曾经洒脱如扬晋风,可现今却被扮做了一个侍卫,领着人前来抄好友的家,世事之可笑莫过如此。
纳兰萧终是放过了扬家,他们扬家毕竟是兵法世家。
看着出来,扬家也是为了纳兰谨费尽了心思,却是无果的。纳兰萧的势力太大了,他们都不曾防范过的瞎子王爷竟然是皇上亲自分派出去的幕后统领者,岂能不令人惊讶意外。
这也怕不得他们,若不是当初纳兰萧对楼惜若掏出真心,她自己也不会纳兰萧有那等势力。
“路人罢了。”李逸冲着对方淡淡说道。
扬晋风狐疑地瞅着他们两人,这种时候,人家避都还不及,这方圆之内也只有他们两人敢明目张胆地站在谨王府外,也难怪扬晋风不信。
楼惜若揭下了黑纱斗笠,那张绝伦的脸转过来,对上扬晋风那双秃废无光的双目,而与此同时,扬晋风也同时打量着楼惜若。
这般特别的女子突然出现在谨王府内,惹得他人不由多看了几眼。
眉目如画,美丽绝伦,气质清雅飘逸如幽谷白云,眼波流转间带出一股天然的孤冷之气。看着看着,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抽了一口气,此等绝妙的女子是极为少见的,而且再加上她气质上也是非同凡响。
楼惜若冲着扬晋风轻微点了下头,正要错过他的身边远去时,却被他叫唤住了。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这话很是不肯定,如今的楼惜若变化得太多了,扬晋风虽然接触过楼惜若,但这一眼看过去,只觉得眼神与气质上有些相似度外,已然找不回当年的楼惜若,再来,楼惜若故意隐藏了自己,扬晋风自是看不出来。
“这位大人认错人了。”
楼惜若回以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看不到当年的影子,淡定自若的女子已经抹去了当年的影子。
谁都有改变的时候,可是楼惜若的改变过大,没有亲眼见到过程的人根本就认不出来。当时也亏得上官辰欢能在够悲悲喜喜之间认出了楼惜若。
扬晋风愣愣地收回神色,然后愣愣地看着楼惜若走出几步后又似想起了什么,突然转过头来。
“虽然我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还是冒味的问一句……”
扬晋风没有想到她会有此一问,张了张嘴,无声一笑,道:“姑娘请说。”
这个时候,要是别人早就被当成了嫌疑犯捉起来了,哪里会这么容易放过他们,而且还这么好声好色的等着她的问道。
“这谨王当真是被萧王弄死了?”楼惜若问得直接,完全不把对方看在眼里,有一种我行我素的模样。
扬晋风一怔,同时对于楼惜若问这个问题而颇为感兴趣,一双眼也亮了起来,“不知姑娘与谨王是何关系?怎会如此的关心谨王的生死,姑娘,幸而你遇上的人是在下,否则,若是他人,你们早就被当作是同凶者一齐捉拿归案了。”
楼惜若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依旧淡声问道:“这位大人请放心,我们只纯属于好奇,既然来了东属国,怎么的都得要前来看望一下,怎么算来,在下与谨王也算是相识一场……”
“相识一场?”
扬晋风听到这话,情不自禁眯起眼,漠然望着她。
楼惜若歪着头一笑,明眸皓齿,熠熠生辉。
扬晋风双目大亮,也不知是看到了些什么,又是一愣。
“正是。”
楼惜若直言,别人都避及了与谨王,太子之间的关系,这个女子到好,直接当着他们的面承认了。
扬晋风看了她良久后,呐呐地道:“姑娘你认得在下?”
看楼惜若那眼神就知道,她是识得他的。
“扬家兵法天下,人人皆知,你身为扬家最得意的公子,在下当然会有所耳闻!只是在下实在是好奇,以你扬晋风的本事,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对于扬家来说,没有灭门已经是大幸了。
扬晋风却仰头向天一望去,幽幽说着:“这是我自愿的,怨不得他人。”
想起扬晋风与纳兰谨之间的关系,楼惜若已经了然他会为什么这么做,扬晋风是兵法天才,可是,他自小与纳兰谨交好,更是明里暗里的同伙,岂会屈服了纳兰萧。
“看来,这谨王没死了。”
扬晋风讶异地看向她,别人都道谨王与太子死了,唯有这女子一见到扬晋风好好的站在这里,便可以笃定谨王无事,当真是料事如神。
“你到底是什么人?”
楼惜若也没再理会他,任由李逸执她手缓步向那道通往宫道走去。
“你是谁?”身后,再一次响起扬晋风急切的叫唤声。
“李惜……”
楼惜若漠然淡淡的声音悠悠的从前面飘来,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前方,扬晋风依旧站在前头,眺望看过去,久久不曾移步。
“娘子何时随了夫姓?怎地为夫就不知?”嘴上挑笑说着,心头却是甜的。
执着他的手,重新将手中的斗笠戴回去,将那脸上的笑容隐于黑纱后面。
楼惜若笑而不语,却遭某人双臂一揽上来,紧紧扣在怀则中,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在宫道上,惹得行来的人不由侧目观望。
不等天黑,楼惜若去了斗笠,两人潜入了皇宫大内之中。
那专门关压重要人士的地方也是极少知道的,然而,这两人好像走了千遍万遍般,行来从容不迫,就好像是行在自家的大院般自在。
“砰砰……”
青天白日的,就这么将守门的人放倒,大摇大摆地走入暗室。
这暗室不同于其他的地下黑牢,这可以说这里专门关压一些皇室落魄握大权者。
“呀!”
黑幽的暗室内有悠悠晃晃的油光映着,突然受了外边刺眼的光钱映射进来,里边的人下意识地用手挡去了眼前的光线。
“当!”的一声,门被关下的同是,刚刚闪晃过来的刺眼光线又隐了过去。
两道身影同时出现在昏暗的灯光下,扫了眼这暗室,看到那站在对方的人,楼惜若愣了愣,而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会有陌生人进来的他,也是愣愕地看着那一男一女。
室内幽幽暗暗的光线,还是可以看得清楚,那道修长的身影正立在四方桌前,目光有些错愕地看着他们,不似从前那般明亮,隐着一股黑暗的气息,还有一道若有若无的死气。
这暗室顿时静了静,一时没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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