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好了师傅,江离声又问魔的事儿。
她提起禁地,“师傅,禁地里有关于魔的古籍记载是不是?可有图像?”
“有。”玉无尘言简意赅,“刚刚你楚师叔与我说了,听描述,十有八九是魔,魔虽千变万化,但身上的煞气,却非寻常的心魔鬼煞可比。”
江离声一下子坐直了,“那怎么办?”
“谁知道呢,你小心些,别被魔给撕了。”玉无尘嘱咐她。
江离声:“……”
她忍不住问:“不赶紧采取措施吗?”
“采取什么措施?”玉无尘反问:“若真是魔,整个修仙界合起来对抗,都得死伤无数,有这功夫,不如多睡两觉,能活一日算一日。”
江离声:“……”
她这个没有上进心的师傅。
她没好气,“难道不是趁魔现在弱小,我们赶紧找出来,围杀吗?”
玉无尘嗤笑她天真,“笨丫头,魔再弱小,也是魔,有找出来围杀的这个时间,还不如把神找出来,看看还有没有活着的神,让其来对付魔。”
江离声噎住,“……那,找神吗?神怎么找?”
“找个屁。”玉无尘爆粗口,“大千世界,哪里去找?有这个时间折腾,不如关起山门,打开护山大阵,把所有弟子都召回,从此闭山不出。”
江离声都无语了,“魔不找,神也不找,那您说,我们该做什么?不管凡间的百姓了?”
“看不出来,你还挺有责任。”玉无尘道。
江离声吸气,“我吃了那么多凡间的吃食,总不能白吃。”
玉无尘掐断传讯牌,“嗯,那你努力吧!”
江离声:“……”
她怎么会有这样的师傅。
她重新啪啪点传讯牌,“师傅,您着调些行吗?反正裴城主与裴夫人的仇我一定要报,您说万一是魔,到底该怎么办?”
玉无尘不理她。
江离声怒,“师傅,您忘了您清虚宗主的责任了?守护清虚,庇护苍生。您看看您如今哪一点儿符合?您就不觉得羞愧吗?”
玉无尘当没听见。
江离声使出杀手锏,“师傅,您再装死,我自逐出师门了啊,您就我这么一个徒弟,我走了,您可就没徒弟了。”
玉无尘终于理她了,“你敢!”
江离声威胁他,“您看我敢不敢?”
玉无尘也怒了,十分气,“你说说你,吃饱撑的没事儿干吗?跟卫轻蓝跑去凡间的河新城做什么?惹出这么一桩事儿来。若你们不去,不吃人家的饭,岂不是眼不见心不烦?”
江离声噎住,这一饭之恩,的确代价挺大,谁知道会出现魔啊?若是以前,她肯定在知道的第一时间,立马绕道,跑回山门,躲在她师傅身后的,如今就不行了……
她声音小了些,“反正吃也吃了,如今不能当不知道了,您说这些也没用。”
玉无尘冷哼一声,“你们只管去河新城,收魂要紧,至于帮裴府报仇,你告诉裴荣,来日方长。若是魔,就不是他一个人一家之事儿,是整个修仙界的大事儿,凭你一言,凭我一语,岂能决定得了?要等昆仑的秦封行出关,等太乙的裴檀意我们三人和三宗峰主长老们会面商谈。你连一点儿灵力都没有,操这么大的心,你操得来吗?你只求自己,保住你的小命就是了。”
江离声想想也是,“您早这么说不就得了。”
她掐断了传讯牌,不跟他说了。
她传讯时,没避着人,掐断传讯牌后,看着裴荣,叹气,“你也听到了,若真是魔,报仇的事情我们得往后拖拖,先帮你父母收魂要紧。”
裴荣悲痛地点头。
江离声又问于从容,“于师叔,既是魔,您与云师兄等人……”
“与你一起。总要探查一番,才知道是不是真的魔。”于从容道:“况且,魔会只伤裴家一门吗?按理说魔毫无良性,一城百姓,都不在话下。”
“也是哦。”江离声趴在桌子上,“那要不要问问师兄师姐师弟师妹们,若是魔,他们怕吗?是回去?还是继续走?”
于从容道:“昆仑弟子,奉令行事,既出来,便该知道,危险不可知。”
江离声敬佩,“我们清虚弟子不是啊,大多数都怕死的很。”
席季礼无奈,“师姐,哪有你这么贬低咱们宗门的?”
江离声觉得她说大多数都是夸奖了,没说全部,已经给自己人留面子了,“我说的是事实啊。”
于从容莞尔。
三大宗门,各有特色,昆仑争强,太乙好胜,清虚求稳。
楚沥青道:“我们跟出来,主要目的是为了保护你。”
江离声点头,“好吧!”
三人达成一致,继续前往河新城,但关于河新城灭了裴家满门的妖邪可能是魔的事情,还是要告知所有跟随的弟子,让众人一起警醒,届时小心提防,此行千万不可落单,不可大意。
娄千艺听闻后脸都变了,一把扯住江离声衣袖,“师姐,你灵力全无,要不你回去吧,我们帮裴公子去收魂。”
江离声拍拍她,“也许不是呢,收完魂我们不再河新城久留,立即就走,此行听我师傅的,保命要紧,安全第一。”
娄千艺点点头,“那好吧!”
众人都看过裴荣画的图像后,江离声将那幅图像收了起来,打了个哈欠,往屋子里走去。
娄千艺见她竟然去睡觉了,心里服气,想着江师姐就是比他们所有人都心大,这世上又重新有魔了,她看起来竟然一点儿都不怕,还有心情去睡觉。她连修炼打坐,如今都坐不住了。
于从容与楚沥青没走,众人也都没走,围在茶室,提起修仙界上万年来,鲜少出现的,关于神魔的话题。
裴荣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对于修仙界,也是这两日,他才知道一知半解,如今听着他们所说,仿佛在听天方夜谭。
忽然,他想起了什么,腾地站起身。
陆少凌挨着他问:“怎么了?”
裴荣没答,立即出了茶室,去找江离声,他想起来了,那一日,他的身上,除了军中令牌、母亲缝制的香囊,几两碎银子,玉佩,还有一样东西,是卫轻蓝和江离声当初走时,留给他们的书信,他当时自己收了,一直随身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