呙锦并没有问出哪样的话,张灵运应该也能察觉的出来,在呙沐看来,张灵运不是坏人,他身上没有那样的感觉,感觉这东西就是这样,看不见摸不着,当它存在的时候就知道它存在了。
呙沐说张灵运和艳娘是不一样的,艳娘是好人,张灵运也是好人,呙锦说她也希望是这样,好人多了对她们是有好处的,要是世界上都是好人的话,她们也就不用待在这里无所事事了。
呙沐想了一下笑起来道:“你说这些话要是被呙炎听到的话,一定会反问你要是都是好人的话,我们该怎么办,我们不就是没有存在的意义了吗,这可不是好事。”
呙锦也笑了起来说还不仅这样,呙炎一定会说好人也是分层次的,她们的层次要高,这样也就能分辨的出来了,两人都笑了起来,要是呙炎说出这样的话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艳娘说的问题张灵运并没有正面回答,艳娘是不会说谎的,张灵运似乎也没有说谎的必要,至少在王新蕊这件事情上就是这样,同一件事情得到两种不同的结果。
呙沐也有自己的想法,不是张灵运没有看到,而是他没有说,这不是不可能的,王新蕊和呙炎的关系,应该不会有人不清楚。
明白人都能看出来,王新蕊的一举一动都和呙炎有某些联系,有些事情是隐瞒不了的,张灵运说的那话也很清楚,要是王新蕊真的有什么的话,肯定是和呙炎有关系的。
呙沐的想法始终都只是呙沐,到底是不是这样并不确定,呙沐问呙锦该怎么办,呙锦摇摇头说她也不清楚。
呙锦问呙沐道:“你觉得张灵运不能说的那秘密到底是什么,是不是真的和我们没有关系,我心里有些不踏实。”
呙沐笑了一笑道:“你不是说了吗,不管张灵运的秘密是什么,和我们有没有关系都没有什么,我们要面对的要比这个麻烦的多。”
呙锦说这话是不错,灵只要出现,其他事情都是要靠边的,不要说张灵运,就是范志厚也不能闹出什么大的灾难,对她们来说就是这样的。
范志厚做的所有事情不过就是想让灵出来,这已经是得到证实的,最根本的问题在于灵的事情不单单是和她们有关系。
范志厚不能对她们做什么,对那些凡人就不是这样了,事情都是很公平的,在范志厚对凡人做什么的时候,她们也不能做什么。
这是呙锦担心的,张灵运做出任何不好的事情,最终受伤的一定是那些凡人,这是她们不想看到的事情,张灵运的问题就这样停在了这里,呙锦还想去问,说刚刚有些话不要意思说,现在才想起来。
呙沐道:“你是没有想起来还是不好意思说,我看也没有再去说的必要了,结果一定是一样的。”
呙锦看了呙沐笑了一下道:“你说我们是不是变了很多,这样的事情过去是不存在的,不管怎么样该说的一定要说的,现在却有那么多顾虑,什么原因。”
呙沐说应该还是她们当人当的时间太长了,顾虑太多和犹豫不决是凡人才有的,呙锦说她们是修道者,到底是因为她们本身是修道者,还是因为有了灵力才是修道者。
呙沐知道呙锦为什么会这样问,这算是一个问题,他也想过这个问题,和其他的问题一样,始终都没有得到很好的答案,灵力就只是外来的,本身才是最重要的。
呙锦之所以是呙锦,只是因为她是呙锦,不是因为她有了灵力,这个说法乍听之下没有什么不对,有些事情是不能想的很深入的,想的多了就会糊涂,这种糊涂是完全由自己产生的,所有的生灵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
呙锦并没有再去问张灵运,张灵运的问题有两方面,关于他自己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来这里都是一个问题,还有关于王新蕊的。
艳娘的说法不得不考虑,这一点是关于王新蕊的,这也是一个麻烦的事情,王新蕊醒了,对她们来说是一个好事,反应最大的是呙炎,王新武,还有小七。
这也是很正常的,王新蕊之所以会这样,是小七直接导致的,从表面看就是这样,王新蕊没有事情了小七的心里也好受了不少,所有人的高兴都是发自内心的。
经过这件事情,呙沐她们已经把王新蕊当成是一家人了,至少比先前的更明显,晚上吃饭的时候小七偷偷的告诉呙锦她真的很担心。
王新蕊出事的时候,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心里始终都没有平静过,忍不住想要是王新蕊就此醒不过的话,她该怎样去面对呙炎呢。
呙锦说这和小七的性格很不一样,小七应该是做事洒脱的,小七说她不是为了王新蕊,是为了呙炎,她能看出来,呙炎对王新蕊的表现是不一样的。
王新蕊出事的时候,呙炎的那种表情,她能看出来是真正的担心,呙锦说她也看出来了,看来呙炎还真的是动了心思来了。
小七笑了一下道:“我觉得这是好事,你和沐哥早早的就是一对了,云师兄也是一样,呙炎有这样的想法也没有什么,只希望不要出什么事情。”
呙锦看着小七说要是呙炎听到这样的话,一定会反驳小七的,用同样的方法,小七有些不好意思说她说不定也会这样的,只是她们狐族和其他人不一样,就只能寻找狐族的。
说到狐族的时候,小七的脸色明显变了一下,多了一些落寞,而后长长的叹了口气说对于狐族她已经很失望了,自己不会再回去了,也就不会像呙沐她们一样了。
呙锦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不要这样绝对,事情总是会改变的,狐族也一样,毕竟除了她们家族,其他的狐族小七并没有真正的接触过。
至于说能不能和她们一样,也是未知数,事情该发生的时候总是会发生的,为了得到某些事情一定要舍弃一些事情,这都是没有什么的。
小七笑了一下说如果真的出现了那一天她该怎么办,要是真的就那样选择了还真的会失去一些很重要的,这可是个难题。
呙锦说问题出现的时候答案也会跟着出现,不用太过于着急,客栈到了晚上非常的热闹,和她们有关的人都出现在这里,好在客栈的房间还够,都能住的下,这也要归功于呙沐她们不用睡觉,这算是一个好处。
今天依然没有她们的人出现,呙沐她们都彼此劝着不要着急,该出现总是会出现的,心里却很不安定,这是一个奇怪的现象,只要在规定的日子里出现,就算是完成了任务。
也就是说重阳节那天出现也是可以的,都明白这样的事情,真正去经历的时候才意识并不是这样,要是能在唱戏的第一天出现,呙沐她们一定会无比高兴。
每晚一天,她们心里的不自在也就会增加一些,担心就更不用说了,几乎所有人都是如此,大家都放在心里,谁都不说,谁都知道彼此的想法。
这是一个很说不清楚的事情,就算是把它归功到凡人的身上,也不是一定就能说过去的,范志厚上次来给呙沐带来很大的压力,同时呙沐对李庄的担心也放心不少,范志厚短时间内不会对李庄做什么,对呙沐来说这是最重要的。
朱大爷夫妇来的时候呙沐问了一些李庄的情况,和他想的一样,村民还是很担心,虽然敢出家门了,表现的还是战战兢兢,学堂已经鲤鱼精给占了,鲤鱼精的意思是他要教书。
村民虽然不太理解,也没有什么办法,对于鲤鱼精,村民们已经不是很担心,和范志厚相比是这样的,当鲤鱼精说出那样的话之后,村民们也问了为什么。
鲤鱼精说没有其他的原因就是他愿意,反正这已经是决定的事情,他是不会离开的,鲤鱼精的性格会说出这样的话。
呙沐走了之后村里就没有老师了,鲤鱼精来了这是好事,只是大家都清楚鲤鱼精的身份,担心他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这是必须要考虑的,孩子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小事情。
虽然经历过范志厚的事情,村民该有的脾气还是有的,他们很不满意鲤鱼精的态度,鲤鱼精也不解释,就坐在那里不走,最终还是朱大娘问了一句呙沐知道不知道。
鲤鱼精说知道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呙沐回来之前他就是这里的老师了,鲤鱼精还是原来的态度,这句话也算是一个解释,村民也就只好接受了。
经过了范志厚的事情,虽然同意鲤鱼精来教课,并没有几个人学生敢真正的出来,朱大娘她们来的时候,真正上课的也就两三个人,鲤鱼精也没有强逼大家,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朱大娘从呙沐这里确定了鲤鱼精说的话,忍不住问为什么要这样做,是不是呙沐就不回到李庄了,呙沐如实说了,朱大娘听后就偷偷的抹了抹眼泪,朱大爷眼睛也红红的。
呙沐让她们不要这样,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当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安慰是最没有用的话,呙沐也不知道怎么就说了出来,朱大爷强忍着笑了一下。
朱大爷过去总是笑,只是从来都没有像这次一样,笑容那么的短暂,朱大爷说他知道呙沐不是凡人,也不属于李庄。
呙沐毕竟在李庄住过,彼此之间还是有感情的,就这样分开了,心里难免会不舒服额,她们凡人就是这样,不像神仙,还让呙沐不要嘲笑她们。
呙沐忙说不敢,他也不想离开,这是他的任务,不是他自己说了算的,最终呙沐更是搬出了女娲娘娘,说要遵守女娲娘娘的意思。
到了此刻呙沐才明白所谓的解释是如此的苍白无力,什么样的理由在感情面前就显得没有任何用处,好在女娲娘娘的威严还是在的。
听了呙沐的话,朱大爷明显愣了一下,口中不住的说女娲娘娘,任务最重要,朱大娘和朱大爷不一样,她看着呙沐说能不能和女娲娘娘说说让呙沐在李庄多待一些时间,不用很长,一年两年都可以,给她们一个适应时间,不能一下子就来的这么猛,她们会受不了的。
呙沐真的想说可以这样,最终忍住了,呙沐很清楚朱大娘说的是什么意思,分别这件事情从来都没有适应时间,待一天就是一天,待的时间越长,分别的时候就会越困难。
还没有等呙沐说什么,朱大娘就笑了起来道:“小木我说的不过就是我一时的想法,你是做大事的人,还有那么多人需要你的帮助,不能就待在我们这里,走吧,什么时候走就可以,以后要是有时间就过来看看我们,不管怎么样这算是你半个家是不是?”
朱大娘的笑很不自然,呙沐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跟着笑,至于回来看看这样的事情,呙沐不能承诺什么,时间是他和朱大爷她们之间最大的障碍,不知道这是不是好事。
之后又说了一些闲话,朱大娘就走了,朱大爷笑了笑让呙沐不要太在意,朱大娘就是这样,女人就是这样,很容易就感情用事,呙沐只得尴尬的笑了笑。
朱大爷也笑了笑,不是很自在,时不时的偷看呙沐,呙沐问他是不是有什么话说,朱大爷问呙沐准备什么时候离开,呙沐说还不确定,这里的问题太复杂了,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朱大爷想了一下道:“小木,这些话我本不应该说的,现在是非常时期,不能扰乱你的心神,要是不说的话,我又担心以后没有机会。”朱大爷的眉头皱在一起,深深的叹了口气。
呙沐道:“朱大爷你有什么话都和我说吧,在人间你就是我的长辈,有什么就说什么,我都会记在心里的。”
朱大爷看着呙沐一眼,笑了起来,而后沉吟了一会问呙沐知道不知道朱大娘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呙沐愣了一下道:“我也能看的出来,你和朱大娘最想要的应该是个孩子吧,每次看到那些学生的时候,朱大娘都会发自内心的笑。”
朱大爷点点头,说就是这样,朱大爷她们已经活了几十年了,这一辈子也没有做过什么大事,也没有遭受过什么大的灾难,和人间绝大多数人一样,日子过的很平凡。
理论上来说这是最好的状态,人生就是这样,得到的和失去的都是一样的,想要过的足够好,就一定要付出最大的努力。
朱大爷说他不喜欢这样的状态,不是因为这样生活不好,欲念这东西就是这样,总会在不知不觉中就增加起来,一旦要是控制不住的话,就会出事,最终灾难也就会来了。
朱大爷也读过书,明白一些事理,他说自己应该控制不住自己的欲念,年轻的时候也有几个改变命运的机会,或者是能掌握权力,或者是能获得财富,都错过了。
说到这里朱大爷苦笑一下说也许是他本来就没有这样的福分吧,要是真的就在手心里攥着的话,他还真的就不会放弃,毕竟这些都是很有诱惑力的。
朱大爷说他这一辈子最大的幸福就是遇到朱大娘,朱大娘年轻的时候还是非常漂亮的,两人的身世都差不多。
生活在一起的方式也没有特殊的地方,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日子也不是一帆风顺,彼此也吵过嘴,打过架,好在这些很快就过去了。
结婚之后的那段日子应该是她们最开心的,开心的日子有了,难过的日子也就会出现,没有多少天她们就遭遇了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刻。
两位老人并不是一直都没有孩子的,朱大娘是怀过孕的,就在结婚两年之后,朱大爷很高兴,非常兴奋,那种感觉是说不出来的,没有经历过是不会明白的。
呙沐能看出来确实是这样,朱大爷再说这样话的时候,眼睛里能放出光来,幸福来的快,去的也快,就在孩子快要出生的时候,朱大娘却遭受了意外,险些失去生命,孩子也没有了。
朱大爷看了一眼呙沐道:“小木啊,你能想象的出那种感觉吗,我觉得天都塌了,不是想象中的塌,是真正的塌,就砸在我的头上,涌进我的心里,到现在我都回忆不起来你几天的记忆,就好像从我生命中消失了一样。”
朱大爷能振作起来完全是因为朱大娘,朱大爷说孩子失去了,是他这一辈子都没有过的痛苦,当时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他想过死,不是真的想去死,就是觉得不想活着了,活着也没有意思了,朱大爷特地强调这是不一样的,呙沐就只是点头,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一样的,还是那句话不经历过根本就不知道那种感觉是什么。
直到朱大爷看到朱大娘的那一刻,他忽然明白过了过来,孩子失去了,最难过是他的母亲,朱大娘当时就只剩下一个身体了,没有灵魂的身体。
坐在那里,披散着头发,不说话,也不哭泣,眼神空洞,一动不动,外人看到这样的情景一定不会觉得朱大娘还活着,就是朱大爷看到这样的场景心里的滋味也不好受。
朱大爷说当时他突然就明白过来,自己不能死,眼前这个女人要比自己痛苦的多,他要救她,当时想到的就是救这个字。
朱大爷非常担心朱大娘出什么事情,每天都陪在她身边,整整五天,朱大娘不吃不喝,眼看着就要撑不下去。
在第五天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有小孩的哭声,朱大娘猛然醒悟过来,就要下床去看,还没有站起来,就吐了一口血,黑色的血,就此昏了过去。
等到再次醒过来之后再次往前走,又是一口鲜血,短短的一个时辰之内,反复了五次,朱大爷说他当时已经傻了。
每次朱大娘要往外冲的时候,他几乎用尽全部的力量才能按住朱大娘,朱大娘吐的血,把整个被子都弄湿了。
朱大爷当时的心里很矛盾,一方面他担心朱大娘醒过来之后还会吐血,另一方面又担心朱大娘就此醒不过来。
最后一次昏倒的时候,朱大娘真的就很久没有醒过来,朱大爷此时已经筋疲力尽了,衣服也已经湿透,满是汗水和血水。
朱大爷当时已经不在乎这些了,或者更准确的说法是察觉不出来,满屋子都是血腥的味道,大夫来的时候刚一开门吓的又退了出去。
大夫的原话是他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景,那一刻他整个人都是懵的,做的那些动作也都是无意识的,后来邻居们也这样说,好在是在大中午,要不然的话还真的不知道会怎么样。
大夫来了之后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告诉朱大爷准备后事吧,朱大爷当时就疯了,说朱大娘刚刚从死亡线上走过去了,为什么又出现这样的事情呢。
大夫的解释是朱大娘的身上的伤还不是最大的问题,心里上的伤才是最致命的,朱大娘心里有郁结,一定要通顺了才能有效果。
朱大娘能吐出这么多瘀血本来是好事,只是朱大娘本来就伤了筋骨,承受不了这样的伤害,等于是身体心里都没有办法了。
大夫之后说的话,朱大爷已经听不进去了,口里不停的重复着一句话让大夫救救他,大夫无能为力,说能救朱大娘的不是人力能做到的。
等到屋子里就只剩下她们夫妻的时候,整个气氛都是如此的诡异,这里根本就不是人住的地方,这就是人间地狱。
不知道又过了多少时间,朱大爷强忍着站了起来,朱大娘躺在床上,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朱大爷的眼泪早就哭干了,想哭哭不出来,不哭心里又如此的难受,就这样趴在朱大娘的床头昏死过去,那一刻朱大爷才意思到想要活下去是需要多大的勇气。
等到朱大爷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朱大娘已经坐了起来,抚摸着朱大爷的头,朱大爷喜出望外,还以为是自己错了,忙问朱大娘有没有什么事情。
朱大爷说他永远都不会忘了朱大娘说的那话,朱大娘的那表情,朱大娘应该是笑了,只是头发太散乱,看的不是很仔细。
朱大娘道:“我应该是活不下去了,孩子没了,我也就死了,我只是不放心你,看看你,说说话,过去的日子很好,现在快要没有了,才觉得很可贵,我死了你要活着,好好的活着,不用太挂念我,要好好的。”
朱大爷也笑了起来,想说话,嗓子里好像有什么堵着一样,想要笑,眼睛疼的睁不开,朱大爷说事后他也明白,朱大娘定然是活不成了,他不希望这样,他也阻止不了,朱大娘此时的反应应该算是回光返照。
朱大爷强忍着心痛,想让朱大娘好好的离开,两人就这样待在屋子里,朱大娘并没有死,怎么活过来的也不知道,就这样躺在床上气若游丝。
所有人都奉劝朱大爷要准备后事,他还要好好活着,还有很多人需要他的帮忙,朱大爷不想这样做,只要朱大娘还有一丝气息,他都不会放弃。
等到第十天的时候朱大娘忽然说她要吃东西,朱大爷非常高兴,其他人也都帮助,之后朱大娘就慢慢的好了起来,就连那医生都说这是一个奇迹,是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奇迹。
朱大娘经过了半年的恢复,才慢慢的可以下床,这期间,朱大爷从来都没有提过孩子的事情,他已经没有什么奢求了,朱大娘能活下来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
第一次提出这样话题的还是朱大娘,那已经是半年之后,朱大娘已经完全恢复了,脸上也有了笑容,忽然有一天朱大娘哭了起来,嚎啕大哭,而且是毫无征兆的。
朱大爷急坏了,担心朱大娘再出事情,朱大娘一哭就是两天,嗓子哭哑不出声了,眼泪却始终都没有停止过,朱大爷软的硬的都用了没有任何办法。
朱大娘哭过之后说她没有任何事情,再也不会有任何事情,朱大娘躺了两天,眼睛肿的不像样子,医生来了没有任何方法,朱大娘在这两天和朱大爷说了很多话,都是关于孩子的。
朱大娘的意思是她为了孩子死过一次了,这眼泪算是对不起朱大爷的,这些事情做好之后就都好了。
朱大爷安慰朱大娘说没有什么,她们还很年轻,想要孩子有的是机会,朱大娘说应该是没有了,她为了救孩子失去了一条命,孩子也救了她一条命,今后不会再有孩子了。
朱大爷说没有孩子就算了,最终能陪伴她们的就只有她们自己,朱大爷说他认为这就是朱大娘胡乱的说说,并没有当真,后来就真的没有孩子了。
这些事情应该是朱大爷的心病,从他的脸上就能看出来,朱大爷说过之后看着呙沐笑了笑,呙沐说朱大爷这段奇遇也算是人间少有了,经历了这样的事情,不是谁都能承受住的。
朱大爷说这一切都没有什么,她们这也不算什么,至少还都活着,对她们凡人来说只要活着就没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
朱大爷接着道:“小木我和你说这些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告诉你,孩子始终是你大娘的一个心病,我很清楚,可是我也没有什么办法,这些年也弥补不了。”
朱大爷看着呙沐,呙沐也看着朱大爷道:“朱大爷你和我说这些事情是不是告诉我朱大娘的心结和我是有关系的,朱大娘把我当成了孩子?”
朱大爷叹了口气说一切都瞒不过呙沐,她们都知道呙沐的身份,知道这是一种奢侈,也是不可能的,所以才没有说出来。
心结就是这样,不说出来始终都是存在的,朱大爷担心朱大娘会因此再有些不好的事情,这么多年,朱大娘也见过很多像呙沐这样年纪的人,他们和两人的关系也挺好。
从那件事情之后朱大娘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自己没有孩子就把所有人都当成孩子,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帮助其他人,朱大娘并没有什么奢望,能这样看着他们挺好的。
呙沐的出现是不一样的,本来也没有什么,经过了艳娘的事情之后,朱大娘的心里就不一样,呙沐和艳娘结婚的理由她们不清楚。
在人间和神仙还是不一样的,不是谁都能受得起结婚时的跪拜的,如果不知道呙沐的身份,朱大娘就真的把自己当成了是呙沐的亲人了。
朱大娘本就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告诉呙沐,在她看来呙沐是一定会承认的,后来呙沐的身份确认了,朱大娘也就不敢再说这样的话了。
朱大爷说完之后尝尝的叹了口气说这些话说出来心里也就舒服了,他并没有让呙沐做什么的意思,只是告诉呙沐发生的这些。
呙沐看着朱大爷道:“朱大爷,这些事情我也是能察觉的到的,我不能承担什么,你很清楚我的身份,和我有关系对你们没有好处,这就是事实。”
朱大爷忙到他不是这个意思,这些话就只是想说出来,说出来心里也就舒服了,而且这件事他不会告诉朱大娘的,不想再让他有什么。
朱大爷告诉呙沐让他不要太分心,处理当前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范志厚的问题不解决,她们也不会好过的。
朱大爷说过这些话就走了,呙沐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和第一个问题一样,呙沐不能承诺什么,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拒绝,一切都是呙沐自己引起的,他不应该说些什么。
呙沐说的那个理由不是搪塞,就是事实,和他有关系的人是不会有什么好处的,朱大爷两人应该好好的活着,她们已经遭受了那样的痛苦,就不应该再遇到任何不幸的事情。
呙沐心里很苦恼,原先坚持的长痛不如短痛并不是那么有效果,呙锦看出呙沐的烦恼,呙沐也向呙锦说了所有的事情。
呙锦想了一下道:“这件事还真的很难做,不管怎么样都没有十全十美的方法,其实你要是坚持做的话,可以留在这里,等她们都死了,你再回去也是一样的。”
呙沐说他也想过这样做,还是那个意思,他就是个不该出现的人,不该出现在一个地方的人出现了,会带来很多没有必要的麻烦,对朱大娘她们来说这不是好事。
呙锦说这样的事情她自然很清楚,朱大娘她们不清楚,也和她们说不明白,甚至还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要是和她们这样说了,她们一定会用余下的生命去换取这样的关系。
呙沐眉头皱了一下道:“我就是知道这一点,才没有这样说的,她们有她们的日子,我们有我们的,本来就是两个不能相交的线,非要相交的话,后果是很严重的。”
呙锦笑了起来道:“你还真的很受欢迎,不仅女孩子喜欢,就是老人也喜欢,我没有父母,你有父亲,却还有人抢着要当你的父母,这样的事情为什么不落到我身上呢。”
呙沐看着呙锦笑了一下说他要是留下来的话,呙锦也是要留下来的,朱大娘她们需要的不管是儿子,还有儿媳妇,说不定还需要孙子。
呙锦笑了一笑说这个任务太艰巨了,她是没有办法完成的,呙沐说这样的事情也只有呙锦能完成,换做其他人谁都不会愿意的。
呙锦想了一下说人间的这些事情也是很复杂的,不会比灵简单多少,呙沐就只有笑,尴尬的笑,呙锦说这件还是要好好的解决的,不能就这样什么话都不说,这样不会有任何好处。
呙沐问呙锦该怎么办,呙锦想了一下道:“这本来是朱大娘的事情,却要朱大爷来告诉你,这是你的问题,看来能帮助你的就只有我了,我来帮你,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厉害。”
呙锦说着就要做,呙沐问他要不要跟着,呙锦说不用,呙锦径直走到朱大娘住的地方,朱大娘看到呙锦很高兴,说从第一次见到呙锦就觉得她很不一般。
呙锦道:“朱大娘,这样的话你已经说了很多次了,你要再这样的话,我都不好意思了,不能夸的太狠,就是我们也受不了的。”
朱大娘笑了笑说她说的都是实话,自己也不知道这是怎么样,总是忍不住就说出这样的话,过去可没有这样过,呙锦问朱大娘应该清楚她和呙沐的关系吧。
朱大娘愣了一下道:“当然知道,我还真的佩服你啊,明明知道艳娘还不动声色,你们修道者还真的是不一样,要是放在人间的话,估计早就受不了了,当然这呙沐也是有关系的,呙沐是值得信任的人。”
呙锦看着朱大娘道:“大娘,我来就是和你说呙沐的事情的,我想你还不清楚我们的真正身份,觉得我们是修道者,这没有错,而且我们已经活了十几万岁了。”
朱大娘愣了一下道:“你们还真的能长生不老,真的是太好了,你知道吗这可是所有人都希望拥有的东西,和你们相比我们凡人实在是太落后了。”
呙锦说凡事不能光看表面,还要看内在,她们的能力是很大,同时要做的事情也很多,如此一来和凡人也没有什么区别了,朱大娘就只是笑。
呙锦想了一下说她就是说呙沐的事情的,朱大娘脸色微微一变问呙沐有什么事情,呙锦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来之前呙锦已经想好了,前因后果都清清楚楚的,只是说出来的时候却显得很不如意,虽然该表达的都表达出来了,效果却不是很好,应该有更好的方法。
到了这个时候呙锦才明白呙沐顾虑是什么,事情就是这样,本来没有什么,一旦加入了感情就会变得不一样。
原本很简单的一句话说出来之后是如此的复杂,原本没有什么意思,说出来之后也就变得很有意思,通常来说这意思不是什么好事,这也和关系有关的,关系越深的话,这样的坏处也就越多。
呙锦说过之后看着朱大娘道:“不知道大娘明白不明白我的意思,呙沐是很清楚你的想法的,可惜他不能这样做,是由于他的身份,不是高高在上的那种意思,除了灵力我们和你们是一样的,呙沐有很多敌人,他怕你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朱大娘笑了笑说她明白,其实她不在乎这些的,她已经活了那么长的时间,早就活够本了,不管出现什么都没有关系。
呙锦说朱大娘没有关系,呙沐是有关系的,要是朱大娘因为呙沐的事情遭受任何不愉快的话,呙沐这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朱大娘问这是呙沐让说的,还是呙锦想说的,呙锦说这没有什么区别,三界六道之中没有任何一个人比她更了解呙沐,她说的就是呙沐说的。
朱大娘笑了起来道:“要是其他人说出这样的话我一定不会相信,要是你说的话我相信,真的很羡慕你们,能有这样的感情,你们的人生才是最好的,其他人都比不了。”
呙锦笑了笑,朱大娘叹了口气说人就是这样,为了不让关系好的人受伤,宁愿牺牲自己,最终换来的是什么样就不知道了,呙锦说只有懂得失去才会获得,这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
朱大娘说道理呙锦比她清楚的多,这没有什么可说的,她也明白呙沐的意思,她知道该怎么做,朱大娘愣了一下问呙锦一个问题,要是有一天她也会遭遇这样的事情,她会怎么做,也会为了一方的安全而舍弃在乎的东西吗。
呙锦说这样的事情不会出现,至少不会出现在她和呙沐之间,两人已经到了一个人的地步,呙锦问朱大娘明白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朱大娘摇摇头说要是这样的话是其他人说的,她一定不会相信,两个人是无论如何都活不成一个人的,要是呙锦说这样的话,她是相信的,就是她的一种感觉。
朱大娘再次长长舒了口气说呙锦两人果然是最厉害的,两人之间的事情已经不是让人羡慕那么简单了,她说不出来这样的感觉,想到的时候觉得很舒服,自然的舒服,这样也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