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宝用一顶斗笠盖着头,还弄一件破衣服在身上,让外人根本让不出他来,他坐在车前赶车。开始一路平安,但到中午时,南宫宝感觉到有可疑的人跟踪,忍不住扬鞭崔马。向前又行了十来里路,忽然有几柄刀向马射来。南宫宝忙扬鞭打掉,并叫道:“在家小心,有人拦截。”圣姑从窗口往外探头,看了一会儿说:“一群小贼,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将马车赶快点就可以了。”南宫宝说:“小贼来了,大贼还会远吗?”圣姑说:“就算几个大贼,你也不必放在心上的。”南宫宝说:“可以是把马给干掉了,你背我上少林吗?”圣姑说:“让胡姑娘背你吧你腿上的伤口是因为救她。”胡蝶说:“背就背,算什么?”南宫宝说:“多谢姑娘不避闲,但我腿上的伤确实与你没有关系,当时要不是你引开一个灰衣人,我恐怕现在没有命在这儿了。反而让你展入江湖纷争,心里真的有些过意不去。”胡蝶说:“我本就是江湖中人,谈什么展入江湖呢?”圣姑说:“好了,别说了,你专心赶车吧。等会儿有大贼来了我们来对付。”南宫宝说:“有圣姑这话我就放心了。我从未见过圣姑身手,今天让我开开眼界吧。”圣姑说:“那恐怕让你见笑了。”
马车来到一个山脚下停住了。因为前面有人拦住了去路。这回拦路的是五个人,在路上一字排开。圣姑和两名侍女下了车,胡蝶也想下去,南宫宝拦住她说:“你在车上待着,别下去。”胡蝶问:“她们三个人能对付得了吗?”南宫宝说:“先看看再说。”圣姑走在中间,左右各一名侍女,走到五个灰衣人一丈左右时,三人忽然变换了一下步伐,还扭动着腰,象蛇一样,再配合着她们彩色的衣服,看得人眼花缭乱。五人一齐出剑,拦腰向三人扫去,两名侍女退后一步,圣姑双手一晃,拉着一跟细线,向旁边一拦,五人立刻收剑再刺出,这回是向各个不同方刺来的。她手中一根细线无法再挡住那么多剑,但此时左右两名侍女袖中飞出几点寒光,直射向五人咽喉。五人忙收剑来挡。圣姑却似已经猜好他们要用剑挡一样,她手中的线已经缠上两柄剑,让两人的剑收不回来,咽喉中暗器,一时倒地。另三人挡开暗器,便一人攻一人,让他们没有发暗器的机会。圣姑应付自如,但两名侍女却显得很是狼狈,连躲几剑,衣服便被画开几道口子。南宫宝见了,弹出两颗棋子,直射两灰衣人。两灰衣人伸手抓住了棋子,而两名侍女一扬袖,灰衣人忙又举剑来挡,但这回却没有暗器射来。两名侍女待他们一举剑,抽身便往南宫宝这边跑来。南宫宝抽出一柄剑来,这两个灰衣人见了,没有追过来,而是一同向圣姑攻去。眼看便要以三攻一了,圣姑不待他们合垄,再扬袖,从袖中冒出一团青烟,同时另一只出一枚暗器,直取两人心中,两人此时想再用剑来挡已经是迟了。只好用手去抓暗器,圣姑不再管他们,回身对付最后一个灰衣人。抓住暗器的两个灰衣人惨叫一声,一齐用剑向左臂砍去。南宫宝见了,忙弹出两颗棋子,打中他们的右肩,左手没有砍下来,右手的剑也掉了。一时两人在地上翻滚了两个,便没有动景,这情景让南宫宝看了有些害怕,如果她们三个人来对付自己,自己恐怕也是那种下场。最后一人见同伴一个个的倒下,越打越心惊,剑势一弱,便想逃走,圣姑一下用线便缠住了他的剑,再飞起一脚,踢中这人的小腹,点上几处穴道,回头问:“要不要带他去问一下?”南宫宝说:“你就这样问上几名吧,他不说便算了。”圣姑问:“不说便放了他吗?”南宫宝说:“无论放与不放,他们的命运都是一样的。”
圣姑明白他的意思,便说:“那他大概不会说,有人救他便救,没有人救便算了,我们赶快走吧。如果再遇上一伙人,那就麻烦了。”上了车,继续上路。到太阳下山时,便赶到少林镇,因为山高,马车赶不上去,他们只得先将马车留在山脚下,给南宫宝弄一个拐杖,上了山。来到少林寺门前,石狮依旧在,但寺门紧闭。南宫宝一步一拐的走上去,敲了敲门,门开了,一个小和尚认出他来,说:“对不起施主,我们少林已经不过问江湖中事了。”说完要关门,南宫宝一下子闯了进去。立刻有十来个和尚手握木棍,排成两排,拦住南宫宝。看样子,只要他再上前一步,他们便不惜动手。小和尚说:“施主请回吧。”南宫宝说:“你们弄错了,我虽是江湖中人,但江湖中人的事并不是定都是江湖中事。比如吃喝拉撒,我们这回来少林……”话未说完,从里面走过来一个人打断他的话说:“你们这回来少林是为避难对不对,你们被人追杀,对不对?”南宫宝说:“这位大师简直就是佛爷转世,一下子就猜到了,我们确实是被人追杀,上少林来躲一下否则还真没有闲心到你们少林来,山高路远的。”这和尚说:“众弟子们,将他们赶出去。”众弟子听了,一时举棍,作好随时动手的准备。南宫宝忙叫道:“慢着,就算你们不过问江湖中事,让我们躲几天有什么在不了的,就算一个山村老太婆也会做的,你堂堂少林,心中还自称有佛组,竟干出见死不救的事。也亏你说得出口,干得出手。”这和尚说:“你每一次来,我们师父辈的便死两个,你给我们少林带来了灾难,这儿不欢迎你来,你们走吧。”南宫宝说:“你这话就不对了,你们空字辈的大师死了,如果是我害死的,便将我留在少林,如果不是我害死的,就没有道理怪到我头上。你们这儿谁说了算,如果大家都认为不能留我们,我们立刻便走。”这和尚说:“少林之事是由我们净字辈的和空尘方丈共同决定的。”南宫宝说:“好,你去吧,你去请示一下他们,看看他们是什么态度。”这弟子说:“好,大家拦一下,我去一下就来。”南宫宝回头说:“大家进来吧,外面风大。”外面四人听了便挤进门来。南宫宝看着眼前的弟子说:“你们都是佛家弟子,佛就是仁慈,就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勇气。就算我罪大恶极,你们少林也该只是将我困住,没有将我赶出去的道理。何况我们现在有难,来求你们……”小和尚说:“我们只是听命于师叔师伯的,并不管那么多。”南宫宝说:“听他们的没有错,但要是他们做的明显错了,你们也听吗?你们自己也长了脑子。你们赶我们出去,我们必定会被别人杀死,这和被你们杀死有什么区别呢?你们少林受了点打击成这个样子,真是为你们可惜。”众少林弟子听了低头不语。
一会儿,空尘领着一群弟子过来,拿棍的弟子便退在一旁。空尘问:“外面还有多少人在追杀你们?”南宫宝说:“不知道有多义,反正我们知道的已经死了。”空尘说:“那你就在我少林住上几天,待你们天河帮的弟子来接你。”他身后一个弟子叫道:“师叔……”空尘伸手阻止了他,说:“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南宫宝说:“我们只要两间房子就行了。也希望你们少林多叫几个弟子来看着,否则出了事又怪到我们的头上了,阿弥陀佛。”单手合十,向众人行了一礼。空尘亲自将他们安排进两间箱房,南宫宝一间,另四人一间,南宫宝叮嘱道:“你们最好少出门,这少林里面可不太清静。”说完回到自己的房中。空尘跟着进来,南宫宝说:“大师最好是多叫些弟子来守着,既可以防备我们,也可以相互有个照应。象空寂这样的弟子都难免被人收买,其他的弟子就不用说了。”空尘问:“是谁在追杀你的?”南宫宝说:“此事说来话长,我们坐下来慢慢谈吧。”于是南宫宝便将自己这次出门前前后后的经过讲了一翻。空尘说:“我让我的弟子送你们走。”南宫宝说:“一时不急,为何你少林忽然要不过问江湖中事呢?”空尘说:“经历这次风雨,我少林无气大伤,而且现在内部纷争,自己的事都忙不过来,而且许多净字辈的弟子决定自扫门前雪,我也难于反对,何况少林平常也很少在江湖中走动,现在让大家不要出山门,也没有什么不好,让寺里与寺外消息不通,别人就难于作恶了。”南宫宝说:“可你们现在接受了我,一切计划都落空了。”空尘说:“不会的,我会让弟子们对你们的住处加强防备的,让你们也不能与别人私下里接触。那么别人来了,自然也受这样的接待。”南宫宝说:“请守门的换上几个得力的弟子,不然我们帮弟子来了又被他们打发回去了。”空尘问:“你手下弟子知道你上少林了吗?”南宫宝说:“一路上遇到几个合格证丐帮弟子,我与他们说了一下。”空尘点点头便出去了。
空尘走了一会儿,胡蝶便进来了。南宫宝推过一张椅子让她坐,自己坐在床上。胡蝶问:“你的伤还要过多久才能好?”南宫宝说:“不知道,可能要半个月吧。你与她们住一起不太习惯吗?”胡蝶说:“没有什么习不习惯的,只是她们使用的暗器和毒药那么可怕,心里面总有些不舒服。”南宫宝说:“那我让人给你换个房间。”胡蝶摇头说:“不必麻烦别人了,你们天河帮弟子什么时候能来?”南宫宝摇摇头,他也说产准,也许他们根本就没有接到信,如果那样,只得等他伤好了再独自冲回去。胡蝶问:“你身为天河帮帮主,为什么一个人出来呢?”南宫宝说:“一个人快一些,我本是打算带上青青她们的,可情况有些急,就只好独自一个人出来了。不过下次可能不会了。”不一会儿有人送来晚饭,送饭的是三个人。本来这么点饭菜,一个人就可以送来,但来三个人,自然是想监视他们的。南宫宝让胡蝶留下来一起吃,胡蝶也没有推辞。吃过晚饭,三个和尚将碗收走。南宫宝说:“这少林寺的素食,你可能吃得不太习惯吧。”胡蝶说:“没有什么不习惯的,都差不多。”她停了一下子,接着说:“待你的手下来了之后,我就要走了。”南宫宝问:“你不打算跟我们一起去吗?”胡蝶摇摇头。南宫宝说:“我请你去。”胡蝶问:“为什么?”南宫宝说:“不为什么,难道做每一件事都要打一个理由吗?”胡蝶说:“我不想见到你们的雷护法。”南宫宝说:“你可以到别的地方,比如白沙河,那地方冬暖夏凉,很好的一个地主。”胡蝶依旧摇头。南宫宝说:“你一个姑娘家,到外面真的很危险,再不如我你做黄河帮帮主。”胡蝶摇摇头说:“我不想做什么帮主。”南宫宝看着她,说:“别再有仇恨了,好吗?”胡蝶抬头看了他一眼,又迅速的低下去。南宫宝又说:“我知道,你杀了我,会痛苦,你不杀我也会痛苦,是不是?我对你家人的事感到报欠。”胡蝶说:“抱欠有什么用?”南宫宝说:“那你要如何?我明白你的心意。”胡蝶大声说道:“你不明白的。”南宫宝说:“我明白的,只是明白又如何?也许我一开始便错了,如果一开始你就知道我是谁,你就会一直恨我,一直恨我,那样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痛苦了。”胡蝶听着眼泪一下子流出来了。南宫宝伸自己的衣袖要去为她探眼泪,胡蝶使劲一拦,道:“不要你管。”南宫宝说:“你如果不喜欢与圣姑她们在一起,可以睡在这儿。”他一点地,跃上一张桌子,一腿伸直,一腿收回来,双手护住丹田,,闭上眼睛。胡蝶闷坐了一会儿,过去将门关上,回到床上睡下了。
南宫宝尽力不去想他与胡蝶之间的恩怨,那不会有什么结果,只会增添烦恼,他想一些武功方面的事,如果自己一个人遇到五个人或者更多的灰衣人该怎么办?就算这一次他平安的回去了,下一次呢?总不可能每一次出去都带上几百号弟子吧。他本从小学的剑法,但后来学了流水六式,又学了绝错拳谱,便拳腿上面的功夫反而占了上风,但空手对别人的利剑,总是吃亏不少,因而觉得在剑法方面要多多加强,以后与人对敌,免得吃亏。但剑法到他这个地步,要想再进一步,不是很容易。因而苦思一夜,也没有什么结果。第二天天刚亮,他便下了桌子,来到门外。呼吸着外面冰冷的空气。圣姑也出来了,问:“这么早?”南宫宝说:“一般吧,也不算很早。”圣姑问:“胡蝶姑娘还没有起来吗?”南宫宝说:“可能吧,你昨天用的毒便是傅先生给你的吗?”圣姑说:“我又添了些别的东西,可惜已经用完了,不然的话我们可以直接回你天河帮。”南宫宝说:“我们有一包迷药,本来可以用的,但如果别人有备而来,我们便危险了。所以还是先到少林来避一避安全些。”说完取出一个小油包,小心的打开,挑了一点点放在鼻子上试了试,说:“这包又被你换了,我不知道我家里的一包是不是也是被你换的。”圣姑脸在白纱下面盖着,看不清什么表情,言语平静的说:“你家里有什么药我不知道,但你身上的一包药已经交给了赛公明了,想讨回来可能有点麻烦。”南宫宝说:“我希望你能取来,那是傅心人交给他妹妹的。你不能刺伤一个小孩子的心。”圣姑说:“好吧,你似乎懂得识药,那为什么不承认傅先生将他的医术传给你了呢?如果你懂用毒之术,也许我可以将那包药送回来。”南宫宝摇摇头说:“赛公明的子午断魂针听说很厉害,我吃过一颗千年雪莲,再加上一晚上的运功才将毒逼出来,有那种针,何必还要这些药呢?”圣姑说:“那种药拿去卖钱也可以值不少钱。”南宫宝转过脸去不再理她。圣姑问:“为何有这么多人在这儿守着?”南宫宝说:“他们爱这样,谁管得了呢?”
一会儿胡蝶也出来了,见两人靠得那么近,心中总有些惆怅。南宫宝回头招呼道:“胡姑娘这么早就起来了?”胡蝶说:“那有你们起得早呢?昨天害你在桌子上睡了一晚,我心中真的过意不去。”南宫宝说:“这不算什么的。”圣姑问:“胡蝶姑娘不敢与我们在一起还是因为想与他在一起呢?”南宫宝说:“她只是怕你们身上的毒药或者暗器什么的,一不少心跑出来可就麻烦了。”圣姑说:“这个你倒是放心,现在我们身上的毒与暗器都用完了,不然我们也不必在少林避难了。你说是不是,南宫帮主。”南宫宝说:“也许吧,我想回房休息一下。没事的时候别叫醒我。”说完便回房,在胡蝶昨天睡过的地方睡下了。圣姑回头对胡蝶说:“你们昨天晚上真的没有发生什么事吗?要是这样就真可惜了。”胡蝶说:“如果是你,也许就不同了,你这一副样子,天生就吸引男人,不知道那赛公明肯与你合作,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圣姑愣了一下,说:“没想到这种话可以从你的嘴中说出来,如果南宫帮主听到了,必定会对你括目相看。”胡蝶不再理她,回到南宫宝房中。太阳出来时,有一个少林弟子进来说:“天河帮弟子已经来了,你们可以走了。”南宫宝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问:“真的?这么快,那我们走吧。”他抓起拐杖,胡蝶跟着他出来,圣姑和她的两名侍女也出来了,空尘也过来,说:“你们天河帮弟子来了,你们可以走了。”南宫宝说:“那我就告辞了,希望你和你们少林多多保重。”空尘说:“也盼你们一路顺风吧。他们在寺外面等你。”
十来个弟子送他们出寺门。外面果真雷振水带着一百来个弟子,牵着马站在门外,一见南宫宝出来,纷纷行礼。雷振水上前问:“你的腿怎么了?”南宫宝说:“受了点小伤,过两天就好了。弟兄们来得这么快,我以为要等上七八天呢。”雷振水说:“你走没多久我们便赶来了。”南宫宝说:“你们来了就好,走,我们下山去,山下有马车,这其中的经过我以后再与你讲。”他接着小声的说:“把胡蝶姑娘也带回去。”雷振水其实一来便看到了胡蝶,只是不好问,听南宫宝这样说,便上前拉住胡蝶说:“胡蝶姑娘,和我们一起回去吧,我代表我们天河帮欢迎你去。”胡蝶摇摇头说:“我不和你们一起去。”南宫宝说:“一起去吧,江湖险恶,你一个人在江湖上行走很危险的,不如这样吧,我让雷护法收你为义女,反正他又没有孩子。”雷振水愣了一下,说:“如果能得你做义子,那真的是太好了,只怕你不肯。”胡蝶犹豫了一下去,说:“你既然如此说,我还能如何,义父在上,请受女儿一拜。”雷振水忙托她起来说:“不必客气,快快起来,没想到我老来还得这么大一个女儿。”众弟子忙道喜。南宫宝忽然想起七巧儿来,自己答应将来有一个孩子送给雷家兄弟,假如七巧儿再有一个孩子,送给他们,那这关系……圣姑推了他一下,说:“别的弟子都道喜了,你这做帮主的好象心事重重。”南宫宝说:“发一下愣不可以吗?胡姑娘认了我们雷护法为义父,每一个人都会高兴的。”圣姑说:“这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