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大惊小怪的!”我说,难道还有比已经发生在我身上的事还大的事么!
“你身边是不是有人?”小珊警惕地问。
“对,我室友。”我把左脚搭在右大腿膝盖上,抠抠脚趾,闻了闻,怎么没有味道的?
“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十分钟之后,教育超市门口。”我挂了电话。
“谁啊,格格,神秘兮兮的。”王沫萱擦着头发问。
“我妹。”
“就是那天跟你一起来宿舍的?她说什么,出什么事儿了?”
我点了点头,说没事。看来得换个手机了,这个山寨机隔音水平太差劲!
穿好衣服出来,让萱萱把浴桶带回去,我去超市买了两瓶饮料出来等小珊。小珊是跑着来了,气喘吁吁,到我面前之后拄着膝盖半天没说出话来!
“到底怎么了?”我问。
“妈妈,妈妈知道你的事儿了!”
卧槽!有如五雷轰顶!
“怎么知道的?!”我讶异地问,最担心的事儿还是发生了!
“是……”小珊面露愧色。
“是思思说走嘴的吧?”我猜测道。
小珊抿着嘴点了点头,就知道是这丫头!嘴太不把门儿了!
“妈妈吓得晕过去了,现在正在去医院的路上!”小珊继续说。
“那……”我刚要问妈妈情况如何,有电话进来,妈蛋,是大姐刘依依!
接吧,大姐肯定知道了,她在我们城市上班,是个护士,现在还在孤儿院里住,以后也许会接妈妈的班儿,成为孤儿院的下一任负责人。
“大姐。”我接起电话。
“额?”刘依依听到我的声音,还是愣了一下,“小浩?”
“嗯,大姐,是我。”
“……你快回来吧,妈挺严重的。”
“马上回来!”我掏出车钥匙,拉着小珊跑出校门外。
这里离青鸟不算远,走高速的话,也就五六个小时的车程,上了高速之后,我在应急车道停车,把车牌子给撬下来,时速一百八以上狂奔,本田的高转速发动机就是干这个的!
十一点半的时候,进入青鸟市境内,我又把牌子给装上,下高速直奔医院。
靠,到了之后才发现,妈蛋我被骗了,妈妈只是普通的感冒,在门诊打头孢呢!只有刘依依和李思思在陪着,看到我之后,肯定认不出来啊,不过看到挽着我胳膊的小珊,都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妈,没事吧?”我跪在床边,关切地问。
李妈妈睁大了眼睛,足足盯着我有半分钟,才开口道:“你是小浩?”
“……是。”我握着妈妈的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一天到底还是来了……作孽啊!”李妈妈眼里涌出了浑浊的泪水。
“没事,妈妈,我没事,挺好的。”我说。
等等?妈妈的话是什么意思?!好像话里有话啊!
“嗯?”我疑惑地看着妈妈,妈妈却背过脸去。
“小浩,你跟我出来一下。”刘依依把我拉了起来,拉出了输液室。
“挺漂亮的。”刘依依摸了摸我的脸,故作轻松地说。
“别闹了,大姐,到底是咋回事?”
她肯定知道事件的原委!
“小浩你坐下,姐慢慢跟你讲。”刘依依拉着我坐在冰冷的长椅上,看了看周围的病人和家属,又起身,“咱们去外面说吧,这里人多嘴杂。”
到底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我带她进了我的车里:“这回可以说了吧,大姐?”
“小浩,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一。”
“二十一……好快啊,”刘依依先抒情了一下,才幽幽地说,“二十一年前的冬天,一个周末,早上六点多,我和妈妈去市场买菜,在路边的垃圾桶发现了你。当时你被冻得全身发紫,有进气没出气,妈妈赶紧解开衣服,把你裹在里面给你取暖,你顽强地活了过来。”
“等下,大姐,当时我是男孩还是女孩?”我脑抽地问。
“当然是男孩了!”
“哦,那你继续讲吧。”
“我们把你带回孤儿院之后,从包裹你的衣物里发现了你的名字,还有你的生辰八字,以及一张……纸条。”
“纸条?上面写的是什么?我家地址么?”
“不是,那是一张……符。”刘依依酝酿了半天,憋出这个字来!
符?贴在僵尸脑门上的那种黄纸?草,我爸妈给我贴符干什么?辟邪啊!
“上面写的什么?”我问。
“我们都不认识符上面的字,倒是那时候在孤儿院做饭的王叔叔说这好像是道家的东西。第二天,妈妈便带着你和符去了崂山,请那里道观的大师给看看。”
我打开这边的车窗,点着一支烟,示意大姐继续讲。
“师傅给解开了符上的字,写的是‘天降大任,匡扶救世,阴阳倒转,正邪共侍,廿后一载,留名青史,功成身退,葬身雷池’。”刘依依一字一句地说。
“啥意思?”我古文学的不太好。
“崂山的大师没有给解释,说这是天机,不能泄露。妈妈回去之后找了一个语文老师,翻译过来吓了一跳!符上说,你天生就是干大事的人,但并非是以人的身份,而是以死者的身份--这就是阴阳倒转的意思--但现在我知道那个老师翻译错了,阴阳不是代表生死,而是男女,阴阳倒转,就是男女互换!”
“那后面的意思呢?”我紧张地问,难道这一切都几把是天意?
“说你可能是个好人,但也可能是个坏人,二十岁之后的一年,你会经历一场大的变故,然后就会……”
“就会死?”葬身雷池不就是这个意思么!草!别吓我好不好!我只有二十一岁的寿命?!
“也就是说,如果符上写的都是真的的话,那么你变身女生,就是一年生命的倒计时……”刘依依说着,眼里已经流出两行泪水。
“那符还在么?”我问。
“不在了,那符被破解之后第三天,就自燃了。”
卧槽!这么灵异?!
“嗯,谢谢大姐……”
当晚,妈妈打完针,大家都回了孤儿院,弟弟妹妹们都已经睡着,可能还不知道我的事情。我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灯,看着床头挂着的已经泛黄的乔丹的海报,还有床底下的几双硕大的旧鞋子,百感交集。
洗漱之后躺在床上,刘依依跑过来陪我睡,自欺欺人地安慰我不要迷信,要相信科学,不要被咒符上的话影响到正常生活,要好好活着。
妈蛋的我都变性了,这生活还正常么?!
第二天,我决定去一趟崂山,妈妈说她也要去,她还认识当年的那个大师。我说不用,我自己的事儿,自己解决。从小到大我都是这么独立。
小珊却偷偷跟了出来,从后视镜里招手,我停车,把她给带上了。
崂山离这里不远,现在是个风景区,那个道观在后山,人迹罕至,不通车,只有一条青石板路通达,路上遇到的,都是去求签的信徒。
共和国,排队之国,求见道长也是。
排了半个多小时,终于轮到了我们,接待的小道长示意先往功德箱里意思意思,这尼玛算挂号费么?!无奈,只得往里面投了五十块钱,小道长把我们引到大殿中,一个头发胡须花白的老道长盘坐在蒲团上,闭目养神。
“两位女施主,求姻缘,还是前途?”老道长眼睛都没睁就猜出我们是俩女哒,看来有点能耐!
“求……生死。”我跪在他面前的另一个蒲团上,淡淡地说。
“生死?”老道睁开了眼睛,“何解?”
“看看我还能活多久。”
“嗯……”老道士又眯起眼睛,“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生亦何欢,死亦何求,该来时自然会来,该走时,想留也留不住。”
这不是废话么!
“草,骗子。我们走。”我起身,拉着小珊转身离开。
“女施主请留步!”一个洪钟般的声音从后殿传来,震得我耳朵痒痒的!
转身回来,只见一个更老的道士从屏风后面绕了出来,这家伙真叫一个仙风道骨,看起来至少九十多岁,但却精神焕发,鹤发童颜,走起路来身轻如燕,感觉有点像倚天里那个张三丰!
“师傅。”坐在蒲团上的老道士赶紧起来,向老老道长行礼。
“你是这里的主持方丈?”小珊问。
我瞪了她一眼:“别乱讲话,方丈是尼姑的称谓,这里是道观!”
老老道士没有责难小珊,捻着胡子看了看我:“一眨眼,长这么大了?”
“哎我草,您认识我?”对老者我还是很尊重的,用了您字。
“二十年前……”老老道长笑眯眯道。
啊!难道他就是二十年前给我翻译符文的那个家伙,还活着呐!
“等下,您特么是怎么认出我来的?”我惊讶地问,难道这世界上真的有未卜先知这回事?
“呵呵,”老老道长袖袍里摸出一只硕大的三星手机,“适才,李女士给贫道打了个电话。”
操……
“你走吧,贫道修为尚浅,解不了你的惑。”老老道长跟我挥了挥手,然后转身,滑开手机屏幕,娴熟地操作着,向屏风后面走去。
“大师,请留步!请告诉我,谁能为我解开迷津?”我虔诚地问。
“你等会……”老老道长说着,把电话放在了耳边,“喂,老夏啊,我,老刘啊!哈哈,忙着呢?哎呦,又收了一个女徒弟?你还真是老当益壮,我可没你那劲头了!”
“老夏,跟你说个正事……我怎么没有正经事!二十年前那个男娃,现在来找我了……嗯,让他去找你?好,好,那行,哪天来崂山,我请你喝酒!”老老道长挂了电话。
……我特么都变成木鸡了!这尼玛就是修道中人的朋友圈儿么?
“女施主,”老老道又恢复了仙风道骨范儿,转回身来,“你去东海碧游宫,找夏道长,华夏大地,也许只有他可以为你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