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生死茫茫? 无衣
众多衣锦还乡的名门望族、宿儒之流,偶尔有一天死在了自己家里,有时候顺带着一家老小都不能活命,这种事不多,却也不少。
而这些事,隐隐又指向无极门。而一向以韬光养晦为主的柳台宫横空引起江湖人士的专注,不多时,已有与六门并驾齐驱之势。
此时,穆王爷的兵马已经延伸到了冀北一带。
天渐渐热了,轩修雅在冀北埋下了四十万兵马,派出的几个大将却不尽人意,柳桐吾也了解,朝廷安逸了太久,年事已高的将军打不动仗了,年轻的几个,大多没什么经验。
轩修雅重在养人,手下无数死士愿肝脑涂地,却培养不出什么好的将军,如今除了镇守西北的苏骥,少有虎狼之将。
不过令多数人想不到的是,六月将尽时,传出消息,今上祁元帝将御驾亲征。
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柳桐吾坐在竹叶小窗前,拿素帕子拭了手,若无此事的样子。
他要的是结果,在意的也只有结果,过程什么的,实在没什么。
七月中,穆王军队与王师,短兵相接。
冀州城外,柳桐吾换上一身白衫,万人军中,异常夺目。
城墙上的帝王一身黑色铠甲,冷冷注视着叛军。柳桐吾从袖口中掏出一支玉笛,放在唇边,瞬时,笛音袅袅,虽是相隔万千红尘,轩修雅也清晰的听到了一去《无衣》。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予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岂曰无衣,亲爱精诚,王于兴师,修我弓弩,与子同志。”
无人知晓何意,不管是哪方的将士,曲音很美,就算是无法忽视的伤愁气息太重,这算是什么?不是摄敌,不是助威。
轩修雅笑了笑,大约只有柳桐吾注意到了。
我们为敌,你却是我唯一可相拥信任的人。
柳桐吾举起笛子,轻轻一捏,玉笛粉身碎骨,“攻城!”
轩修雅默默不语,见柳桐吾转瞬被士兵淹没。
投石,云梯,撞门……
厮杀,哀号,刀剑……
一将功成万骨枯,如今,算是体会到了。
柳桐吾没有城墙的留在最前面,白衣灼灼不染尘土,蓦地,从背后抽出一把弓来,拉弦疾射。
轩修雅身边的一个护卫劈开箭羽,“陛下,此处危险。”
“开城门,迎战。”
护卫楞了一下,接着飞身到城门处,“穿陛下令,开城门,迎战。”
上一次对决,他只用了五分真力,一是觉得没有不要鱼死网破,二来他已经有了充足准备,三是不想让人清楚他的实力,可是,他完全不知道,柳桐吾用了几分。
因此,也越来越,兴奋。至少,他们还是互相尊重的敌人。
战鼓三擂。
“冲啊……”
顿时,杀声震天,两边人踩着同伴的尸体,冲锋向前。赢了,是生存,以后高爵显位;败了,是马革裹尸,白骨埋他乡。
柳桐吾坐下的枣红大马阵阵嘶鸣,柳桐吾轻笑,“驾!”
轩修雅骑得是白马,也受了战场的气氛,嘶鸣一声,向着远处那个白色身影飞驰而去。
“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