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河南的一个偏僻小山村,说是小山村,叫小村街更适合,因为整个村子,就是一条不到一公里的的土街,这条土街,是我们村的经济中心,政治中心和文化中心。
我们这个村,叫封门村,又叫风门村, 解放初期,我们村还是挺繁华的,后来,也就是1980年年初,几个户外运动爱好者来到我们村,似乎碰到一些灵异事件,回去后就传到网上,后来以讹传讹,外面的人把我们村叫作“鬼村”,说我们村男的娶不到老婆,女的生不了孩子。
用我三叔的话来说:“都是扯锤子蛋。”
因为,村里的女人不仅能生,还很多产,女人能生孩子,男人自然能娶老婆。
不过,这件事情对我们村影响还是挺大的,这件事情以后,村里的一些村民,陆陆续续开始搬迁出去,村里人口也越来越少。
我们村,成了真正的鬼村。
我家就在土街上,因为村子比较偏僻,村民们每逢一三五都会赶集,附近七八个小村子里的人,也会到我们土街赶集,买卖一些生活用品。
而我的故事,就是从这个通讯靠嘴,交通靠腿的小地方开始。
我叫林琅,双木林,王良琅,听我妈说,我还在肚子里的时候,我爷爷就给我取了这个名字,而且只给男娃用,至于女娃,他压根就没想过。
我爷爷是典型的重男轻女,我妈刚怀我的时候,我爷爷就整天兴奋的睡不着觉。
因为我是我们林家的长孙,那个时候,一家人都围着我妈团团转,不光是我爸,还有我三叔,每天都被爷爷安排各种任务。
什么老母鸡啊,山里的野生菌啊,各种补药啊,只要是我们这个小地方能够找得到的,都被我爸和我三叔搞来,然后炖好,全部进入我妈的肚子里。
那个时候,我妈压力山大,平时要是出去一会儿,我爷爷保准到处找,我妈喜欢打麻将,她每次去打麻将,我爷爷就蹲在门口守着,一口一口抽着旱烟。
我妈麻将也打不成了,只能跟爷爷回家,回到家,爷爷就会轻言细语的跟我妈讲道理,一直在旁边唠叨,说什么身体要紧啊,不能动了胎气之类的。
等我爸从某些地方弄到老母鸡野山菌之类的补品回家,我爷爷逮住就是一顿猛捶:
“你个瓜娃子,你媳妇怀孕出去打麻将的时候,你在做求?我孙儿就不是你儿子?要是有点啥事,老子铲死你。”
有时候,气不过,从房间拿出一根长扁担,对我爸就是一顿好打。
我爸还算运气好的,大部分时间都被我爷爷安排在家里陪着我妈,由于照顾周到,他被说的少一些。
至于我三叔,那段时间可以说是“受苦受难”,我妈大部分的补品,都由他负责,甚至还包揽了我们家全部的家务活。
就这,每次从外面买回好东西,我爷爷检查之后,往往一顿好骂:“你个猪脑壳,你自己看看,这个水鸭子,哪里够五年份的,三年都不够,真是气死老子了,我们林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一个蠢蛋。”
这个时候,我三叔都会辩解几句。
“我看这水鸭子挺黑的,年份起码在五年以上。三年都不到?那个狗日的李麻子,我日他仙人板板。”
往往还没辩解完,我爷爷已经从房间拿出长扁担,对着我三叔就是一顿打。
我爷爷年轻的时候,计划生育还没普及,生的比较多,我爸那一辈有四姐弟,我大姑早早就嫁到外地,只有过年的时候,匆匆回来打个照面,也不吃饭,打完照面就回去。至于我小叔,在外面读书,也是难得回来,所以,平日里,家里就只有我爷爷,我爸我妈,我三叔和我。
我爸是个中专,毕业后就在我爷爷的安排下,在村里挂了一个职务,他闲着没事,在土街边上搞了个门店,一间小小的杂货铺,平日里就卖一些日常生活用品,还有各零食。
在土街上,我家混得还算不错,属于那种有头有脸的。
至于我三叔,小学本科都不算,我奶奶去世那年,他就辍学了,之后一直待在家里照顾我爷爷,打我开始记事,三叔每年都会有几个月出远门,也不知道他在外面干什么,直到后来我长大了,我才发现,我家表面上看上去普普通通,实际上是一个隐世道门世家,不仅养了一条街的板板,甚至我林家祠堂里供奉的那些祖宗牌位,都猛地一批的存在。
在我爷爷的悉心照料下,在我家所有成员的望眼欲穿中,我终于“呱呱坠地”,平平安安的来到这个世界。
是个带把的,我妈妈终于松了一口气,总算是不负众望。
我的出生,我爸和我三叔以为苦日子似乎要结束了。
在医院,我爷爷抱着我不肯撒手,而我爸和我三叔,只能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
我爸高兴坏了,在旁边一个劲的说:“爹,是个带把的,这长相,跟您一模一样,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我三叔也跟着附和:“对对对,我说这娃娃怎么一出生就这么好看,不愧是我老林家的种。”
我爷爷小心翼翼抱着我,正眼不瞧他们一下,没好气的骂道:“你们两个呆瓜,还没出生,我就算到是个带把的,用得着你们两在这放马后炮,老子的孙儿不像老子,像谁?话都不会说,莫非你们两个是猪脑壳?”
又接着说道:“重仲,你媳妇刚生完娃,身子弱,这段时间你好好照顾她,至于重叔,你看琅儿乖吧,以后他的屎尿片就由你负责,要是洗不干净,我锤死你。”
我爸心中暗喜,三叔则拧着一张苦瓜脸,又不敢反驳我爷爷的话,只能在心中唉声叹气,本以为苦日子熬到头了,想不到真正的苦日子才刚刚开始。
……
从小我就爱哭,特别是在三岁之前,每天晚上,我都会哭的稀里哗啦的,这个时候,我爷爷或者我三叔,都会有一个人不睡,彻夜守在我身旁。
说来也很奇怪,只要有他们在,我立马就不会哭了,很快就能睡着。
所以,我打小就没跟我爸妈睡,而是跟我爷爷和我三叔他们两个中的一个睡。
于是便有这一幕。
我爷爷或者我三叔经常半夜敲我爸妈的房门。
爷爷说的是:重仲,琅儿好像饿了,赶紧给老子起来,饿到琅儿,老子铲死你。
我三叔说的则是:哥,琅儿在哭,估计是饿了,你赶紧起来,要是老爷子知道了,我们就惨了。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我过完三岁生日,生日当天,爷爷给我一块铁片,说道:“以前琅儿还小,受不起这个东西,晚上需要有人陪着才能挡住阴气,现在过了三岁,带上它应该没问题。”
我三叔弄了根结实的尼龙绳,把铁片绑好,挂在我脖子上,也很奇怪,自从这以后,我晚上一个人睡觉也不哭闹了,长打后,我知道怎么回事了,只是我的爷爷,已经去了。
后来,我才知道,这个一直陪伴我身边的铁片有多么重要,要不是有它保护,我可能已经被我命里沾染的那个猛地一批的玩意吃掉了,当然,这都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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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奏很慢,但故事绝对精彩,希望读者大大多给一点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