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时,鲜艳的灵花正开心地对百福舞动。被缪离摘下的花瓣已经长了出来了,恢复了先前的美丽。灵花的再生能力和速度,也让百福自己吃惊不已。
百福趴在床上,一手抚mo着床头摇曳生姿的灵花,一手拿着那面她爱不释手的铜镜,不住对着镜面冷笑:“你也来了吗?”
灵花不停扭动着身体,沙沙作响,似在娇媚快乐地舞动。百福看着不知愁为何物的灵花,美丽的眼眸中充满了盈盈的泪水,无限哀恸。那晶莹剔透的泪珠,一滴一滴地落在了灵花娇艳柔嫩的花瓣上,如同一颗颗闪亮的明珠,让灵花显得愈发丰润欲滴。
纪颜把车窗开得大大的,任外面的大风把自己的头发吹得乱乱的。本以为这样会让自己清醒一点,可纪颜却觉得自己越来越迷茫了。
自己是怎么了?纪颜不停地问自己。刚才,她只觉得一股巨大的仇恨淹没了自己,好象自己堕入了无法苏醒的噩梦一般,那种感觉她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可怕。
内心有一种力量在不停涌动,一团烈火在纪颜的胸口熊熊燃烧,烧得让纪颜无法思考。看着眼前微笑着的百福,自己恨不能马上拿起刀把她斩成碎片!只要一看到百福那让人眩目不已的面庞,自己就恨得不能自已。
只是恨吗?不,不只有恨,还有嫉妒。
疯狂的嫉妒!
从前纪颜固然由于凌浩对纪颜的关心而吃过醋。但这次的感觉却完全不同,那种如潮水一般不停向她袭来的嫉妒和恨意几乎冲昏了她的头脑。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忍住没有动手,还笑得出来的。
当然,纪颜也看到了百福眼中对自己由衷的恨意,似乎她的仇恨比自己还要深!纪颜甚至能够看到百福身上发出的丝丝寒气,既阴冷,又怨毒。
看来,这个结恐怕是解不开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一觉醒来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纪颜也有些糊涂。因为与凌浩分手的事情,她这几天都是闷闷不乐,没有心思做事,躺在床上也睡不着觉。几天下来,疲惫不堪的她终于倒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乡。
然而,这个梦境却让纪颜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梦中,全是一片痛苦的哀求声。那声音听来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甚至还有婴儿的啼哭声。
那些声音叫得纪颜的心都痛了!她紧紧攥着拳头,指甲一直陷进了手心的肉里,但这种疼全根本比不上她心里的痛。心里的愤怒和仇恨憋得她的心都要炸开了!
醒来时,纪颜才发现自己的手心都被攥出血来。几个月牙形的血痕整齐地排列在白晳的手掌上,显得那么的怵目惊心。
本以为这只是一场梦而已,醒过来就没事了。想不到刚才梦中的愤怒和仇恨,居然在看到百福的时候再度爆发了。她真怕自己哪一天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泪水顺着纪颜娇嫩的面庞不停流下,好似一条清沏无比的小溪。
月上三竿的时候,缪离终于到了。他到的时候,百福已经趴在枕头上睡着了,脸上还挂着几颗晶莹的泪珠,让旁人看来觉得格外心疼。
缪离看着百福未干的泪痕,轻轻咬了咬嘴唇,然后退出了她的房间。
看到缪离这么快从百福的房间里出来,张杨倒是安心不少。毕竟这三更半夜的,让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是不太好啦。本想阻止缪离进百福的房间的,又怕惹缪离生气,以致他不再帮百福,所以就忍了下去。
没办法,谁让自己在这个时候一点忙都帮不上呢!张杨一边想,一边不停地斥骂自己“没用”。
“现在我们能做些什么啊?”宁逍向缪离问道。
“我们要放一些咒魂出来,然后逐一破解。”
“要用法力去打败它们吗?”猎人认真的问道。
从家族里流传下来的口训里,猎人已经清楚了这些咒魂的厉害。一千年的咒魂,他们能对付得了吗?猎人不禁有些担心起来。这不止是为了救百福,也是为了救他自己。猎人并没有多么伟大的志愿,对他来说,平平安安地做一个普通人,像其他的人一样,可以在阳光下游游泳,就已经是一件最令他觉得满足和幸福的事情了!但是,就连游泳这点小事对他来说都是一个奢望。
猎人皱了皱眉头,又习惯性地拉了拉衣袖。
“能不能告诉我们,为什么百福有时会变成另一个人啊?”凌浩小心翼翼地提出问题,生怕缪离不愿回答。他心里很清楚,缪离有多不喜欢自己。
不过这次缪离并没有沉默不语:“因为,那一个是前世的她。”
“前世?!”樱桃愕然地重复了一句。
“其实每一个人都拥有前世的记忆,只是一般人的记忆被埋在心底,想不起来。可是有一些人因为前世的一些经历,让他们的牵挂始终无法放下。于是只要一些相关的碰触,就激发这些人前世的记忆。”缪离一边说,一边忙着把怀里的瓶瓶罐罐拿出来。
樱桃一边听着缪离的解释,一边看着桌上的瓶瓶罐罐,心想,这个缪离可真像一只叮噹猫啊!他的怀里怎么能塞这么多东西?多难受啊。
“请问,我的一个朋友现在也和百福一样,好象突然变了一个人。那是不是也是受了前世记忆的影响啊?”易道犹豫再三,还是张了口。师傅现在正在闭关,他实在联系不到。对纪颜的担忧又战胜了他的自尊,尽管他预感到自己很有可能会碰钉子,但还是发了问。
果然不出易道所料,缪离没吱声,好象根本没听见一样。和张杨一样,易道也没敢再多说什么,谁都看得出缪离绝不是个容易相处的人。不过,这个家伙身为一个男人长得也太俊俏了一些吧?!低头看了看自己高耸的大肚皮,易道沮丧地向旁边让了让。
“百福现在的异常就是因为前世的记忆吗?”宁逍接着问道,他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