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音对宇文信如此焦急的模样发愣,愣后便是嘲讽的笑,“你会对她说 什么这样在意?居然如此慌张,看来你宇文信也并非是无所不能的。”
宇文信收敛心头的怒意,冷着脸色看梵音,“你不要以为我不敢动你, 便可以这样肆无忌惮的讽刺我。”
“不想听?你杀了我啊。”
梵音的话让宇文信怒气勃发,朝着她便冲过来。
“你再过来,我立即就死。”梵音拿出藏于衣袖的一根筷子,“别以为 我做不到,直戳命门,必死无疑,我就算做了鬼,也绝对不让你沾污我一个 手指头。”
宇文信怀疑的目光一直盯着她,朝前走一步,梵音便退一步,他再向前 一步,梵音便立即把筷子的尖对准太阳穴,银箸的尖在宫灯的映照下光芒刺 眼,两个人对视半晌,终究是宇文信没有再向前迈进。
“你觉得这样就可以制住我了吗?”宇文信侧手召唤了皇卫进来,“去 查,是谁来取走碗筷时没有查淸楚,把这一根筷子留下的,朕要他的人头!
“宇文信!”
“若是取杂务的人不是同一个,那就都找出来,全都砍了!”
梵音瞠目结舌的看着他,“宇文信你疯了!”
“我就是疯了,那又怎样?”
宇文信冷哼的瞧她,“你若是想救他们的命,可以啊,以后朕的每一顿 饭都由你亲自来做,你若肯答应,我就饶过他们的命。”
“我答应。”梵音没有迟疑立即点头,“你不许反悔。”
“好。”宇文信满意的笑容萦绕嘴角,“那你现在就去做吧,若是做的 朕不合口味,你自己看着办。”
“你这个疯子。”
梵音攉紧了双拳立即便离开此地,小太监和皇卫随同她一起去了此地的 小厨房,宇文信的笑容也随着她身影渐消冷落下来。
“去,把那几个人都杀了,朕绝不能容忍这样的祸害在宫中……”宇文 信早已把承诺当成了筹码,肆意抛舍,“朕绝不能容。”
梵音自当不知道宇文信的失言,她仍旧低估了此人的良心到底有多么黑 暗。
她虽以死相逼,却没有想到他会要杀掉无辜的人,若是那几个人因自己 而死,她恐怕一辈子都无法心安,可她没有想到,那几个人仍旧为此事而死
而她却在为了减恕自己的罪过,昧着良心为那个可恶可耻可恨的人做一 桌席的菜。
他怎么不撑死?
怎么不快点儿撑死?
梵音泄愤一般的切着菜,刀砍菜墩的声音格外响亮。
此时此刻,钟行俨正在将信件折叠成一个极细的长条塞入空心的木棍当 中,捆绑在一只信鹰的爪上,随即将它放飞空中。
“都指望你了,怀柳,你再坚持一下……”
梵音做好了一桌席的菜,宫人们陆陆续续摆好,宇文信每一道都尝在口 中,脸上的笑容虽很浓郁,却让梵音很想将那一张如同妖孽的脸撕碎。
原本她并没有这般憎恶他,如今看来长的变态的男人果真信不过。
不但信不过,而且心如蛇蝎,不知何时他便会反起咬人一口,最好是能 躲多远躲多远。
宇文信对这一桌菜很满意,吩咐太监拿来了酒,与梵音道:
“你来陪朕喝一杯,今日是朕的登基大典,其实朕很高兴。”
“抱歉,不与变态的人喝酒,我还顾忌着自己的身份。”梵音阴阳怪气 的态度让宇文信笑容僵住,“你给我过来。”
“没门。”
“你来不来?”
“不去!”
“你不过来的话,朕就把所有人都杀了!”
“你少拿这件事来威胁我,有一有二绝无再三再四,你哪怕是杀尽天下 所有人,那也是你宇文信自己造孽,与我何干?”
梵音早已按捺不住心底的怒气,此时也勃然的爆发出来。
宇文信没有生气却笑了,“你这不是很懂么?那刚刚为何仍旧答应了朕 的条件?”
“因为我没有你那么无耻。”
梵音退到一旁不肯再说一句话,宇文信径自的吃了几口,似也自觉无趣 ,一口干了杯中的酒,目光又瞄向了她。
梵音恨不能白眼翻到看不到黑眼仁儿,装鬼来吓死他。
不等宇文信再有什么动作,门外有人前来回禀:“启禀圣上,皇后娘娘 求见。”
“她来干什么? ”宇文信肆意的埋怨出口,随即思忖片刻,大步流星的 起身离开。
一桌席的菜除却他吃了几口之外仍旧放在那里无人动,小太监和宫嬷虽 觉可惜,但仍旧都拿了出去倒掉,梵音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心中忐忑起来。
这种时刻恐怕将来还会遇见,她能抵挡几次?钟行俨你个混蛋,你到底 什么时候来救我?
孝雅见到宇文信从此地出来,心底虽冰凉一片,脸上仍旧故意做出笑的 模样,她想装出寻常于家中等待的样子,只是她眉头仍未舒展开的那一缕褶 皱,凸显着她心底的伤悲和怨怼。
宇文信看着她,“你来这里干什么?”
“今日乃圣上登基吉日,本应臣妾伺候您用饭,所以便来这里求见。” 孝雅的声音很柔,目光中的那丝哀怨让宇文信也舒了口气,“你有这份心也 实属难得,朕今日就依着你。”
“多谢圣上。”
孝雅规规矩矩的行了礼,随即跟随宇文信一同上了圣辇,前去皇后所居 的宫中。
此地早已经得孝雅的吩咐特意的布置了一番,纱藤蔓蔓,迎风飞舞,红 烛将寝宫映照于一片暧昧之色。
厚厚的羊毛毯铺地,孝雅牵着宇文信的手缓步入内,每走几步便褪去身 上的一件衣襟,宇文信酒气上头,被孝雅这一番表演也激起了心底的兴奋。
衣襟遍地,孝雅除却一件绣满牡丹的肚兜之外,身无一物,离床榻还有 几步的距离,她便贴近宇文信的身旁,为他宽解衣带。
“你不是心底一直在怨恨朕么?今日怎么突然又变了?”宇文信并没有 完全的放松戒备,孝雅身子一僵,随即挤出笑来道:
“难道臣妾就不能反悔,更想辅佐圣上挥毫天下吗?”
“你的话,正合朕意。”宇文信抚摸着她的长发,大手缓缓而下,抚在 她胸前的那一对圆润之上,“只要你真能用此心待朕,朕会让你成为大周国 最有荣耀的皇后。”
“多谢圣上,臣妾感激不尽。”
孝雅微微躬身行礼,随后便继续为宇文信褪去衣着,连带着亵衣也要一 并褪下。
宇文信没有让她再动,猛然的将她扑倒在床上,大手肆虐的在其身上拂 动,孝雅紧咬着牙,忍受着他的侵犯,她的手逐渐的朝向凤榻的角落中伸去。
只差一点就够到了。
还差一点点_。
孝雅摸到了那冰凉的刀把,猛然挥起朝着宇文信的胸口刺去,“你给我 去死吧,我杀了你!”
宇文信的手臂被割一刀,回身一脚将孝雅踹离自己,亵衣内取出自己的 那一条软剑直抽孝雅的肚子。
“扑哧” 一声!
孝雅只感觉自己一动不能再动,僵了片刻后,她的嘴角露出了笑,“我 没杀死你,是我无能,父王,母妃,你们等着女儿,女儿这就来找你们了……”
“快来人,快来人把她给朕抬走,把她大卸八块,把她碎尸万段! ”宇 文信歇斯底里的发疯,他迟迟不肯扔掉手中的剑,生怕再遇到任何的危险。
看着手背上流下的血,他已经感觉不到疼,“你们为何都与朕作对,我 取得的皇位不也有你以后的荣华富贵,你们陈家皇族内勾心斗角,恨不得所 有人都早早死去,为何皇位被我所夺,你就分毫不能容忍?我不也是人吗?
“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你不过是一个狼心狗肺的畜生,是养不熟 的白眼狼,宇文信,你总有一天不得好死,你绝对没有好下场!”
孝雅狂放的大笑,让宇文信不能再忍,提起手中的软剑狠狠的又刺她腹 部数刀,直至浑身无力才放开了手。
宫中皇卫立即用白布盖住了孝雅的身躯抬离此地,宇文信独自一个人坐 在那里不知所措,他的酒早己经醒了,醒后便是满心后怕。
若不是他奇怪孝雅突然的变化、若不是他亲吻时睁开了眼睛、若不是他 把软剑捆入亵裤之中,亦或许现在倒地流血而死的人就是他!
为何他们就可以为皇权厮杀?而自己即便夺得皇位也不被众人承认? 只因为他出身不够,因为他是宇文侯府的一个不得重视的庶子吗?
“你们既然都不想让朕好过?各个都与朕作对?行啊,那朕就杀了你们 ,把你们全都杀死,让你们全都去阎王殿孝敬你们的主子,孝敬那些被朕杀 死的废物!”
宇文信的目光已经血红一片,“来人,召百人前去宇文侯府,将侯爷请 来,连带着朕的那位大哥,也一并请来……还有,钟家的人呢?都把他们抓 来,一个都不许留!”
京中御林侍卫奔赴宇文侯府与钟家时,钟行奇得到了钟行俨的指令,看 完字条后朝向身后的人马下令:“攻城!必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