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于神通幽冥漫步之下的胖子邱恒积,紧紧地抿着嘴唇,低头看向下方,沉默不语,圆滚滚的脸庞满是凝重,下方是异族神威要塞的一处外城聚集之地。
胖子的肩膀之上,有着两只虫子,一只乌黑虫眼凸起,头顶之上有着一根长长的大戟突刺,而另一只,毛绒绒的可爱圆球,身上的蓝色绒毛飞舞之间,隐匿了胖子的所有气息。
人族的城墙以及要塞雄关都喜欢修建的四四方方,以此对应着天圆地方,万物自然,规矩有序,但是异族则没这么多讲究,所以整个神威要塞是一个不规则的类圆形。
神威要塞以神圣之泉流出的河流两岸为界,分为内外两城,而在胖子目光的尽头之处,有一堵更为高大参天的城墙,城墙之上血迹斑斑,布满抓痕,那是无数下种族绝望的反抗。
神威要塞的外城墙已经很高,胖子甚至感觉此处的城墙比人族的长城还要高大,内城墙则更甚,而外城墙上甚至没有守卫,因为在太阳帝国之人的眼里,除却神圣之河两岸的内城,要塞外城根本就是可有可无之地,甚至最起初设计时,就被当做炮灰消耗之用。
内外两道高大的城墙像是猪圈里的栅栏,将无数追寻水源的下等异族圈养在内,他们是天生的炮灰,是劳动力,甚至是血库。
胖子的幽灵漫步神通可以将身形完全隐身,一路上他在司九的带领之下,穿过关外的那一片草原,一片密林,一条河流。
在草原之内,他看见属于大夏的斥候部队穿梭在一个个重要的据点,先行探查,井然有序。
在密林之内,他看见无数大夏最精锐敏修和太阳帝国豹族彼此无声厮杀,密林是这一片战区唯一的高点,而且下方就是河流,所以其重要性不言而喻,双方几乎每时每刻都收割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而最后那一条河流,则场面更为壮观,甚至是难以置信,因为原本就不大的河中,根本看不到半点河水,无数衣衫褴褛的异族将整个河流全部覆盖,有老有小,有男有女,疯狂往嘴里灌着水,宛若癫狂,硬生生截断了整条河流!
大夏国土之外的景象,深深地震撼胖子的内心,原来天地间竟然如此残酷,原来走出那人族长城,便是杀戮。
他三月以前,还只是一个在道宫里,天真无邪的新进弟子。
而现在的他,或许是为数不多能够踏上异族神威要塞城墙的人族之一。
胖子抬起右脚,轻轻踏出一步,半只右脚已经悬空,此时的景象和那天道宫之外的夜晚是如此相似,只是胖子的人生已经完全不同,他的心境也不同,他已是代赵御行天辉的王牌部队!
无尽山内凭空乍起的狂风,吹起了他身上的天辉遗迹大袍,像是飘扬的黑色旗帜,但是所有的一切都无人可见,忽然胖子轻轻一笑,向前一跃,像是一头巨鲸直坠而下!
同时神威要塞大门打开,从中率先冲出一队队快速奔袭,表情嗜血的狼骑兵,列阵呈现包围之势,极速接近从要塞之内流出的河两岸,随后坐下的巨狼跃起一口咬碎了一个鹿族男孩的脑袋,鲜血脑浆顺着锋利的牙齿滴下。
河水之内的无数黑点顿时大乱!
越来越多的狼骑自要塞内包围而来,并不断散发着阵阵嚎叫,像是赶羊一般将密密麻麻的下等异族向着草原方向赶去。
巨狼咬碎了一位又一位落在后方的异族,衣衫褴褛的异族炮灰只能嘶吼着,闭着眼,拼了命向前奔跑,整个冲锋速度越来越快!
狼骑兵之后,便是一队队身材魁梧,体魄壮硕的中等种族,例如牛头人,吐着蛇信游动的蛇族等,数量庞大,绵绵不绝,而最后自要塞之内走出的便是太阳帝国最为精锐的两支部队。
战神营,天羽卫!
一头头蛮荒巨象几乎和城门口齐高,每一脚踏出,都会在地上留下深深的脚印,巨象上一位位全身重甲的魁梧身影端坐,气势中带着力拔山兮的厚重,他们便是陆地的无冕之王!
而战神营身后的天羽卫,则挥翅飞在半空之中,簇拥着一辆洁白无瑕,满是圣洁神圣的飞天战车。
战车之上,一位面容俊美,高高在上,下巴微微扬起的羽族,俯视下方。
阳光下闪亮的金色战甲,雕刻着华美的镂空符文,衬托着此人愈发圣洁,太阳帝国的三皇子战车之旁,一位披甲的狮人老者跟随,脸上不怒自威,他是狮心大公的亲弟弟,在狮心养伤期间,负责总领整个神威要塞的所有军务。
但是此时老狮人的脸上却并不好看,甚至带着一丝隐而不发的温怒,将头轻轻伸向战车旁,做着最后的努力,开口道:
“三殿下,大公闭关疗伤之前曾经有言,无论对面的人族有何行动,都要死关门不出,因为人族要攻下神威要塞,肯定会付出他不想承受的代价,所以,如此全军出击是否会有些不妥?”
战车之上的年轻羽族不为所动,只是淡淡地转头,带着愤怒的声音响起。
“你以为我愿意这么做,你以为是我傻?”
帝国三殿下的声音愈发狠厉,最后几乎是咆哮而出:
“是神殿,神殿要求的你明白么,神殿要用无穷的鲜血洗刷父亲还有人族罪恶,而我必须获得他们的支持,那就别无选择!”
“可是神殿的光辉之主不是已经在人族神京城陨落。”
老狮人还未说完,便被年轻羽族的历喝之声打断。
“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就给我住嘴!”
说完之后,太阳帝国三殿下将头转向正前方,顺着异族狂涌向前的大部队,看向了那片青草茂盛的草原,仿佛穿过了那半人多高摇曳的杂草,看到了那整齐划一,列阵行军,装备精良的人族战士,还有那最前方,高高飘扬而起的巨大凤翱九天旗!
随后他收回视线,眉目低垂,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