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沫儿忍着心痛将还没捂热的五十个金币交给了帐房,如今,她两手空空,身上连一个金币都没了。网
萧沫儿看着水泼墨染的天空,长长的叹了口气,幸亏身为帝昊玉晖的婢女还有口饭吃,不然,她都不知道一天三餐如何解决为好。
头还隐隐作痛,她的神识自从被锁魂阻住,就一直没办法动用神识之力,如今在帝昊玉晖的身边,她连灵力都不敢过分使用,更不敢修炼,生怕被看出端倪。
想到早晨那位仆从大哥借给她的衣物,她连忙跑回自己房间,将那套已换下来还崭新的衣物,拿到昕云阁中的一处河水边,清洗起来。
好在她的小屋离主殿较远,因此,她抱回衣物后,也好晾晒,不用担心会影响帝昊少爷的“赏景”。
然而不过一天时间,帝昊少爷的婢女公然在自己房前晾晒其他男子衣物的事,竟传遍了整个昕云阁。
当晚间,萧沫儿再次来到主殿等候吩咐时,蛮叔瞪着萧沫儿的脸色都变了。
萧沫儿坦然地冲蛮叔笑道:“蛮叔您好。”
蛮叔冷哼一声,不再理会她。
萧沫儿不以为意,谁让她是普通人呢还是个不被人重视的婢女。
直到月上枝头,帝昊玉晖都没有动静,而这时,萧沫儿闷哼一声,痛苦的皱起眉头,她咬紧牙关,苦涩的想着:又来了。
正在这时,帝昊玉晖从外边走了进来,迎头碰上她痛苦不堪的发作。
帝昊玉晖面色冷淡的看着她小小的身影柔弱的萎靡下去,很快缩成一团,不断的颤抖着,嫣红的唇瓣惨白一片,血迹顺着小巧的贝齿不断的滑落。
蛮叔皱着眉头,不满的说道:“少爷,我这就叫人把她带走。”
帝昊玉晖缓缓地挥挥手,示意不用管她。
蛮叔有些迷茫,少爷不是最讨厌有人弄脏他经过的地方吗
这个女孩儿唇畔滴落的血液,已经染红了地面,少爷为什么没有发怒他越来越看不懂少爷了。
帝昊玉晖虽然没有命人碰她,却也没去管她,就将她扔在主殿前的院中,自己进了主殿,还砰地一声将门关上了。
蛮叔看着痛苦的蜷缩成一团的萧沫儿,冷哼一声:“少爷收留你是对你天大的恩惠你却偷偷招惹别的男人,不仅如此,还要弄得人尽皆知哼,你最好记住,你是少爷的婢女”
说完,蛮叔也转身离去。
毕竟,他的少爷已经安然回来,他的任务也完成了。
萧沫儿疼得五脏六腑都几乎移位,却依然苦苦咬牙忍着。蛮叔那番冷嘲热讽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却无力辩解。
这种痛,除了忍,只有忍
萧沫儿以手握拳,狠狠地咬在自己玉白的手背上,直到血迹淋漓,她仍疼得忍不住轻哼。
无奈之下,她艰难的去拔藏在自己腿部的一把利刃,如果不分散疼痛的话,她根本不知道要怎样忍耐下去。
帝昊玉晖静静地坐在榻上修炼,不一会儿,他便有些烦闷的睁开了双眸。
外边的女孩儿还是在用那种极端的方式缓解疼痛,但她却不知道,这种锁魂的疼痛,一天比一天厉害。
昨天她可以通过刺伤自己的手臂来缓解痛苦,但今天
萧沫儿的唇瓣早已被咬破,艳红的血迹顺着她苍白如雪的小巧下巴不断的滑落,一对水泽流转的瞳子里,现出深深地悲哀与绝望。
为什么连刺伤自己的手臂也无法阻止那噬魂的疼痛为什么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昏过去
父亲的魂牌碎裂,母亲的冷眼相对,家族的绝情抛弃,锁魂的噬骨折磨,为什么老天对她如此的不公
萧沫儿绝望之余,瞬间高高举起那把锋利的短刃,对准了自己的心脏。
帝昊玉晖微微怔了下,似乎在犹豫是否应该出手救她。
清冷的月光将萧沫儿手中的宝刃照得有若一泓秋澜,水汪汪的寒芒四溅。
那冷冽的寒芒裹着清冷的月光,直直的刺入萧沫儿的乌瞳,令她一下子怔住。
这把利刃,是父亲在她十岁生日时送给她的,她一直珍而重之的收藏着。
父亲曾经说过,就算人生有时锋利的有如此刃,也要想办法封住它,为它套上刀鞘,而不是向人生低头,做一个不折不扣的弱者。
她明白父亲的意思,无论遭受怎样的坎坷,都应该勇敢的活下去。
可是,这样生不如死的活着,真的是太痛苦,根本看不到希望,锁魂横在她的神识中,阻断了她的生机,她除了一天天的在痛苦中衰弱下去,根本没有丝毫的希望。
“爹”萧沫儿悲戚的喃声呼唤着,“您在哪儿”
高举的利刃缓缓放下,她无力的用持刀的手抵着地面,狼狈的大口呼吸着的,忍受着无边的痛苦。
“您只说过”萧沫儿困难的喘了口气,重新举起利刃,慢慢的划向自己血流如注的手臂,“不要低头、不要认命、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
闪着寒芒的宝刃再次刺入伤口,在伤口中不断的旋转着,直到血肉模糊。
“可是,到底要怎么活”
小小的柔弱身子不断的颤抖着,犹如狂风中的一片即将飘荡的黄叶。
“沫儿会听您的,无论如何都会活下去”声音越来越轻,仿佛刚刚说出口就被夜色吞没,如受伤的小兽,发出无助而悲哀的呜咽。
“为了您,为了娘,沫儿会努力活下去”萧沫儿说到这里,突然张口喷出一口鲜红的血液。
月亮渐渐的隐入云层,萧沫儿无声无息的昏倒在地,那把银光闪烁的利刃也随之滑落,只余手臂上狰狞的伤口,不断的冒着鲜血。
很快,她的身下再次被血水浸透,脸颊因失血过多而变得苍白透明,连嘴唇都泛着青白。
她因待在昕云阁中,一直不敢动用灵力修复伤口,所以,她的手臂伤痕累累,旧伤新伤纵横交错,非常的可怖。
主殿的门轻轻的打开,帝昊玉晖神色漠然的走出来,径直走到她的身边。
望着她不断流血的手臂,和脆弱如殇蝶般的模样,帝昊玉晖漆黑的瞳子里,现出了一抹异样的光泽,令他清冷的面容柔和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