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热血沸腾

安中磊赶忙轻抚着她的脊背,另一只手端过与药汁一起送过来的蜂蜜水,“喝一点这个。”

席容伸手接过,喝了一口咽下,才觉得好过了很多。

“我去拿你出门的衣服。”安中磊转身开始为她找来了裘衣披风。

席容起床,他为她穿上外袍,披上厚厚的披风,这才拉着她的手道:“走吧。”

“嗯。”拉拉自己身上厚重的衣物,席容喃喃道:“那么多衣服,到时热起来也是要脱的。”

安中磊去开门,今天的风很大,迎面而来的寒气让他的思绪顿时振作了不少,幸好,他的练功房离他们就寝的房间并不是很遥远,穿过一条廊道拐个弯就是,想来当初也是自己房间安排的。

练功房很宽阔,除了旁侧架子上摆放的刀剑矛戟等武器,看起来空荡荡的。

席容大步跑上前去,卸下身上的厚重披风,挂到一侧的刀剑架子上,撩起袖子,露出两端藕臂,神色跃跃然:“夫君,练功是不是要从扎马步开始?”

“……你不用,扎马步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也辛苦。”安中磊想着该让她学点什么好,让她拿刀剑他不放心,最终想了想:“我记得飘渺阁里的姑娘习武之初都会学习一套拳法,无需太多的根基,很适合你拿来练习的。”

席容点点头:“好,那你马上教我吧!”

只是,一套行云流水的拳法,在她身上却变成了花拳绣腿,不过看她玩得不亦乐乎,额头上沁出了点点汗水,就连有些苍白的脸颊都红润了不少,安中磊心中这才放松了许多,他上前问道:“累不累?”

席容摇摇头:“好热,不过鼻子好像没那么难受了,胸口的气也顺畅了许多,真是好玩,我们明天继续来。”

“好。”

“不过真的好热。”说着她就想脱下身上的裘袍。

“不许脱。”安中磊阻止了她的动作,反而走到兵器架子上取下她的披风,再帮她穿回去:“出了汗,最忌讳的就是脱了衣服着了风寒,更何况你原本就不适,一旦加重了病情可怎么好!”

“哦。”席容有点挫败。

看着眼前的女人,他以前都认为她是个心思细腻的女人,就算没有他在,她也会照顾好自己。现在才发现,虽然她懂得医术,可是对自己确实粗心的可以,有时候不知道怎么照顾自己,以及怎么对自己好。是呀,若是她知道怎么对自己好,就不会在那种情况下坚持要生下孩子了!

思及此,心底不禁情愫激荡,还有一份侥幸的幸运之感,毕竟现在的他什么都没有失去。

“玩够了,嗯?”他整理着她的衣袍,然后说道:“那我们现在就回房去,洗个热水澡,然后好好睡一觉。”

“嗯。”她同意,觉得有些累了。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搂她入怀:”其实现在对你来说最适合的还是练习轻功,你体内有功底,晚上我再用内力助你,缓缓打通身体各大穴道,到时候也就事半功倍了。“

“真的吗?”席容有些惊喜。

“嗯。”安中磊点点头:“走吧,我带你去洗澡换了这汗湿的衣服。”

于是两人携手从练功房走出来,蓦地,她觉得他的脚步一顿:“你怎么了?”顺着他的眸光看去,才发现有人正大步凌然而来。

正想着,那人已经到了眼前,席容一顿,不禁蹙眉,他竟然亲临了。

一瞬间的僵滞。

“看来朕来的不是时候呀?”他的声音含着几分嘲讽,更多的是有点不阴不阳的难以捉摸感。

“参见皇上。”两人行礼。

“起来吧。”皇帝向他们抬抬手。

“谢皇上!”安中磊携着她起身,心想着他是否还是为了那件事而来:“皇上,草民早想隐匿江湖,无意于官场,也无意于爵位,更何况,皇上应该知道草民在自己的国家就是王爷的身份,所以,南越国的爵位,草民从来不想要。”

话语还没出口,就被驳回,皇帝脸色有些阴沉:“我不知道你在你国家是什么身份,但你现在是在南越国,安中磊,你可知道什么叫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你可知道什么叫皇命不可违?”

安中磊缄默,自从再遇席容后,他从未想过要驾驭众生,俯瞰山河,却也没有想过要屈居人下,忍气吞声,万事由不得自己做主,如果非不得已,他也只能奋力反抗,守护要守护的,不能让他人觊觎半分!

静默,无限的张力蔓延,空气有些沉闷。

许久,皇帝才平息眼底的龙威震怒,笑容扬起,掩饰了眼中的阴鸷,口气淡淡道:“罢了,朕今天不是为了这个而来的。”

那是为了什么?安中磊没有说话,只是等他说明。

只见皇帝面向席容道:“据说你受了风寒卧床不起,朕今日特意带了一些宫中的药材,还有一个御医来给你瞧瞧,待会儿开了方子,你照着好好调养,也好让朕安心。”

席容一愣,因为他毫不保留的关切之情,俯身盈盈一福:“有劳皇上挂念了,民妇一切都安好。”这样的亲昵是她避之不及的。

安中磊不禁蹙眉,因为他理所当然的亲昵口吻,什么时候他们如此熟稔,如此毫无间隙了?尤其还是当着他的面虽然他的身份是九五之尊。

看她还是一如当初的冷淡,将他的好推到天边,哪怕此刻是真心的。皇帝心底自是不悦,但一切却又都在猜想之中,便也压制了不满,语气一转,说话语气里满满的歉疚:“收下吧,那些都是死物,不过也算朕尽了这份心,上一次,都是朕疏于防范,才会让你们夫妇痛失孩子,为这件事情,朕一直于心难安,今日,若是能够帮得上一点小忙,朕也就稍稍宽心了。”

“多谢皇上恩典。”席容再次欠身道谢,低下头,眼底有冷有热。

她真的不觉得自己有那么重要,忽然觉得是那么的庆幸,庆幸着那个孩子远在天边……

“你们放心,朕一定会找到谋害孩子的主谋,取其命为那个孩子偿命的。”皇帝愤愤,誓言旦旦。

席容一愣,仰首:“皇上,伤害我孩子的人不是昭王爷吗?”他这种说法,是不是他知道陷害她的还另有其人?

皇帝一顿,眼底闪过一丝光芒,“朕说的就是昭王爷,如今他逃走了,朕一定……”

席容摇摇头,“不,请皇上不要,昭王爷如今已经疯癫了,容儿还是一如当初的心,饶他一命吧!”说这些其实有些心不在焉,心底隐有了芥蒂,他刚才定然只是说漏了嘴,那炉子里的毒定然另有隐情。

“你的心太善良了。”皇帝道。

席容心中不喜欢他如此强势且刻意的施恩,图的又是什么?“多谢皇上恩典,民女现在已经心静如水了,那孩子,或许我们注定今生无缘吧!”声音甚是压抑,听起来有一种绝望。此刻想到那个孩子,心底终究还是有痛,不能让皇帝发现她的异样。

这时,安中磊抓住了她的一只手,紧紧握在手心,“多谢皇上一片好意,只是我们夫妻已经决定不再涉足哪些是非恩怨,即使是昭王爷,也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

“罢了,或许朕不该再管这件事情了。”皇帝道,“只是今日朕的一片心意,你们断不可拒绝。”

安中磊淡淡道:“容儿身体恢复的甚好,多谢皇上为我们夫妻挂怀。”

“是吗?”皇帝冷冷一笑:“看来你们是坚持拒绝朕的好意到底了?”

试穿感觉到安中磊的沉默,也感觉到他正在蓄积的恼怒之情,心中顿时有些不好的预感,心中无力地叹息一声,伴君如伴虎,她不了解这个皇帝,今天若是不领这个情,是否会真的剑拔弩张?还是……退一步吧,至少此刻,她并不想丈夫和他冲突,心今日时局,若是硬碰硬,吃亏的定然是自己。

她欠身谢恩道:“多谢 ?  .T 皇上的恩典。”

皇帝的脸色这才缓了缓,转头示意御医上前把脉。

那御医的年岁很大了,她伸出手腕,只见他帮她把脉之时,神色异常认真,一丝不苟的态度,时而蹙起眉毛,里面凝眉深思,让她心中微微生了一些不安。

“大夫?”席容问道。

那御医诊脉之后,却是起身恭立一旁。

皇帝问道:“如何?”

那御医这才回答道:“夫人的风寒没有什么大碍,只要继续喝药,生活调理得当便是了。”

看他似乎还有话要说,然而皇帝却打断了他开口的机会:“既然如此,那么起驾回宫吧!”

席容虽然有些疑惑,却也只能行礼道:“恭送皇上。”

皇帝点点头,转身离开,只是与安中磊擦肩而过时,脚步一顿,在他的耳边问道:“你真的不肯为朕效力?”

安中磊身姿挺拔,丝毫没有顺从的阿谀谄媚:“皇上明鉴。”

“很好,很好。”皇帝挥袖道:“给你王位你不要,安中磊你到底想要什么?”

安中磊淡淡道:“对月形单望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

皇帝眸中阴鸷更甚,“好个只羡鸳鸯不羡仙!”挥袖,大步离去。

席容有些忧心地看着他:“夫君。”

安中磊拉起她的手,“走吧,去洗洗,换套衣服,不然容易风寒加重的。”柔淡的声音,好似根本没有刚才一幕。

跟着他的脚步,席容眉头微微蹙着,眸中的忧心之色未退,她相信他,可是那个皇帝也是恣睢难测。

回到了御驾龙辇上,皇帝忽然又问道:“她……病情如何?”

御医蹙眉:“回皇上,那位夫人风寒之症倒不是大问题,只是依老臣诊脉,她血气亏损,脉络淤塞,再加上身子孱弱,只怕……只怕以后很难再有子嗣。”

“你说什么?”皇帝阴沉的脸色有着一丝惶讶。

御医重复了一遍。

皇帝沉默着,眼底有些流光难测。许久,他才道:“你退下吧。”

“是。”御医躬身告退。

皇帝眸光阴晴不定,内疚、幸灾乐祸,决然皆有之。

“真是朕害了你吗?”他顾自嗫嚅着,许久,唇角勾起,带上一丝让人悚然的笑意,“如果已经是这样了,那么你就留在朕的身边吧,让朕好好照顾你可好?只要你乖乖地留在朕身边,朕会好好照顾你一辈子的!”对着空气说,声音幽幽远远。

只羡鸳鸯不羡仙?真是逍遥,可也让人嫉妒得很,他心头啃噬的残忍让他恨不得摘下他们的翅膀。

眸光如潮汹涌,澎湃激荡,归于宁静之时,居然萌生了在压抑的死寂。

“起驾,回宫。”

龙榻上,他慵懒邪性,一手轻摇着手中的酒杯,看着玉质剔透的雕龙杯子里那鲜艳的酒液,唇角微微弯起,似乎正在沉思着什么。想到了什么之后,嘴角的弧度更深了,眸光也若有所思起来。

一旁伺候着的美艳女子不禁有些痴迷地看着他,他一直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可是不知道从何开始起,他变得与以往不同了。以前的他,潇洒耽溺中带着无限的阴鸷,暴怒时常。现在的他,风情依旧,可是无形间,凛凛威严之中带着几乎让人窒息的魅力,让她一颗心直坠谷底,遗失。

多情帝王,他宠她,他爱她,他的温柔多情,无一不让她不能自拔,只是心底最后一丝理智提醒自己,眼前的他何尝不是更无情了呢?昔日宠妃,被贬的被贬,消失的消失,零零落落,整个皇宫人面全非,焕然一新。

唯有她,一支艳桃灿烂如昔,又或许,在每个女人心底,都会觉得自己是独一无二的吧。心历一番清肃,唯有她留了下来,这更让她得意洋洋,骄纵不可一世。

“皇上。”李贵妃娇滴滴地倚入他的怀中,一手拿过他的酒杯,娇柔的声音,妩媚的眼神,一身的风情无限,勾动心扉,“皇上,你在想什么?想得都出神了,难道臣妾一旁伺候着,还能让皇上分心他顾吗?”

看到手中酒杯里顿然消失的影像,皇帝眸中闪过一丝不悦,可是下一瞬,他的目光宠溺非常:“就是因为爱妃在侧,才让朕心不在焉。”说着,他热切地亲吻着她的脸颊脖颈,一只手更是探进她的衣领里,肆无忌惮。

“皇上,”李贵妃眸中情欲已起:“皇上,让臣妾好好伺候你。”

皇帝勾唇一笑,看着她娇艳如花的容颜带着点点靡情,他的眸子里却一片阴冷,手中的动作更加狂放,却又好似不带一丝感情,嘴角的嘲弄挥之不去。

“皇上……”意乱情迷,李贵妃更是媚眼如丝,身上传来的战栗让她快乐,可是心底无限翻涌的得意之情却让她更是骄傲,如此盛宠,她的身份已是贵妃,皇帝尚没立后,那么只要你再向前迈进一步,那么皇后之位便是唾手可得!

心飘飘然,未睡,却已漂浮在梦中。

看着她脸色绯红,听着她娇喘不断,皇帝的目光却是渐渐地冷下,一声轻不可闻的笑声,掺杂着太多的不屑之情。

就是这时,一个黑色人,犹如鬼魅一般,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跪下道:“参见皇上。”只见他眸光清冷,丝毫不受影响,也丝毫不把眼前的一切看在眼中,惘若未闻。

倒是李贵妃在听到他人蓦然凭空出现的时候,不禁马上窜了起来,快速拢着自己凌乱的衣襟,厉声呵斥道:“你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擅闯皇上的寝宫。”

只是那人并不理会,好似将她当成空气一般。

李贵妃看男人根本没有将她放在眼里,不禁转向皇帝诉道:“皇上,他……”

皇帝不着痕迹地避开她扑来的身子,眉宇间微微的褶皱,对外面的太监吩咐道:“来人,先送贵妃回她的寝宫。”

外面立刻有人推门而入,而李贵妃虽然心中有万千疑惑和不悦,却也只能告退。

少了她的吵吵嚷嚷,空气一下子静默了下来。

皇帝端正了坐姿,脸色也肃然:“如何了?”

“皇上猜对了,飘渺阁四处派人寻找昭王爷,这是事实。却也是掩人耳目的行动,据臣寻觅到的蛛丝马迹,几乎全都指向左使假借巡捕,而不断地汲取武林力量,所以,飘渺阁只有在扩大,并无一丝裁剪。”那人禀告道。

皇帝一手握拳,唇边笑意阴鸷,“朕便是知道他狼子野心,不过也怪不得他,若是朕花费十几年建下如此大的势力,也不肯就此让它烟消云散。”

那人继而道:“左使也暗中几次三番寻了安中磊,怕不是叙旧那么简单。”

“这个朕也猜得到,他的目的定然是让安中磊再回飘渺阁,下一步的行动只怕也是覆灭了朕之后,控制安中磊,继而掌控帝位,掌握朝政。只是朕思虑着安中磊也不是傻子,定然有所察觉,也可猜到以后最坏的打算。”他知道既然那男人不肯为他所用,只要他没有权倾天下的野心,那就也不会为左使所用,只是这样放任,终究是块心病。

顿了顿的沉默。

眼前那暗卫开口道:“皇上最好在左使之前拿下安中磊,不论是杀是囚,都不会对我们有坏处,自然能够为我们所用就更好了。”

皇帝摇摇头,若有所思地喃喃道:“没那么容易。”

“臣明白,安中磊即使是为我们所用,皇上也难以彻底放心,毕竟他和飘渺阁的渊源与对皇上的忠心相比,实在是没有百分百的胜算。”他声音冷静低沉,“但若对外他是安中磊,对内只是为皇上所控制的人,那么事情就简单的多了。”

“什么意思?”皇帝闻言,眼底精光锐起:“你有办法?”

“杀手分很多种,训练杀手的方法也分很多种。其中一种就是彻底消去他的记忆,重新灌输新信念,一旦催魂成功,那么他便是任人摆弄的一具。这种杀手一旦被派出去执行任务,即使是遇到生命之忧的危险,也会一往无前,而且只听从一个人的话。”

“这个朕以前倒是听过,只是真的有这种催魂法吗?”疑问刚出口,皇帝对上那人犀冷的双眸,随即释然道:“朕怎么不相信你呢!想来这是你本家独传的秘技,以前自然也有成功的先例。”眼底一冷,某种决心定下,“很好,就这么办。”想要一个人的心太难了,他还是喜欢这种牵线木偶的把戏,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这一边的床上,两人对面而坐,双方都只穿着亵衣,双掌对着彼此掌心。

逐渐地,席容额头上的汗水不断冒出,汗珠顺着脸颊滴落,眉心蹙起,有些痛苦。

安中磊睁开眼睛,低低地道:“心要静,慢慢来,只要冲破这道坎,就可以随心所欲地运用你体内的内力了,容儿,我在帮你,不怕……”

席容闻言,虽然身体越发的难受,可是眉心已经渐渐缓各开来,凝聚心神,只觉得体内的热流乱窜,一个猛烈的冲击袭来,疼痛达到极限巅峰。

“啊……”难以抑制的痛呼出声,而后觉得莫名的解脱,整个人一虚软,往后倾倒而去。

安中磊眼明手快地揽住她的身子,然后瞬时轻柔地放她在床上,看着她鬓发都是汗湿,起身下床,拧了一块湿帕,帮她擦拭。

席容只觉得身体还有隐隐热流窜动,却已经不难受了,有些贪恋额头上冰凉的温度,眸光带了几分疑惑:“夫君,我……”

“没事了,”安中磊道:“之后你再回忆当初练的内功心法,便可以随心所欲地利用体内的功力了。”

席容点点头,“可是我觉得现在好累。”

“嗯,正常的。”他将她湿透的鬓发撩到一边,“好好睡一觉吧。”

“好。”

看她已经安睡,安中磊这才出门而去,额头因为刚才运功也有些汗意,推开门,才发现天色已经不早了。

这时,恰好看到若雪朝着这边走来,他下意识地跨出了门槛,将房门关上,走上前去。

若雪看到他,且难得看到他身后没人,便加快脚步走了上去:“中磊哥哥。”

“若雪,你怎么会在这里?”安中磊微微皱眉,心底自然是知道她因何而来,只是……

“因为你在这里,因为我老是看不到你。”若雪眼底有嫉妒有愤怒:“中磊哥哥,我也是你的妻子,虽然只是后娶的妾,可是你不只属于姐姐一个人,为什么她要霸占了全部的你!”

安中磊皱眉:“若雪。”

“我知道,一定是她在你面前说了我什么,所以你才这么冷淡了我,以前你不是这样的。”若雪楚楚可怜,眼泪已经积蓄在眼底:“你就那么相信她吗?相信得不给我一丝一毫解释的机会。”

“别哭了。”他看着她,想安慰,心底竟然觉得那么陌生:“我不是让人好好照顾你了吗?是不是下人们有什么做得不好的,让你生气了?”

“你不要扯开话题,那些丫环原本就是照顾姐姐的,只是姐姐将她们都推给了我,名义上是对我好,可是实际只是把人都支开了,然后勾引你,青天白日地锁在房里……”若雪恨恨道。

“你……”他想说不要心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是还没开口,就看见她眼底那一份咄咄逼人的恨意,这让他心寒,想想幸亏以前没有娶那么多妻妾,不然今日所对的境况就没有那么轻松了,“是你想多了。”

“是吗?”若雪咬牙,只觉得他是顽石冥顽不灵,难不成真的是她强求了吗?不,她更愿意相信自己只是用错了方法而已,“那么就当是我想错了吧,可是中磊哥哥,你真的决定要躲我一辈子吗?难道你忘了你曾经对我说的话了,也忘了以前答应过我爹娘的话了吗?”

“我没忘,我答应过你爹娘这辈子都会好好照顾你。”安中磊道:“我会信守承诺,这辈子不会再让你受一点苦的。”

若雪一笑,泪却落下来:“所以你娶了我,却这样冷待我吗?你可知道,这般态度比打我骂我还更加残酷,我看不到未来,我觉得好冷好累。”

“别哭,”安中磊无奈,心底满是懊悔:“对不起,当初是我没有认清楚自己的心,用错了方法对待你。”

“我不想听这些。”若雪道:“事情已成定局,可是你还是后悔了,对不对?后悔娶了我这个残花败柳,或许当初你只是同情我,可是娶了我之后,你又嫌弃我身子脏,所以根本就不愿碰我,是不是?”

“不是,”安中磊道:“若雪,不论你怎么想,我没嫌弃过你,从以前到现在,因为我对你的感情,从来都是兄妹的怜惜,不是男女之爱。”

若雪心底愠怒:“你还说不是嫌弃我?你是男人,我是女人,男人和女人之间,只有那么回事,什么兄妹之情,不过只是你的一面之词罢了!”

“是我对不起你。”安中磊愧疚道:“我会给你一封休书,然后你就是我妹妹。”

啪的一声。

若雪给了他一巴掌:“休书!你就答应我爹娘这么来羞辱我吗?!我恨你,我恨席容,都是她,一定都是她让你这么做的。”

安中磊如山不动:“这与她没有关系,还是因为她,而是我不想,也无法……”

“住口。”若雪心底恨意更浓,只是脸上却更加可怜无辜,“你有你的决定,我有我的坚决。想当初,我被拐卖,被人欺凌,心心念念想着你会找到我,救我回家……可是你没来,我绝望了。多年后,我差点死在坏人手中,你救了我……你早就知道我那时就已经不是清白之身了,可是你还是坚持带我回家,给我一个婚礼,让我下半辈子有依靠。只是没想到这一切都是谎言,一切只是捉弄,原以为的幸福,不过是为今天你对我欺凌的铺垫罢了!”

“若雪。”他左右为难,只是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我爱你。”若雪这时抱住了他,“从你救下我那一刻,我就不当你是我哥哥了,虽然我的身子早已残了,可是我的心却只爱过你一人。烈女不侍二夫,我这辈子只愿意承认中磊哥哥是我的丈夫,若是你休了我,就是让我去死。”说着,泪如雨下,哭泣声哀怨凄厉。

“别哭了。”安中磊有些头疼,此刻推开她又不对:“别哭……”

“我就要哭。”若雪紧紧地抱住他的脖子,“我想过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只要我爱你就好了,我也.,NT是你的妻子,我也是你的妻子啊!”

“若雪。”他无力……

“让我做你的妻子,名副其实的妻子。”若雪哀怨地道:“还有一个办法,就是休了我,让我死。我今生今世,只是你的妻子,不,即使是死,我也要是你的妻子,我会撕毁你的休书,然后死给你看。”席容,我一定会让你知道谁才是最后真正的大赢家。

这一夜,席容醒来,只觉得室内空空荡荡的,身边没有他温暖的体温,没有他温柔的眸光。

心底有些不安,那份忐忑躁动的心情,无法平静。

想着,不禁自嘲一笑,自己真的半刻都离不了他了吗?这个时候,或许他只是走开一下下罢了。

于是安静地躺好,侧耳倾听着门声,只是好久好久,外面都安安静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终于忍耐不住,穿衣起身,推门出去。

夜半风凉,寂寥无边。

身边又没有一个丫环,席容心底有些担忧,他究竟去了哪里?若在平时,他断然不会丢下自己一个人的,即使事情紧急,他也会交代。

放眼望去,偌大的院落黑漆漆的,除了……

侧首,远远地看着那一侧的阁楼灯火阑珊,显得尤其温暖而热闹。

这么晚了,若雪竟然还没有睡?

脚步下意识地往前走了几步,不禁又一顿,她在想什么?难不成觉得他会去哪里吗?都这么晚了。

一时间,想不到其他的可能,不禁皱眉,便循着灯火往若雪的小楼走去。

刚到阁楼下,便听得两个丫环喁喁耳语。

“主子今晚估计会在这里睡下了吧?”有些不确定。

“嗯,我想是的,我看这里也不需要我们照顾了,这天真冷,我们找个地方取取暖吧。”

“可是主子从来没有在这里过夜过,要是有个什么意外,我们又不在值守,只怕会被处罚。”她有些担心。

“不会的,主子进去很久了,若是要出来早就出来了。更何况,这个夫人盼着主子来盼了那么久,一定会使出浑身解数来伺候主子的,他们或许明天中午都不会醒呢。这天真是太冷了,再在这里呆着,我的脸都要长冻疮了,我们还是快找个地方避寒,若是你担心,我们进隔壁就好了。”

“那也好,我也觉得好冷。”

听得一声蹑手蹑脚的开门关门声,席容心底游移不定,仰首看着那窗户里跳跃的烛光。

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来了这里,而且想必早就来了,在他倦累安睡的时候。

不禁后退一步,他怎么可以这样,心底愤恨,却又摇摇头,抗拒着那一份恼恨。

不,她应该相信他的,或许另有隐情,是的,一定是另有隐情。

脚步有些凌乱地退了回来,虽然明白很多事情是他迫不得已,可是真正到了这个时候,她的心还是纠结的难受。

靠着一棵树,缓缓地滑下身子,仰头看着黑漆漆的天空,没有一丝星月的光芒,不禁双手反抱着自己,眼底隐约有泪意,她压抑着,真的不想哭。

这时,她的身子僵了僵,发现一些风吹草动,这里有陌生人潜入了,原来穴道被打通,筋脉顺畅,竟然可以如此耳聪目明。

“谁在哪里?”她起身戒备道。

这时,阴暗处缓缓地走出一个人来,隐约的灯火映照了她若明若暗的模样,竟然是霓裳。

“你怎么会在这里?”席容记得她被安中磊罚了,似乎是被禁足在某处,这个时候出现,想必是抱了目的而来的。

霓裳一笑,笑容虚浮表面,眼底没有笑意:“真是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席容看着她,心底想得是她为何而来,不怕她为她的丈夫而来,就怕她受了某人的命令为了她的丈夫而来:“你来这里,有事吗?”

“就算没事,能够看到你哭,今晚我也算是来得值了。”她眼底有快意:“原以为主上是怜惜你们多年的夫妻感情,却没想到为了你,他竟然放弃了整个飘渺阁,放弃那么多誓死追随他的人。”

“你在说你自己吗?”席容可以感受到她的恨意:“所以这便是你的目的。”那个男人还是不愿意放弃吗?唯一能够放出她且命令她而来的,也只有一个人了。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只知道自从我进飘渺阁那天便发誓此生此世追随主上,如今我好不容易逃出来,唯一的心愿也是跟着主上。”霓裳睨了一眼她,淡淡道。

“你希望他回去,对不对?”她的话,只是借口,或许她可以体会她的心情,毕竟飘渺阁才是独属他们的回忆。

“这难道有错吗?”霓裳道:“他不该属于你一个人,他是霓裳的主上,更是飘渺阁的主上,可是你却独点到了他!你太自私了,你可知道失去了飘渺阁的依靠,主上有多危险吗?”

席容默然,知道她所说的也是实话,只是:“那你可知道,即使会陷入危机,也是因为飘渺阁的紧逼不放,你可曾了解他内心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紧逼?分明是你蛊惑了主上,让他抛弃了一切。”霓裳闻言恨得咬牙:“至于了解,你更是不配相谈,若论亲疏,我跟着主上十几年,而你不过嫁给他才三年,更何况,这三年还备受冷落!我相信他只是一时被你迷惑了,虽然之后接你回飘渺阁,也不过是因为孩子,如今带你离开,也只是对你愧疚而已。你真的别太自以为是,你也不过只是一个女人而已,女人如衣服呀!”

“可是不论如何,我都是他的结发妻子,至于是否只是一件衣服还轮不到你来告诉我,那么你呢?扪心自问,自认为是手足,还是另一件渴望被穿上的衣服?”席容淡淡道,看她如此激动,心底忽的觉得可笑,她的夫婿此刻正携美缱绻,而她却在和这个对他丈夫歆慕许久的女人针锋相对。女人,有时候真的很可悲,很可笑……

“你……”霓裳怒了:“你胆敢如此污蔑我和主上的感情?也罢,今日我便先杀了你,断了主上的念头,他定然就会回去了。”说着提剑就刺。

席容下意识地想要躲闪,下一刻,便觉得腰身一紧,已经有人带着她闪开了那闪着熠熠寒光的刀光剑影。而那人出手也是凌厉,一掌击出,重重地撞上霓裳的肩头,霓裳避让不及,生生地承受了那摧人的掌力,后退了数步,一口鲜血淋漓地从口中喷出。

“夫君。”席容一愣,没想到他出现的如此及时,心底却又一暖,虽然那一剑她还是躲得过的。反观霓裳,只觉得她有些可怜。

安中磊却没看她,眼底阴霾重重,“霓裳,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

霓裳看到他乍然出现,眼底满是懊悔,眸光猛地射向席容,看她眼底涓涓柔情似水,心底恨极,她是否早就知道他会来了?或许刚一开始,她便应该决绝地一剑杀了她,而不是被她的泪水冲昏了头脑,“主上,我不是想要……我只是……”

安中磊打断她的话:“是不是都不重要了,我说过了,我早已不是飘渺阁的人了。你莫要再纠缠,也请转告他,不要再干涉我的生活,我不是他,没有他的野心,所以,请他放心,我只想要淡然安逸的生活,不要逼我当第二个昭王爷。”言尽于此。

“主上,难道你真的要为这个女人而如此绝情吗?”霓裳不敢置信。

安中磊脸色沉冷:“若非旧日情分,此刻你已经没有机会问我这个问题了,你走吧!”

霓裳身子颤了颤,挣扎着站起来,脚步有些趔趄,唇边一扯,笑容有些惨淡:“我原先还不信的,现在我懂了。”后退了几步,隐入了黑暗里。

席容可以感受到她是真的离开了,一声叹息,眉心蹙起,只怕以后的日子不大好过了:“夫君,我们……”不是没想过避世,只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更何况有心之人若有心,躲藏的日子不会太好过,更何况他们不是盗寇贼流,为何到头来躲的是他们?

这时,安中磊一手握住她的手,只觉得她指尖冰凉,“你睡着了怎么起床了,夜里冷,小心着凉了,我们回房吧。”

席容看着牵着自己的大手,不禁咬唇看他,他的眉宇眼底,都是坦荡荡的柔情,没有一丝闪烁遮掩,她莫名觉得释然很多。

是的,她该相信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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