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事情总是要自己去做的。”席容对她笑笑:“本宫也会些功夫和医术,不会有事的。”
“那奴婢跟娘娘一起去吧。”多个人,多个照应,让她一个人入山,她真的不放心。
“不用了,本宫自己去便可,你不会功夫,去了本宫还要照顾你,你便等在这里,等本宫找了灵蛇回来,帮本宫入药。”席容止住了她的提议。不想多牵连一个人进来。秋名山是什么环境,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可是……”郁采珍的心里很不安,总觉得一定会出事。
“好了,你一会儿去皇上那禀报一声,说本宫身子不适,就不去围场了。”
“是,娘娘。”
“青巧。”席容又将帐外的青巧唤了进来,让她换上自己的衣袍,交代道:“你今儿就躺在床上,脸朝着里边,不要说话,其他事情就交给郁医女。”
“娘娘……”青巧紧张的看着她。
“没事,本宫很快就回来。”席容安抚她一句,示意她赶紧换衣服,自己则换上了青巧的衣服。犹豫了下,她还是拿出雪梨干吃了一片。他既然已经决定了她的罪,她又何苦与自己的身子过不去。一番收拾妥当后,她低着头,与郁采珍出了营帐。
“郁医女,还有一件事情要麻烦你,帮本宫将这张字条交给安中磊。”她知道,靠她一人之力,想要拿到黑灵蛇的胆汁很难。所以,这个时候,她想到了安中磊,也只有求他,她才开得了口。
“是,娘娘。”郁采珍领命,刚要转身,却又不放心的道:“娘娘,入夜前您一定要回来。”
“放心吧,本宫不会逞能的,如果找不到,本宫会另想办法。”席容对她笑笑,眼中的神彩淡定而自信。伤心,痛苦那些个情绪,她一向习惯留在心底最深处。所以,她永远都会是那个任何事情都打不倒的席容。
郁采珍对她的敬佩又多了些。这样坚韧的女子,她以为世上只有慈云山上那么一个,可原来在南越国深宫,竟是还有一个性格如此相似的人。她看着她潇洒的转身,向林子的方向走去,心里忽然有了一股冲动,她也一定要做这样的女子,洒脱的面对这个世上所有的不平。
席容进了深山老林,真的一点都不担心吗?不,她也担心,该考虑的,她也都考虑了。但,拿不到黑灵蛇胆汁,她也会毒发身亡,左右都是个死,只是早晚的问题,那她还害怕什么呢?这般想着,她入山的决心便也就更大了。
入山后,她一路在树上留下她与安中磊约定的记号,等着他来找她,不想再自己走丢了。末了,她在山林深处找了一个隐蔽的寺方,停下脚步。她知道那边出发很慢,她估计还要等会儿。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她才听到了马啼声,她心里一喜,却不敢乱动,仍旧躲在树丛中,向传来马蹄声的方向看去。来人果然不是安中磊,而是周景澜。
席容微愣,便见周景澜一拉马的缰绳,对着四周喊道:“容儿,出来吧。”
她越发惊诧,他怎么会知道她在这里?但,不管是如何,如今已经被人家点了名,她也只好走出去。“王爷,真巧啊。”她淡淡一笑,得体的打了声招呼,便见他忽然策马,向她奔了过来。
还不待她多做反应,他已经到了她近前,在马上一弯身,长臂扣住她的腰肢,便将她捞上了马,拥在了他的身前。
“王爷,你这是做什么?”她冷冷的侧头,已是大怒。
“我带你去找黑灵蛇。”周景澜丝毫不在乎她的怒气和挣扎,继续策马,向林子深处而去。
“王爷这般轻薄本宫,就不怕被人看到?”席容脸色涨红,被气得胸口不停的上下起伏着。
“我查过,黑灵蛇在秋名山的最深处,那里不会有人过去狩猎,你只要乖乖的待在我的怀中,我保证没有人会知道我怀中人是你。”周景澜的身子又往前凑了凑,鼻间,她的气息让他的心情愉悦,飞扬。
“本宫还在等人,你放本宫下来。”她又怒又急。
“安中磊不会来了。”周景澜淡定的打破她心中的期望。
“你怎么会知道?”席容大惊。
“你那个医女为你告完假后,已经被我的属下点了穴,送回了你的营帐,而你交给他的那张字条,还没机会送到安中磊手上。”周景澜不隐瞒的解答了她的疑惑。
“王爷倒是把本宫的事情查得很是详细,难不成一直在监视着本宫?”席容冷冷一笑,知道今儿自己是躲不过了,也只好在他怀中安分下来,打算另寻办法。无论如何,她都不想再与周景澜扯下关系,染了自己的清白。
周景澜轻叹了一声,知道她对自己的怨气深了。
“容儿,别气,我只是担心你,想为你做些什么。”他脾气极好的哄着她,唇角甚至难得弯起了浅浅的弧度。
“王爷,我们以前认得吗?”她好笑的问他,如今便是连她都觉得她与周晾景澜早就认识了。周景澜对她的过份热络,哪里像是一个陌生人的反应?难不成,她失忆了?忘记了什么?
“认得。”他笃定的回她两个字,长退一夹马腹,骏马便飞驰了出去。
席容这回彻底的傻了眼,认得?她真的失忆了?
周景澜抿着嘴,掩住了唇角张扬的弧度,却掩不住眼中飞扬的喜悦。这些日子以来,他每日都在盼着能与她独处。他扯过自己的大衣,将穿得单薄的她裹入怀中,忽然问她:“容儿,你见过雪吗?”
“没有。”她有些愣愣的回他。
“这个时候,周国应该下雪了,真想带你去看看。”他感慨一声,俯视怀中的人儿,眼中笑意渐浓。
“你知道亘城吗?”她未加思索,口中的话已经脱口而出。
“知道。”他肯定的回她,“想去看看吗?”
“想。”她淡淡地回了一个字,眸中忽然染了哀戚,她怕是一生都没有办法去那个地方吧!
他一勒马的缰绳,减缓了些速度,将唇贴在她的耳畔,轻语:“跟我走,我带你去,好不好?”
她一惊,从刚刚的伤痛中拨出。“王爷,到底为什么?”他微侧头,眸中带着怒意和提防。
“我喜欢你,从看到你的第一眼开始,便喜欢上你了。”他不留余地的将自己的心声告诉了她。他喜欢她是事实,想得到她也是事实,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
“若是本宫没有记错的话,本宫是在宫宴上与王爷第一次见面的。”她的语气越发的冷,恨不得立刻揭穿了他的谎言。
“……是。”周景澜一迟疑,才应了她。
只是这一瞬的迟疑便被席容注意到了。她不禁冷笑:“王爷下次想要说谎时,就不要迟疑。”
周景澜的心一沉,面对她的嘲讽,并未开口解释。关于仕女图的事情,他暂时不能告诉他,他怕她更加的不肯接受他。两人之间的话题就此打住,只余马蹄声回荡在山间。
……
龙昊天在听了郁采珍的禀报后,真恨不得冲去席容的营帐,看看她是真的病了还是在躲着他。
可是,那时周皇子,宁王,还有一众随行大臣都在场,他只能忍下心里的情绪,装作无事。好不容易等到众人都进了围场,他正想去她的营帐,苏姑姑便脸色难看的来报。“皇上,璃妃娘娘出事了。”
龙昊天一皱眉,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老奴一早去伺候璃妃娘娘起身时,璃妃娘娘忽然直呼肚子疼,老奴才发现璃妃娘娘的亵裤上已经染了血迹。”苏姑姑面色沉重的禀报道。她比谁都清楚,这个孩子对皇帝来说意味着什么。所以,这也是龙昊天突然让她来伺候翘璃韵的原因之一。
而原因之二,便是翘璃韵的身子真的很不好,不是装的,是真的有很大的问题。
苏姑姑的话才一落下,龙昊天便扬起马鞭,策马向翘璃韵的营帐而去。须臾间,他已经到了营帐前,翻身下马,掀帘疾步进了营帐。帐内的一众太医,医女,见他进来,忽忙都跪了下去。
“昊……”翘璃韵躺在病床上,气息羸弱的低唤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