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密室,魑魅已经变化了身型,换上了他的衣裳等待。
“一定要保护好太子妃。”彦祖再次叮嘱。
“奴才明白。”
在夜垣死后,已秘密换了身体回到太子府的魍魉,也跟着保证:“我们一定会不负主子所托。”
彦祖这才放心离开……
接下来的两天,“彦祖”便再也未回房,要么不在府中,要么宿于书房。因为事先告知过席容,所以她也未曾生疑,只以为他是真的太忙。
而彦祖在两天之后,抵达天明国帝都。照例是先联络冯绍。当他赶到那间天字一号房赴约,一见面,两人便相视而笑。
“做得干脆。”彦祖称赞。
冯绍笑着摆摆手,转而问他:“你又为何来天明国?”
“还是取东西。”彦祖与他碰杯:“祝贺你,更进一层。”
冯绍含笑轻抿了口酒,放下杯子时,神色中,多了一些微微的怅然:“她还好吗?”
“很好。”彦祖看了他一眼:“跟着我,怎么可能不好?”
冯绍若笑:“也倒是,最能给她平静生活的人,是你。”
彦祖此刻,却想起了前些时席容失踪一事,心中有些愧疚,却不肯在冯绍面前流露,仍然笑容满面:“你呢?”
“凤歌怀孕了。”冯绍也笑,眼神中,似有自豪,又似有伤感,极为复杂。
“恭喜。”彦祖语气中有羡慕:“我和容儿,还没孩子。”
听他那般亲昵地叫她“容儿”,冯绍心中刺痛,将视线转向一边,不去看情敌,幸福的模样。
彦祖倒也不想刻意在他面前炫耀,转而开始谈正事:“周群的家,没人动过吧?”
冯绍摇头:“应该没有。”
“那便好。”彦祖颔首。
冯绍的眼神中,有些探究:“我一直很好奇,你究竟在找什么东西?”
彦祖微微一笑:“我们是不是相互约定过,不碰对方不愿说的**?”
“呵呵,当我没问,喝酒。”冯绍立刻打住,二人继续推杯换盏。
直至离开之时,冯绍看着彦祖先走,眼神沉思……
深夜,已逝的吏部侍郎周群府中,儿女仍旧披麻戴孝,守在灵前,一班高僧还在念念有词的唱经,超度亡灵。
谁也没发觉,一道黑影,轻飘飘地落在屋脊之上,随后游走至周群的书房上方,悄悄拿开瓦片,观察房内动静。
但确定里面没人,他飞身而下,潜进房中。
初时是在书架书桌之上翻找,未果,便又小心的在墙上的字画处摸索,看有无暗格。然而,就在此时,门外忽然响起了人声,他立刻掩身藏于柜子后面。
本打算待人离开再继续寻找,没料到来人居然推开房门进来。而随之进来的,还有一名女子。
进来之后,并未点灯,不久便听见黑暗中,响起了男女的喘息。居然在其父尸骨未寒之时,在此苟且。那道黑影在暗中冷笑。
淫靡之声,越来越大,期间还伴随着女子的撒娇:“你爹死了,你打算怎么安置我?”
“娇儿,你我二人,好歹辈分上算母子,总不好我爹刚死,我便娶你为妻。”男子哄道。
那躲在暗处的人,闻言更是眼露嘲讽,原来周家的公子,居然和他爹的小妾勾搭成奸,真是一门忠烈啊。
“你怎能反悔,当初你便说过带我私奔,眼下你爹恰好死了,我们连私奔都不必了,你居然不敢娶我?”那女子不依吵闹。
“我的好心肝,我岂是那般薄情寡幸之人,只是现在得先缓一缓,从长计议。”男子一阵诱哄,那女子终于又安静下来。
接下来又是一场**,暗处的人已经等. .N得不耐烦,几乎想直接出手,杀了他们了事。
可就在此事,他听见了那男子问:“娇儿,我爹生前,可留了什么贵重东西给你,你也知道,我是庶出,家产必定分不了什么,我们得多为以后打算。”
那女子一阵嘤咛之后回答:“你爹那个铁公鸡,能留给我什么,不过倒是放了一个上了锁的木匣子在我床底下,说无论如何也不要交与别人,不知其中装着什么宝贝。”
男子大喜:“快带我去看看。”
暗处那人也是心中一闪,立刻随后跟上。
到了那女子的房中,她将男子放进去,左顾右盼无人,进去小心的关上门,从床底取出那个木盒。
果真是上了锁,而且那锁还设计的极为精巧,那男子始终不得其法,最后泄气地一扔:“等我明天找把刀劈了这锁。”
而这对男女,此刻正坐在床上,怎耐得住**,立刻又翻滚在一处。就在这时,房中的灯,忽然疾灭。
“是谁?”男子警觉的坐起身问。
可下一瞬,便再也发不出声音,身体重重倒下,温热的血,自颈间喷出,洒在女子身上。
她反应过来,立刻想尖叫,可尚未来得及张口,却也成了死人。
有一人,从暗处走出,从容的取了那木盒,又冷笑地瞟了一眼那对赤身**倒在一起的男女,纵身掠上屋梁离开……
第二天,又有一桩丑闻,在帝都传开:周群的二儿子周策,居然在戴孝期间与其父小妾私通,不知被何人,双双杀死在房中。
尽管杀人是让人心悸之事,可如此奸夫淫妇被杀,仍旧大快人心。
冯野闻讯,又以为是冯绍做的,去问他,他却只是哂然一笑:“我可没功夫管这等闲事。”
而那天,东华山中,又有一人,纵身跳下悬崖,潜进神秘山洞,在其中悠哉悠哉地泡了半日温泉。
当他从虚有其表泉中起身,浅蜜色的**上,沾着白乳般的水滴,也不穿衣,径自走到那石床边坐下,取出那木盒,手指轻巧的拨弄了两下,那锁便应声而开。
其间,躺着一本泛黄的旧书。
他随意的翻动,嘴角邪魅的一勾:“第三份。”
一直在洞中消磨到暮色暗沉,那人方才离开,来到一条小巷的深处,将那门锁按节律叩了七声。
门开了,露出一张惊喜的脸:“主子。”
此人正是以前同缘客栈的掌柜,不过是戴了另一张人皮面具,自从上次席容出现,他们便及时舍弃了原来的据点,换到此处联络。
两人进得内室,那掌柜为彦祖端来清茶点心,立于一旁:“奴才就在猜测,前夜之事,是否主子所为,只是没想到,主子真的来了帝都。”
“此次事急,没有预先告知你们。”彦祖抿了口茶:“近日还有无其他动向?”
“据我们的人密报,在花楼胡同,有一处人家,从不见有人出入,甚为神秘。”掌柜禀报。
彦祖略略沉思片刻,笑了起来:“只怕那就是金屋藏娇之处,今夜我倒想去看看究竟。”
他和冯绍,的确约定过不探究对方**,但是多掌握对方一个秘密,日后自己便能多一份筹码,既然已经有线索,怎肯轻易放过。
到了夜深人静之时,他便出发,在掌柜的带领下,来到那处宅院之中。挥了挥手,那掌柜立刻从袖中放出数只鸟儿,折腾着翅膀往上飞。
守院的瞎奴,立刻察觉,跃身而起,直扑响动而去。当他抓住其中的两只,发现不过是夜鸟,松了口气,却不知道已有人借着这乱响,潜上屋梁。
彦祖的轻功,本就出神出化,再有了飞鸟的掩饰,更不易觉察。
他借由移开的瓦缝,看向房内。只见孤灯之下,坐着一个小腹微隆的女人,正是凤歌。
他微微一笑,将一片羽毛自那缝中放下。
当凤歌察觉那悠悠而落的轻羽,抬头向上看,正好看见缝隙之中,那双幽深的眼睛。她立刻想喊,但又马上便将自己的嘴捂住,屏紧了呼吸,一动不动地和他对视。此刻,凤歌的心砰砰乱跳,无法判定,屋顶之人,是敌是友。
然而,无论如何,这都是她在这数月之间,见到的第一个外人,难免会心存侥幸,希望能带给自己一线生机。但只是一瞬之间,那双眼睛又消失不见,缝隙还原如初。凤歌的肩膀垮了下去,重新陷入颓唐,却又在心中留了丝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