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如果说把这飞车放大了,而且要是有一种机栝能让这飞车无限的转下去,那么下面绑着的重物是不是可以看做是个人?飞车在我们手上搓出去,那是我们手给了它旋转的力,而飞车一离开了手,这力道就没了,飞车所以也就不能飞得持久,但要是能让这力一直保持下去,那么飞车就可以一直在天上飞。”王况并没有直接回答王霖泊的疑问,而是示意黄大过去把飞车捡过来,不过用不着黄大抬脚,就已经有跟在王霖泊身后的亲兵颠颠的跑了过去,在这个缺少玩具的时代,一个好的飞车,不光是小孩喜欢,大人也是喜欢的,何况王霖泊的亲兵看起来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
对王况来说,要解释这个原理并不难,其实后世的直升机就是根据飞车的原理而制出来的,因此,只要能解决动力问题,王况都有把握现在就搞出个简易的单人直升机出来,可惜了,发动机从理论上并不难做,但真正想要实现就不大可能了,01级到3级公差,一共是五级的公差,01和00是属于航天级别的,暂时可以不用去考虑,但航空级的公差带里1到3级却是常用,以目前大唐的加工工艺而言,还做不到这么精密。
不对,有机会!王况突然一拍脑袋,一本正经的问王霖泊:“王将军可想上天?”
“什么?上天?”王霖泊这下吃惊不小,难道说建安侯真的是神仙下凡,本身就具备上天入地的功夫?可从来没有人见过他飞过呀。
“正是,上天,某突然想到一个法子,可以将人送上天去,而且安然的下来。”王况的心情不可谓不激动,以前他自己否决过热气球的法子,就是因为超薄超轻的气球体材料无法实现,后世的热气球用的都是高级化纤面料,编织得非常的致密不漏气,而且也非常的轻。王况以前之所以认为唐时做不了热气球,那便是处于材料的原因,如果用麻布或者说牛皮鹿皮的话,本身气球的重量就已经非常的重,不承载重物都未必能飞上天去。
但是,刚刚王况就看到了工匠们用竹篾编织竹席株帘来当屋顶,他们的防水方法就是刷桐油,既然如此,为什么就不能找那技艺高超的纺丝工匠,编织出非常密的绸锻来,然后刷桐油呢?不也一样可以防止漏气么?热气球在二战前就已经出现并且投入过商业航运,那时候可没那么高级的化纤材料,既然他们能做到,难道自己就做不到么?
丝织衣物的重量极其的轻,后世王况就听说过,有记录的最轻的一件一服,还不到五十克重,那是王况听说的,但王况自己家里就有好几箱如此轻薄的衣物,这是王况事实所见,自然是假不到哪里去了,如此一来,则原材料的问题就解决了,做出一个可以承载一人的热气球,恐怕气球本身的重量都不会过百百斤,比后世的热气球还要轻上许多。现在需要解决的就是燃料问题,用柴火烧肯定是不行的,用石碳也不行,最好的法子是液化天然气,但这个在此时还真没办法实现。
不过有一个变通的办法,王况可以让其实现,就是仿了内燃机的原理,如果能找到石油并且将其粗炼过后,做一个装置,让油从喷嘴里用人力不停的泵出来,经过特制的喷嘴就能雾化,如果此时还有一个人从下往上鼓风,那么雾化后的油就能形成一个快速燃烧的火焰,只要持之以恒的操作,火焰就不会停歇下来,如此产生的热空气就绝对够用了。
想起来是简单,但要操作起来却是存在许多问题,第一个要解决的就是热气球材料的阻燃问题,刷桐油的东西都非常容易着火,就是不刷桐油的丝绸,也是一碰到火就着,这是第一个要解决的。
第二个要解决的就是找石油,这个其实比第一个还简单,王况知道高昌往西,后世的克*拉*玛*依就发现过天然的黑油湖,而且是在二十世纪初也就是清末的时候就发现了的,远比老外说中国是贫油国这个说法还早了几十年,王况就不明白了,既然早就发现了黑油湖,那么贫油国一说是从何而来?
“高昌以西是哪个部落或国家?”王况只知道高昌国就在吐卤翻(同鲁同番,还是不能出现现代地名的原因)的郊外,而克市则在吐卤翻以西几百里远,并不是很远的,但却不知道那个地区现在在谁的控制之下。
“是西*突*厥五咄陆部及胡禄屋部所在,怎么,建安侯怎么突然问起这个?”王霖泊一脸无奈,建安侯的心思也太能跳了吧,刚说到要上天,还有法子,怎么突然又问到了高昌以西去了?
“王将军马上写信给陈国公,就说是某想要那块地方,要寻找某物。有此物,则可送人上天。”能上天的诱*惑,王况相信侯君集肯定抵抗不了,李世民也肯定抵抗不了,正好,这不是在跟安息人谈判么?在谈判的当间,拿下安息西北部地区,给他们来个东面和西北面两面夹击,形成一股威压之势,安息人从此睡觉都要胆战心惊了。
“好!”王霖泊一听,哦,原来还是关于上天的事,因此回答得特别的爽快,他也隐约的知道陈国公似乎欠了建安侯一个天大的人情,建安侯既然出言求助,而且还不是为的私事,陈国公没有拒绝的理由。如今高昌的将士大多都还是陈国公的老部下,陈国公只消书信一封,那些将士就知道该怎么去做了,拿下几百里的大漠荒滩,其实并不太难,只是在于看拿下来后值得不值得罢了,以前是不值得,不屑一顾,现在建安侯说那里有能送人上天的东西,那些朝堂上的大佬们还不个个摩拳擦掌的恨不得马上拿下那一片地?
第三件,其实却是最难的,那就是喷嘴的制作,这就要涉及到了精雕细刻的活了,王况又看想黄大:“大郎,你写信问下王五哥,问问他的同门师兄弟还有没有在的?有在的话,有没有人能有法子在米粒上刻十个字以上的?”米粒刻字并不希奇,王冼参加常举的那一年里,考场上就抓住了一个考生,竟然想到了将文章抄写在米粒上的法子,一粒米竟然被他写了四五个字,不到百粒就能凑一篇文章了,而常举一考就是五天,五天里带的米,足够那家伙在带的米上抄百来篇文章了,当然也没人那么笨,将所有的米都抄了字,那家伙还是比较精的,只选了少部分的米抄写,然后和正常的米一混,以为没人能发现,结果他倒霉催的,碰到个细心如发的衙役,见他眼总不自觉的往米里瞟,就心生疑窦,仔细一查就看出了问题。
不过那家伙虽然被赶出了考场,但却因为他的这种奇思妙想被王况知道后,让蒲熙亮帮他换了个名字招进了匠器监,在王况看来,人才不可能要求十全十美的,王况看中的是他的脑子灵活,而不是人品,人品问题可以慢慢的纠正,但脑袋瓜子的灵活与否,却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改变的。
雾化喷嘴涉及到了微雕这一门,因此王况才有这么一问,王况的想法就是用铜或者金或者铁又或者是耐高温的宝石来做,铜可能是不行,熔点太低且软,金也够呛,太软,可能没用多久就会被冲变形了,最好的材料估计还得是高硬度的宝石,只有硬度高才能耐得住冲刷。因此这做喷嘴的人还得是从玉石匠人里头去找。
“喏。”黄大也应了一声,继续站在一边听着王况说。王况是“天上”来的这一点,黄大在房山的时候已经从王况的口中得到了“证实”,因此在他看来,小东家要送人上天,那还不是砂子里挑石头,轻而易举的事?因此他不希奇,因此他很淡定。他的淡定反而让王霖泊脸上有些赧然,瞧瞧人家黄将军,毕竟是跟着建安侯的,见过的世面比自己可多多了,听说可以上天,却仿佛还是个没事人似的,不像自己,现在这一颗心是卜通卜通的跳个不停。
剩下的就是鼓风问题了,这个看起来比较复杂,但在机械类出身的王况看来却是比较简单,无非就是个凸轮连动装置罢了,只要凸轮的曲线正确,一个人用脚踏就可以同时的做到又泵油又鼓风,想停就停,想点火就点火,并不太难。而且这个装置,现在王况如果交给以前和他在建安讨论轮浆的踩踏装置的那个老船匠估计都能做了出来。
“二郎你们在说什么呢?神神秘秘的?”徐国绪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看着王霖泊那一脸神往的激动神色,就问王况,实在是王霖泊那神色太不寻常了,按理说,一军之将,若不是碰到天大的事情,绝对不会激动到如此的,而王况又站在一边,想都不用想,必定又是二郎要搞什么幺蛾子了。
“没说什么,不过就是想着怎么把人送上天去而已。你别那么激动,停,停!别激动,这上天之事,估计还得等你回来后才能实现,这中间还有许多关节需要理一理,还有许多机栝要做要试,不是想做就能做到的,你如果安安全全的出海回来,某保证你是第一批上天的成不?”王况被徐国绪突然伸出来紧紧的掐住他手臂的神色吓了一跳,好家伙,徐吃货此时的脸上已经是说不清楚到底是高兴还哭的表情,嘴巴咧着老大,眼睛却眯成一条缝,耳根还抽抽着,王况真担心这个家伙一时间受不了而背过气去,连忙的伸出空闲的一只手,不停的拍着徐吃货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