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长孙家。 ”李业嗣没多说话,但是听到长孙家这三个字的王况却是满脸的惊讶和迷惑,怎么可能是长孙家?怎么可能?!
“二郎你们说的是什么?怎么一会神神秘秘的,一会又是长孙家的,似乎这个长孙家还不在二郎你的预计里面?”徐国绪也迷惑,听李业嗣的口气,应该是某个机密事他一直在调查着的,而且这个机密事不光牵扯到了二郎,也牵扯到了李业嗣。
“没什么,就是当年的投毒事件,有人给我们通风报信了,所以我们才能第一时间锁定了目标,只是当时不知道是谁通风报信的,因此这几年业嗣一直在查。”王况从震惊中恢复了过来,笑了笑。
李业嗣一直没有放弃调查那两封一封给王况一封给他的信,信中就寥寥几个字,没有署名,没有落款,要调查起来难度不小,本来王况也要调查的,但见李业嗣这么上心,而且他李家虽然没有自己这样有魏小五的一支暗兵,可也是在各军中有着庞大的人脉,许多地方的镇将县尉可以说都是李靖的老部下,要调查起来也不会不方便。因此为了不让魏小五的这支人马在调查的过程中和李靖的人撞车而被发觉,所以王况也没让魏小五的人继续调查下去。
这说不通,如果没有后来的投毒人相继失踪的话,李业嗣说这番话,王况还是有点信的,李泰和李承乾虽然都是长孙无忌的亲外甥。但亲近程度却是一个在地,一个在天,可以解释为长孙无忌为了把李泰从可以威胁到李承乾的太子之位的位置上扳下去,而抓住了这么个大好时机。给王况通风报信,让王况做了一回枪。
但后来投毒人相继的失踪或者死亡,却是李承乾干的,李承乾是不够聪明,但他有长孙无忌臭老酸这个聪明得都快成妖了的阿爷做后盾,怎么地也不会使出这么低劣的招数出来,想凭这个来给李泰再添一笔不光彩的事迹,手法太过拙劣了些。长孙无忌既然已经出招,就不会再让李承乾再出这么个烂招而将他自己扯进去。
当初事情已经捋的很清楚,魏小五的人没有去调查谁写的信,却是有调查谁投的毒。谁灭的口的,所有的线索,都是指向明确,李泰先派人投毒,但他只投了两三次。只是为了恶心恶心王况,让王况感觉要找个靠山,然后他就可以接近王况;之后的投毒,则是于广兆和于祁中父子受了李承乾的指使干的。后来被王况发觉,又开始行那灭口之事。可以说手法拙劣至极,将一件原本在见惯了权位之争的大佬眼中的小事给闹大了。大到许多人都不用怎么推敲就知道是谁干的地步。
要不是牵扯到了太子和长孙家,王况的脾气,当初就要一跳三丈高的将对方给打趴下。但李世民已经暗示自己收手了,这个面子不能不卖,所以那事最后还是不了了之,只拿了于家父子顶罪,就再也没人提及。
所以这前后的矛盾和反差实在太大,王况可以说从来没有怀疑到那封信是长孙家出来这一点上去,同样的,李业嗣包括李靖也没怀疑到长孙家去,从而使得他们的调查方向完全背离了事实的真相,这才花了这么多年的工夫调查出来。
“切,只是从长孙家出来,又没说是长孙臭老酸所为,二郎你慌个什么劲?”徐国绪在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一针见血的指了出来,这话让王况眼中一亮,是呀,只是说信是从长孙家出来,而不是说是长孙无忌所为,长孙家大了去了,每个大家族都会有明争暗斗,长孙无忌支持李承乾并不代表长孙家上下都支持李承乾的,至少,就王况所知的,长孙煜就不看好李承乾,反而看好跟他长孙家没有血缘关系的李恪,原因很简单,到目前为止,皇子中和王况关系最好的就是李恪。
见王况将眼光瞧向自己,李业嗣无奈的耸了耸肩:“确实如此,信从长孙家出来,但字却不是长孙相公的,也不是长孙家任何一个族中子弟或是各房长者,反而是出自于一位老管家之手。”
原来,李靖爷孙俩一直将注意力放到了和太子有怨隙的世家大族和其他皇子身上,因为只有他们,才更有可能会发出这样的两封信来,但又不想将自己暴露在长孙家或者是太子的眼皮子底下,因此采用匿名的做法也是无可厚非。
调查了几年未果,李业嗣都已经放弃了,但李靖这个老头子反而来了兴趣,竟然有能能瞒过他这个兵法大家这么多年,他实在很是好奇,到底是哪位高人能有如此的手笔,将事情做的滴水不漏的?所以,李靖不但没有气馁,而是下令扩大了排查的范围。
终于,无意之中,李靖从某个商家那得到了一张欠条,欠条上的字迹和李业嗣手上的那封无头无尾信的字迹是一模一样,这才找到了突破口,将目光集中到了那个长孙家的老管家身上。
“没了?”李业嗣的突然停下来,让王况心里猛的一突,线索就断了?
“没了,那老管家早在前两年已经殁了,原本我们以为他是某一房的管家,或者说从他跟哪一房亲近处着手,但最后的结果,却是这个老管家跟哪一房都亲,跟哪一房又都不亲,长孙家人只知道这个老管家是从小就在长孙家的,一直默默无闻,能力也不强,要不是他是长孙家的老人,而且做事比较可靠忠心的话,也不会让他做了管家,但他这个管家,却是只负责安排家中的打扫清洁这一环节,并没多大的权力,算是长孙家给他安排的一个养老的清闲位置。”
“没有灭口的可能,老管家是在投毒事件平息了两年之后才殁的,既然事件已经平息,自然就不需要灭口,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长孙家和投毒事件脱不了干系,且老管家在殁了之前几个月就病入膏肓,长孙家也念着他跟了这么多年,特地去太医署请了郎中来帮他瞧病的,太医署去的是一位医工,是赢太医的挂名弟子,据他所言,老管家是老死,他也无能为力。”李业嗣抬眼看了看徐国绪,又补充了一句。
徐国绪原本是有话要说,一听也就闭口不谈,本来他的意思也是想问有没可能是灭口。
这个消息有等于是没有,老管家一死,所有的线索也就此中断,就算是他背后有人指使,但人一死,就成了死无对证,等于就是说,调查了这么些年,所有的辛苦几乎等于白费,难怪李业嗣心情不是很好。
“那老管家就没有其他亲人或者亲近之人了?”王况不死心。
“没有,他当年是孤儿身份进的长孙家,一直没有婚娶,到老了也是孤身一人,调查的结果是,老管家对谁都和气,但实际上却是对谁都保持着距离,没有人知道他进长孙府前姓什么叫什么,哪里人氏,可以说,整个长孙府里,没有一个是他实际上的亲近之人。”
“那么他的遗物呢?难道就没什么东西留下来?”这是最后一个希望了,如果能有什么遗物,或许能从遗物上找到新的线索。
“全都跟他一起葬了,就连他生前所用过的桌椅板凳箱笼等等不能葬下的东西,都烧了。”这是一种习俗,死者生前所用过的东西,能葬的都会一起葬下去,不能葬下去的,大多都会一把火烧了,取死者到了另一边还可以继续再用这些生活物资的意思,对于长孙家来说,几条桌椅板凳等东西,值不了几个钱,烧了也就烧了,而且还能给其他活着的家人一个示范,让他们看看,即便你死了,长孙家也不会亏待于你,能够让你到了另一边也可以过得好好的。
“对了,倒是有一事比较怪,据说那老管家临死前,要求长孙家在他的墓碑上刻下这个符号。”李业嗣突然想起了什么,从胸口掏出了一张纸来,递给了王况:“这是阿公让人趁夜里去墓地上拓了下来的,他也不认得这是什么,只是觉得既然是老管家死前千叮咛万嘱咐的,必定不同寻常,因此就着人去拓了下来。”
轰的一声,当王况打开折叠着的拓印后,只觉着脑海里炸了开来,出现在他眼前的符号,或者确切的说,应该是一个标志,绝对不应该是这个时代能出现的,至少也要到一千年后才会出现,但是,现在,就这么出现在了纸上!
这是一个后世地球人都知道的符号,两个电子,交叉着围绕着原子核运行的标志,这曾经在某一段时间内,被当成了是科学的符号,就连CCTV在早年,也是用的这个当台标!而在这个原子符号的边上,还有一样东西,让王况看了是十分的眼熟。
(再次声明,绝对不是双穿,也不是多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