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洗剑天河_第一零六节 牧虎星(二)

陆长空正在研究王尸,却听见那怪物惊天动地哭声,转过去一看它正以双翼拍地嚎啕大哭,陆长空凑到怪物边上,有些好笑的低声道:“你哭什么?”

怪物没有好气的叫道:“哭什么?还不都是你!”

陆长空一愣:“我?我怎么了?”

“我好命苦啊!”怪物哭道:“我生下来就是不妖不怪的怪物,连父母是谁都不知道。偷偷摸摸的活了两百多年,老鼠一样偷学修炼的功法,好不容易修出了妖丹。又被那个天风叟当成什么灵兽抓了。终于弄到一颗妖丹增加修为,哪知妖丹被你喷上了心血。我炼化了它,就得一辈子听你的了。”

“哦!我明白了……我明白了……”陆长空拍着脑门道:“我没想过收你做骑兽,或者宠物什么的,你可以走了。”

“走?走个屁啊!”那怪物愤怒了:“我们现在是本命主仆啦!我死了,你最多心疼一下,但是你死了我一样要翘辫子!我能走吗?”

“哈哈哈哈……”陆长空拍着它的脑袋笑道:“放心吧!小福,我会对你好的,也会对你负责的。放心吧,放心吧!哈哈哈。”

“小福?”怪物惊叫道:“这就是你给我起得名字?”

“嗯!”陆长空邪笑道:“名字不错吧?”

“好吧!看来也只能这样了!”小福无奈的点了点头,也算默认了他们之间的主仆关系。

陆长空看着它不甘不愿,又无可奈何的样子,不由得放声大笑。

“笑什么笑?”小福火冒三丈。

陆长空的笑声戛然而止,目光一寒道:“哪位朋友在陆某身后鬼鬼祟祟?”

一个十来岁大的孩子,从树丛中探出了脑袋,愤然道:“你没死,还杀了树龙?那龙蝠也被你收了?”

“你应该知道,自己不是在和一个死人说话!”陆长空显然不喜欢这样的招呼。

男孩双眼一瞪道:“你会不会成为死人,还要我说了算!”

“是吗?”陆长空淡淡一笑道:“想让我死的人很多,可是我仍然活着!”

“那我就让你死!”男孩双掌银光倾泻,两把银钺快似迅雷的直拍陆长空面门,陆长空将头一偏,右掌如银浪推石般的将男孩的法宝挡出三尺。

“你用手掌就挡住了我的银钺?”他不敢也不远相信这个事实。

陆长空笑道:“这是比光天化日还要明白的事实!”

“不行,我要再试试!”说罢,他双掌一提手中银光如日明照。

“你试多少次都一样!”天风叟声音由远及近:“虎儿,不要闹了,他是师父的朋友!”

“可是……可是他……收了那只龙蝠,龙蝠是我的?”虎儿指着陆长空大叫的样子,就像是被抢了糖果的小孩,正急着向大人告状。

天风叟抚着虎儿的头,慈祥笑道:“人与灵兽之间也讲缘分,龙蝠与你无缘不能强求啊!”

虎儿小嘴一扁就要哭出声来,陆长空急忙从储物戒子中拿出一件三疯一蛋收集的“铜人互博偶”道:“虎儿,哥哥收了你的灵兽,这件玩具赔给你好不?”

虎儿到底是个孩子,看见玩具就什么都忘在了脑后,一把夺了过来,跑进树林里玩去了。天风叟无奈笑道:“这孩子被我宠的不成样子,倒叫小兄弟见笑了。”

陆长空拱手道:“晚辈拜见天风前辈,晚辈不请自来,打扰前辈清净,还杀了前辈的树龙,实在是莽撞了。请前辈见谅。”

天风叟哈哈一笑道:“不必讲究那些俗礼,礼数是给外人用的,自家人就不必了。你是剑老头和叫花子的记名弟子,就叫我一声师叔吧。”

“是!师叔。”

天风叟抚须道:“我知道你会来,却没想到你能来得这么快,连个通行的令牌都没给你,倒要你受惊了。走,回家里说话。”

陆长空脚步刚动,却听头顶雷动风吼,仰头处却见一条苍龙隐身云雾之间首尾难见,粗如参天古木的龙身自牧虎星东侧入空,向西侧沉入海中,气势之雄震慑天地。

“这是……”

“二月

二龙抬头,每年这个时候,那条苍龙都会出海透气,没什么大不了的。”天风叟毫不在意苍龙在天带起的凛凛龙威,随意说道:“那头龙蝠,也许有些来历。老夫过会教你御兽之法,慢慢调教,说不定龙蝠能成为你的一大助力。”

天风叟向龙蝠威仪道:“畜生,既然认主,还不快点过来,难道要你主人使出御兽七刑,才肯听话吗?”

小福乖乖的飞了过来,化成光影贴向陆长空后背,他雪白的儒衫上立时多了一副由背心处展开双翼,延向双肩的蝙蝠图案。给陆长空带着三分邪气的儒雅当中平添了一股诡异。

天风叟一路给陆长空讲解着御兽之道,带他走进了自己的万兽山庄。分宾主落座之后,陆长空首先开口道:“师叔,长空这次来,实在是……实在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有什么事尽管说,老夫能帮上忙的,绝不推脱。”

“那长空就冒昧了!”陆长空道:“请问师叔的牧虎星中,有没有蓄养飞天狻猊?”

“有,当然有。”天风叟颇为自豪道:“老夫说句大话,天下灵兽若有千种,其中九百九十种就在我这牧虎星上。”

陆长空想了想道:“长空的舍忧门,想要组建一只骑兵,急需一千头飞天狻猊作为骑兽,不知道师叔能筹集到多少头飞天狻猊?”

“一千头?”天风叟好心提醒道:“想要一千头飞天狻猊并不困难,困难的是,以后该如何去饲养那些骑兽?飞天狻猊以活物为食,从不吃死肉,以一头狻猊每三天吃掉一头鹿来计算,你每年在用在食物上花费就足以惊人。”

陆长空咬牙道:“这些狻猊我志在必得,师叔如果有,就尽管开价吧!”

“三千万上品晶石,或者同等价格的物品。这是老夫能做出最大限度的折扣啦!”天风叟绝不还价的意思十分明显。

这个价格比陆长空预想的还要低了不少,但是这个价格也不是陆长空可以承受的,他十分艰难的说道:“师叔,你能不能先把骑兽赊给我,我会尽快分批把钱还清。或者,容我先提走一部分骑兽。”

天风叟爽快道:“冲着你两位师父的面子,这批骑兽老夫赊给你了。”

“请师叔重新考虑是否要赊给长空骑兽!”陆长空严肃道:“其一,长空只是两位师父的记名弟子,无论做什么都与师父无关。其二,两位师父虽然英雄盖世,但是长空并不想活在师父的光辉或者阴影之下。如果师叔相信长空,多则十年少则三年,我一定将欠款还清。如果师叔认为不便,十年之内我也一定回来提取骑兽。”

天风叟似笑非笑的静静的看着陆长空,直到他说完,才开口道:“你的脾气倒有几分像剑祖宗,难怪他会看你顺眼。不过,剑祖宗得了这脾气的利,也吃过这脾气的亏。老夫却偏偏看他的直脾气顺眼与他结挚友,你也是少数能对老夫脾胃的人,走吧!我带你去提飞天狻猊。”

陆长空跟着天风叟来到一座山顶,天风叟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指了指山下,陆长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崖下的谷底中,一只一人多高,周身金毛,双臂过膝,火眼金睛的灵猿。正与一头全身雪白,嘴边生着两条龙须的猛虎,相距一丈,对峙不下。两只灵兽周身伤痕累累,身边树木折断,岩石粉碎。似已经过一场苦战。

天风叟传音道:“你看那两只灵兽有什么特异之处吗?”

“仔细观察不难看到猛虎四爪根部生有几片青色的龙鳞,它应该是龙虎……,不对,是蛟龙与猛虎交配生下的异种。那只灵猿嘛……是金毛铁臂猿,洪荒异种?”

天风叟微笑赞许道:“不错,你很有见识。你看他们身后,就是那出被两扇门一样的山峰封锁的盆地——那里名为兽王野,原本栖息在那里的飞天狻猊不下三千头,而今只剩下了千余头。其余的都成了那两头畜生的盘中餐。”

“果然是一物降一物。”陆长空喟然道:“两头灵兽就能震慑数千头飞天狻猊,奇事,奇事。”

陆长空忽然道:“师叔,我想要那头虎。”

“你要蛟虎?”天风叟一愣随即大笑道:“

对,对,对,千军岂能无帅,这只蛟虎送给你了。”

两人说话间,蛟虎脊背弓起,前爪下按,口中低吼,已经凝力待发。灵猿吱吱乱叫着左右游走,伺机进攻。两只灵兽,如同两个武林高手,并不急于进攻,都在等待着对手的破绽。偶尔做势欲进,为攻击制造机会。

两只灵兽似乎都在考验着对方的耐性,洪荒异种能够生存到今日,必然经历无数的博杀与抗争,他们懂得如何在战斗中求生,在生存中战斗。

火眼灵猿是这天地间,舍人类之外的灵长。若它修炼百年,退去喉结,精通人语,也不无可能。火眼灵猿比蛟虎,不知聪明出多少倍。灵猿虽左右游走,向蛟虎示威似的吱吱乱叫,目光却始终不离蛟虎左右。

蛟虎喉咙中发出低声怒吼,两只前爪几乎没进了泥土当中。见蛟虎发怒,灵猿更是抓耳挠腮,呲牙挤眼,极尽戏弄之能。兴风狂啸的万兽之王,岂受过如此戏谑,一双虎目几乎瞪出血来,怒吼声也越来越大。

灵猿见诡计得逞,索性转过身去,向蛟虎扭动臀部,“吱吱”叫声更似一阵窃笑。蛟虎猛向灵猿背后扑去,利爪带起的罡风,足可比拟武林高手的刀芒剑气。灵猿听得背后风起,窜出三丈,回过身去,两只拳头如雨点般向蛟虎砸下。两只灵兽纠缠在一处,蛟虎爪风,将岩壁击得火星四射。灵猿身形,如一团金风,围绕蛟虎飞速旋转,拳拳打向蛟虎两肋。蛟虎的痛吼声中,隐隐夹杂这骨骼断裂的轻响。

眼见蛟虎嘴角渗血,身形越转越慢。天风叟眼角也瞟向了陆长空:“你还不出手吗?”

“还不到时候!”陆长空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两头拼命了灵兽。

蛟虎低声怒吼间,身形暴起,四爪凌空,牵动山川灵气,狂啸之间风起山林,腥气刺鼻的狂风打着盘旋,在蛟虎爪间化作锋利无匹的刀刃,其势霸道绝伦,破空厉啸间向灵猿凌空斩至。灵猿啼叫之声好似武林高手冷眼蔑视对手困兽之斗时的狞笑,眼见风刀临体,灵猿身形由一化十,本体带着九道虚影急速后退。逗引蛟虎将风刀化成十份,分向追击。灵猿残影吸引刀风,本体金毛一抖御去风刀大半威势,挺身而进。双爪暴扬,爪指间金芒汇聚,指甲微曲形如倒钩,向蛟虎天灵抓下。

陆长空手捻剑诀,化指为剑,向灵猿凌空点出。剑指无形,无风,如虚空中突乎奇来一只暗箭。“噗哧”一声,贯穿了灵猿的左腿。灵猿失声痛叫,左腿微微一曲,却又爬了起来。向远处逃去。它似已知道有人暗助蛟虎,自己难以取胜,还是逃命要紧。灵猿腿虽带伤去势却丝毫不减。蛟虎仍未注意到附近有人,紧跟其后,穷追不舍。

灵猿手抓岩壁向上急攀,蛟虎也尾随而至,虎跃半空利爪直插灵猿腰际。灵猿再逃就会被它撕成两半,生死之间只能孤注一掷,放开山崖反身抠向蛟虎双眼。猿爪临近虎目,陆长空的第二剑又破风而至,剑指在灵猿眼见一顿,再次发力,柔中带刚的一下,打得灵猿身形倒翻,擦过蛟虎掉向地面。

灵猿两次遭遇暗袭,受伤极重自知再无生理,悲啸一声双臂猛然发力,两只猿臂瞬时涨粗一圈有余,金毛脱落,露出里面洁白如玉的肌肤,乍看之下与人臂无异。

“哈哈……”陆长空一声欢呼飞身而起,饕餮真身半隐半放上古凶兽的气息外泄,吓得凶猛扑击灵猿的蛟虎连连后退。陆长空抢上一步幻出龙煞戟,“人字分尸斩”的寒光划过灵猿双肩,血光乍射,陆长空收戟旋身,将两只猿臂接在手中。

早已恨极灵猿的蛟虎,一跃扑上,凌空咬住灵猿的咽喉。灵猿一时未得死,吱吱惨叫着目瞪陆长空,眼中充满了怨毒与不甘。蛟虎点爪一分,剖开灵猿腹腔,将灵猿内丹一口吞之。陆长空剑指再动,以极快的速度击中蛟虎脑门。刚才还在感谢陆长空的援手的蛟虎,虎躯一震不解的看了他一眼,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好!”天风叟鼓掌道:“你杀灵猿,擒蛟虎,让老夫看到了你与剑祖宗最大的区别,老夫期待着天下第五凶神的横空出世。你走吧!回去驯养蛟虎,五天内,老夫定将一千飞天狻猊送至恒河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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