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偿
小弟弟已经四岁了。洛清岚离家出走也已经四年了。
家里没多大变化,房间依然是我离开时的模样,依然,和洛清岚离开时没多大区别。
洛清岚的柜子换了我的锁,我有钥匙。打开,依然是那些曾经被我拿出来又放进去的东西。床和被子也依然和四年前一样,然而我们俩的两个一模一样的枕头却被爸妈拿走枕了。我的书桌,洛清岚的椅子,我的笔筒,洛清岚的台灯,洛清岚留下的全是无法藏起来的大件物品,凡是能被她收起来的,都锁在了柜子里。夜里一个人躺在双人床上,总是感觉洛清岚就在身边,然而伸手触及的却总是一片冰凉的虚无。在家不过短短十多天,我便再也受不了处处都有洛清岚痕迹的房子,逃似的跑到了祖父母家。
我又开始恨洛清岚。恨她走的这么彻底,恨她这么久都没跟我联系。我开始重新估量我和肖雅的关系。思量许久,我只确信,再不能这样和肖雅下去了。否则不仅我的负罪感会越来越重,更是会耽误肖雅找到她生命中真正的另一半,尤其是,我觉得对不起洛清岚。是的,我觉得自己愧对洛清岚,也愧对我对洛清岚的感情,我明明爱的是洛清岚,却跟别的女人在一起,这是多么荒谬的事!
于是,我做了一个决定。
开学初,我回到学校办理好相关手续后,又去了实习单位。给肖雅发了个短信:小雅姐,对不起。我没再多说,我想肖雅明白我的意思。就像大三时,我们也是什么都没说,就走进了彼此的生活,如今,我以同样的方式退出肖雅的生活,肖雅会懂。趁着肖雅还只是喜欢,趁着我和肖雅在一起的时间还不够长,断了吧!
我搬出了宿舍,在外面租了房子,没有告诉肖雅。我不接肖雅的电话,不回她的短信。我以为这样,就能让肖雅渐渐适应我已经离开她的事实。开学月余,肖雅的电话短信也渐渐少了,我以为肖雅已经接受了。可我错估了肖雅对我的喜欢程度。
春寒料峭,虽不似隆冬那般寒冷,但也够人受的。
我早早下班回到租的房子处,裹着棉被缩在被窝里整理稿件。天渐渐暗了,我却懒得下去吃饭,那么冷。刚下床泡好泡面,就听到敲门的声音。不知道是谁,我连忙走到门边,问是谁,却没人答。但敲门声却没停,而且越敲越大声。我有些担心,毕竟我租房子的地方,治安不太好,而且又这么晚了,已经将近十点了……我不敢轻易开门,但门外的人似乎不肯罢休,敲门的声音越来越响,几乎要惊扰到邻居。我想,应该不是什么坏人,不然哪敢这么明目张胆、这么张狂!
打开门一看,我愣了。
门外站着的,是肖雅。
浑身散发着酒气的肖雅,眼眶却是通红。穿的也不多,手都冰凉。我有些惊讶,肖雅怎么找到这儿的?她孤身一个,这里的治安又不怎么好,万一出点什么事……
我连忙把她拉进屋子,把被子裹在她身上,赶紧给她倒了杯热水让她捧着暖会儿。
肖雅安静的坐着,任凭我摆弄,眼睛眨都不眨的望着我。
我看看肖雅,不知道她有没有吃饭。于是倒掉泡到一半的泡面,用电饭煲简单的下了两碗面条,端到她面前递给她,“小雅姐,趁热吃,暖暖身子。”
肖雅仍旧没说话,却乖乖的吃起面来。
我见状才稍稍放心,开始吃自己的面。
一直到两人都吃完,肖雅始终没开口。我洗了碗筷,坐回肖雅身边。犹豫了下,问道,“小雅姐,你……还好吧?”
肖雅眼中的泪落了下来,却不擦,仍旧盯着我,声音冷冷的,“不好。”
我被噎了下。
“对不起……”想了半天,我还是只能说这句话。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肖雅红着眼睛,咬着下唇,“为什么?”
我沉默。
“为什么?”肖雅红着眼,突然钳制住我的下巴,逼视着我。
我别开脸,道,“小雅姐,对不起……我们……不合适……”
肖雅不再说话。放在我下巴的手力道却越来越小。
我回头,肖雅却慢慢的抚上我的脸,表情那么认真,仿佛捧着的是什么稀世珍宝。
我于是更加愧疚,压着声音说,“对不起……”
肖雅却突然发了狠,一下将我推倒在床上,人直接趴在了我的身上吻了过来。
“小雅姐!”我惊呼,却被肖雅用唇堵了声音。
因为一直待在房间里,所以我穿的并不多,只有一件厚厚的睡衣。肖雅竟然脱掉了我的衣服。
我用力挣扎,却抵不过醉酒的肖雅。胸前一凉,肖雅最终脱掉了我身上所有的衣服。
看着埋在我身上的肖雅,我愤怒之余深感悲凉,这算怎么回事!就算我欠你,你也不至于这样吧?!
肖雅没有停下来的迹象,我却放弃了挣扎。肖雅,就当我欠你的,今夜过后,我楚若云再不欠你!眼角却不可自已的滑下泪来,洛清岚,你在哪儿,我想你,好想你……
肖雅的手已经深入到我的裤底,颤抖的手碰着我的私~处却犹豫了。
然而于我来说,即使她现在退出去,也已然是对我的羞辱。与其如此,不如做的彻底点,自此之后,我再不欠你!我动了动身子,让肖雅的手指穿过了我,瞬间一阵撕裂的疼痛从身下传来,我忍不住的倒抽一口冷气,“嘶”了一声。
肖雅似乎回过神来,猛地抽回手,我又是一阵疼痛。
肖雅有些呆的看着手上的血丝,半晌,忽然流着泪看向我,“若云……”
“对不起,对不起,若云,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我只是怕你离开我,我只是舍不得你,我只是……我爱你,我爱你啊!”肖雅伏在我身上泣不成声。
我哑着声音道,“我自愿的。”
肖雅猛地抬头看向我,眼神惊喜不已。“若云……”肖雅喊着,重新亲吻起我来。从唇到脸,从耳垂到锁骨,从胸前到腹部,我从开始的反感,到后来也不得不渐渐屈服于生理的反应,但是脑子却始终清醒。我的身体,和我的感情分开了,我没有情动。尽管我的身体已经开始颤栗。蓦地,我意识到,肖雅的动作很……老练。我突然有种被骗的悲凉。死咬着嘴唇,我不让自己发出声音,脑海里却闪过洛清岚在我身下时的璀璨光华。洛清岚,我们更没有可能了吧?心底一片荒芜。
肖雅终于停了下来,不停的喊着“若云”,只是我的心却冰凉一片。我在思念洛清岚,用这残破的身体疯狂思念洛清岚。
我闭着眼睛装睡,耳边渐渐传来肖雅平稳的呼吸,我闭着眼,泪却不断流下。洛清岚,洛清岚……
一夜未眠。
第二天肖雅醒来时,我又闭上了眼睛。感觉肖雅在盯着我看,我缓缓睁开了眼睛,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肖雅眼里满满的满足与幸福霎时冻结,忐忑的开口,“若云……”
我忍着身体的不适,坐起来穿上衣服,头也不回的淡淡说,“你不用自责,我自愿的。就当我欠你的。”
肖雅的衣服依然如昨晚来时差不多,只是多了些凌乱。半晌,才传来轻飘飘的一句,“什么?”
“我爱的不是你。”我回头,看到肖雅苍白如纸的脸色,心中微微叹气,稍稍低头,敛眉道,“对不起。”
“不!”肖雅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臂,“你昨晚明明动了情的。”
我淡淡的扫了一眼肖雅的衣服,“如果我动了情的话,那么,你的衣服不会这么整齐,躺着的,也不会是我。”
肖雅的脸瞬间血色全无,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啪!”重重的一巴掌落在我脸上,“你混蛋!”
“嗬!”我冷笑,怎么搞得好像她才是被压的那个?!
“随你吧!”我收拾好自己,打开门出去,“我们两清了。”
肖雅彻底从我的生活里消失了,像洛清岚一样。听说她辞了工作去了另一个城市。而我,在大四下学期实习结束时,送别了林乐楠。大四结束林乐楠也离开了,而我又重遇了即将结婚的肖雅。
坐车回到住处,我的脑海里不断回忆着和肖雅的过往。我知道自己有多绝情、多混账,我以为把自己给肖雅就是对肖雅的补偿,却没想到,这让肖雅更加难过。但至少,我的目的是达到了,肖雅和我分开了。
而且,这次,肖雅是真的放手了。
而洛清岚,已经消失四年了。我大学已经毕业。我的整个大学,我和肖雅纠缠的一年多,都结束了,都过去了,四年就这样过了,洛清岚仍然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