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砂隐!什么风之国!什么忍界大战!我统统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有你们木叶的立场!”
接连传来的咆哮声音,瞬间淹没了雷洛试图辩解的说辞,他看了看手中攥着的半截衣袖,很快收回视线,盯着大名气喘吁吁的脸庞,干巴巴的回应道:
“如果,我一定要建造第二村呢?”
大名先是冷笑一声,但很快,脸色便转为淡然,轻轻吐出一句:“那你以后,就别来找我了,经费问题,免谈。”
谈判彻底陷入僵局,第二村建设,雷洛是不打算退让的,可同样的,大名也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二者都不愿意退让都不愿意妥协,那还有什么好谈的?
如果是在忍者世界,两边的看法不能保持一致,那简单,只要比一比拳头大小就好了,但现在……
尽管捏死一位大名不比捏死一只蚂蚁费劲多少,可雷洛依旧不能肆意出手,还必须要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毕竟权力游戏不同于斗殴,他现在把大名杀了,很快,报应就会降临到木叶村头上。
到时候,贵族如果反对,他杀贵族,商人如果反对,他杀商人,国外势力如果打过来,他杀外村忍者,然后呢?
平民百姓,官员政客,各个阶层,所有人如果都站出来反对,他还能杀了所有人不成?
所以……原计划,忍耐,克制,还是孤注一掷拼一波,到底该怎么办?大名究竟有什么底牌?现在动手又有多少风险?
雷洛深吸了一口气,脑海中的思绪剧烈起伏,他抬起头,看着大名那张貌似已经平静下来的老脸,眼神中渐渐凝聚出一丝丝的煞气。
气氛再度陷入沉静,大名眯着眼睛望向雷洛,注意到那张被阴影笼罩的脸上,一对锐利的眸子正透出点点寒光。
同时,就像是某种怪兽正在苏醒,一股股令人感到心悸的气息不断传来,如同冰冷的海水般逐渐包裹住了他的身心
‘终于忍不住了吗?’
大名略微回头,扫了一眼被吓得浑身乱颤的臣子们,紧接着强行压抑住心头的恐惧情绪,维持着最起码的风度,对雷洛淡淡说道:
“雷洛,我要提醒你一点,今天的会议有很多人都在关注,我出现了任何状况,你们木叶村都逃不了干系。”
“如果你不想让木叶在以后的时间里,在火之国内寸步难行,面对整个国家的言语斥责,强烈抵制,甚至是软硬暴力,那你现在最好给我放老实点。”
“粮食,物资,财富,人力……我虽然不给你们木叶经费了,但并不会阻碍你们木叶和火之国民众做生意,所以……”
“不要逼我,把你们木叶化为一座孤岛!”
面对大名气势汹汹的威胁,雷洛的气势却也丝毫不弱,直接便狠狠说道:“你们火之国不给,老子就去抢,反正以你们的武力也无法跟木叶抗衡。”
“你当然可以去抢。”谁知,对于雷洛的反唇相讥,大名只是无所谓的摊摊手,然后话锋一转道:
“这样的话,你们跟山贼,强盗也没什么区别了,即使忍者的手段再高超,你们抢了一天两天能隐瞒的住,但长此以往,早晚会有民众知道你们的本质,到时候……”
嘴角微微一撇,扯出满满的嘲讽味道,大名就这样以看好戏的目光看着雷洛,不顾后者满脸的阴沉表情,语调轻松的飞快把几句话道出:
“你们木叶,还拿什么在火之国立足?”
“当四面都是惊涛骇浪的时候,哪怕是再坚固的岛屿,也终有被淹没的那一天,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得罪了火之国的所有平民百姓,木叶距离毁灭也就不远了。”
“你雷洛是很强,忍界无敌,是没人能打得过你,但当面对整个国家,整个世界的敌意时,你和你那帮无奇不有的下属,又能坚持得了多久呢?”
“恐惧,绝望,暴力,残忍,这些东西只会激起反抗,身为火影的你,不应该不明白这个道理。”
轻舒了一口气,大名见雷洛被自己喷得哑口无言,随即微微一笑,一边转过身来背对雷洛,一边侧着脸,补充上最后一句:
“对了,别想着用幻术控制我,宇智波斑都完不成的事,他的后代,一样没有能力完成,不信的话,你大可以试试。”
说完,大名便迈步朝门口走去,其身姿依旧优雅从容,好似一点没受到雷洛的威胁影响,只有微微抖动的手臂,无意间出卖了他内心的真实情绪。
直面忍界无敌的四代火影,什么样的阴谋算计在这种绝对的力量面前都不顶用,大名深知这一点。
所以,他既没动用火之寺的力量,也没出动家族守护忍,只因为如果真的落到战斗那一步,他必败无疑,而且很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那么除了战斗以外,还有什么能令雷洛屈服,或者说,冷静下来,不要把事情搞到鱼死网破地步的方法呢?
通过不断收集雷洛的各项情报,然后组织大量心理学家,对雷洛进行了极为复杂细致的性格分析以后,大名判断:
雷洛【零零看书00ks】本质上是一个很理智的人,而且,就像是前三代火影一样,这位四代火影虽然表面上从未说什么,但从行动上看,他无疑是十分在乎木叶村。
有鉴于此,大名便在会议上不断威胁恐吓雷洛,张口闭口不离木叶村,以自己的生命,以火之国整个国家的力量为赌注,赌雷洛不敢对自己动粗,赌雷洛不敢让木叶承受与火之国全面开战的风险。
这是一场博弈,双方都清楚目前的形势如何,也紧紧握着属于自己的筹码,已知与未知,进取与忍耐,和平与冲突,尽在这短短一席话之间。
雷洛静静地注视着大名离开的背影,放在桌上的手掌不知何时已经攥紧,隐隐约约的嗡嗡声传来,使得整个会议室都陷入了某种诡异的震动之中。
微风,悄悄拂动,头顶的灯光开始闪烁不止,硬木制成的长桌渐渐布满裂痕,脚下的瓷砖亦是绽开出密密麻麻的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