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洛平淡吐出的话语,很快使场中略显喧嚣的气氛安静下来,麻里子和男砂忍停止了挣扎,叶仓瞳孔微微睁大,草忍们下意识看向他们的长老。
而草隐长老们,或许是从雷洛的语气里察觉到了什么,人老成精的一帮人并未提出丝毫异议,只是对众草忍摆摆手,示意一切听从新领导指示。
“你……你要提什么问题……问吧。”
叶仓艰难从趴着的状态改为躺着,而后勉强半坐起来,抬起头,一双疲惫的眸子看向雷洛,表情里透着一股释然。
都到了这种地步,自己,仅剩的两名同伴生死,全部在雷洛的一念之间,不管对方准备问什么,她都打算老实回答,哪怕出卖村子利益也在所不惜。
毕竟,现在的形势,抵死不从的话,被带到火之国大本营,木叶忍者有的是本事获得情报,倒不如坦然面对一切,兴许还能救下自己和同伴的性命。
叶仓已经做好了背叛村子的觉悟,谁知雷洛的问题,却和砂隐没有一点关系:
“旱灾,你的父亲,我想知道你的灼遁血继和他的灼遁血继,为什么差距会大到如此程度?旱灾身上,有什么秘密吗?”
这严格来讲属于两个问题,但叶仓丝毫没有纠结于此的意思,低头想了想,过了十几秒方才断断续续的答道:
“父亲开发出来的灼遁血继……基本上处处都违反了常理……”
“那力量实在太强大了……强大到仿佛不是人类能拥有的……我的灼遁……相比之下就像是婴儿和成年人的区别。”
“父亲也对这种现象不甚了解……他不论怎样研究,也无法搞懂其中内涵……至于父亲身上的秘密……”
说道这里,叶仓眉头深深皱起,似是在努力回忆什么,半晌没说话,而雷洛也没有着急打扰她。
直到十分钟过去,叶仓才再次开口,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确定:“有一件事……与父亲有关的……是母亲告诉我的……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你想听的东西。”
雷洛随意挥手:“但说无妨。”
“那大概是在五十多年前……我那时还没有出生……父亲也没有开发出灼遁血继……当年,据说还是战国时期。”
“我父亲……他本是风之国的一名普通流浪忍者……在跟随初代风影建立砂隐村前……他的天赋远远算不上出众。”
“直到一趟旅途……一趟十分诡异的旅途过后……父亲身上开始产生了变化……他的肉体突然变得非常坚韧强壮……忍术开发方面的天赋也变得相当卓越。”
“但是,奇怪的是……父亲却丝毫不记得那趟旅途的经过……甚至连去了哪里都不记得了……不论母亲在他面前如何描述……他也没有一丁点印象。”
耳边听着叶仓的讲述,雷洛默默在心底回忆起旱灾的记忆,忽然发现,旱灾在二十多岁时,好像确实有过一段不清不楚的记忆空白期,当下不禁打断叶仓:
“这趟诡异的旅途,你母亲没跟你父亲同行吗?”
“没有。”叶仓摇摇头,接着道:
“母亲当时留在家里……没有跟随父亲去往那个地方……那个地方……按母亲所说,还是父亲临行前告诉她的……那里……应该是现在的汤之国。”
“汤之国?”莫名的,雷洛下意识联想到了邪神教,忍不住又问道:“你母亲有没有跟你提过邪神教这个组织,又或者……龙马这个名字?”
听到邪神教三个字,叶仓毫无反应,但当听到龙马二字时,脸上则闪过一抹惊疑不定,下意识加快了一点语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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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马……父亲临行前……貌似偶然间提过一次这个名字……但我母亲也不清楚父亲和龙马的确切关系……只知道他们俩以前曾有过书信往来……”
“你……你难道……”
太过久远,太过细微的记忆,雷洛表示自己也记不清了,不过,有龙马,有邪神教这两盏明灯在,笼罩在旱灾身上的层层迷雾也好似被驱散了一点。
到了此刻,哪怕没太多根据,但直觉告诉雷洛:旱灾身上那些异变,种种用科学手段探测不出来的诡异现象,八成与邪神教脱不了干系。
毕竟,龙马,正是邪神教的大司教,其能力之诡异莫测,连宇智波斑都不敢直撄其锋,宁肯主动跑到时停领域挨自己一顿老拳,也不敢被龙马碰到——哪怕一下。
‘邪神教这潭水……看来真的很深啊。’
‘也不知道团藏被龙马弄到哪里去了,还有没有拯救回来的可能。’
雷洛心底默默想着,不禁对邪神教的忌惮程度提升了好几个数量级:不止是因为龙马这样的家伙,还有旱灾……
能把一个流浪忍者强化到那种地步,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汤之国教派,到底蕴藏着何种隐秘呢?
无法以科学手段探测的肉体能力,连大蛇丸那样的顶级研究天才,耗费这么多年时光钻研也一无所得,邪神教,龙马——绝非一群等闲之辈。
不论是龙马与木叶结下的梁子,还是邪神教本身具备的种种技术,以及,将来世界统一后,为稳定性考虑……
雷洛明白:自己终有一日必将亲自拜访这个教派,而且要提起十二万分的戒备,以免不小心阴沟里翻船。
“好了,提问环节结束。”
心里打定主意,留意到叶仓脸上的疑惑仍未散去,雷洛也没有解答的意思,对着周围摆了摆手,吩咐道:
“放这几个砂忍离开吧。”
草隐长老们对视一眼,没说什么,果断对着众草忍下达了松绑,放行的命令,麻里子与男砂忍当即脱离束缚,快步跑到叶仓身边将其扶起,随后小声宽慰了几句。
叶仓见雷洛说话算话,说放人就放人,没有一丝犹豫,整个提问过程更是没牵扯到一丁点砂隐的情报……
由此,哪怕清楚彼此是敌人,清楚众多同伴就是死在对方,还有对方新收的一众草隐爪牙手里,但眼底里还是闪过一丝隐隐的尊敬,心情更是一时复杂到了极点。
信守承诺……
尤其还是对敌人,对一个明知与自己存在着血海深仇,且没有丝毫反抗之力的敌方强者……
这种胸襟气魄,叶仓平生未见,难怪能凭空造就一个前所未有的庞大帝国,果非常人能及。
草隐忍者们让开一条通道,叶仓在麻里子的搀扶下站起身来,临别前,她轻轻对雷洛鞠了一躬,最终也没再开口说什么,只是一瘸一拐的渐渐远去。
这一鞠躬,敬的不是力量,不是权势,亦不是活命之恩,敬的,仅仅是雷洛的人品人格,再无其它涵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