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4 做梦

半年前正是牡丹花开的季节。

李蘅远穿着灾难性的颜色,被李娇娥和罗诗梦嗤笑,被霍先生骂。

那时候的她真的丑的自己的都好笑。

大半年过去了,她再也不会犯那种错误。

再也没有把自己放在太阳下晒的黝黑……

为什么才短短大半年,她变了这么多?

因为萧掩。

萧掩那超越世俗之外的高华举止便在眼前显现。

他是那样的英俊。

又那样的博学多闻。

他教会她如何和老太太对抗,如何跟人耍心机,如何处理关系。

他让她改变很多。

且这些改变,都是基于他对他的了解之上改变的。

对,萧掩非常了解她。

了解她的脾气秉性,了解她的作息习惯,甚至了解她身边的每一个人。

这些了解,萧掩的解释是因为会算命,未卜先知。

李蘅远伸出手拖着下巴,以前少不更事会相信这些说辞,现在还要相信萧掩吗?

如果不信,萧掩说想跟她定情呢。

一旦订亲,就什么都晚了。

脑海中又不断涌现萧掩说要订亲时候的情景。

满天金华做背景,萧掩在台阶下说:“阿蘅,那你愿不愿意跟我订亲?”

是你愿不愿意跟我订亲。

她自然是愿意的,回答是肯定的。

但是萧掩愿意吗?

萧掩问的是,阿蘅,你愿不愿意跟我订亲,一般人听到这句话,都会联想到说话的对方喜欢自己,是要跟自己订亲,所以才会这么问。

但那个人是萧掩,极会玩文字游戏的。

李蘅远的心又不确定起来。

应该说她这几天都不确定。

她还是会和往常一样,上午上课,下午上课,晚上还要练习游泳,偶尔去看一下萧掩,他们说着愉快的话。

但是她的心越来越不确定了。

因为她要和萧掩订亲,萧福生百般阻挠,萧掩都显得无能为力。

所以是不是其实萧掩也不想跟她订亲,在拖延时间?

萧掩啊,从让她打,到用萧媛媛引诱她,再道给她下药,拉她下水,没有一件事是没有预谋的。

没有一件事不会引出很多事的。

那么这次订亲,她到底是不是心甘情愿。

如果心甘情愿,怎么会连萧福生都摆脱不了。

突然,当当当的声音响起。

李蘅远思路被拉回来,原来她走神这么久,一堂课都将完了。

大家都在热烈的讨论这霍先生举出的色彩例子。

李蘅远没有听课,开始收拾书包往外走。

“阿蘅。”

背后传来一个娇媚讨好的声音。

李蘅远不情愿的回过头:“李二娘你有什么事啊?”

还是李二娘,姐姐都不叫。

李娇娥和罗诗梦一起拥着阿青走过去。

“阿蘅,三日后是阿青的生日,你知道吗?”

因为叫她的是李娇娥,李蘅远本来不打算搭理她,可是她看见了阿青和二人在一起。

李蘅远可以不理李娇娥,甚至罗诗梦,但是她很喜欢阿青。

“你生日啊?”李蘅远一脸惊喜:“那要好好庆祝啊,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你生日。”

阿青红着脸道:“这本来也没什么,我也不知道阿蘅生日,你不用放在心上。”

那怎么能不放在心上呢?

李蘅远道:“我生日在二月,早着呢,等我生日到了,我再告诉你们,接下来咱们先研究你的生日怎么过。”

阿青连连摇头。

她并没有想要李蘅远给她过生日。

李蘅远高贵富有,一定会送给她很贵重的礼物,可是她没有那么多钱,等以后李蘅远生日了,要怎么回礼啊?

可是罗诗梦跟她住的很近,知道她的生日,就非要告诉李蘅远。

少女羞涩局促又带有一些忧伤的目光触动了李蘅远的心。

她不是从前的那个人,对别人的表情变化很敏感。

阿青有心事呢。

但是阿青没说,李蘅远拉着她的手:“别在意,大家好久没在一起玩了嘛,走,咱们出去说,如何给你过生日。”

出去后外面天气晴朗,院子里的花径红的金黄,构成与别的季节不同的特有风景。

秋末的那种美,近乎于夕阳,四处都是老天爷最后的怒放,极致的美,用言语无法形容。

李娇娥见李蘅远心情很好,提议道:“阿蘅,你园子里不是有枫树吗?现在正是好看的时候,阿青生日,咱们去你园子里烤羊羔吧。”

李蘅远连连点头:“这个提议好啊,我近来忙的都忘了去园子,苹果也熟了。”

李蘅远爱吃,所以下面人在院子里种了很多果树,让她每走一步,每到一个季节,都有可能有新鲜玩意。

李蘅远答应的痛快,阿青更不好意思了。

“这样不好吧?”沉吟下道:“那么吃喝的钱我要自己出的。”

李蘅远知道阿青的状况。

阿青家境是好的,但是她出生的时候八字不好,算命的说克母,所以她母亲对她很不好。

有钱也不会给她花。

李蘅远心想等一会没人了我再告诉她厨房正好要宰羊,顺便就吃了,这里还有人,她会没面子的。

于是她点点头。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李蘅远跟阿青关系好,二人自然说说话就会不自觉的靠拢在一起。

留下罗诗梦和李娇娥在后面。

又因为她二人说的太投入,没有看见,后面的两个人在李蘅远答应可以去园子里的时候,相视的看了对方一眼,四目相对,彼此的目光中都有种誓不罢休的狠厉在其中。

……………………

灌木丛生的河岸边。

两个少女在不停的厮打翻滚着。

“你赔我命来,你赔我命来。”

“你该死,你该死……”

“杀人偿命,你陪我命来……”

其中一个少女穿着黑色的衣裙,通体透黑,她就是那个叫着你该死的少女。

另一个穿着血红的衣裙,不断的要压在黑衣少女之上。

李蘅远站在不远处,听她们争吵的很激烈,她想要阻止她们,但是脚向生了个,无法动弹,喉咙也像是被棉花堵着话都说不出来。

就在她焦急恐惧之时,红衣少女终于压到了黑衣少女身上,红衣少女双手掐着黑衣少女的脖子,只一下,那红衣少女便口吐鲜血。

最后脸上都是血,到处都是血。

李蘅远吓得大叫:“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