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露天殿内,迟迟无人应答,宋印皱起眉头,声音不由提高:
“你是南平国国王吗!”
那纱帐之内的身影,还是未动。
宋印踏前两步,伸手就要去抓纱帐。
“哎”
突然,纱帐之内响起了一声幽幽轻叹,声音很轻,也很好听,宛如空谷幽兰,空灵当中,带着一丝丝神秘感。
在这声轻叹之下,围拢住大床的圆形纱帐缓缓掀开,露出了一具异常曼妙的躯体。
那的确是个女人,五官精致的宛如描出来的一样,冰肌玉骨,发丝瀑布,曼妙胴体上只有一缕薄纱掩体,风光时隐时现,可又有一股神圣感,让人不敢探究。
美幻的犹如画中仙一般。
“阳君无用,居然会放你这等人进来。”
那女人睁开双眸,眸子里射出的神光犹如星空一样,深邃又多彩,光凭那双眸子,就能让人沉迷其中。
而眼前这人,似乎就是被那眸子给吸引住了,整个人僵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那女人张口轻叹,闪过一丝不耐烦之色,正要开口,就见那本该被她那眸子吸引的人说话了。
“你就是南平国的国主?”
宋印盯着这女人,语气不卑不亢,眼神中充满清明,并没有被那眸子给吸引住,甚至视这女人的薄纱如无物,就像是在看一个最为常见不过的东西。
女子深邃的眸子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的又显现出恼怒来。
“寡人不美?”那女人问道。
宋印不明所以,但还是说道:“挺好看的。”
“嗯”
女人缓缓起身,让那薄纱下曼妙的胴体显得更为惊天动地,“那伱为何不为寡人着迷呢?”
“我为什么要对邪道着迷?”
宋印皱起眉头:“少说废话了,邪道,我问你是不是南平国国王。”
女人闻言,又瞧了眼宋印,笑道:“倒是有意思的男人,能平视寡人者,莫说炼气,筑基境的修士也是难挡。”
她的身子逐渐坐正,一条玉腿架在了另一条腿上,在星空之下几欲泛光,那双如星空般的眸子,朝着宋印打量过去,嘴角浮起讥笑。
“打死了葵王叔,打死了元冲岁,还打死了阳君,凭一介炼气境,不得不承认,倒是干得不错,可惜.”
她那眸子,变得轻蔑起来,另一条腿反架上去,玉腿修长,动作快速,莹莹泛光。
“看不到跟脚,一般你这种存在,都是那些恶心东西降下的傀儡,连自己的命运都不知,只知一腔热血往前冲,到最后却只能陷于更绝望的深渊,多么可悲啊。”
“一介傀儡,再厉害,也是没资格面见寡人的,但你已经上来了,寡人也不能失了礼数。”
她轻轻一笑:“寡人乃南平国皇帝。”
“就是你无误了,我有事要问你。”
宋印紧盯着这女人,声音直喝:
“作为南平国的皇室,你难道就放任那些邪道肆意吸取你的子民吗,看到家破人亡妻离子散,饿殍遍地居无定所的凡人,你的良心就不会受到影响吗?”
“凡人在你的眼里到底是什么?那些邪道对你而言又意味着什么?!”
他早就想问了,到现在还没动手,就是为了问这话。
他要问问,这南平国的皇室,到底是怎么想的。
邪道他可以不问,因为那是靠吸取凡人来修炼的存在,那是看到了就杀的。
但是作为一国之主,心中也不应该只有修炼吧。
宋印的这番话,让女人愣在那里,似乎是被震撼到了,她愣愣的看着宋印一阵,突然娇躯颤动开,薄纱下的曼妙更是海潮一般汹涌,又如河流一般柔和。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像是听到极为好笑的笑话,在那如渊如岳之下环抱着双臂,笑的身躯狂颤,笑的灿烂如花,宛如画中仙活过来了一样。
她抹了一下眼角下笑出来的泪滴,道:“你这厮,说话倒是如此滑稽,寡人喜欢,喜欢的很,要不你投效寡人吧,寡人封你为御前大司乐,想必你在朝中,一定会为这枯燥无味的地方,带来一些欢乐。”
“回答我!!”
宋印眼中神光爆发,白气自周身冲天而起,往周围激荡狂卷,让这女人的发丝飞舞。
这白气一起,倒是让女人又愣了一下。
“这气息的感觉倒是不错,一介傀儡,法门倒是可以,嗯丹派能出这样的吗?有点熟悉的痕迹,可惜,可惜寡人倒是没有阳君那废物那般便利。”
女人又调整了一下坐姿,道:“市井人喜欢察言观色,对人下菜,所以看得清晰,但寡人不是市井人,寡人乃是血脉贵胄。”
她嘴角轻轻一勾,“看你有趣的份上,寡人回答你,凡人就是凡人,没能蜕凡成仙的人,区区几十年时间,弹指而过,你睡了一觉,发现凡人的面孔变了,数量增多了,百年如一日的找食与繁衍,就是他们的本性。”
“至于你所说的邪道呵呵呵,金仙门居然说人为邪道,真有意思。”
她又是一阵轻笑,手指点了点,那勾勒出的大地,长出了野草形状。
然后
随手一拔,这野草就消失掉,而后又长出了更为粗壮的野草。
“凡人就如这野草一样,烧都烧不尽,风一吹就又长回来了,但野草是依托天地生存的,实在是.好玩又可悲。”
“但野草嘛,总有野兽要吃,这野兽若是不管,便会造成自然灾害,影响土壤,所以我等庇护凡人,斩妖除魔,不让妖魔侵入。”
“我等宗门,自然就是那掌管土地的人。”
轰!!
一道粗大白光直冲而起,对准这女人就打了过去,瞬间将她的身影与身下的大床都给淹没掉。
那白光冲的极为遥远,几乎冲入这星空当中。
只是在白光里,那人影的模样还在那端坐着。
随着白光消失,那女人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坐姿,高傲的俯视着宋印,身下的大床,外面的纱帐,都没有被这白光影响,似乎是打入了虚幻。
“真是粗鲁。”
女人呵呵笑着:“一言不合,便要动手,虽然为‘人’,但也是一个贱民与反民,罢了,没什么意思了。”
她缓缓站起身,薄纱随着她站起而勾勒的更为神圣与诱惑,她伸出一指,往宋印那一点。
“寡人乏了,你.消失吧。”
星空当中,有一颗星星放出亮光,那亮光逐渐变大,最终照耀在整个星空。
星辰,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