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流忧心着母亲的身体,只想快点帮助煜王和煜王妃解决盐城之事。
这样宋衣才会与他一起回欲天峰。
现在想来,五年前自己母亲完全把权交给他,并宣布再也不离天欲天峰一步,是有原因的。
因为她身子已经不允许她离开欲天峰了。
为什么自己就没有察觉呢。
风中流每每想到这里,就想煽自己几巴掌,早知如此,他就该为母亲寻遍名医,好好陪着她在欲天峰。
可这就是母亲所担心的吧,怕他知道她的身子不好,终日呆在欲天峰陪她而忽视了坠天阁。
风中流抓起酒杯一饮而尽,为何凡事不能两全。
江小包子这个时候还与自己闹别扭。
百里在一旁劝道:“少主,您喝了不少了,诗雅姑娘会担心的。”
“担心,她才不会担心呢。”风中流丧气地道。
“少主,诗雅姑娘如何会不关心您呢,您可千万别这样想她,诗雅姑娘可不是无理取闹的女子,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风中流勾唇讥笑:“发生了什么事也不跟本尊说,本尊有什么办法。”
“少主那晚的态度也不好,姑娘家是要哄的。”百里语重心长的劝道。
“哄?本尊哄她还少吗!”自己最烦忧的时候,她不安慰就算了,还跟自己闹别扭。
百里微微一怔:“少主觉得哄到手了,就不需要哄了?”
风中流一记冷光扫过他,突然站了起来,将酒杯重重放下,冲出了门。
百里呵呵地笑,少主啊少主,虽说你比属下聪明,但是有些事,你还是没属下看得明白。
临天苑的荷塘里,宋衣和江诗雅正坐在小船上摘着莲蓬。
江诗雅用纤白如玉的手指剥了一颗莲子放入嘴里,嚼了两口小脸儿就皱到了一块:“好苦!”
“呆,莲子里面有心,自然是苦的,你若怕苦得把它挑掉,不过莲子心却是一味好药,夏日里吃了能解热消暑。”
宋衣好笑地看着她:“你不会以前没吃过吧。”
江诗雅摇头:“没吃过这样摘下来的新鲜的,我家没有荷塘。”
宋衣呵呵笑,是呀,像江诗雅这样的身份,端到她面前的吃食都是经过了处理的,哪会让她吃到苦的莲子心。
如果她去了祁国,只怕也会像诗雅以前一样,受各种束缚吧。
殷离隼,到底是皇子,而又不是一个可以像煜王这样无为欲为的皇子。
有时候她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对殷离隼的感情不够,为何不能为了她奋不顾身。
宋衣拍了拍江诗雅的头:“有时候真羡慕你,看着娇娇柔柔的,却有着坚韧的性子,胆大妄为。”
江诗雅奇怪地手指指着自己:“你确定说的人是我吗?”
她胆大妄为?以前就不至于被风中流欺得那么惨了。
被欺有了连声都不敢吭。
“至少你不会默守成规,你愿意放开心去闯,不像我,到如今都不敢去为了自己幸福争取。”
以前拿殷离隼不爱自己当借口,结果,他用一命证实他有多在乎她。
这个借口,她是再用不能用了。
她还不如江诗雅呢,至少她敢以她弱小的身子去挑战一个坠天阁的少主夫人。
江诗雅呵呵地笑了笑:“这也叫好吗,是傻气吧。”
“怪道常人都说傻人有傻福。”宋衣双手托腮撑在小桌上,看着远处接天碧莲叹了口气。
“哪有什么福了,半点福没看到,差点死了呢。”江诗雅也学她的双手托腮。
“可你还是不怕啊,你甚至连想都不想就原谅了风中流,没去想过跟在风中流身边会经历什么样的血雨腥风,随时可能掉命。”
“干嘛要考虑,我觉得风中流能保护我啊。”江诗雅下意识地道。
宋衣眨巴着眼看着她:“你就这么相信他的能力?”
“他连我都保护不了,还做什么坠天阁少主。”
宋衣倏地一下呆住,对啊,她怎么没想到。
殷离隼觊觎那个皇位,想要那祁国江山,那他自然得有那个能力拿下来,如果他连她都保护不了,又凭什么去夺那江山。
她干嘛要怕啊,她去祁国又不是以她一人之力去面对那些问题,不是还有殷离隼吗。
他把她看得比他自己的命还重要,怎么可能会让她丢了命。
宋衣冽拍了拍桌子,站了起来:“小包子,虽然你这想法很没出息,不过却是这么个理,再不济不是还有男人们在前面挡着么,他们长得比我们高,自然要保护我们。”
就是连煜王妃,她这么英明神武,但是出了什么事,还不是放煜王去捣腾,实在是看不爽了才会出手。
女人嘛,真不需要太能干。
江诗雅偏头看着她,阳光斜照下来,照在宋衣那张小巧可爱的娃娃脸上,莹白如玉。
小衣衣一脸被打了鸡血般的激动是怎么回事?
“多采些莲子,我要多做些药丸留给你。”宋衣说着伸手去摘莲蓬,她这一离去估计要离很久,诗雅这一年的药可不能断。
江诗雅哦了一声:“我身子这么不好么?”
她想起那晚风中流的无奈,好像就是因为那晚,风中流开始对自己冷淡了,总是心事重重。
不过也不能怪他,听娘亲说,一般的男人在妻子怀孕的时候,都会有妻子安排通房解决男人夜晚的寂寞。
她这身子不好,不能行房事,风中流会这样也是正常的吧。
不过,能理解,却不会赞同。
两人采了一下午的莲蓬,拿回去让丫鬟们剥了取出莲心。
在院子里忙得不亦乐乎。
风中流却突然冲了进来,吓得丫鬟们大惊失色。
江诗雅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有事吗?”
风中流长臂一揽将她拉入怀抱,吓得旁边的丫鬟全低下了头。
江诗雅脸上躁热:“你干什么,这里有很多人。”
风中流握住她的手拉着走开了。
“小包子,我错了,你别跟我呕气。”风中流一边走一边轻柔地道。
走到廊坊前,突然一下将她压在廊柱上,深深地看着她:“我哄你,你生气我都哄你,这几天我是心里有事才烦了,不是对你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