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歹也是皇亲国戚,论起来太子还是我的侄子,他能拿我怎样?”
“唉夏侯都统,如今已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今时不同往日了。
当今的太子爷和冷锋统帅,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的?
你也不想想,那些个被罢免的将官,哪个背后不是有权有势,可是,没用!”
郑都督摆摆手,满脸悲愤。
“整整两百多人啊,我北明军大半的将官都被无情血腥的清洗了,这笔账,我定要让冷锋,血债血偿!”
又是一捶桌,气愤难当。
“暗杀不行,举兵不行,外联藩王又不行,朝中那帮老臣各个都明哲保身,平日挂在嘴上的正统清流这会子都逃得无影无踪,可叹我们现在手中的权力也着实有限,根本无法与之抗衡。
如今,冷月的势力遍布北明的各个角落,你我如今商量个事,都不得不,”夏后都统环顾了下这间略显简陋的包间,慨然道,“不得不窝在这里。
明明我们是为了捍卫祖宗家法而战,却不得不像乱臣贼子般。”
几杯酒下肚,仍然浇灭不了心中的苦闷。
“唉,都是冷锋,冷锋!”
“最可气的,是原来站在我们这一边的人,包括李都督和索先锋等,现在都站在了那个冷面独夫的阵营,跟着搞什么改革,哼!
我独孤羽,誓死不从!”
刚才孟老将军旁边的汉子,义愤填膺。
“我就不相信,这个丧尽天良的冷锋能够横行得了几时!”
“哎你们说,这个冷锋有没有什么弱点?
还有,在座的有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来历?”
起初,孟老将军还坐得住,可一听众人之言,也心有戚戚然。
众人闻言,似乎是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光亮,绝望的深渊找到了一条脱身的绳索。
夏侯都统说道,“之前也有想过要对他的家人动手,可是这个冷锋仿佛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一般,无根无影。
至于说弱点嘛?
我就一时想不出。”
“其实,人,特别是男人,而且还是一个俊秀非常的男人,弱点无非就是财色而已。”
孟老将军示意地,朝众人点点头。
虽然在那天昭武场上,孟老将军表示了对冷月的臣服,可过后冷月的一系列对老将的罢免的过激做法,和罢免军士的怨言,再加上自己战败的耻辱,都让孟老将军心中的天平,慢慢倾斜。
“财,我看希望不大。”
独孤羽捏着下巴,双眉紧锁。
“你看他权倾朝野,大权独揽,就算他起于微末,现在位极人臣,什么钱财没有见过,又岂是会短缺?
至于色嘛,虽然男人都好这一口,可是其中的口味,实在是不好捉摸。
再说了,即使我们找到了美色,又如何透过层层警戒,送到冷锋的身边,何况在场的,大都在军中只剩下徒有其表的影响力,现在的北明军,早已不是我们的天下了。”
“既然不能直接找他下手,那我们就找他周边的人。”
孟老将军微眯双目,众人俱是不语,静待老将军发言。
“虽然我们大都赋闲,但我们还是可以依靠在军中的旧有人脉,探听新晋将佐的背景。
要知道,他们也是起身寒末,短时间内就鲤鱼跃龙门,很容易冲昏头脑的。
虽然他们都是冷锋亲手挑选的,虽然现在他们表面忠心耿耿,可是,只要我们有耐心,一定会在其中找出与我们志同道合的,盟友。
都是些穷孩子,许以重礼,诱以美色,就从他的身边人开始。”
孟老将军睁开眼,语气沉着地到,“既然我们强攻不行,就在内里分化,可别忘了,这可是冷锋教会老夫的。”
一语言罢,众人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孟老将军重新闭起双目,双手合十,似乎是在向上天祷告,护佑此次行动能够成功。
又是一个秋风夜,间杂着霏霏冷雨,冷月独坐在军帐之中,一盏孤灯下,连夜批示要派往各地的军文。
改革开始后,冷月便仿照夏侯宇的虎贲军,建立了一支绝对效命听从自己的近卫军,人数足足有五万人,都是在庶民寒族中挑选的,清一色的新式骑军,配备自己新设计过的弓弩、兼具轻薄和力度的陌刀和数量可观的暗器,每人还有三匹马可以轮流换乘,各个都可以以一当十。
冷月花了四个月的时间,日以继夜高强度地训练,最终大成,而后冷月依仗这支近卫军,开始了全国大规模的巡视,一来督促新政的施行,二来代表夏侯宇巡视天下以示天威浩荡,三来则是借以勘探北明国的山川地形水文流向,不断地修正自己将来对西商国的作战计划。
起初,夏侯宇很是反对冷月巡视天下的计划,如果没有冷月在身边,夏侯宇是支撑不了如此高强度的政治斗争,可最终夏侯宇还是放手了,因为夏侯宇的父皇病重,朝中旧臣复古势力借此大肆抨击新政的弊端,夏侯宇不得不坐镇陵京,以抑制各方势力。
冷月按照计划出行,每日一封信,无论长短,算是给夏侯宇报平安。
忽然,一阵寒光掠过冷月面前,紧接着军帐内灯火齐暗。
阴暗中,冷月并无慌乱,镇定地搁下笔,也不着急叫唤军士,而后重新点燃了了烛火,待灯火亮起来的那一瞬间,在冷月面前,不知何时已经站着一位嫩脸修蛾,姿态万千的女子。
冷月不明所以地看着她,不知道对方究竟想要干什么。
“想必,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冷锋统帅了吧。”
正说着,她笑脸盈盈地对冷月,做了个福。
“今日一见,果然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乍一看,还以为是为倾城美女扮男装。”
说罢,忙掩嘴浅笑,而冷月干脆双手交叉,侧头而看,以不变应万变。
“统帅,如今也是夜深,军旅生涯苦闷,难道将军就不想?”
只见她朝推下一截衣领,露出酥胸的轮廓,和洁白的肩膀,仿若是羊脂玉一般,一碰就会滴下水来。
冷月只是将头侧向另一边,不为所动。
“将军,你怎么这么不解风情呢?”
她轻挪莲步,娉娉袅袅
地走了过来,顺势一倒,坐在了冷月的腿上,双手环绕,眉目妖冶,往冷月脸上吹了香气,笑着说,“将军,从来没有一个男人会拒绝我,我也从来不相信会有男人不吃腥的,今天,也不例外。”
边说着,边用指甲划过冷月的脸颊,就要往锁骨滑去,却被冷月一把抓住。
“我就说过,没有一个男人会……”
冷月冷冷一看,嘴角一弯地说道,“对不起,我抓住你不是因为我按捺不住,而是我觉得,你实在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特别是在军营。”
冷月一起身,一时没料及的女子翻倒在地,可她丝毫没有怒气,一脸堆笑这缓缓起身,如同无骨的蛇一般,又缠绕到冷月身边,“原来,将军喜欢用强的啊,真坏!”
她的手搭在冷月肩上,笑得如同一弯秋月。
“将军,你看夜已深了,我们何不……”
“不用了。”
冷月不胜其扰,一伸手,点住了她的穴位,她的表情仍旧停留在一脸堆笑上。
“相比较你的肉体,我更好奇你的头脑。”
她动弹不得,眼珠子一转。冷月慢慢走回座位上,重新拿起笔。
“相信,你是听过我‘冷面独夫’的外号,我手段毒辣,毫无人性。
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对你动用极刑的,也不会逼问你背后的指示之人,识相的,你如何来,就如何离开,并且转告,别在枉费心思了。
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冷月往后一指,隔空用力,女子忽然可以动弹,眼里满是疑惑和不甘,却也知道,自己已然失败,随即一步步走出军帐,消失在了冷月的视线。
冷月将笔移开,纸上出现了两个字,内奸……
自从秋雨夜来了第一个女子之后,在接下来长达一年的全国巡游之中,冷月不断碰到了形形色色的女子,显然这只是一系列“美女攻击”开始的序曲。
当然,她们不会故技重施,莽撞地夜闯军营,而是改成了其他更为隐秘的手段,比如,有的会假装是昏倒在路途的可怜少女,被冷月救助,然后企图用少女的柔情来一步步打动冷月的心;
有的会以孤傲冷艳的才女的形象出现,希望能够反其道而行之,用以吊起冷月潜藏的征服欲望;
有的则走了了清纯甜美的路线,用温柔的、善解人意的方式接近冷月,希望能够满足冷月的大男子主义;
更有甚者,直接给冷月下迷药,企图上演生米煮成熟饭的既定事实……
如果要细细罗列,还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招式,其中最奇怪的,便是在看到自己脖子背后的胎记时,竟然呆了很久,以致最后都忘了说话,露出了破绽,但无一例外,她们都遭到了失败,而且都被冷月不动声色地打发走了。
原因只有一个,冷月,也就是他们眼中的冷锋,其实也是个女子,水火不侵,软硬不吃。
不过,在这段时间,冷月除了要担起日常军务和打发这些个美女试探之外,一个重要工作便是要顺着这些个本来是要让自己上钩的吊钩,反其道抽丝剥茧地寻出她们背后指使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