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和许雷走出天门山,时间已经到了第二天的中午。
因为身上有伤的缘故,我们避开了人流量最大的时候,趁着现在吃饭的点,和许雷他们分批离开了景区。
毕竟我们身上的伤遍布各处,有的地方还特别严重,就算换了衣服遮掩,也不能完全掩盖过去。
虽说这些小细节一般不会被人发现,或者发现了别人也不会说,但保险起见,我们还是选择了这样的法子。
反正我们和许雷等人也不顺路,他们要回公司报告情况,走的是湖南到贵州,再转站去云南的路线。
我当时问他们为什么不直接坐飞机过去,他们说带着那些白玉担心安检过不去,所以只好麻烦一点,不过起码安全很多。
而我和许雷走的线路几乎和他们背道而驰,我们今早商量了一下,决定不管怎么样,还是先回武汉的家再说。
至于我和许雷的那一份“分红”,本来我是没打算要的,毕竟我们一路上其实什么都没做,一直都在扮演着累赘的角色。
不过许雷这小子的脸皮比我想的还厚,当时在临行之前,陈奇谈到这个问题时,还不等我说话,他就把许雷拉到一边说了半天。
他们说了什么我不知道,不过看许雷的表情非常满意。
事后我询问他刚才说了什么,许雷摆摆手,就说让我不用感谢他,分红的问题已经谈好了,到时候会分批打到他的银行卡上。
我本来还想责备他两句,说这种钱拿着不好。可不等我说完,他就用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堵上了我的嘴。
这问题说来也不复杂,那就是我们,没钱了。
为了这一次的“长途旅游”,我把这半年攒的不多的钱用了大半,现在已经是见底了。许雷的情况比我好一点,但也强不到哪儿去,毕竟他跟我一样,把我置办的物件也都准备了一份。
如果我们现在回去只是正常生活的话,那勉强还能过活。可问题是我们现在浑身带伤,怎么着也得去医院处理处理,不然要是烙下什么病根,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这年头谁都知道,看病可是最花钱的,我们剩下的那点积蓄肯定不够。
除此之外,我们至少还得准备一笔钱,好为下一次的计划做准备。
至于这计划是什么,就和我昨晚考虑的一样,那敦煌,我是必须得去一趟的。只不过在许雷的见一下,我并没有选择和陈奇一起,而是准备以个人的名义,单独去那里看个究竟。
除了我和许雷,还有陈奇两人以外,我们这支队伍说起来应该还有两个部分。
老马一伙人,以及“独行侠”石岚。
老马那伙人直到我们离开天门山,依然没有再出现过,我们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死了,但从“分赃”的角度来说,这件事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了。
我走之前问过陈奇,说老马他们的事你回去怎么交代?因为我还记得老杨头跟我说过,陈奇和老马分属于两个盗墓集团,这次是合作探墓。
这样两个集团的合作,结果是一个集团拿到东西回去了,另一个则是全军覆没,怎么听都觉得善后事宜会很麻烦。
不过陈奇对此好像没啥感觉,说这事上面自有人处理,反正两边人关系本来就不咋地,难不成为了这事还真火拼?
到时候回去调查一下做做样子,这事估计也就一笔带过了。
这做法听起来很残忍,但事实就是如此,我也没善良到如此杞人忧天。
老马一行人的死活其实我压根就不在乎,我真正在意的,是我们在离开那通道时,我做的那个奇怪的梦。
那个梦里的内容我描述不太清楚,只觉得似曾相识。而更重要的是,在那个梦里,我竟然梦见了老马!
也正是因为如此,再联想到一开始的时候,老马见我第一眼时那大变的脸色,我就觉得我和这人之间,以前肯定有过什么交集。
这也是我关心他死活的原因,毕竟这么说来,这也能算是我寻找记忆的一个线索。
而从陈奇的角度来说,白子墨的死亡,才是真正让他不好交代的事情。
这次的盗墓是两个集团的合作,而陈奇所在的集团,也就是钱赵宋陈白五个家族合资的公司。
赵家因为那场大火已经名存实亡,只不过因为某些原因,其他几家没有宣扬这件事情,反而是将它掩盖了下来,以至于现在圈子里的一般人,还不清楚这件事情。
赵家既然已经没了,那当然不可能有代表过来。当然,真要说起来,我勉勉强强也能算个代表,这也就不多提了。
另外剩下的四家,钱家人如其名,是属于公司的真正投资人和大股东。他们这一家的地位相对特殊,本身其实手艺不高,这次也没有派代表过来,所以这才只出现了陈奇、宋子明和白子墨三人。
白子墨作为代表之一死在了墓里,这件事的确不好交代。不过总的说来盗墓本身就是个高危行当,想来白子墨的家人也早有了心理准备。
陈奇可能只是觉得白子墨的死他占很大原因,所以才会觉得事情难办。
我对这件事没什么直接看法,也就没有多嘴,反倒是钱家能过位居五大世家之一,甚至说是第一,这一点让我有些不解。
陈奇的耐心不错,我问那么多问题他也没嫌烦。对于这件事他的解释是,盗墓看起来类似于“偷东西”,感觉上确实是做无本买卖。但事实上,没有一定的资金支持,做这一行也绝对不容易。
毕竟倒斗之前你要搜集资料,上下打点总归要有花销。当然这还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倒斗之前的制备置备,就好像那火折子驴蹄子等等,这些东西说着还没什么,但真要把一套都准备好,打点下来也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
更何况这还只是一人的装备,这倒斗一次难说有多少人,那么后面有钱家这样的人支持,不论是前期准备还是销赃,肯定都要方便很多。
当然那些半路出家的土夫子很多也都没什么好装备,靠这一身蛮力和胆子倒也不是说干不成,但生命保障那肯定就差得多了。
这样说来,钱家能有如此地位,倒也说得过去,就是不知道还没有什么陈奇没说的原因。
另一方面,不同于老马等人的失踪,石岚的离开就多少有点出人意料,甚至说是哭笑不得了。
也不知道这女人是怎么想的,可能是担心陈奇事后会不把那令牌给她,让我们都没想到的,她竟然会趁着所有人不注意,从陈奇那里将令牌偷了过去!
这件事被发现也是在今天早上,我们准备叫这女人一起离开,可敲了半天门没人回应,于是老杨头就用备用钥匙开了门。
开门之后并没有发现石岚的踪影,我们到处找了一番,最后陈奇发现他放在房间里的黑色令牌也不见了。
也没有太多想法,这两件事一联系,我们就大概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这女人想来拿到了令牌,现在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恐怕在我们都没注意的时候,就已经悄悄离开了这老宅。
陈奇对这件事也没多说什么,就像之前在地宫里商量的那样,就把那玩意当做酬劳给她好了,这件事也没必要深究。
唯一让陈奇觉得遗憾的是,那个让石岚异常重视的令牌,到底价值几何,又有什么特殊含义,这些我们恐怕一辈子都难以知晓了。
除非,我们还有机会再见到那女人。
“你说,我们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那女人?”半个屁股坐在大巴上,我扭头问旁边的许雷。
至于为什么是半个屁股,这件事就不要多说了,还不是主墓室里那死虫子害的。这伤口我昨天检查了下,虽然不严重,但估计接下来有一段时间,我是只能半个屁股坐着了。
“那谁知道?”许雷耸了耸肩,打着哈欠说道:“不过既然你决定了,那要是有缘的话,还是有可能碰到的。”
说着,许雷突然怪笑起来:“怎么,你小子看上人家了?要真是那样的话,之前怎么也不问个电话qq啥的,不好意思可以跟哥说嘛,我绝对拉下面子帮你去要!”
我随便骂了这小子两句,也没心情跟他多开玩笑,转而谈起了正题:“不跟你废话了,之前我们商量的事,到底靠不靠谱?”
“我做事啥时候不靠谱过?”许雷碎了一口,哼哼道:“你放心,我既然敢这么跟你说,那肯定就是有把握的。”
我还是不信,狐疑的看了这货一眼。
许雷见我不相信,突然压低了声音,把耳朵凑到我旁边说道:“你还别不信,那哥们是我小时候村子里的死党,只不过后来我离开大山奔向了大城市的怀抱,而他留在了村里,这才很少见面了...”
我摆手:“说重点!”
“那哥们前两年来找过我,想要拉我入伙做事,当时我没同意。”许雷声音更低了:“不过他还是跟我说了,他们干的就是土夫子这个行当,也就是陈奇说的半路出家的货色。”
“我们这次让他牵个头,去敦煌那里闯上一闯,绝对比跟着陈奇过去好得多!”